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要在除灵之后 第38章

“欸，是这样么？”百合川华还是有点不相信，于是乎她偷偷扯了下见子的衣袖，小声地问：“那个姐姐真的不是枫尼桑的女朋友？”

“不是，你别多想。”

四谷见子眯着半月眼回答，虽然稻荷神以这种姿态出现在尼桑家里很奇怪，但考虑到宇迦的性格，莫名的一点怪异感都没有。

而且比起这个，刚才尼桑的介绍大概对稻荷神大人产生了成吨的暴击吧？还真是一点情面都不给啊，虽然真相确实如此……唉，希望稻荷神大人能坚强点。

“那还真是可惜耶，我还以为枫尼桑真的是转运了。”

百合川华眼中透着小遗憾，但很快她就一脸开心地打招呼：“宇迦姐姐，晚上好呀！我是见子的好朋友百合川华，叫我小华就可以啦~”

“嗯，小华。”温柔的目光落在少女洋溢着笑容的脸蛋上，但逐渐地宇迦的眼中多了些凝重之色……这孩子的情况，似乎比见子酱和浅野君还要糟糕来着。

无论是野神还是怨灵，甚至是在正统神明的眼中，面前的少女就像散发着迷人香气的食物……若是哪天被实力强大的魔物妖邪盯上，等待百合川华的只会是——

地狱！

“宇、宇迦姐姐？”

略显紧张的嗓音在耳畔响起，把陷入沉思的宇迦拉回现实。她看向小脸上微微泛红，一边挠着脸颊，一边向她小声询问的百合川华。

“我脸上是不是有……有奇怪的东西呀？”虽然都是女生，但是被人一直盯着脸蛋，饶是性格再怎么娇憨元气的百合川华也会觉得害羞。

宇迦闻言歉然道：“抱歉，只是突然想起一些事，走了神。”

厨房里，宇迦神情严肃地跟浅野枫说起百合川华的状况，微蹙的细眉下是一双忧心的眼眸。

她是神明中少有的喜欢人类的正阶神明，这点浅野枫心里清楚，暖心之余担忧问道：“连神明都会生出歹念的强大生命能力么……小华的情况可有解决的办法？”

“很遗憾，没有。”

“理由？”浅野枫皱眉道：“我知道神明并不是全知全能的存在，但是凡人的状况……连神明都无法解决的话也总归有它的缘由。”

“哎，应该怎么说好呢？”某只心软的狐仙噘了噘嘴，轻声道：“就像是一个人天生胃口好，想要让他从此少吃东西，医学上的办法是切掉胃的一部分……浅野君能理解吧？”

“还请继续。”

“嗯嗯！”宇迦点点头：“放在生命能量上就是……想要让生命能量减少到普通人的程度，就必须削弱生命能量的载体……寿命越小的人，生命能量就越弱。”

“小华的情况就是……想要让她的生命能量恢复到常人水平，剩下的寿命至少要减掉五十年。”

百合川华，十六岁的花季少女。

假设她能活到八十岁，且现在距离八十岁还有六十四年的前提下，如果要减少生命能量，那么她就只剩下十四年可活，享年三十岁。

代价太大了！

这还只是理论上的，事实上寿命的减少量只会多、不会少。浅野枫脸色逐渐难看，一边的宇迦见状小声说道：“浅野君也别太担心，有能力夺取小华生命能量的存在在人界的数量是极其稀少的，像今天跟在小华后边的怨灵也只敢远远跟在后边，吸食空气中残存的能量……普通的怨灵根本不敢靠近小华。”

“稀少，不代表没有。”浅野枫心情逐渐平静，闭上眼沉吟些许后说道：“如果……小华她能主动使用她身上的生命能量呢？”

“……浅野君？”察觉到危险的宇迦悄悄地往客厅的方向移动，“神明不能过多地干涉人类，我已经……最重要的是小华的情况太特殊了，如果被高天原的众神知晓她在修炼生命能量的事，只会给她招来杀身之祸。”

“没有神明愿意看到一个掌握弑神之力的人类……浅野君，希望你能明白这一点。”

越说，宇迦的音调越轻，但每一个字却愈发的沉重。

“……宇迦大人不必挂怀，再怎么善良的人都会有不可触碰的底线，又怎能希求神明不会有私心。”浅野枫笑着宽慰道：“您能如实告知，我心里边真的很感激。”

“没、没有生气？”宇迦稍稍探过小脑袋问道。

“还请您多少维持下神明应有的尊严。”浅野枫目光复杂地道：“至少您现在的样子给我的感觉就是……揍你一拳应该会哭很久吧？”

“欸！！！不可以暴力！”

“我很难保证。”浅野枫幽幽指向笔记本电脑，问道：“什么时候开始玩原神的？”

“下午刷TikTok的时候，看到有人在强推这款游戏……”宇迦娓娓道来事情的原委，眼眸散发着光芒，“你是不知道原神里边的老婆有多么的可爱……唔，要是能有个像诺艾尔一样能干的妹妹就好了。”

