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Nova酱
“你说的是凌家的大小姐吗？”老母亲顿时庄重起来，眉梢攀上了喜色，小声道，“那可真是太好了，至少，罗医生自己搞不定，能借助凌家的关系，帮我们找个便宜的地方做透析。不过……咱家应该也没什么是罗医生能看得上的吧？”
老母亲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怀疑地盯着兰格莉：“你之前说，罗医生主动要求给我看病？”
“啊……嗯。”兰格莉支吾，她没有跟母亲说过平山宏树的事情，自然也无法解释为什么罗贤会提供这次就诊的机会。
老母亲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问道：“孩子，你不会因此付出了什么代价吧？”
“没有。”兰格莉这个问题回答得倒是干脆，就算她本人想付出代价，罗贤还不一定接受呢。
“那就好，我相信你。我的乖女儿，是不会撒谎的。”老母亲一脸欣慰，眼神里似有些明悟，“那么，咱们就见见罗医生吧。”
二人和罗贤来到诊室。
罗贤抓过老母亲的病例，一边嘬.奶茶一边看，看着看着忽然来了一句：“话说，TRA-3型肾炎，为什么要透析来着？”
“不透析，根本没办法满足正常生活的代谢需求吧？”兰格莉有些不明所以，不知道罗贤问这个意义何在。
“我的意思是，用透析来维持TRA-3型肾炎患者的生命，这个思路有问题。”罗贤放下病例，开始侃侃而谈，“该型肾炎的成因，是魔力代谢副产物在某些因素的干扰下发生畸变，从而阻断了肾脏的某些功能。”
“所谓透析，只是代替肾脏完成功能罢了，实际上，如果能找到一种物质，能够将畸变副产物清除，一切都迎刃而解了。”
说着，罗贤拿出一把魔力纹分析仪，在老母亲手上戳了一会儿，得到了结果，然后盯着魔力纹频谱开始发呆。
罗贤跟老僧入定似的，搞得二人不太敢打扰他。
于是母女俩只好小声讨论。
“女儿啊，用你的医学素养判断一下，他刚才说的靠谱吗？”
“我觉得……罗医生有些太理想化了。”兰格莉诚实道，“目前学术界对于畸变副产物的结构和机理，尚无定论，更何况，每一位患者的畸变副产物都会根据患者个人的魔力特征有很大的不同，所以……”
“好了，我懂了。”老母亲反倒是放松下来，看来这位年轻的医生的确不能指望，不过，人家肯给她看病，也是人家的一番心意，她不会把这种情绪表露出来，总归还是要配合罗医生。
就在这时，卡莫特教授带着海特，登门拜访。
在问过前台的杨医生之后，两人便在诊所大厅里等候。
等待的时候，卡莫特瞅着海特又忐忑又无聊，就去诊所隔壁的奶茶店里搞了两杯红豆布丁半糖少冰奶茶。
从来不喝奶茶的海特，意外地觉得味道不错，不由得问：“卡莫特，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喝这个的？我记得你以前不好这口来着。”
“最近吧。”卡莫特发杠铃般爽朗的笑声，“自从发现罗贤喜欢这个，我就忍不住跟风……万一，他是因为喝红豆布丁半糖少冰奶茶，才这么厉害呢？”
海特当然能听出来这是段子，不过，此时他没什么开怀大笑的心情，就只得尬笑几声。
一边尬笑，他一边不由得嗟叹，真是祸从口出呀，一把年纪了，还得放下脸面亲自跑过来站队，有点悲伤。
但悲伤又有什么用呢，当时在报纸上口嗨罗贤，得到了快乐，现在罗贤眼看着要飞黄腾达，这后果，他只能默默承受，怨不得谁。
当然，他也可以选择沉默，远离罗贤的圈子，但是，随着罗贤的声望与日俱增，这无疑会彻底封死海特的职业上升路径。
对于一位壮年的、有野心的医生而言，这是难以接受的。
相比于前途斩断，在年轻自己二十岁的青年才俊面前低个头、卖个萌，又算得了什么呢？
在这个成王败寇的世界，面子，是最不值钱的。
海特已经想好了，等会儿攀谈的时候，不管罗贤说什么，他就微笑，迎合罗贤，无条件地迎合罗贤。
只要微笑就好了。
“哎呀，老卡！好久不见，十分想念！”
罗贤手里提着三条熏牛肉.棒，三步一蹦跶跑了出来。
对于卡莫特这位老朋友，罗贤是很认可的——早在黑诊所时期，卡莫特便经常把搞不定的病人丢给罗贤，帮助罗贤开拓新客户。
像卡莫特这样科班出身的医学教授，能够对罗贤这样的野路子抱以信任，着实不易。
