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维多利亚
“而且···也不能辜负她对自己的信任。”
霍尔从记忆的梦境中醒来，奥尔加玛丽还睡在怀里，小心抬起右手，看到手背上多了三枚令咒。
契约和令咒的转移仪式非常顺利。
“开始吧。”
······
起源之海，孕育生命之所，其表面就如大海一般广阔富有生机，地球过往的所有古代生物都在这里畅游。
若是持续下潜，光芒被吞噬，来到看不到尽头的深海幽谷就能接触这个原始生命系统的运作形式。
一个白色的身影在这段时间坠入生命系统的幽谷。
持续坠落的途中，贞德睁开了眼睛，模糊的视线看到身边无数蓝色的微光上浮。
“这里是大海？”
贞德迷茫不已，渐渐取回了记忆，在那个怪物的巢穴里面，她的身体被巨大的蛇躯卷起，意识陷入黑暗。
“这里就是生命之海？”
“没错。”戏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声音陌生且又熟悉。
贞德豁然转身，看到了自己，一个完全不一样的自己。
拥有银白色的长发，容貌与盔甲近似，却染上漆黑之色，淡金色的眸子映出贞德的模样，丝毫不掩饰讥诮之色。
贞德的惊讶维持不到一瞬，平静道：“你是另一个我。”
“你不感觉惊讶吗？自己还有这样的一面，那个复仇女神说的对，把一切交给我吧。”黑贞德伸出右手。
贞德摇头：“我从未后悔过，即便是在那一场大火中，你是我已经跨越的憎恨与苦难，现在出现在我面前又有什么意义。”
“真是个讨厌的女人，你也是这样认为的吧，霍尔。”黑贞德戏谑道。
听到霍尔的名字，贞德不敢置信扭头，看到霍尔缓缓飘落。
“霍尔，果然是你。”
贞德锁紧柳眉，在起源之海里面渐渐回想起了储存在座上的记忆。
昔日幻梦，在另一个世界，霍尔曾经用某种手段，让她品尝到比之承受烧刑痛苦千万倍的滋味。
“是你···是你创造了她！为什么！”贞德激动质问。
霍尔轻笑道：“没什么特别的理由，男人都喜欢黑暗。”
“她出现在这里，也就是说你现在又准备对我做一样的事情。”
“明白的话，接受她不就行了。”霍尔并不否认。
“我不会否认自己存在这一侧面，但她是我早已舍弃的存在。”
黑贞德嘲笑道：“还真会说啊，就只是一个村姑，羡慕着贵族的生活，期待着属于自己的白马王子，普普通通的自己现在还要摆出这一副圣女的姿态，不知羞耻。”
被另一个自己数落，贞德很不好意思低下头，强辩：“我以前确实有过这些少女的心思，现在我已经成长过，努力成为与圣女身份匹配的人。”
圣女贞德，理论上不存在恶的侧面。
存在于此的黑贞德也不是吉尔·德·莱斯用圣杯捏造出来的幻影，而是霍尔用令咒以及圣杯黑泥强行扭转，实际效果却和霍尔印象中的那位黑贞德差不多。
毕竟吉尔·德·莱斯可以说是最了解贞德的人之一，他以贞德为模板创造出来的黑贞德距离真正的黑贞德不会相差甚远。
唯一不同之处大概就是真正的圣女没有恶之侧面这个事实。
霍尔伸出右手，露出手背鲜红的令咒。
几乎同时，贞德感应到与霍尔之间的契约联系，失声惊叫：“令咒！？为什么会在你的身上？”
霍尔平静叙述事实：“只有御主本人主动移交契约和令咒，我们之间才能成立正式的契约关系。”
“御主···奥尔加玛丽知道这件事吗？知道你打算对我做什么？”
“她想要知道，但我没告诉她。”
“不惜做到这种程度就是想要让我堕落，你想要得到什么？真的就和被憎恨侵占理智的女神所说，想要毁灭人类吗？”
霍尔好笑反问：“你相信戈尔贡说的话？”
“并不，所以我才想亲口从你的嘴里听到答案，我相信我的御主，我相信御主相信的你。”
