作者：半弦
“话说回来，我还以为你会在我落脚的地方接待我呢。”
尘羽摸了摸下巴。
以这位女仆小姐事事都要追求完美的性格来说，没有第一时间来欢迎他，反而是让他自己找了上来，这属实有那么一点点反常了。
“呵呵，毕竟也要给年轻的女孩子们一点机会嘛。”
暗金发色的女子看着自己的属下离去的方向，笑盈盈的回答着。
她随后又关切的问道：
“说起来，安娜小姐在那边过得还好吗？”
“嗯，挺好的。”
尘羽回答道。
“那就好，尘羽阁下，请进吧，我带您进去。”
随后，在女仆的带领下，尘羽踏入了这天命总部隐秘的研究所中。
“主教大人命令我带领您前往会议室，在那里，嗯，我们将有一项非常重要的实验将要展开。”
一边行走着，丽塔一边将必要的讯息告知了尘羽。
“参会的人员都有谁？”
尘羽点了点头，随口问道。
“除了我们之外，还有主教大人，幽兰戴尔大人，长光大人，还有琥珀大人。”
“哦……”
听到了丽塔的回答，他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不过，他旋即又感觉到了一丝奇怪。
倒不是丽塔说话的内容和信息让他感到不对劲，而是这位在他眼里一向是波澜不惊，优雅自如的女仆小姐，今日说的每一句话里，都隐隐有着某种兴奋和期待的情感。
“……丽塔你今天是不是有点兴奋？”
“啊，是吗，抱歉，也许丽塔今天的确有些失态了。”
暗金发色的女子微微抿嘴，让自己的神情变得更加平稳了一些。
“不过，丽塔也的确有些紧张——毕竟是在十分重要的任务面前。”
她已经将尘羽视作十分值得信任的同伴，因此倒并不介意向他分享一些过去的趣事。
“尘羽阁下，您还记得您之前从我这里拿去的那件衣物吗？嗯，就是……幽兰戴尔大人十二岁的时候穿着的那件。”
讲到最后一点内容的时候，这位女仆的声音稍微小了那么一点，生怕被某人个听见了。
“嗯，当然记得。”
“实际上，那个时候，我和幽兰戴尔大人奉奥托主教的命令，前往了某个世界泡中执行任务的时候，她穿的就是那件衣服呢。并且，在我们完成了任务之后，因为某些因素……那个世界泡的存续不得不与幽兰戴尔大人的身体维系在了一起。”
丽塔简短的解释着。
果然……
尘羽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他其实大概能稍微猜出来奥托打算拜托他做些什么，毕竟，能找上他的，肯定是与虚数之树和空之律者的权能相关的一堆研究。
而其中，对奥托而言最为重要的，也是最为关键的一个实验——
确认人为的【裁剪、重叠或是重构】本征世界的可行性。
虽然比他所知道的历史稍微提前了那么一点……
但果然是那个吧。
——丽塔与幽兰戴尔都十分关心的那个【将世界泡重新接入虚数之树】的实验。
第九章
探索行动
每一个世界，都会在虚数之树上生根发芽，成长凋零，然后坠入量子之海中沦为世界泡。
这是这个世界运作的基本原理。
而在幽兰戴尔这名天命最强女武神的体内，也正存在着一个特殊的人工世界泡，并与她自身的生命紧密联系着。
幽兰戴尔生，则世界泡生；幽兰戴尔死，则世界泡死。
那位少女一直坚持不懈的努力前行，恐怕其中也有为了保护世界泡的存续的因素吧。
尽管并非本征世界的生命，但在那一处狭小的世界之中同样生活着千千万万活生生的生命，并且其中的不少人都曾经与当时还只是比安卡的少女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所以，保护他们和他们的世界，一直是幽兰戴尔背负的责任。
但是，依靠她自身的肉体来维系世界泡，并非一个长久之计。
她是永远奋战在一线的女武神，危险与敌人永远伴随身侧，这样的身份，并不适合作为世界泡的保护者——她的确很强，但危机永远是难以预料的，倘若哪天她遭遇不测，那些世界泡中的生灵们也会随之寂灭。、
所以，她和丽塔一直在谋求着能够真正让那个世界泡确保安全的方法。
而在许多年前，那位培养她，支持她的成长的天命主教曾经承诺过——倘若他能够实现他个人的终极目标，那么，她们所关心的这件事情，也会被水到渠成的解决。
而这，也是她和丽塔一直为奥托真正的【西琳计划】出力的原因之一。
伴随着丽塔的陈述，尘羽也对接下来奥托准备拜托他进行的实验有了些眉目。
他要借助自己的空之律者相关权能，加上第二神之键的力量，一同来通过世界泡接入实验来验证他改写世界的复活卡莲计划的可行性。
在穿过了一段弯弯曲折的道路之后，尘羽终于和丽塔来到了第二神之键的实验室。
而在那里，另外四位参会人员自然是早就已经到场。
奥托，幽兰戴尔，长光和琥珀。
其他三人他倒是没有在意，而是将目光主要放在了幽兰戴尔这位曾经切磋了几招的天命最强女武神身上。
因为接下来将要执行的特殊任务的原因，此时此刻的她身上并没有穿着常用的那一套弑神装甲【辉骑士·月魄】，而是另外一件宛如圣斗士一般的着装【不灭星锚】。
“见到你毫发无损的站在这里，我可真是十分开心——还好，星之律者的核心并没有将你侵蚀。”
“多谢关心。”
尘羽耸了耸肩膀，没有多说什么。
“你甚至不愿意称呼我一声【主教大人】。”
金发男子半开玩笑的说道。
“对不起，我已经辞职很久了，旷工三天算作自动离职。”
尘羽白了一眼奥托。
