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要在除灵之后 第30章

　　被“请”至客厅的浅野枫正面无表情地坐在茶几前，慢悠悠地品着四叶端来的红茶和小点心，全然就是一种〈你们不说话我就继续吃下去〉的状态。

　　“浅野同学，饼干的味道怎么样呀？这里还有别的口味喔！”

　　率先打破沉默的人是四叶，她把盛着饼干和小蛋糕的盘子推到浅野枫面前，如桃花般明媚的脸蛋上满是元气开朗的笑容。

　　迎着少女那双犹如旷野蓝天般单纯清澈的瞳孔，浅野枫原先还冷淡着的脸不禁露出一抹柔和的笑容。

　　“饼干的味道很不错……说起来这些饼干是在哪里买的？改天我想在家里囤一点。”

　　不带任何的奉承，这确实比他吃过的大部分市面上常见的饼干来得好吃一些。至于饼干的价格问题，只要不是贵得离谱，往家里囤一些充当夜宵或者早餐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错了哟！”

　　浅野枫闻言皱眉问道：“是我哪里说错了吗？还是说饼干的味道其实对你们来说很一般，所以在评价上出错了？”

　　“欸？……不是这样的啦。”四叶眨了眨眼，“其实这些饼干都是二乃做的，外边根本买不到的喔！所以浅野同学要是还想吃的话，可以带一些回去的……嗯，二乃不会介意的对不对呀？”

　　浅野枫目光意外地看了过去。

　　“嘛，饼干这种小点心对我来说只是小事一桩。要是喜欢，等下就带一些回去咯~”

　　二乃故作随意地回了一句，但少女微微仰起的下巴和微翘的嘴角，却把她心中的愉悦与得意给出卖得一干二净。

　　越是真心实意的夸赞，越是难以让人讨厌。尤其是刚才浅野枫在称赞饼干味道的时候，并不知道这些都出自二乃的手。

　　“哪里是小事一桩。”浅野枫轻轻摇头，“越是想把简单的小吃做得好吃，越是考验厨师的功夫。能把一块小小的饼干做成这样的美味，光是在配料上下的功夫就是地地道道的经验之谈了，那种照本宣书的人可做不出这种味道……诚如所见，那个照本宣科的人就是我。我在家里就试着自己做些饼干，但味道上只能说是勉勉强强的一般口味。”

　　“……你们怎么一直盯着我看？是我脸上沾了东西吗？”

　　“不、不是……只是没想到浅野枫会这么直接地夸二乃，有点让人意外的喔。”

　　斜过目光瞥了眼因为害羞而偏过小脑袋的二乃，一花假装没看到妹妹冒红发烫的脖子，俏脸上笑意更甚地看向浅野枫。

　　“这哪里值得意外了？”

　　“很意外的好不好！之前五月就跟我们说过了，浅野君是个又别扭又……呜呜！”

　　湛蓝的瞳孔突然瞪大，一花不敢置信地看向犹如猛虎扑食〈大橘压顶〉般朝她袭击过来，紧紧捂住她嘴巴的老实孩子五月。

　　下克上？妹侵姐？——各种不妙的词在一花的小脑袋里闪过，到最后全都化作浓浓的幽怨和不理解。

　　“嘘！不能说出来…”

　　五月这边还在慌慌张张地想要掩盖真相，耳畔就回荡起浅野枫犹如阴风的幽幽之音。

　　“五月同学，麻烦你跟我解释一下……浅野君是个又别扭又什么样的人呢？”

　　浅野枫笑容温和地看向她。

　　“如果回答得好，我可以酌情增加你这一周的作业……但要是回答上出了点小问题，这个作业量会不会加倍就难说了。”

　　“欸——？！”五月害怕地发出悲惨的声音，可爱的脸蛋循序苍白下来。

　　不理会小脸上大写着可怜与无助的五月，浅野枫心里不愿这种闹腾的景象再继续下去，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所以说回来，你们让我过来做客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