所以，听闻杨医生说卡莫特教授和海特医生来拜访，罗贤蛮开心的，就拿出了珍藏的肉.棒，招待他们。
虽然罗贤并不懂这个海特医生是什么鬼……
他的印象里完全没这号人，问杨医生，杨医生也描述不出个所以然，只是说“长相普通甚至有点丑”。
这是决然不能作为特征的，因为这个世界上普丑的男人真的太多了，多到了把一只普丑丢进人海，都溅不起一丁点浪花。
但是，尽管海特医生是罗贤不熟识的普丑，罗贤还是分给了他一条肉.棒。
“尝尝我的肉.棒吧，诸君。”罗贤热情地介绍道，“它的原材料，是来自落羽山脉双子峰的寒霜狂牛前腿肉，好吃不上火，美味又营养，非油炸，不含糖，味道香，有嚼劲……哎，我说这么多，你们也没概念，吃就完事儿了。”
尽管罗贤的开场白略显古怪，但一番寒暄之后，海特发现，这老哥还蛮好相处的。
看来今天的投诚任务，还是很轻松的，什么嘛，迎合罗医生也没什么难的，只要吃他的熏牛肉.棒并夸奖它好吃，并保持微笑，交谈就变得很愉悦……
“刚才杨医生说你去算药理了？”卡莫特饶有兴趣道，“又弄了什么新玩意儿？方便透露一下么？”
罗贤很大方地说了实话：“我收治了一位TRA-3型肾炎中期的患者，针对她的魔力纹计算了针对畸变副产物的特异性靶向药物。刚算完。”
听到这个，海特立刻就不能忍了，当即就怼了起来。
“怎么可能？！这种计算，根本就无法完成！”
瞅着海特秒变学术争端模式，卡莫特捂脸。
兄弟……
你到底是来拜码头的，还是来砸场子的？
241 煎饼卷冰淇淋疗法
海特这个人，性格有点梗，对于他自己不认可的东西，会疯狂抵制。
尽管他知道今天就是来舔罗贤的，然而，听到罗贤透露的「新玩意儿」，海特还是忍不住喷了。
不过，说完之后，他自己也觉得有点不合适，于是立刻补充道：“罗医生，我不是质疑您的能力，只不过，这件事情已经远远超出了肾脏疾病领域的前沿，您乍一提，让我感到很震惊……”
“啧，震惊就对了。”罗贤一副不在意的样子，“说起来，这靶向药物算出来连我自己都惊了，说起来你们可能不信……”
说到这里，罗贤买了个关子，深吸一口气，郑重其事。
“这位病人的TRA-3型肾炎，可以通过食用煎饼卷冰淇淋完全控制。”
“啥？”海特音量猛然提高，“这怎么可能？您是不是搞错了？”
“啥？”卡莫特也很是激动，“煎饼还能卷冰淇淋？”
二位的关注点截然不同，主要原因在于，卡莫特见惯了罗贤的骚操作，别说冰淇淋能控制TRA-3型肾炎了，就算罗贤告诉他吃翔能控制，卡莫特说不准都要认真思索一番。
但不管是从谁的嘴里说出来，冰淇淋用煎饼卷都是值得吐槽的事情……
就好比说榨菜用微波炉热……
“你看，这你就不懂了吧？”罗贤老神在在，“这是我们液体战队的主题酒吧贩卖的特色甜品，老卡你有空去尝尝嗷，顺便给你们医院的同事推荐一哈。”
“这不是重点吧？”海特依然执着于学术问题，“不说别的，您如何从魔力纹中提炼出畸变副产物的空间取向？单单是这第一步的问题，就已经困扰了学术界足足五年！”
没想到，受到质疑的罗贤没有表现出任何负面情绪，反倒是开心了起来：“这么说，单纯这个问题的解决方法，就能发一篇顶刊了？”
海特无语凝噎，还真就自信嗷，搞得跟真的一样……
卡莫特教授则是在一番专业的估算之后，问道：“罗医生，这个玩意儿，你算了多久？”
“没在意，大概也就一个多小时吧。”
罗贤轻描淡写的话，却让海特如同在水里游泳的时候被尼斯湖触.手.怪打了一套泰拳一样，不知所措，被水淹没！
“罗医生，您可别逗我啊，当年有个精灵帝国的课题组试图攻克第一步的问题，申请了皇家科学院计算中心的资源，算了足足三个月，也没能出结果，您告诉我，您一个小时，把整个问题给算穿了？”
这也太假了吧！
“呵呵。”罗贤不以为然，“那是因为他们思考问题的方向有误，如果方向是错的，使用再高端的计算资源，也是徒劳。”
这是个很浅显的道理，这就好比，把强大的武器交给带恶人，只会让带恶人作更多的恶；而若是把它交给和平小卫士，它便能为和谐社会的建设贡献出一份力量。
但是，一般的医生，很少敢说这句话，因为，这话仇恨值太高，此话一出，意味着他必须要拿出更优的方案，否则，将会被回敬数十倍的嘲讽。
瞅着罗贤一副稳了的样子，海特思来想去，怎么想也想不通罗贤是如何做到的，于是只好放弃思考，保持微笑。
只要微笑就好了，反正，过几天再来看看那位病人是否能用罗贤的煎饼卷冰淇淋控制住病情，一切便真相大白了。