显然，这位天命主教今天的心情非常不错，连带着那份表演的欲望也洋溢了出来。
“第二神之键的空间动力系统预热还需要五分钟左右，嗯，你们可以再多聊聊天。”
此时，留着紫色长发的科学家提醒道。
“呵呵，那还是让我用这五分钟的时间，简短的向你，以及我最亲爱的S级女武神们传达这回实验的目标，以及梳理来龙去脉吧。”
金发男子淡淡的说道：
“各位应该都非常明白——我们身处的四维时空乍看起来平坦、空旷;但在更高的宇宙维度上，却有许多凭借人的感官难以想象的复杂结构。”
“而前文明的学者们，用了两个非常形象的词语来形容它们——【量子之海】与【虚数之树】。”
听着奥托的介绍，尘羽回想起了与布洛妮娅一起进行的空之律者的能力强化实验。
他虽然执掌着相关的能力，但因为一直忙于参与其他事件的原因，还没有亲身进入过虚数空间进行探索。
“……在充分研究了第二神之键，并且得到了来自世界蛇的技术与人力支援的情况下，天命即将展开一样技术的验证——我们要尝试将一个世界泡重新接入虚数之树，改变其注定消亡的命运。”
奥托意简言骇的说道。
【量子之海】是一片混沌的领域，流淌其中的万事万物都只会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自然衰变，迈向消亡。
即便是强如凯文那样的究极个体，也无法抵御这股侵蚀维持永续的存在，只能在漫长的时光中被不断弱化。
“而这回的实验对象，则正是幽兰戴尔体内的那个特殊世界泡，我们会进行将其重新接入虚数之树的尝试。”
金发男子开始有条不紊的安排着在场每一个人的职责：
“这次实验事关重大，所以，丽塔和琥珀需要负责留守在这里，负责相关的调度适宜。”
“由我和长光负责回传数据的分析与调整，嗯，至于幽兰戴尔和尘羽，我希望你们能……”
顿了一下，奥托继续说道：
“以战友的身份一同进入虚数空间，通力合作，共同进行这次实验。”
“……是，主教。”
金发的少女自然是毫不犹豫的接过了这项任务。
她对此毫不意外，毕竟，她也是亲手与尘羽交过手，见证过他那奇异的操控空间的权柄的。
“你自己不来么？”
尘羽倒是稍稍有些意外。
毕竟，他记得，原来的奥托在进行这项实验的时候，可是亲自带着自己的意识中枢，与幽兰戴尔一同进入了其中进行调查来着。
“虽然我的确有此意愿，但我想，你恐怕不太希望和我一起并肩作战。”
奥托耸了耸肩膀，他旋即又无奈的摆了摆手，继续说道；
“而且，如你所见，如今的我，只是一个无力又虚弱的可怜主教，连陪伴我已久的老朋友，都已经归属于世界蛇了，现在，我可真的这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天命主教，没有那么强大的力量了。”
“……好吧。”
尘羽默然。
嗯，他的虚空万藏的确在上次南非实验场的作战中交易给了凯文。
没有了那把启示之键的各项便捷能力，也没有掌握支配之律者的部分权柄，现在的奥托自己倒是没有保留什么特别的作战能力，是他漫长的人生中相当虚弱的时刻，的确只能留在后方围观。
“原本按照长光的推算，应当是通过第二神之键的力量创造出通往高位空间的入口，再经由量子之海出发，逐步向着更深层次的虚数空间和虚数之树的所在之处进发的，不过嘛……”
顿了一下，奥托看了一眼尘羽，微笑着说道：
“有你参与实验的话，我们倒是可以省去第一个步骤，不必浪费时间和崩坏能在量子之海阶段。”
——空之律者的权柄，是能够直接打开通往虚数空间的大门的。
当然，如果换作是如今已经完成羽化的琪亚娜在这里的话，她当然也能做到同样的事情，只是，那一位深受奥托毒害的少女早就对他不存在一丝信任，自然是不可能配合他的实验了。
也只有已经相互之间达成了交易的尘羽，才能协助他完成这件事情。
奥托又掏出了一块并不算大的装置，并交给了幽兰戴尔，这装置的表面雕刻着简朴的花纹，内里流动着象征崩坏能的光彩，看上去十分轻巧而精致。
“这是升级版的空间深潜返回装置【格尼乌斯PLUS】，通过它，后方支援的长光能够在复杂的空间环境中与你们保持联络。”
幽兰戴尔点了点头，接下了这块装置，并将其收纳在身上。
“那片临近虚数空间，只有与额外维度高度融合的人才能进入其中，即便是我的魂钢身体，也没办法在其中维持自我，而对其那里的世界，我们其实……一无所知。”
奥托缓缓地叮嘱道。
金发的少女闻言，略微思考了一番，提问道：
“主教，也就是说，对于那片世界，我们没有任何现有的情报可以加以利用吗？”
“唉……那是自然，毕竟，以前从来没有人到达过那个地方嘛，你们可是‘第一对吃螃蟹的人’。”
一旁的紫发科学家无奈的耸了耸肩膀。
即便以她的聪明才智，也只能通过理论验证出像幽兰戴尔这样的超级个体能够在那片空间里行动自由这件事情。
“我明白了，没关系，毕竟实验总是伴随着未知的。”
幽兰戴尔点了点头。
面对危险和不可知，早就是她身为S级女武神已经习惯的事情。
这位金发的少女旋即又看向了身边的尘羽——这位曾经交过手的敌人，又或者说，在更早的那段时间里，多少算得上的同事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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