“人理烧却并非过程，而是结果，我想要改变这个结果，顺便满足一下个人私欲。”
贞德咬着薄唇，思索霍尔的话，许久才颤声不甘回应：“用吧，用令咒让我接受她，我甘愿如此，如果你真心想要拯救人理，拯救人类，我会成为你的助力，反之，就算被改变，我也不会憎恨人类，我真正憎恨的就只有恶而已。”
黑贞德冷笑道：“真了不起的，圣女阁下。”
“以三枚令咒下令，贞德，接受生命之海的改造，接受逆转，接受自身恶的存在。”
霍尔的手背绽放三道鲜红的光芒。
黑贞德飘到贞德的面前，轻抚她的侧脸：“再见，另一个我。”
贞德闭上眼睛。
“La Grondement Du Haine！（咆哮吧，我的愤怒！）”
嗡~
深海燃起憎恶之火，照亮黑暗，将黑贞德与贞德一同覆盖，又以极快的速度褪去。
弥漫的星火之间只剩下黑贞德一人，睁开眼睛看向霍尔，嘴角扬起戏谑的微笑：“来吧，实现我们当初的约定，庆贺我的诞生，在此共舞一曲，我的Master。”
FA的世界里，霍尔在杀死黑贞德时曾发出过跳舞的邀请，但那时候并没有机会。
“荣幸至极。”
霍尔来到黑贞德的面前，负着左手优雅发出邀请。
黑贞德身上的火焰褪去，剩下一身紫黑色的华美晚礼服，露出香肩与雪白的背部，修饰着袖长曼妙的身体曲线，而在高叉长裙下，笔直玉腿被黑色长筒丝袜包裹，化作兼顾诱人与优雅的绝对领域。
黑贞德把戴着黑色长手套的柔荑轻轻放在霍尔的手上，接受邀请。
周围，越来越多的蓝色的微光亮起，如绚烂的银河装饰漆黑深海，幽静而梦幻。
无法分清现实与虚幻的梦境，于此共舞一曲。
霍尔握着柔荑，微笑称赞：“礼服很适合你，如果是在宴会，你绝对会是最瞩目的那位淑女。”
黑贞德矜持道：“我还以为我不再有出场的机会了，我对另一个我再了解不过，就和她说的一样，救国的圣女不存在我这样的侧面，奇迹竟然会发生第二次。”
“这次的舞会可不会这么简单落幕。”
“我亦或者另一个我，都是为此而来。”黑贞德笑容变得恶劣，挑衅道：“小心点，但如果不能让我满意，我的憎恶之火可能会不小心将你烧死。”
虽然不是黑贞德礼服，款式也差不多了。
黑贞德礼服实在是太SE了，估计很快就会被和谐。
所以干脆用不那么SE，而又漂亮的。
第三百八十六章 王的委托
北壁
黑压压一片的兽群被高耸的城墙挡住，世界杯分割成两半，一半是充斥鲜血与死亡的战场，另一半是北壁之下平静安宁的集市与平原。
绿发白袍的金固站在一颗巨木上遥望远方的战场，成千上万的魔兽冲击着人类士兵构筑的防御战线。
箭如雨落，魔兽的咆哮被从天而降烧融青金石引发的爆炸掩盖。
无论是数量亦或者能力，魔兽都占据绝对的优势，却始终无法攻破钢铁围栏，更别说背后的北壁。
“还在继续无意义的抵抗，人类真是一种不吃教训的生物。”
只要看到就明白，为什么人类能抵挡魔兽的进攻。
强大的武器以及防御设施都是其次，更重要的是士兵们紧密的配合与顽强的精神，而这些优势无法发挥的地方也会由强大的个体补完，他们穿着奇怪的盔甲挡住突破战线的魔兽，共同组成这一面魔兽无法突破的绝对之壁。
“那个北壁的指挥官教会了士兵战场上的智慧。”
“只是减员一名从者还不能对乌鲁克造成麻烦。”
“冥界女神的祭祀官，真是一群派不上用场的废物。”
金固不吝对列奥尼达一世的称赞，看着遍布大地的魔兽群失望摇头：“终究是未完成的原型，如果是新人类，不需要一天就能把北壁拿下。”
“北壁终究是用于牵制乌鲁克王，吸引三女神联盟注意的东西。”
“拖延时间，等待母亲苏醒的契机。”
金固喃喃自语，闭上紫瞳，神色安宁似在倾听，浮现些许疑惑。