“海特医生，谢谢啊！”罗贤握住海特的手，“今天真的多谢你的提醒了，我之前本来打算只发一篇大论文的，听你这么一说，我觉得至少能拆出三篇顶刊来，要是再找几个学生，围绕着这个问题做一些拓展，整个流程下来，搞它个十几篇一区EMCI，不成问题。”
海特继续微笑，心中疯狂吐槽。
你好骚啊！病人还前途未卜呢，你连十几篇一区EMCI都给安排上了？
“等等……”罗贤说着说着，忽然停下，又想到了新的鬼主意，“既然现在学院内部的阻力没了，我不妨再开一个SRT项目，找几个人给我把TRA-3型肾炎的项目也做了……”
海特努力保持微笑，脸都要笑僵了。
离开罗家沟诊所的之后，海特在卡莫特教授的马车上疯狂揉脸，一边揉脸一边吐槽。
“卡莫特，你真觉得罗贤这个……煎饼卷冰淇淋疗法靠谱？”
“谁知道呢，我跟你说哦，罗贤这个人呢，你不能用常规的思维去揣测他。”卡莫特打了个比方，“他就是那种，会在开会的时候大喊一声「我要爆炸」然后跳出窗户，过五分钟跑回来手里拿着几朵五颜六色的蘑菇并告诉大家今天中午吃炸蘑菇的男人。”
“五颜六色的蘑菇，都是毒蘑菇吧？还能炸着吃？”海特展现着十足的老实人本色，表情严肃。
卡莫特无力吐槽，只得回以微笑，只要微笑就好了。
今夜，是一个微笑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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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
卡莫特和海特，来自冷泉港私立医学中心的双特组合，再一次来到了罗家沟诊所，直奔病区。
三天的时间，足以检验一个肾炎控制疗法是否有效。
在海特的预期里，那位病人大概会奄奄一息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哀嚎着要抛弃诡异的煎饼卷冰淇淋疗法并要求投向透析的怀抱……
“什么，病人已经出院了？”
在空荡的病床前，海特发出猪叫一般惊悚的声音，并质问小护士顾千雪。
“啊……是出院了啊，罗医生的新疗法效果特别好，昨天下午那位阿姨就闲不住，跑到「冷泉港ZOO」玩去了。”
盎撒语水准姑且不错的海特，反问道：“冷泉港ZOO？那是什么？郊外新开的动物园吗？”
“不，那是液体战队主题酒吧的名字。”
海特陷入呆滞，倒是卡莫特哈哈大笑。
这名字……可以，这很罗贤。
“话说回来，罗医生果真没让我们失望啊。”卡莫特感慨道，“TRA-3型肾炎中期的病人，居然在短短的三天内就恢复到了能泡吧的水平，罗医生恐怕要再次创造奇迹了。”
然而，当二人赶往「冷泉港ZOO」主题酒吧的时候，他们才意识到，还是低估罗贤了。
那位病人可不只是恢复到了能泡吧的水平，而是……
242 唔姆
冷泉港ZOO。
也许是因为白天，酒吧里人不算多。
不过，以冷泉港的人口密度和商业氛围而言，一个新开业不久、在冷泉港尚且没有名气、还拥有一个看起来和某产业丝毫不搭边的名字的酒吧，白天能来这么多人，已经是商业成功案例了。
卡莫特和海特面面相觑。
战队的主题酒吧，他们不是没见过。
事实上，在西北地区，此类的场所十分常见，是支持主队的醉鬼们最喜欢逗留的去处之一。
然而，液体是一个目前还没打出什么名气的战队，尽管在城市争霸赛中势如破竹，却很难一下子拉出这么多拥趸来消费。
那么，这家店火爆的秘密是什么？
这个问题一进门就揭晓了，卡莫特扫了一眼门口“阿克曼煎饼&霜之新星冰淇淋套餐限时特惠，3元/份，每日限售299份，欲购从速”的牌子，果断买了两份，带着好奇宝宝一样的表情，咬了一口。
“唔姆”
卡莫特教授发出了与他人设不相符的愉悦呜鸣声。
“你这也太夸张了吧？”海特感觉有点好笑，“你卡莫特又不是没见过世面，「极东半人马」之类的高端牌子，去开会的时候你也吃过，我怎么没见你这么……唔姆”
俩中年普丑老爷们儿在酒吧门口依次“唔姆”，吸引了服务生的注意力。
服务生都是本地招聘来的待就业女青年，招聘需求突出一个相貌可人、手脚勤快，甫一出现，便让两位觉得眼前一亮。
“二位有什么需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