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要在除灵之后 第275章

　　做了这么多铺垫，你怎么最后买的不是黑咖啡，而是乌龙茶啊！

　　“既然有我最喜欢的茶饮料，我就没理由去选择黑咖啡。”浅野枫把咖啡推到女孩面前，稀松平常地道，“命运会时常地跟你开玩笑，正确的做法不是逃避它，而是在命运到来时，试着去做出让自己不会后悔的决定。”

　　“咖啡和乌龙茶——几分钟前，我就已经抓住未来，现在我也将继续把它握在手里。”

　　五月不禁无语了下：“连买个饮料都能说得这么中……既热血又有哲理，只能说不愧是浅野同学吗？”

　　“我就当做没听到『中——』后边会跟着什么词汇。”浅野枫没好气地翻个白眼，“课间休息的时间不多，咖啡就路上边走边喝吧。”

　　听到他在催促，五月惊讶地眨了眨眼：“诶，浅野同学要一起去？”

　　浅野枫拿起乌龙茶饮料，神色毫无动摇，平淡地回：“不然呢？先不说我还没去看成绩，直到今天为止，我仍然是『中野五月』的指导者，没道理不去在意你能取得多少进步。”

　　“走吧，五月。”

　　呆毛少女微微一愣，再次看向手中还残留几分冰凉气息的咖啡时，心里默默淌着温泉般的暖流。

　　有些感动，也有些无奈。

　　就安慰人来说，浅野同学还是一如既往的别扭啊。明明直白地说出「别害怕，我会陪你过去」就好，但还是故意绕这么多远路。

　　稍微认真点就能想明白，他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买错饮料，尤其是「咖啡欧蕾」的包装一看就和纯正黑咖啡相去甚远……所以，是什么时候注意到我昨晚没有睡好觉呢？

　　嘛，不想了。

　　阖上眼轻轻一笑，五月摇头，乖巧地跟上去，眸光不经意间落在他温和却不失俊俏的侧脸上。

　　然后想到他前边板着脸，故意说一些很有“哲理”的话，胸口温暖发烫的同时，表情逐渐变得柔和。

　　“……给你。”

　　五月从形似小肩包的零钱袋里取出百圆硬币，浅野枫则摇头拒绝。

　　“不用，是我擅自买了饮料，就当做是我请客就好。”

　　“那、那怎么行！”

　　五月鼓起脸颊，说话的声调也稍稍升起，坚持要让浅野枫收下。但后者始终坚持「这是一次请客」，这让呆毛少女咕哝一声，不甘不愿地收起零钱。

　　“……谢谢。”

　　在真诚地轻声道谢后，五月深深吸了口气，双手握住咖啡，跟在浅野枫身边的同时在心里不停地碎碎念。

　　大抵就是在吐槽麻烦、别扭、浅野同学是个傲娇怪。

　　△

　　在东京圈子里，明久高中素来是高偏差值、高升学率的重点高中，这就注定它不会施展快乐教育。

　　因此每次月考结束，学校都会毫不客气地将每个人的成绩和排名大大方方地展示出来，以此激励学生们今后更加刻苦努力地钻研学术——虽说这种做法褒贬不一，不时还会被某些人用「公布成绩是侵犯学生隐私」为由进行批判，但学校仍然把规矩摆在那。

　　因此，敢来明久高中上学的，基本不会把『成绩隐私』视作洪水猛兽。

　　虽然课间休息时间已经过半，但围在公布栏前的学生依旧闹哄哄。而在浅野枫走过来时，这热闹的气氛却是倏然一变，仿佛夏日转为冬季，冰冷寒气瞬间席卷整个空间。

　　——这家伙是怎么回事，这堪比桐须老师的冰封气息是在闹哪样嘛！

　　路人学生在内心疯狂吐槽，浅野枫穿过人群，一抬眼，即刻间就找到自己高悬在二年级榜单上的名字。

　　『一位浅野枫 496』

　　顺着名字往下，陆续是几个熟悉的姓名映入眼帘。

　　『二位椎名真昼 492』

　　『三位仙石翔 490』

　　……

　　『八位藤宫周 475』——在看到这个名次时，浅野枫不由得愣住。他记得上次在考场里，藤宫周的名次还是在二十开外，没想到这次居然进步如此巨大，有了真正和他同台较量的资格。

　　虽然人们往往说一次考场不能代表什么，但在唯分数论的明久，单凭运气不可能进入年级前十。无论藤宫周在此期间付出多大努力，进步如此巨大，足见得他是个不可多得的真学霸。

　　不过，浅野枫在意的不是这个，而是他进步的缘由。

　　回想了一下藤宫周和椎名真昼若有似无的甜蜜暧昧，一个猜测在他心里油然而生：或许这就是爱情的力量？

　　譬如说：

　　——孤僻少年不会遇到天使大人的兔女郎制服教学。

　　浅野枫心中闪过这个念头，随后恨不得往墙壁一撞，头疼似地用手指摁住眉心：“难道轻小说写得越多，思维就会越往御宅族靠拢？那种情况光是会被想到就很奇怪啊……”

