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要在除灵之后 第153章

　　直至，这段时间。

　　【日记（2017/10/14）：

　　应该从哪里开始写起好呢？动笔之前，这个问题我考虑有不短的一段时间……大概，是因为我是笨蛋，所以思考的时间长了点？

　　记忆中有过被老师和那家伙说成是笨蛋的经历……咦，等等，那家伙真的有说过我是笨蛋吗？

　　嘛，算了，毕竟是个经常直言不讳甚至于当着我的面大喊「烦死了」、「古早文的悲情女主」的坏家伙，要是哪天他真的敢喊我笨蛋，非得让他这个「钢铁侠」尝试火箭头槌的滋味！

　　……但是，果然，当笨蛋的滋味一点都不好受。自嘲是一回事，可是当自己意识到真的很笨时，那种无力感也真的很令人难受啊……

　　改变，真的必要吗？

　　澪阿姨和他说的都很对，雏鸟终会离开它小时候生活的巢穴，飞往天空，奔赴更远的将来。

　　我和她们不再是、也绝对不会成为相同的五片叶子。当树枝出现分岔的时候，结出来的只会是形状、口味都不相同的五颗果子，那就是我们的未来。

　　「相信五个人的力量就行！」澪阿姨是这样说的。

　　现在想想，当时的她果然很有妈妈的影子呢，明明几天前还和我们是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但聊天的时候却总能让人感到温暖与善意。

　　就像是月光洒落在地上,轻轻呵护每个被她关照的人。来自陌生人的善意是么……虽然和她认识的时间很短，但还是很庆幸,能跟她认识。

　　那家伙，他也说过：「真正的亲情才不是因为踏上不同道路就会变质的伪物。」他说得多，也比我清楚，真正在纠结过去的人只有我自己，也只有我在担心愈行愈远的亲情。

　　到头来，想守住亲情的人是我，质疑亲情的人也是我……仔细一想，这真的有点像个小丑不是吗？

　　但，不是宣泄，更不是厌恶。

　　我会更加地深爱自己，也更加深爱我的姐妹（划掉！这都写的什么啊，回过神的二乃满是羞涩，白皙的脸颊恍若烧红的云朵。）

　　我只是在希望，这改变的契机能来得再慢一些。再慢一点就好，让我能够跟过去好好地告别。】

　　（笔，停顿，许久的沉默。）

　　中野二乃审视她写的日记，最后在沉默中“啪”的一声，额头与桌面亲密接触，被发丝遮掩的脸颊与耳垂全都染上娇艳的绯红。

　　“啊啊啊啊——我都写的什么，简直矫情、愚蠢到全都爆炸算了！”

　　手捶打桌子，躁动的韵律像极了她的心情，双脚更是因为羞耻心的爆发而不断地跺地板，仿佛要把她的矫情全都一一踩碎，半个不留！

　　【日记（2017/10/14）：

　　昨晚，四叶说了她在那座废弃的校舍跟朋友们冒险的时候，遇到了浅野和桐须老师，还有就是可能真的遇到鬼魂和灵异现象之类的。

　　虽然上午的时候，泽村同学有过来跟她们解释昨晚的灵异现象，但那些话都是浅野说的。

　　有点，让人在意。

　　上次的噩梦，这次的校舍，以及他在神社的工作……

　　这些，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

　　那种跟都市传说一样的可能，真的会出现在身边吗？

　　如果灵异现象是真的，那上次和妈妈相遇的梦境，又会不会也是一种灵异的力量，是妈妈她……

　　浅野，会知道些什么吗？】

　　在神社的梦境与经历，其造成的异样感始终扎根在二乃的心灵深处。但那种事又怎么可能呢，这既不是小说也不是影视剧，如果真有那种可能……

　　那为什么，不能见面呢？

　　△

　　新的一周到来。

　　呆毛在微风中轻轻摇晃，一如少女此刻愉悦的心情。在知道是桐须真冬任职她们的家庭教师后，五月不仅不表现出排斥，反而还相当欢迎。

　　倒不如说，是在桐须真冬的身上看到了过去妈妈当教师时的影子。

　　光是这样想，尽管她总是给人一副冰冷、难以接近的样子，但五月就是愿意去接近，去了解和学习所有能从桐须老师身上学到的知识，以及在未来的某天想象成为她那样的教师。

　　以上，是昨晚的愉悦。

　　此刻她真正的愉悦，是二乃给她多做了一份早餐。

　　极其直白简单的理由，呆毛少女与吃货少女的快乐源泉是相通的，只是饭量谁多谁少、谁更单纯一点的问题。

　　“咦，浅野同学呢？”

