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要在除灵之后 第6章

　　浅野枫张了张嘴，看向讲台的方向。

　　跟之前的便装不同，眼前的中野零奈穿着深色职业装，暗色包臀裙搭配着黑丝和黑色高跟鞋，完美衬出她的身材曲线…明明是五姐妹的妈妈，偏偏给人的感觉是二十来岁的御姐。

　　简单来说，就是超帅的！超有范！

　　“阿姨？”

　　察觉到她语气中的不悦，他连忙改口：“中野老师，您怎么会在我的…梦里？”

　　思想前去，他觉得还是这称呼合理点。

　　至于喊姐姐什么的，抱歉，这种乱辈分的事还是别做为好。

　　而中野零奈显然满意这个称呼，眼中多了一点笑意。

　　“很简单，这梦境是我给你创造的，为的就是想跟你聊一聊。”

　　浅野枫：“……”

　　“老师，您想跟我聊什么？”

　　“你的眼睛…之前我果然没有猜错,你确实能看到我们。不过看你的情况,应该是这段时间才突然能看见的吧?”

　　“是的老师，很意外。”浅野枫略显苦涩地道：“我也不知道这个能力是怎么来的，也不清楚它的真正用途…老师，您说我现在的状况，应该要怎么办才好？”

　　中野零奈笑眯眯地道：“现在不害怕我了？”

　　对此，浅野枫的脸色有些尴尬，但很快又恢复平静。

　　“其实一开始也没那么害怕，毕竟您给我的感觉跟其他鬼怪不一样，给我的感觉更像是一种安心…后来我就想了下，您的存在是否跟守护灵类似呢？因为心中的执念，想要守护着女儿…”

　　“只是…”他停顿了下，斟酌着语句：“因为您对我来说，始终不是普通人，而是灵异…比起未知的风险，装作看不到才是保险的办法，只是后来我觉得这个想法错得离谱。”

　　“最开始的时候，我没有把您和正常人区分开来；后来，我也不知道您有这种类似隐身的能力，想来你会发现我能看见您，也是通过隐身时的观察推测出来的吧？再者就是，以往我遇到的鬼魂是没有智慧的，而您不同，至少您给我的感觉，几乎就是活着的人类。”

　　“这一次只是巧合，恰巧您是中野同学的妈妈，所以没有加害我…可以后呢？如果遇到凶残的鬼魂，而我没有区分出来呢？”

　　说到这，浅野枫的脸色逐渐难看起来。

　　这才是他最害怕、最担心的地方。

　　“你这种担心是对的，确实不是所有的怨灵都像你看到的那样，有一些你很难把他们区分出来。”

　　说着，中野零奈眉头一皱：“不过，你的这种情况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很抱歉，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解决。”

　　“您不用道歉,这个情况我已经预料到了。”浅野枫轻轻摇头,尽管说不失望是不可能的,但这世上又能有多少事是能如愿的?

　　“比起这个，我现在更想知道的是…怎么像您一样消除怨灵？”

　　中野零奈意外地看着他。

　　“这个…难道也不行？”

　　“很难说。”她摇头道：“我掌握的方法不适合，或者说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让你修炼…不过，我可以替你去问一下。”

　　“问？”

　　“嗯，我想稻荷神大人会更清楚你的情况。”零奈微笑道：“当初我去世后，灵魂一直徘徊在人世…如果没有稻荷神大人的帮助，我现在也不能像这样看着她们长大。”

　　——稻荷神。

　　听到这个名字,浅野枫心中一惊。

　　虽然他对霓虹的神明体系不是很理解，但也清楚稻荷神是日本神话中的谷物和食物神，主管丰收。虽然中野零奈没有说出稻荷神会帮助她的缘由，但这对浅野枫来说依然是个好消息。

　　他的情况,或许只有神明能替他解惑了。

　　就是不知道，这稻荷神好不好说话…毕竟霓虹的神话体系，讲真是挺乱的。像是什么国津神和天津神，哪怕是个真的霓虹人，也不一定能说得清楚。而稻荷神在霓虹的神话体系中居于什么地位，浅野枫也不知道。

　　平复思绪后，浅野枫感激道：“麻烦您了。”

　　“只是，有一点我不是很明白。”

　　“你是想问，为什么我愿意帮助你是吗？”零奈微微一笑，并没有直接说明缘由，而是问道：“浅野君，你的成绩很好对不对？”

　　“目前是年级第三，下次月考说不准就是第一…”

　　说到这,浅野枫意识到了什么,扯了扯嘴角:“那个…您的意思不会是,想让我帮助中野同学吧?”