　　缘由之外，还让他感兴趣的则是藤宫周——这位乍看之下和恋爱绝缘的男生，已经在恋爱之路走了多远。

　　这很有必要。

　　毕竟，如果浅野枫要取经，理解『恋爱』这种情感的话，自然是向身边正在谈恋爱的人请教。

　　想到一半，他直接转动视线，从榜单中间开始往后找起。

　　『一零五位加藤惠 327』

　　『一二四位英梨梨 315』

　　二年级共有260名学生，这两人能步入中游没多少意外。而再往后边找，就是五姐妹的领域。

　　俗称，学渣聚集地。

　　但是还没等他找到五姐妹，身边的五月已经在感慨：“不愧是浅野同学，还差四分就能拿到满分，这么耀眼的成绩我只能在梦里拿到……咦？”

　　忽然，她诧异地小嘴轻张：“你好像不怎么开心？是在想别的事情？”

　　停下对五姐妹排名的搜索，浅野枫斜过目光，神色平静地开口：“你也说了离满分还有四分差距，这就代表我在学业上还有缺漏、不完美的地方，所以这份成绩还不足以让我满意。”

　　五月还是觉得有哪里奇怪，小脸讷然地道：“可、可这是第一位……”

　　“在考试开始时，我就相信自己能拿到第一名。因此对于正常发生的事情，我没有开心的必要。”

　　浅野枫说出这话时，语气何等的理所当然、何等的毫不经意，就差把『区区年级首席，我没放在心上』这句大言不惭的话写在脸上。

　　“……啊哈哈。”

　　五月勉强地笑了下。

　　虽然她知道以浅野枫的性格，在这种事情上不会说谎，每个字在被说出来时都和陈述真相一般普通。

　　但她还是不免在心里嘀咕：「这样说真的很容易被打啊，浅野同学一点自觉都没有，好让人捉急啊。」

　　依在浅野枫身边，让他挡住路人同学仿佛在看装逼犯的视线，五月也开始在寻找自己的名字。

　　不一会，五姐妹里，排位第一的人率先映入俩人眼帘。

　　『一八五位中野五月 183』

　　从平均分来说，五月单科成绩都已经在及格之上。但以浅野枫对她课业水准的评判，估计五个科目里，也就数学和理科大概率在及格之上，另外三个科目则是堪堪及格。

　　但无论怎样，这已经是个不可多得的进步——浅野枫由衷地在开心。

　　要知道，五月在转学前，就因为成绩差点就被学校劝退，更别说在偏差值普遍偏高的明久里，她的成绩水准会糟糕到何等地步。

　　就这段时间的教导，浅野枫已经深刻明白她在学习上有多笨拙，天赋是多么的差劲。

　　如果说学习是一场长跑，单纯从天赋来说，学霸就仿佛搭乘跑车，远远地把普通人甩在身后；而学渣则是连自行车都蹬不上，只能慢慢地走。

　　至于万中无一的学神，那已经是搭乘高铁、火箭级的人物，连浅野枫都无法和他们相提并论。

　　可想而知，能有今天的成绩，除开他在学业上的辅导，五月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有多认真、多努力——姑且，她已经有了朝梦想奋力前进的能力。

　　而相比浅野枫的开心，五月的心情已经能用激动来形容。

　　“浅野君，你看、你看！一百八十三分，是一百八十三分！和转学考试相比整整进步了四十分！”

　　五月激动得在他身边大喊，湛蓝瞳孔闪闪发光，灿烂如群星，俏脸上的红润自看到成绩的瞬间就没褪去，甚至还有越来越红的趋势。

　　毕竟，这是未曾有过的成绩。

　　是在强手如云的明久里，她第一次堂堂正正地打败七十五人。

　　哪怕现在仅仅是中下游水准，但既然能踏出这重要的第一步，那她未来就有自信踏出更多步，一步步地前进，直至见证妈妈曾经见过的风景。

　　而此刻，这份激动喜悦的心，她只想一股脑地发泄在浅野枫身上。不是因为什么特别的感情，而是要让他明白，自己没有辜负他的付出。

　　名为『中野五月』的少女，将会在成为老师的道路上披荆斩棘，她已经什么都能做到——咳咳，虽然五月很想这样子说出来，但那薄弱的羞耻心实在让她无法复刻出浅野枫的自信淡然。

　　这边，五月激动到上窜下跳、白嫩脸蛋洋溢出蜂蜜笑意不假，但浅野枫已经僵硬到半个字都不想说出口。

　　此刻，他的表情是：(? ? ?)

