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往月
故然与故左之间有着无匹的默契与信任。
故然甚至都没有没有问过,使用了那只「十七年蝉」之后,在自己身上究竟会发生些什么。
「时光」啊——
对于孱弱的人类来说是完全禁犯的存在。
说不定沧海桑田化作指尖一刹。
不是正儿八经的元婴境,甚至都不是正儿八经的金丹境,还为了最大程度的使用「十七年蝉」,直接抛下了一切的故然...会直接老死在那刹那时光间呢。
但是故然没有去问。
她相信着故左。
而且...如果是为了故左而死。
那又如何。
而故左也没有告诉故然,被她握在掌间的那只淡黄微光化作的光蝉,对于她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
那是一个渡劫境修士的根基。
那是她的...「势」。
想要让一个从未接触过【十七年蝉】的人,甚至是如此贫弱的人使用「十七年蝉」谈何容易。
那只光蝉几乎已经意味着故左的一切。
若是落入别有用心的歹人手里,恐怕能直接篡取故左的道果,篡取故左的一切。
可是那是故然。
故左不在乎。
就算是阴差阳错,故然直接藉由那只光蝉晋入渡劫,顶替了自己的位置。
故左,也不在乎。
就好像...故然。
当故然握住了那只光蝉的时候,她忽然好像感觉到了世界好像一本书,哗哗哗地开始翻动。
她自九天之上俯瞰。
看到了山河变迁,日月更替。
看到自大陆之西,涓涓细流自雪山淌下,涓流汇聚成河,滔滔大河奔涌千万里入海。
看到了十八年前发生在这方土地之上的旷世之战。
笼罩在黑雾之下的魔。
还有那个拔剑的神女。
故然总觉得那个神女的背影看起来好像似曾相识。
可是那又是怎么可能的事情。
她看到了烂漫风雪掩过,整个世界沧海桑田变化。
红裙艳丽的女人伫立在这片大地之上,整个世界风来雪去,星月更迭,只有她始终伫立在那里。
她抬着头,仰望着天空。
仰望着...自己。
故左对着故然微笑,她已经将一切交予了故然。
然后——
时间,停止了。
那真的是很奇妙的事情,世界在故然面前静止了。
就连那尊恐怖的「色究竟天」天魔本相都停止了移动。
自天魔本相边缘哗哗哗地往下掉落的世界碎片,都停滞在了半空中,半截菩提树的枝叶定格在那里。
只有破碎世界背后的黑暗寰宇,偶尔有星云眨动。
故然伸出手。
抹在故左的唇角。
指尖传递过来的感觉依然娇软,她小心翼翼地将故左唇上的血抹去,替故左将背后淋漓的伤口包扎好。
少女独行于寂静无声的世界。
世界安静到仿佛诡魅。
然后——
故然开始了行动。
首先是那些遗迹。
那些遗迹都是亘古之前那个立于大地之上的辉煌宫阙的一部分。
想要布阵的话,就必须要以那些遗迹为基础。
而第一件事。
就是要弄明白那些遗迹的布局。
这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只需要一张纸,一支笔,然后走过这片绿地就好了。
唯一困难的事情就是要注意那些掉落的世界碎片。
故然苦笑着看着自己的左腿。
刚刚才疗愈好没多久的腿上...又多出来了一道淋漓见骨的伤口,鲜血顺着她的小腿滑下,落在地上的时候定格在了那里。
原先在光线的变化中还算可以看清的世界碎片在静止的时空中简直变成了连故然都无法发觉的杀手。
扯下裙子取出绷带包扎着伤口,用沾着血的笔...故然在那张纸上又增添了一个记号。
世界碎片的记号。
她一瘸一拐的走过整片绿地,时间对于她来说好像无比紧凑,巨大的压力压迫着故然一时一刻都不敢休息。
但是...时间对于她好像又无比漫长。
一直到腿上的伤口都已经渐渐生出了新肉,新的伤口覆盖了旧伤,这片静止的时空好像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故然已经想到了如何利用外物去分辨那些隐藏起来的世界碎片。
但是即便如此...
女孩子面无表情地看着被割开的脚掌。
在那张满是疮痍和书写痕迹的纸上留下了一个新的记号之后,才开始包扎伤口。
死寂的世界是可怕的。
最可怕的是...故然甚至都不知道这样的世界能够静止多久。
「十七年蝉」并不由她掌控,她只是打开了禁忌的大门。
她毫不怀疑——
自己有可能会在这片静止的时空中死去。
但...那样或许再好不过。
因为那意味着她将有足够的时间布阵。
一年,十年,一百年,一千年...
足以让故然布设出一个,十个,甚至更多更多更多,连天魔都可以困厄的大阵。
「那样——」
故然回到了最初的‘起点’。
她看着面前的故左。
她伸出手,神情抚摸着看起来好像已经比自己还要年稚的故左的脸庞。
那是故然能够在这方寂静时空中一刻不歇地干下去的全部动力。
「那样——」
「故左就可以活下去了。」
她看着绿地间断壁残垣上偶然发现的一只完整的檐兽。
在梦境里,这些像是麒麟或者貔貅的小家伙都拥有着自己的生命。
偶尔也会倒在屋脊上露出肚皮,好像在邀请着故然伸出手抚摸,但是等到了故然爬上屋顶的时候,她们又立马伏在了屋脊上,欢快地摇晃着粗短的尾巴。
这个时候故然就会揪住她们使劲摇晃的尾巴,然后看着五短身材的小家伙‘恼怒’,一下一下轻轻地咬着自己的手掌。
但在这方静止的时空中,那就真的只是一塑雕像。
笑了笑,故然将那只檐兽拿下,放在自己肩头,然后继续布阵。
那些掉落的世界碎片对于故然的大阵来说似乎是个很大的阻碍。
但是没有关系——
她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来修改设计图,修改大阵的走势。
一个弥天大阵...逐渐在大地之上勾勒出形体。
而直到这个时候...故然才发觉,那只淡黄颜色的光蝉,好像微微地燃烧了一点点。
「是要等到它全部燃烧殆尽,世界才能恢复么?」
「那要多久...」
「十年?」
「二十年?」
「还是更久更久...」
故然不知道。
直到这个时候,她好像才明白故左之前对她说的那些话,那只蛰伏地下的「寒蝉」,那门名为「十七年蝉」的功法,为什么会代表着时间。
她伫立在故左面前。
眺望着那颗郁郁葱葱的参天巨木背后,那个可怕至极的天魔降身。
「不论多久——」
「我都会...」
「改变这一切。」
她伸出手,竖起小指,微笑着勾住故左的手。
「因为...」
「这是你与我之间的约定。」
part.284 她说她有喜欢的人了【一更】
世界好像没有任何变化。
参天菩提在「色究竟天」的天魔本相面前不过也只是苟延残喘。
树干吱呀吱呀被折断的声音简直刺耳。
“哈...哈哈哈——”
如君临般...降临这方红尘的「色究竟天」,目光睥睨,笑容肆意。
慕怜花知道——
当面前的这几个人都无法阻止自己的时候,就意味着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能够阻止自己。
她已经君临于世。
她已经凌驾于众生之上,自茫茫凌霄之上,鸟瞰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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