　　“浅野君，五月可爱吗？”

　　“单纯从外貌来说，是个高水准的美少女。”

　　“性格呢？”

　　“对学习很认真，也很懂礼貌，不看成绩的话，是老师们眼中标准的优等生。”

　　“那么，帮阿姨辅导一下五月的学习，是可以的吧？”

　　浅野枫知道这差事是躲不了的，只能苦笑点头：“我尽力而为…您也清楚，她的基础实在是太差了，也没有很好的知识体系架构。”

　　“阿姨不会让你太为难的。”零奈微笑道：“五月的辅导，我也会在一旁帮你…其他地方我不能保证，但至少学校里，不会有怨灵来打扰你。”

　　“光是学校这一点，我没有拒绝的理由。”

　　“那么，浅野君好梦。”

　　梦境结束。

　　……

　　第二天，教室。

　　一看到在课桌前吃着肉包，翻着笔记的五月，浅野枫的心情就很复杂，眉头一直皱着，松不开。

　　虽然是答应了会辅导中野五月的学习，但就目前的情况来说，他应该找什么理由，去帮助她呢？

　　难不成当着她的面说——

　　你妈妈让我来辅导你学习，乖乖接受吧。

　　抱歉，浅野枫敢打赌，这姑娘必然会先一脸警惕地看着他，然后寻思着这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有无送去精神病院的必要。

　　而如果一个理由都没有，单纯地过去说——

　　中野同学，我想辅导你的学习，请你配合。

　　那问题更大了!

　　男女间的相处总是要维持一个必要的距离，尤其是对于荷尔蒙旺盛的高中生来说，当男生突然接近女生时，无论男生出于何种目的，在别人眼中都是在释放一种极其简单的信号——追求！恋爱！

　　是的！

　　如果浅野枫现在过去跟五月搭话，说出要辅导学习，那么无论是当事人女主还是班上的同学，都会误会成他这是在跟五月示好，是想刷她的好感度…不出意料，他会被贴上“追求者”的标签。

　　因此,他到底该怎么做呢?

　　浅野枫在思考，如何才能不让误会产生？更确切地说，是不会让名为“恋爱”的状况产生。

　　PS：【包.过】竟然是违禁词

第九章 少女的拒绝

　　上午，大课间。

　　“中野同学。”

　　“诶？”

　　正吃着饼干，幸福得眯起眼睛的五月，一听到身后的声音，顿时偏过脑袋，目光疑惑地看了过去。

　　浅野枫扯了扯嘴角，心说这家伙未免也太能吃了，早上不是才吃了两个大肉包吗，怎么现在一袋饼干就快消灭完了？

　　“浅野同学，有事？”五月的态度很冷淡。

　　这也是当然的，谁让浅野枫在她心里的初印象实在是太差了。如果说好感能有分数，那么现在的浅野枫也只是比起前天，好感度稍微上升了一些，从负的方面来说。

　　只不过，虽然对他的印象不是很好，但五月依然是个懂礼貌的好孩子，如果只是正常的聊天，她还是愿意说上一两句的。

　　浅野枫看出了女孩的冷淡与疏远,目光掠过一丝晦暗,但很快又重归平静。他说:“中野同学…应该很有钱对吧?”

　　五月：？？？

　　有这么一瞬间,她还怀疑是她听错了,还是浅野枫说错了话。但是看见浅野枫这严肃认真,丝毫不像是在开玩笑的表情,五月想了下,问道:“浅野同学,你现在很缺钱?”

　　她有跟班上的女生聊过天，对浅野枫家里的变故多少还是知道点的。

　　出于同学间的感情，即使是负面印象，如果浅野枫真的是急需用钱，也不是不可以借一些给他。

　　浅野枫看到她眼中的同情，目光古怪了一瞬：“从日常生活的角度来考虑，我现在是处于不缺钱的状态，所以我不是来跟你借钱的，只是想跟你聊一些跟钱有关的事。”

　　“哈？”五月呆了数秒，眼神好像在看一个白痴。

　　浅野枫有这么一瞬觉得被冒犯到了，但脸上还是维持着一贯的冷静：“请不要露出这种奇怪的视线，我可以很明确地说，现在我一丁点犯罪的想法都没有。我真正想说的是，以中野同学现在的学习情况，如果能雇佣一个人来辅导你的学业，是否会比你一个人即使努力了却没有看到一丁点希望的境况要好上许多？换句话来说，只要你出钱，我可以辅导你的学习。”

“……”

　　从惊愕中回过神后，五月毫不犹豫地道：“拒绝！”

　　“可以说下理由吗?”