　　不是什么话都不想说，而是他不知道在人群里，什么话能被说出来。

　　虽然是无心之举，五月这孩子就是单纯地想跟他分享喜悦之情，但带球撞人属实是犯规，说话时竟然毫不在意地一把抱住浅野枫的胳膊。

　　少女的柔软与香味猛然贴近，樱色长发随之落在他的肩膀，耳边是她说话时软绵绵的流风。

　　就是如此近的距离，近到让人能体会到少女是多么柔软；姣好的身材毫无防备地挤压了上来，让人不禁在美妙的触感里往深渊逐渐沉沦。

　　因此，现在整个公布栏周围，到处洋溢着清新的气息，以及路人们在看向浅野枫时，死气沉沉地默契低念「去死去死去死去死——」，更有甚者，似乎已经戴上奇怪头套，掏出镰刀。

　　等等，这画风似乎有点不对？

　　浅野枫一时间无奈地摁住眉心，思前想后，相比被围观的羞耻，他只好出此下策让五月清醒过来。

　　至于这姑娘会害羞成什么样，是否会整天龟在课桌，直至放学最后一个人回家，然后躲在卧室里继续羞愧，就不是现在该考虑的事情。

　　“五月……”

　　“五月？！”

　　文字有上下之别，但声音却没有前后之分。在浅野枫出言提醒的刹那，另一道满是惊诧的声音在后边响起。

　　嗓音悦耳，如幽幽银铃声。

　　但浅野枫却是再次摁住眉心，只觉脑袋生疼，无奈叹息。

　　但凡是其他熟人都还好，偏偏这道声音过分熟悉，是五姐妹里最看重姐妹情、对每个人都过分保护的——

　　“二乃？”

　　五月好奇地转过头，一见到是二乃她们，顿时开心地举起手乱挥。

　　却没想到，恍如火山爆发一样，二乃猛然走到她面前，羞恼呲牙：“笨蛋，你还要抱到什么时候啊！”

　　五月：“诶——？！”

第三百八十九章 另一边，她们的镜头，各自在意的事情

　　放在过去，二乃想象不出自己会有一天急着去看成绩，毕竟她对考试一事从来都没有放在心上。

　　不是稀里糊涂地离开考场，就是在成绩单发下时，随意地瞥过去就草草丢在一边，主打眼不见为净，对老师的各种说辞教育同样是耳不听为清。

　　因为没有认真上课，所以对考试的结果不会有任何期待。而没有期待，就没有去听课学习的必要。

　　然而课间休息时，她却鬼使神差地离开教室，主动去找姐妹们——喊醒趴在课桌上睡觉的一花、摘掉正在听音乐、玩游戏的三玖的耳机、帮四叶打发掉过来让她帮忙的同学。

　　原本最开始是去找五月的，但在经过A班门口时，没有看到熟悉的呆毛和冷淡少年，就知道这俩人已经先她一步去公布栏看成绩。

　　“说起来，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这么在意成绩。”一花走上前轻轻撞了下二乃肩膀，揶揄似地弯起微笑，故意在她身边拉长着声音道，“嗯～～据说青春期少女做出改变的浪漫契机，往往是因为遇到一个重要的人哦。”

　　“让二乃开始在意成绩、不惜把姐姐我从休憩中吵醒的契机……”

　　表面上带着戏弄的笑容，一花却在暗中观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姐姐我现在超好奇的说～”

　　阳光明媚，湛蓝眼眸扑闪扑闪。

　　得益于日渐精进的演技，无论心底有什么想法闪过，在妹妹们面前，一花能娴熟地在二乃面前扮演喜欢戏弄、埋怨她把自己叫醒的姐姐形象。

　　而这份精进，既是工作需要，也是她在浅野枫面前做出的宣言——让他见证『中野一花』正在奔赴梦想。

　　“唔！”二乃愣了下，脸蛋若有似无地染上红晕。

　　但是在和身边笑容揶揄的一花对上视线时，理所当然地仰起脖颈，单手掐腰，清爽地拢起秀发：“别说得那么奇怪好吗？以前我是除非必要，要不然我才懒得浪费精力在学习上。”

　　一花若有所思：“意思就是，你现在认为有必要认真学习咯？”

　　“虽然说不上是有在认真学习，但最低限度也要做到及格嘛。”二乃绕弄秀发，瞥向地面，似是没放在心上。

　　说着，她微不可查地叹气，脚踩在自己的影子上，带着愁绪轻声说来。

　　“也不知道爸爸怎么想的，给我们找了个更注重成绩的学校，想依赖补考及格根本不可能，单科不及格时还会被记黄牌——很恐怖对吧，如果对待学习还是跟过去一样，我们只会……只会再一次地让关心我们的人失望。”

　　不单纯是想离他更近一点，这份心意只是开始，更深层次是，她要试着去回应他、回应桐须真冬，以及回忆爸爸和……妈妈的期待。

　　不能再停下脚步，不能再故我，要进步、走出五胞胎的小世界。虽然已经错过许多风景，但过去的事情谁会放在心里计较，往前大步迈出才是王道！

　　抿起唇瓣，二乃松开手指，扬起下巴骄傲地眺望前方。然后转身看向已经愣住的一花，可惜似地耸了下肩膀。

　　“真是遗憾啊，不是什么罗曼蒂克的理由，就是很普通地想毕业，想让关心我们的人不要再失望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