　　进到教室，没看到熟悉的人，五月意外地睁大眼睛。

　　往常的这个时间点，她一进来就能见到浅野枫正在翻书或者在纸张上写着她看不太懂的东西，偶尔还能见到他戴着耳机打游戏……但没有一次，会像今天这样没见到他的人影。

　　五月小声嘀咕：“奇怪，浅野同学也会睡过头吗？还是说，在路上遇到一些麻烦事……好在意……”

　　放下包包，找到单词书，心不在焉地开始背诵与默写。但浅野枫不在，少女的心就始终无法静下来。

　　毕竟，她已经习惯每天一到教室就会有人督促学习、指导她学习。

　　虽然那样描述会显得特别奇怪，但从某种意义上讲，中野五月，很乐意被浅野枫管教——学习意义上的！

　　直到第一节课结束，浅野枫的身影仍旧没有出现在五月的眼中。她摸出手机，犹豫许久，尝试给他发讯息。

　　【五月】：浅野同学，你今天是不过来上课吗？

　　差不多五分钟过去，这条讯息才被标记成『已读』。五月心中悄然地松了口气，但脸颊上的点点粉红，却证明了她先前的心情有多么的不平静。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虽然有过和浅野枫在Line上聊天的经历，但都是围绕学习展开，哪像今天，感觉像是在关心他的私生活啊！

　　【浅野】：上午请假而已，我这边有事需要到神社一趟。既然你刚好问起这件事，我也顺带说一下吧。

　　【五月】：（没有打字，而是发了个“我很好奇”的表情包给他）

　　【浅野】：只是提前告知，我今晚会去你们家，有个东西，确切一点是澪阿姨她提醒我，让我带给你们的。

　　【五月】：誒，是礼物？澪阿姨送给我们的吗？

　　【浅野】：暂时保密，我这边正在确认它的完好度。但问题应该不大，它的状态看起来挺不错的，否则我也不会提前告知它的存在。

　　【五月】：唔！浅野同学，被你说得越来越好奇了……故意的是吧？

　　【浅野】：你要真这样觉得，也不是不可以。但这不妨碍我回去后考验你这些天的学习……星夜祭很愉快，但如果把前边的知识点忘记了，后边被桐须老师辅导只会让你体会到痛苦。

　　【五月】：可怕，浅野同学，不要突然说出那么恐怖的事情嘛！而且，这几天我回家也是有认真复习的，你下午就放心大胆地来考验我吧！

　　豪气干云地给出回复，五月在座位上骄傲地仰起小脑袋，就差把『自信』一词贴在脸上。

　　短暂的沉默过去。

　　【浅野】：有自信是好事，但你发讯息的这个时间点，恰好是桐须老师的历史课……祝你好运，我能说的，大概就只有这些。

　　“……誒？”

　　五月茫然地眨眼，下一秒，她就感受到极地的寒冷——空气仿佛凝固，冻人的冷气直逼她的心肺，让体内的血液凝结成冰。

　　这、这是……？！

　　抬起头，遇见恶魔。

　　那是何等残忍冷酷的目光，仿佛是要碾碎人的意志、撕裂人的灵魂，让生命在此终结，时间彻底停息。

　　好吧，是夸张了点，但五月就是全身僵住，湛蓝的眼眸中充斥着害怕与紧张的情绪。

　　桐须真冬双手抱胸，冰冷的双眸无比可怕地瞪着五月。

　　“我很期待接下来的小测试哦，五月同学……聊得很开心是吗？”

　　“对对对对不起！！！”

　　△

　　五月正边吃饭，边低落地叹气。

　　“呜呜……被狠狠教训了……桐须老师会不会讨厌我啊……”

　　郁闷、无助、凄凉……一切能形容的负面情绪出现在五月身上。而她的姐姐们，此刻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只能把各自的食物分点过去，祈求美食能否抚平少女受伤的心灵。