“这样您就可以把工作全都托付给妹妹，从此活成必须依赖妹妹才能生存下去的干物姐？”

“浅野君说得太夸张了啦！”

“从普遍理性来说，宇迦大人着实有成为废物姐姐的资质，这是一种合情合理的现象。”

“普遍理性……浅野君也有在玩原神？而且还是钟离粉？”像是发现某种好玩的事情，宇迦看向浅野枫的目光逐渐玩味。

“我从来没有遮掩过。”

“不会吧，浅野君难道不喜欢女角色？还是说其实你对男……”

“我深知宇迦大人具备腐女应有的资质，但请您不要把我幻想成您剧本中的主角……正如我这世上有人崇拜尊敬李小龙一样，没有您想象的那种糟糕情况。”

浅野枫说着，冷不丁地抚额，叹了口气：“是我迟钝了，不应这时候谈论游戏的事情……麻烦宇迦大人先去客厅等待，晚餐等下就好。还有就是，让见子过来帮下忙，我一个人似乎有点忙活不过来。”

“……好吧。”

稻荷神大人噘着小嘴，有点不舍地从厨房离开。等来到客厅，她突然意识到一件事——刚才、似乎……是被浅野君给嫌弃了？

是错觉吧？

稻荷神大人怎么可能被小男生给嫌弃，这很不合理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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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在愉快的气氛中结束，虽然多了一只稻荷神，但胜在她的饭量跟见子差不多，食材的数量还能维持在“有余”的状况上。

“枫尼桑，你真的不跟我们一起玩么？”百合川华眨巴着眼眸，晃了晃手中的扑克牌。

“学习为重。”

“欸！难得的周末，枫尼桑就真的不想跟我们玩一玩？”

“不想。”浅野枫平淡地拒绝了少女的邀请，“离月考就只剩下最后一周，你的成绩一直很危险。”

“魔、魔鬼！不要在女孩子玩得开心的时候突然说这种恐怖到像是下地狱的话啊！”

“你再怎么鼓着脸颊瞪我，都无法改变月考和成绩差的事实……愿你今晚玩得开心。”

“枫尼桑，坏！”

或许真是浅野枫太坏了，另外两个女生纷纷响应百合川华。

“尼桑，坏！”

“浅野君，坏！”

“……”浅野枫没有理会，眯着半月眼环顾三人一眼后，起身拿起书本来到安静的角落，戴上耳机后开始在矮脚桌上温习此前的功课，以及给他中野五月备课。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沉浸在某些事中最容易让人忘记时间。就像是连肝好几个小时的游戏，除非是真的注意到时间，否则给人们的感觉往往只是过去了一会。

而后，他们会想：我的时间，到底是什么时候被偷走了？

——哪有时间刺客，只是总有人在肆意挥霍罢了。

四谷见子看了下手机，微微张着小嘴，有点惊讶地道：“已经这个时间了么……小华，我们回家吧。”

“九点半，是有点晚了，再不回去爸爸妈妈会担心的。”百合川华点点头，收起扑克牌，目光落在意犹未尽的宇迦身上：“宇迦姐姐，你要跟我们一起走吗？”

“啊……不用不用，我今晚在这里睡觉就好。”

啪嗒！——这是扑克牌掉落在地板上的声音。

四谷见子和百合川华齐齐愣住在原地，呆呆地看向正歪着小脑袋、有点不理解她们反应的宇迦身上。

第一卷 : 第74章第七十章 社会废人

“枫尼桑，你和宇迦姐姐真的不是在谈、谈……”

百合川华结结巴巴地开口，看向浅野枫的目光很复杂，像是在说——不是说好一起单身的么，明明你都背叛我们了，为什么还要装出一副什么都没做的样子？

见子很快就冷静下来，否认了小华心中的猜测：“不要乱想，尼桑和宇迦大……和宇迦姐姐不可能是那种关系。”

神明和人类……怎么想都是不可能在一起的。神话故事里的仙凡之恋基本没有好结局，除非神明是个单纯到无可救药的恋爱脑才会去触碰！

等一下，似乎、如果是稻荷神大人的话不是没有那种可能来着——见子这样一想，目光顿时狐疑地看向一脸懵逼的宇迦和表情冷漠的浅野枫。

“明确地说，我跟她是不可能存在任何恋爱关系的。”浅野枫冷着脸摇摇头，而后叹气道：“或者说，此刻我出门随便跟任何一位女性结婚的可能性都要远高于现在。”

“恋爱与否的问题，从一开始就是个伪命题，没有讨论的必要。”

沉默些许，百合川华心累道：“枫尼桑，即使你想反驳，但也要顾虑一下女孩子的感受呀！”

像是在解释，幽怨的目光落在浅野枫身上，宇迦咬着小嘴说道：“原来我在浅野君心里就是一个这么没有魅力的女性啊，随便一个女生都能跟你结婚，我就不行……”

“……陈述事实罢了，宇迦前辈的魅力我还是清楚的。”浅野枫没有说谎的必要，坦然道：“只要是正常人的审美，就能分得清美与丑。”

