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维多利亚
不然，狮子王也不会给圆桌骑士们选择的机会。
继承骑士王记忆和情感的她知道何为善恶，却已经失去了意义。
神灵与人类是不同的存在，狮子王对待人类的态度就像是人类对待即将灭绝的动物态度差不多。
动物不会理解人类的所作所为，人类也无法感受动物的情绪。
“我想听听卿的意见。”
“至少以人类的视角来看，你的行为只是合理，称不上正确。剔除了所有不合理之处，得到的结果都只是真实，而非正确。”霍尔注视狮子王青金色的眼睛，深邃而美丽，荡漾着涟漪。
“不过。”
霍尔的声音认真而诚挚：“如果你是想询问我的意见，我不是骑士，没有高洁的精神和骑士信条，所以我不会阻止你，我不是魔术师，更不是与这个世界相关的存在。”
“我是被你召唤到这个世界，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说我只在乎你一个人。”
“对于帮助人类，拯救人理，也不能说就是完全漠不关心，但如果要我在这个世界的人理和你之间选一个，我会选你。”
“你也知道吧，即便是异族侵略不列颠，骑士王也从没有一次将对方视为邪恶。”
“同样的道理，你想要证明自己存在意义，保存人类的伟业，除了你自己之外没有任何人有资格批判，只是因为我们所看到的结果不同，所以采取了截然不同的行动。”
霍尔的立场很藤丸立香很像，都是关心身边的人，之后才是人类和世界。
听完霍尔一番话，狮子王沉默片刻才答：“我已明白卿的心意。”
霍尔注视着狮子王，突然一愣。
那端庄清冷的脸庞第一次浮现笑意，只是可能就连本人都没有注意到。
霍尔哑然失笑，内心五味杂陈，眼前的狮子王并不算原来那只，至少她保留着“生前”的部分记忆。
狮子王从王座走下，来到霍尔的面前。
狮子王的身高以女性的标准而言还算高挑，却也矮了霍尔半个头左右，约一米七，气质凛然神圣，加上常站高处，时常会让人心理上产生自己低人一等的感觉。
霍尔静静站在原地，心里疑惑狮子王想要做什么。
“卿。”
狮子王伸手搂住霍尔的脖子，拉低霍尔的脑袋吻上嘴唇，完全占据主动。
唔！？
霍尔有些懵，笨拙回应狮子王突然的行为，眼睛的余光看到狮子王美丽的侧脸，狮子王睁着眼睛，神色自始至终无动于衷，就好像做了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从青金色眼睛也只能看到淡漠与威严。
果然，完全不像是接吻。
霍尔心里苦笑，虽然没有温存的感觉，因为狮子王凛然威严的姿态，又产生了一种触犯禁忌的微妙情绪。
唇分。
狮子王放开霍尔，注视霍尔的眼睛冷淡道：“这是我给卿的奖励，从以前的记忆来看卿似乎会因此而高兴，虽然明白这是人类表达亲密关系的行为，现在我却无法理解，卿看起来也不像是高兴的样子，我做错了吗？”
霍尔摇头，伸手轻抚狮子王的端庄冷漠侧脸，微笑道：“没有，我的确很高兴，现在不理解也没关系，总有一天你会理解。”
“下一次见面，卿会以敌人的身份来到我的面前吗？”
“或许吧。”
不能将眼前的狮子王当成是骑士王来看待，她是继承了骑士王记忆和情感的她人，完全没有人类情感的圣枪女神。
看着狮子王冷艳的侧脸，霍尔内心触动：“能再陪我一下吗？”
“我已无疑问，卿还有要事不妨直言。”
“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就当是满足我个人的兴趣。”
“可以。”
第三百二十章 离去
圣都最高层的花园，为半径约五十米的半圆平台，栽培四季之花，色彩斑斓，作为圣都的奇迹永远保持最纯洁美丽的姿态。
在花园的边界，没有围栏，可以一览下方雄伟壮观的纯白之都，唯有纯白的建筑，就算是宽阔的主道都不见人影。