　　浅野枫闻言，心中一点意外的情绪都没有，或者说他从一开始就没想过事情能顺利完成。他问道：“照理来说，你现在学习上遇到的最麻烦的问题，不是你对学习没有兴趣，而是你无法把所有学过的知识整理成属于自己的体系，也无法对学过的知识进行一种合理的运用。而这些经验，如果没有人来点破的话，那么你现在付出的所有努力，或许还是像上次考试一样，不尽人意。”

　　“唔！”

　　五月鼓着红扑扑的脸颊，轻哼一声，端正仪态说道：“浅野同学，我已经习惯一个人学习了，所以你说的雇佣，请恕我拒绝。现在请你回去吧，我正在温习上节课的知识。”

　　“七世纪中期，大化改新效仿的是哪一种制度？”

　　“……”

　　“中野同学，这个知识点在昨天桐须老师讲授的世界历史课上有说过…既然你已经习惯一个人学习，那现在可以告诉我它的答案吗？”

　　“唔姆！”五月羞愧地低着头，嘴唇紧抿。

　　“我、我只是没有复习到…等、等一下你再来问，我一定能答上来的！”

　　“中野同学，考试的时候，遇到不会的题，可不单单是没复习到就能撇干净的。影响一个人成绩的因素有很多，而逃避错误的人，只会让成绩越来越难看，这才是最大的错！最大的不应该！”

　　“……所以我才不想让你来辅导的。”五月偏过小脑袋，鼓着半边脸颊小声道。

　　浅野枫一脸疑惑地看着她：“看样子，你拒绝的理由还有其他？”

　　五月没有明确回答,而是低着头看向置在裙摆上的小手,两只手的手指委屈巴巴地纠结在一起,低声碎碎念。

　　“虽然前天下午你说的话很伤人，但如果是为了打工，我还是能理解的。而且昨天你跟我说了点语法的事，所以我心里也没怎么生气了。如果浅野同学真的愿意帮助我，我心里自然很开心，但是…”依

　　“嗯？”

　　“你这种态度真的很让人火大！即使你成绩好，但我们都一样的吧，是二年级生，是明久高中的学生没错吧？那种只有我能帮助你、只要我来辅导就可以，像是老师一样的说教…火大！非常让人在意！”

　　中野五月并非那种高傲或着自尊心别扭到不愿接受他人辅导的人，不然最开始的时候她也不会找上浅野枫。相反的，如果有同学主动帮她，她的心情也一定会是十分开心和期待。

　　她心里明白，中野五月既不够聪明，也没有很好的基础。即使课上的老师讲得再好，她也必须花数倍于普通同学的时间去理解，甚至说到最后都无法理解；而老师则不可能为了一个不聪明的学生而去浪费大多数人的时间，哪怕她懂得课后去询问请教，通常的结果就跟学渣请教学霸数学题一样——看似听懂了，实际是一做到类似的题目又再次两眼抹黑，颤颤巍巍地在一片空白的地方写上一个“解”字。

　　因此,脑袋不聪明的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耿直地死读书。即使读不进去,也要抱着一定能行的态度,一遍一遍地去读、去学!哪怕是在钻牛角尖,中野五月也从未放弃过学习的心。

　　正是有着这份信念，在听到浅野枫愿意辅导她的学习，即使是要钱的时候，她心里依然有过这么一瞬的开心。

　　但是!

　　偏偏是！

　　为什么会是这种态度啊！

　　这种高高在上，犹如老师一样的说教，谁愿意接受这种人的辅导？

　　于是乎，她轻哼一声，冷淡地拒绝：“理由我已经说清楚了，麻烦你不要再来打扰我的学习。”

　　“抱歉，如果是因为态度的问题，我可以在这给你道歉。”

　　知道了少女拒绝的缘由后，浅野枫这才明白，他是习惯性地代入了前世的身份。过去他虽然不是老师，但也是比五月年长了七岁、帮老师带过课的研究生。因此在聊天的时候总是难免摆出年长者的样子，尤其是看到少女这种努力了却又总是在做无用功的学习态度，忍不住就露出说教的模样。

　　于是，他低头表示歉意。

　　“基本上我没有和女生聊天的经验，也不知道如何才能中野同学答应我的辅导，所以在态度上如果有让你不舒服的地方，我会道歉。”

　　“刚才的态度…请你原谅，对不起。”

　　“这、这个…”

　　这番表现让还在生气的五月愣住了。

　　因为浅野枫的态度太诚恳了,诚恳到仿佛他真的做了什么很坏的事,而实际上他的态度还无法归结到“过分”上。而她原本以为浅野枫是个高高在上、性格高傲的人,可现在看到这一幕,就不得不怀疑起这个过程中,真正小题大做的人是自己?

　　似乎…是她来着？

　　五月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