“不过···”
“发生了什么？”
“这段时间，母亲的歌声改变了，似乎没有那么悲伤。”
“但还在哭。”
······
乌鲁克市，宫殿。
最高王座上，吉尔伽美什王手持泥板审阅内容，政令一个一个传达下去。
“农作物的收成不错，乌鲁克已经不用担心粮食短缺的问题，富余的部分收入粮仓。”
“现在已经是汛期，增加测量幼发拉底河的频率。”
“城外东区牧场遭受魔兽袭击，这件事交给风魔小太郎，他的速度和工作效率都是本王直属精锐里面最高的。”
“海岸测量所的报告？海水没有异常。”
“安苏家的女儿生病了，她的爷爷和父亲都是士兵，家人享有医疗优先权，立刻带去巫女所，顺便将本王宝库里面的星绿石项链赐给巫女长，要求延长巫女所的开放时间。”
霍尔站在王座之下，习惯缄默等待，身边还站着一排抱着泥板的乌鲁克市官员。
来到乌鲁克市已经过了接近两个月的时间，期间完成的委托超过两百，等待解决的繁重任务依然堆积如山，那些被吉尔伽美什王召唤出来的从者就几乎没有休息过。
都快被压榨成世界上最古老的社畜。
霍尔不止一次如此感叹，自己倒是轻松，因为能力的特殊性，完成任务的范围以及效率比一般从者都要快，一个人完成的委托量是从者的三倍，基本上午做完委托，下午和晚上就能休息。
吉尔伽美什王又拿起一块泥板，快速阅读内容。
霍尔神色微动，那五块泥板就是自己昨天呈上去关于任务委托的报告，因为是用炼金术直接炼成的泥板，材质和一般的乌鲁克市泥板截然不同，很容易就看出来。
吉尔伽美什王右手撑着侧脸，看完霍尔呈上来的最后一块泥板，威严有神的红瞳注视王座下的霍尔，点头认可：“霍尔，这些委托一如既往完成的很漂亮，来到乌鲁克的五十三天，你没让本王失望过一次。”
“能为王和乌鲁克市分忧是我的荣幸。”霍尔彬彬有礼欠身道。
“哼。”
吉尔伽美什王嗤笑一声：“这些客套话就免了，本王从你身上从未感觉到敬意，你的目的是乌鲁克的圣杯，三女神联盟的目的也是乌鲁克的圣杯，于本王而言，你们之间没有任何不同，你对乌鲁克的贡献本王牢记于心，但还是不足以赏赐圣杯，这可是本王都引以为傲的宝物。”
说着，吉尔伽美什王一伸手，黄金的漩涡荡开后，蕴含骇人魔力浓度的黄金圣杯飘落在他的手里。
吉尔伽美什王目光在圣杯上游离，满意点头。
又来。
霍尔内心不为所动，差不多习惯了吉尔伽美什王的脾气，他不是第一次在从者面前将这玩意拿出来炫耀。
坐在王座上把玩着黄金杯子的吉尔伽美什王突然道：“霍尔，有兴趣接下本王的一个委托吗？”
霍尔眼睛一凝，抬头看着吉尔伽美什王戏谑的样子反问：“您的委托？”
不是来自市民，也是不来自乌鲁克，而是吉尔伽美什王个人的委托，这里面蕴含的信息就有些耐人寻味。
“没错。”
“想必是常人无法想象的困难委托吧。”
“也不尽然，也不简单，最近经常有市民报告自己的全部财产被一个可恶的贼人抢走，乌鲁克不需要蔑视法律之人的存在，本王需要你去夺回那些属于乌鲁克市民的财产。”
吉尔伽美什王旁边，祭祀长西杜丽微不可察蹙眉，欲言又止。
吉尔伽美什王没有指名道姓，如果西杜丽站出来挑明吉尔伽美什王说的贼人是伊什塔尔反而是对女神的不敬。
诸神统治大地的时代，神灵就是法，区分神代以及属于人类时代的关键便是法律，身为神与人之间联系的天之楔的吉尔伽美什王颁布了法律，推动神代的结束。
现在的时代，就算是神灵也必须遵守法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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