狮子王褪去了一身裙甲，穿上华美的白色礼服跪坐在花园草地上，霍尔躺在她的玉腿上，眯着眼睛享受片刻的安宁。
原本是打算来这个世界度假的，结果发生了一系列乱七八糟的事情，虽然狮子王不近人情，与骑士王相比更具王的威严，难分高低。
在这座唯美的城市与神圣美丽的王过上一辈子，看上去不错，但现在霍尔可以轻松实现不老不死，别说一百年，几年就差不多腻了。
到时候和某位抱着游戏心态改变了少女命运，最后自愿关押在塔里的愚蠢男人有啥区别。
霍尔随意问道：“说起来，你保留了多少有关和我的记忆？”
“以前的记忆几乎全都变成了暧昧的梦境，不过与卿的相关记忆比较特殊，大多数都有着鲜艳的色彩，我想那时候我一定感到相当快乐。”
狮子王修长手指捏着下巴再度回忆，浅淡道：“最近的记忆，大概就是被卿召唤到另一个世界参加圣杯战争。”
霍尔凝视狮子王的脸庞，好奇道：“真不可思议，明明是不同世界的存在，为什么你还会保留与我有关的记忆。”
“大概是因为我没有真正死去，已经习惯在不同的世界漂流。”
“之后的事，你还记得多少？”
“相当模糊。”
狮子王伸出手，纤细洁白的手指划过霍尔的脸庞，轻声道：“卿可知道，卿的存在对我而言是另一半存在的意义，我曾想不计代价也要将卿的灵魂收录到圣枪之内。”
“······”
霍尔眼神一跳，都不知道你还有病娇属性···
“不过，卿总会给人希望，我不确定圣枪的力量能战胜卿，以及卿所看到比我更远的未来，我会继续完成我任性的理想，证明自己存在的意义，但是我也会等待，卿所看到我的未来，我的结局，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平静接受。”
狮子王清淡的倾述比千言万语更能打动霍尔的心。
或许狮子王已经失去了人类的内心，毋庸置疑继承了那位骑士王的直率。
······
霍尔准备离开圣地，刚来到圣都的大门口就看到了意料之外的人，被霍尔用魔术轰飞几百公里，好不容易跟上大部队的叛逆骑士莫德雷德。
她的状态比经历远征的圆桌骑士要惨得多，灰头土脸，身上的白色盔甲遍布裂痕。
霍尔有些幸灾乐祸，难掩唇边笑意。
看到霍尔的一瞬，莫德雷德脑袋暴起青筋，怒不可遏进入暴走状态。
“你这混蛋！”
莫德雷德发出狰狞的怒吼，鲜红的魔力化作雷霆包围她的盔甲，如狂怒的野兽恨不得冲上来将霍尔撕成碎片。
可惜在她有所行动前，高文和兰斯洛特就一起拦下了她，按住她的肩膀，压制住她的怒火。
“混账们，你们想做什么！？”被压制住的莫德雷德怒视两位圆桌骑士。
莫德雷德的状态可不好，持续的暴走加上承受堪比宝具的攻击，灵基损伤严重，没一个半月修养估计是不能恢复巅峰状态。
高文叹息：“莫德雷德卿，如果你打算继续纠缠霍尔卿，我只能在这里选择结束你的性命。”
莫德雷德盛怒，声音仿佛是从齿缝蹦出来：“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很清楚，很明白，这也是王的意思。”高文点头，霍尔能走出来并获得离开圣地的许可很大程度上就说明了狮子王对霍尔的态度。
兰斯洛特也跟着点头，脸色稍显无奈道：“霍尔卿是夺取圣地的功臣，于公于私都不能让你继续放肆。”
“你们！”
“你们···”
“可恶！你给我等着！”
眼看两位最强圆桌骑士认真起来，莫德雷德恨得牙痒痒，她虽然性格暴走冲动，却也不是蠢人，瞪了霍尔一眼后愤愤离开。
高文和兰斯洛特对视一眼，各自默叹，阻止莫德雷德挑衅霍尔更大的原因是不让她送死，见识了霍尔在圣地的表现，圆桌骑士将霍尔列为与王同级的存在。
三人目送莫德雷德离开，高文和霍尔打了声招呼，问道：“霍尔卿，你果然选择了离开圣都，之后你打算去哪里？”
“没有特定的地方。”霍尔摊了摊手。
“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你，原本我们还打算举行酒宴为你送行。”高文挠了挠头。