　　闹腾的气氛骤然冷寂，仿佛从六月的艳阳天一下子转入寒冬腊月。

　　五姐妹沉默地看着彼此，一个个的都不说话。

　　即使是从一开始就戴上耳机充当小透明的三玖，此刻沉静的脸蛋上也分明写着〈难为情〉三个字，视线在空气中不知游离了多少回。

　　“啊哈哈，看来大家都不好意思说出来呢。”一花挠了挠脸颊，脸上的笑容有些尴尬，“浅野君，其实事情是这样的……”

　　“以普遍理性来说，我的身上并没有太多值得你们拜托的特质。再加上前边五月同学说过，这只是一点点学习上的事……”浅野枫眯着眼冷静说道，尽管他在〈一点点〉上边特意加重了语气，“所以基于理性的思维和合理的猜测……你们该不会是想着让我成为你们的辅导者吧？不过也有别的可能性，比方说你们想着在一个星期后的月考前临时抱佛脚？”

　　“欸嘿？”一花眨了眨眼睛。

　　“欸嘿是什么……差点就吐槽错东西了。”

　　浅野枫抚着额头，幽幽叹气。

　　“那么我这是说中了哪个？是辅导者还是后边的抱佛脚？”皱眉思索了一番，他补充道，“事先说好，月考前的突击还是别去想了。明久高中的月考并不会着重考这个月学过的知识点，所以前边没学好的，想要在月考糊弄一下也就别想了。”

　　从零奈老师那边，他已经清楚知晓五姐妹的成绩有多么的烂。连认真好学的五月都成了班级的吊车尾，他实在无法想象其他四位的成绩还能烂成什么样子。

　　“唔……总感觉浅野君在想什么很过分的事情耶。”一花不悦地鼓起脸颊，超生气地盯着浅野枫。

　　浅野枫面无表情地凝视过去。

　　僵持了一段时间后，女生脸蛋上的不悦逐渐散去，更多的是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少年的脸色却愈发的难为情，直至他的手摸到了略显烫手的耳垂这才收回目光。

　　“嗯哼~”

　　犹如成功调戏弟弟的大姐姐，一花得意地轻哼一声。而后她手臂撑着茶几，眯着眼睛露出微笑。

　　“好吧，被浅野君说中了。虽然事实上有点小出入，但其实我们是想跟你聊一聊家教的事情……”

　　“家教？”浅野枫皱眉。

　　和辅导者不一样。

　　他和五月定下的契约是在学校辅导她的学习，而非周末会到她的家里进行辅导——后者是纯粹的家庭教师工作。

　　“嗯嗯，是家教没错喔……”

　　一花眯着眼睛，慢悠悠地说起家教的事情。等到她把话说完，旁边的二乃边绕弄着耳畔的发丝，边偏过脸轻哼一声，“如果你能答应下来，家教的每个周末我都会准备些小点心让你带回去。”

　　其他三个姐妹也都眼含期待地看了过来，浅野枫的视线从脸蛋略红的二乃身上移开，神态冷静。

　　“大致的意思我明白了。”他的面色很平静，淡金色的瞳孔却有着让五姐妹逐渐畏惧的严肃，“更准确点的说法就是，你们是想让我成为应付中野先生的合格家教。因为是同学的缘故，你们能够与我有更多商量的可能……比方说我真正的工作仅仅是辅导好五月同学，就能一个人拿着五倍于市场平均价钱的家教工资，为期至少是一个月。而我需要付出的，仅仅是配合好你们的演戏，配合着你们表演好一个家教应有的行为。”

　　“这确实是个很不错的诱惑，哪怕是不缺钱的人也经不住。”

　　“那么浅野君的意思是……”

　　“尽管如此……”

　　几乎是同一时间，没有去在乎五姐妹眼中的期待，浅野枫如实道来他心中的想法，连同语气骤然从平淡转为冷冽。

　　“我拒绝。”