“说起来，宇迦前辈为什么想着在我家留宿？”

知道他是在给解释的机会，宇迦犹豫了一会，低着小脑袋道：“还不是零奈她管的严，要是回去了就没办法尽情上网……反正在零奈看来，我现在已经回到家里。”

“差不多就是这样。”浅野枫轻叹道：“诚如所见，前辈她只是一个单纯的重度游戏爱好者，不出意外她今晚不会睡觉，而是通宵上网。”

“我哪有这么不堪！”

“只是〈程度〉上的反驳，却认同了后边的〈不堪〉么……我对前辈的自知之明感到欣慰。”

“唔，好生气。”明明是活了不知多少年的稻荷神，这会却跟个小女孩一样鼓着脸颊，摆出生气脸。

浅野枫见状不由得怀疑，神明难道是真的不死，以及现在的宇迦跟最初的那位稻荷神真的是同一个？

这种猜测还是不要问为好，神明间的事，应当讳莫如深。浅野枫心里暗暗扼住好奇心，一边的见子和百合川华看到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把理由讲清楚后，也没有再追问下去，简单道别后就离开了公寓。

盯——！

强烈的视线从后方袭来，感受到视线主人心中的渴望，浅野枫头也不回地道：“电脑暂时不能给您，宇迦大人要是觉得无聊，可以看一下小说和漫画，或者刷一下TikTok？”

“我还什么都没说……”

“您的心思太好猜了。”

“总觉得浅野君是在暗讽我。”

“是的。”

“……？！”应该说太实诚了，还是说内心也有腹黑性格在，宇迦觉得自己突然间有点搞不懂她这第一位神使是个什么样的人。小脑袋在短暂的失神后，她气呼呼地道：“我希望浅野君能明白，对神明的大不敬是很严重的喔！”

“借宿在凡人家里，准备通宵玩游戏的神明，想来这世上也很难有人敬重得起。”浅野枫瞥了她一眼，回过眼眸审视了下电脑上的文稿，平静地道：“记得戴上耳机，太吵的话我会睡不着。”

看着桌面上静静等待她的笔记本电脑，宇迦露出开心的笑容，眨眨眼微笑道：“浅野君是个好孩子，能有你这样的神使真的是太好了。”

“……”浅野枫眯着半月眼，第一次觉得零奈老师太可怜了，摊上这样一位爱玩的狐仙，或许比养育五个笨蛋还要困难一万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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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浴室里出来后，浅野枫靠着墙壁坐在床上，瞥了眼斜对面正戴着耳机过剧情的宇迦，略感无奈地摇摇头后，视线回落在Line上。

【安艺】：睡不着啊！一想到明天就是浅野和加藤的约会，于青春中见证命运的邂逅……啊啊啊，就不能快点到明天吗！

【浅野枫】：莫名其妙，难以理解，请说人话。

【加藤惠】：睡不着的话，可以尝试听一下轻松的钢琴曲。

【安艺】：好冷淡的反应，浅野你是一点都不激动的吗？这可是跟女孩子的约会欸！

【浅野枫】：并非冷淡，而是能以平常心看待明天的社团活动。亢奋的情绪可以激发人的创作力，但也容易让人做出错误的选择……加藤同学的情绪管理或许值得你去学习。

【安艺】：？？？

【英梨梨】：居然是“见证命运的邂逅”……我说啊，伦也，你难道还没从中二病毕业吗？

【安艺】：这不是中二病！而是我心中最赤忱的感情！是上天给予所有御宅族的、最美好的命运！那一天的景色，如果英梨梨你有看到，你的心情绝对和我一样！

即使隔着屏幕，浅野枫也能想象出安艺伦也握着拳激动演讲、唾沫横飞的样子……怎么说好呢，这份情感里蕴含的真诚是毋庸置疑的，但情感的表达却始终维持在一个令人难以忍受的范围内。熟悉的人还好，如果对面是个性格暴躁的陌生人，大概率会把安艺伦也送到医院的病床上。

而且，所谓命运的邂逅，到底是一幅怎样的景色呢？是一眼万年，还是在万千平凡人中，看到了闪烁着星辰的彼此？

注定无解的问题让浅野枫心里生出一丝莫名的不舒服，大抵像是考试的时候，遇上空有能力却无法解出完美答案的压轴题吧。

【英梨梨】：很遗憾，我保证绝对不会有跟你一样的心情，听起来就很恶心好吧……还有啊，你是不是忘记了非常重要的事情。

【安艺】：重要的事情？有什么比明天的约会更重要的？

【英梨梨】：就是约会！你是不是忘记你自己也是游戏的男主角，身为游戏的策划，你好意思把所有约会的工作全都交给浅野同学？

【英梨梨】：对了！说到策划，你的企划书到底什么时候写好？再这么拖下去，游戏根本就一点进展都不可能有！

【安艺】：已经在写了！

【霞之丘】：当一个人说已经在做的时候，往往什么都还没做……伦理君，说谎的孩子是没有糖吃的。千万不能像个还没长大的孩子，做个不承担责任的社会废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