“哈哈，我可不喜欢酒宴什么的，这里虽然是个好地方，却不适合我。”
兰斯洛特抿着嘴，直言道：“霍尔卿，一路顺风，希望我们不会有见面的机会。”
他很清楚，下一次见面，很有可能就已经是敌对立场。
霍尔笑了笑，对兰斯洛特的辞言不予置评。
从大门出去，两侧都是高墙，延伸到尽头起码有数百米之远，倘若敌军进攻至此就会遭到高墙两侧的弓箭手围剿，卡美洛作为不列颠的圣都也是一座军事要塞。
在高墙的尽头，还有一位圆桌骑士单独为霍尔送行。
高文的妹妹加雷斯，她靠着墙壁坐下，低着头。
霍尔走过去才发现她睡熟过去，弯下腰，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叫醒她。
“嗯？”
加雷斯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伸着懒腰换个舒服的姿势趴在地上，低声嘟囔：“让我再睡一会。”
“睡觉可以，去自己的房间不更好。”
“！？”
加雷斯猛然爬起来，愣愣环顾四周，小脸瞬间涨红，几乎要冒出蒸汽来，结结巴巴解释：“不···不是这样，我也是来···额，我听说霍尔卿要离开。”
“是的。”
加雷斯深呼吸一口气，努力平静下来，对霍尔重重鞠了一躬道谢：“感谢您之前对我的帮助，我会铭记您的恩情。”
感受少女骑士率直的情绪，霍尔忍俊不禁，揉了揉她的脑袋：“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再见吧。”
“等等···”
“还有什么事吗？”
加雷斯迟疑好久才鼓足勇气问道：“霍尔卿，你认为王的做法是否正确？”
单独来见面就是为了这个问题吧，因为霍尔选择的离开，和其他圆桌骑士有截然不同的立场和看法。
霍尔笑道：“这是你的选择，应该由你自己去判断，不过如果你有了答案的话可以直接和狮子王说，她会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
嘴上这么说，霍尔心里了然，既然加雷斯怀疑狮子王做法的正确，那就说明她不适合成为狮子王的圆桌。
加雷斯咀嚼霍尔话里的意思，目送霍尔远去，对霍尔的背影大声喊道：“谢谢你。”
第三百二十一章 山中老人
霍尔离开圣都后，圆桌齐聚一堂，共议此事。
圆桌前，阿格规文站在次席前，阴沉沉道：“那个男人果然选择了离开。”
“真是悲伤，他必将成为我等心腹大患，他对王并无忠义，对这个世界尚有留恋，自称为旁观者，却对这个世界的丑恶投以善意的目光。”
莫德雷德愤怒叫道：“所以说刚才你们为什么阻止我？一起上去把他干掉就好了！那个混蛋总算一副看不起人的样子，看到他就火大。”
砰！
桌子承受莫德雷德盛怒一拍而崩碎。
高文和兰斯洛特沉默不语，各有心事。
阿格规文皱眉道：“莫德雷德卿，王并没有允许你停留在圣都，也没有给予你居住权，圆桌会议结束后麻烦你立刻出城，率领游击骑士清扫残军，对外宣传圣拔一事。”
“好吧。”
崔斯坦忧伤自语：“不过，王和那个男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阿格规文脸色将至冰点，寒声道：“别太狂妄，崔斯坦卿，意图揣测王意，只会犯下你生前的错误。”
崔斯坦欠身：“是我僭越了。”
阿格规文敲定结论：“不管怎么说，王没有下达对那个男人的裁定，我们就不能擅自行动。”
莫德雷德抱着双手：“什么啊，真无聊！无聊透顶！我都快忘记了你们就是这么无聊的家伙！”
······
离开圣都，霍尔前往位于圣都西北一侧的山岭地带，那里是山之民的领地，圆桌难以入侵的地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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