　　【作者的话】：虽然原神里有很多可爱性感的妹子，但有一说一，旅行者荧真的很可爱，那两只手叉腰的模样真的是太可了！！！呜呜呜，好像把荧娶回家啊，虽然我选的就是荧。虽然看到网上有说异性主角很难代入，但只要我在脑海里想象荧和各种妹子贴贴的场景，比如说和申鹤，我就觉得我又行了！！！

　　书友群：875155768 答 案：浅野枫

第五十三章 这是欺骗

　　“我拒绝。”

　　浅野枫的脸上不带任何表情，就这样平淡地注视着五姐妹。他的声音虽然很轻，却又异常地令人心寒。

　　短暂的沉默过去，一花的眼眸中带着难掩的不解和疑惑。

　　“嗯……意料之外的回答呢。浅野君能说一下拒绝的理由吗？”

　　“你的行为太难理解了。”二乃双手环着胸，皱眉道：“前边还说这是个不错的诱惑，你也觉得这份家教的工作很好不是吗？”

　　“我只是客观地陈述了一遍这份工作的诱惑之处，这跟我主观上的拒绝其实并没有太大的联系。”

　　“至于拒绝的理由……”迎着五姐妹相继投来的疑惑目光，浅野枫冷静回答：“从一般规矩来说，我确实没有太多拒绝的必要。反正家教的工作只是个幌子，我唯一要做的就是照常辅导五月同学的功课。”

　　“可这只是一般规矩，不是我的规矩。各位，不妨听一下我对你们说的〈家教〉的另一种解读吧。”

　　他微微眯起眼睛。

　　“什么解读？”二乃皱眉。

　　“是的，一种可能让你们生气到甚至从此把我记恨上的解读。”

　　“哦？那就说来听听吧，我倒想看一下你想做什么解读。”

　　明明是基本持平的视线高度，但此刻的二乃却给人一种居高临下的强势错觉。

　　浅野枫不慌不忙地道:“与其说是解读,不如说在听完你们讲的事情后,我心里更多地是在想……这是一个欺骗没有错吧?不是在欺骗我,而是在欺骗你们的父亲,这样的解读你们能理解吗?”

　　略作停顿，他没有在意五姐妹逐渐变得复杂的目光，而是冷不丁地看向五月：“雇佣的本质是什么……五月同学，你知道它的答案吗？”

　　“欸……？”五月茫然眨眼。

　　她还没有从浅野枫说的〈欺骗〉走出来，于是听完后只能呆萌地眨着清澈纯净的湛蓝眼眸。

　　“还是为难你了。”

　　“唔！”

　　“不用在意，五月同学只要负责把零食消灭干净就好了。剩下的事情理应让你的姐姐们来承担。”

　　“欺骗父亲……浅野君，你是不是说的严重了点？我们只是想……”

　　“起初我以为一花同学是你们姐妹中最成熟的，至少能维持着长女应有的风度。但现在来看，你的表现着实让人失望。”

　　这并非是他个人的失望，而是在为零奈老师感到失望。她是一个很好的老师，也是一个很好的母亲……哪怕离世后，她依然从稻荷神那边祈来了给女儿们的祝福。

　　这份祝福，至少能让她们的未来无病无灾。因此越是知道零奈老师对她们的爱意，浅野枫越是难以认可她们今日做出的行为。

　　即使这跟他没有关系。

　　但很多时候，有些事情总是不吐不快不是吗？更何况他跟五姐妹的关系迄今为止只能称得上一般。

　　“令人失望的夜晚。”浅野枫缓缓起身，“或许你们只是想着逃避中野先生请来的家教，仅仅只是想着逃避枯燥的学习。但是……雇佣的本质是契约。承担契约的人，是家教者和中野先生，你们只是在享受着这份契约可能带来的好处……虽然学习的事对你们来说应该是坏处。”