　　二乃把炸虾天妇罗递给五月，看到她逐渐吃得开心的样子，托着脸颊没好气地道：“也就是看你心情不佳，才允许你吃这么多的。

　　回去后要记得运动啊，最好是跟四叶一起，要不然哪天真的胖成五月球，后悔都来不及。”

　　五月：“……”

　　不愧是亲姐妹，扎心是真的会往最疼的地方扎。尤其是现在，她真的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但是挺奇怪的吧？”一花偷偷把不喜欢吃的青椒往五月盘里放，若无其事地说道，“五月一直都是老实本分的好孩子，上课也是最认真的那个，为什么会被桐须老师教训呀？”

　　盯着青椒，五月脸颊鼓鼓的。

　　“一花，不可以挑食，青椒你要自己吃掉。”

　　“哎呀，真的吃不下了嘛~”双手合十，一花微微偏着脑袋，恬不知耻地在妹妹面前卖萌。

　　“胡说，明明就吃了一点，怎么现在就吃不下去。”五月根本不会相信她的说辞，拿起筷子就把青椒夹回去。

　　“而且讨厌青椒的话，为什么还要点这道菜嘛。”

　　“这大概是……好奇心？可能食堂的青椒会比家里的好吃呢？”

　　“哦，觉得这里的好吃？”二乃挑了挑眉，“所以一花的意思是，我的手艺比不上这里？”

　　一花：“……”

　　“先说你的事吧，五月。”

　　给她一个暂时放过你的眼神，二乃转头看向正在干饭的五月，不免叹了口气，扶额问道：“一花说的没错，好端端的，你怎么惹到桐须老师的？”

　　“呃，其实是——”

　　支吾了一小段时间，五月俏脸微红地把上午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尤其浅野枫让她转告的，关于他今晚会去她们家里的事情。

　　气氛稍微古怪起来。

　　惊讶、好奇、疑惑……这些情绪都有，唯独二乃在听到浅野枫是去神社的时候，眼睛微微眯起。

　　当初在神社里醒来的时候，那萦绕在心头的异样感，即使是来到现在，也依旧能在隐隐约约间察觉得到。

　　没有去应和姐妹们对于浅野枫说的『礼物』的猜测，她低着头，安静地把午餐吃完。

　　△

　　神社，天朗气清，适合秋游。

　　“这样就可以了。”浅野枫把拍摄下来的视频拷贝到光盘上，相较于一般的移动硬盘，等量的文件大小，前者拷贝的时间往往会长一些。

　　至于他这样做的理由……大概是想让更有仪式感？或者说，让这份视频更有纪念意义更为贴切一点吧。

　　“浅野君，搞定了？”

　　“大致完成了，接下来就是和稻荷神大人串通一气，诓骗五个懵懂无知的小姑娘，让她们至死都不知道这视频的真相……此举，才算大功告成。”

　　浅野枫淡定说完，而坐在他面前的狐仙宇迦正双手交叉放在桌上，下巴轻轻压在手腕上，直勾勾地盯着他，相似的金色瞳孔中满满的不开心。

　　“过分，浅野君你良心真的不会痛的吗？居然把我说得跟反派一样。再怎样我也是温柔善良的稻荷神，身为一名合格的神使，你应该懂得夸赞我、尊敬我、信仰我才对嘛~”

　　“就算你这样说，我也不会专门给你买乙女游戏。”

　　“不，不是乙女游戏哦！”

　　“……”

　　浅野枫眯着半月眼：“如果不是乙女游戏的话……”

　　“是本子！”

　　“柏木英理老师的本子！”

　　她居然掷地有声地讲出来，如此直白地喊出自己的欲望。

　　浅野枫：“……”

　　此刻，假设有面镜子在，他就会深刻明白一个道理——

　　有时候，想刀一只稻荷神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第二百五十九章 神明理应高洁，少年并非笨蛋

　　从结论上讲，浅野枫并不具备把一名神明给刀掉的能力；但是从实际效果上出发，正并不妨碍他把稻荷神的犬头扯过来狠狠揍一顿。

　　“浅野君，暴力是不对的！”

　　“让未成年去买本子的神明，你觉得你秉持的正确谁会相信？”

　　“但、但也不能打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