　　“然后是一花同学……”

　　冷冽的眸光落在少女身上，他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平淡。

　　“现在你还觉得不是欺骗吗？契约的双方中，你们的父亲在执行契约的同时，却被你们想着如何用一个合格的家教来破坏这份契约……你们现在的生活很优渥不假，但这些钱都是你们父亲赚来的。”

　　“可耻，也可笑。”

　　浅野枫不咸不淡地轻笑，背过身不去看面容逐渐僵硬的五姐妹。直到他从玄关离开，关上门的声音传到客厅里边，她们这才如梦初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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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气氛很沉重，犹如千万朵黑云齐齐压在她们的头顶。

　　开朗活泼如四叶，此刻也是抿着嘴不说话，犹如自闭的孩子一样抱着双腿缩在沙发的角落，湛蓝的瞳孔倒映着面色沉默的姐妹们。

　　“我们错了。”

　　出乎意料的是，率先打破这份压抑的人是性格内向腼腆的三玖。

　　“浅野同学不是那种很容易就会生气的人。”

　　因为一直坐在角落安静地听着歌和观察，所以三玖更能看出浅野枫说话时眼中燃烧着的冰冷火焰。

　　腼腆内向的人，心思也往往比周围的人更加细腻。虽然和浅野枫接触的时间不长，仅有那几次，但三玖能看出他内心的善良。

　　看似冷淡的人，心或许比任何人都要来得火热……如果浅野枫知道他在三玖心里是这种评价，那还不如五月评价的别扭和傲娇！

　　白皙的下巴枕在茶几上轻轻碰了一下，三玖轻声道：“他这次是真的在生气……跟浅野同学说的一样，我们就是在欺骗爸爸。”

　　“第一次被同龄人说教呢，这种体验还蛮新奇的说。”

　　一花嘴上开着玩笑，还故意用上了轻快俏皮的语气，但是少女的表情远不如言语来得轻松。心里不说生气是不可能的，但更多的生气却在于这份被浅野枫戳破的欺骗。

　　不仅仅是心虚与愧疚，也不单单是知晓这种幼稚而卑鄙的行为会给父女间带来怎样的隔阂，更多的是经由浅野枫失望的眸光，她已经能想象到爸爸清楚真相后那不会说出来，而选择默默失落的情景。

　　心，骤然间难受起来。

　　她是如此，她的妹妹们也是一样的感情。尤其是四叶，现在就抱着小脑袋发出小动物般的悲鸣声。

　　“呜——四叶是坏孩子！”

　　“虽然很不爽，但我们不能再这样下了！”

　　“二乃？”

　　“给爸爸道歉吧！”二乃突然站起来握住拳头，认真道：“不能让那家伙给小瞧了！我们必须为这个还没执行的欺骗给爸爸道歉！”

　　“道歉的话……那家教的事要怎么跟爸爸说？”一花皱眉问道。

　　“唔……不管了！”二乃抱着手臂，昂起小脸不屑道：“无论爸爸让谁来当家教，我都不会配合。要知道身为家教，让学生配合辅导也是他们的工作之一。我倒想见识一下，爸爸他找来的家教有多大的能力。”

　　“这样啊……”

　　对于二乃的回答，四位姐妹都没有觉得意外。只是等说到要怎么去跟爸爸道歉的时候，五姐妹再次沉默下来……突然跟爸爸道歉，即使爸爸他再怎么冷着一张脸，也绝对会感到不理解的吧？

　　只是沉默着沉默着，妹妹们的目光陡然齐刷刷地落在一花身上。

　　“欸？！”一花呆呆地眨着湛蓝的瞳孔，抬起手臂虚掩在胸前往沙发内侧挪过去。

　　“那家伙有句话说得没错。”

　　“欸？二乃？”

　　二乃大手一挥地道：“长女就应该有长女的风度和样子。一花，是时候让你拿出中野家长女应有的成熟风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