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能天使
这一切来得过于简单轻易，令他总有种不真实的恍惚感。
“还有风道友……”
自言自语之中，龙龘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无形的视线扫来，落在了风夏的身上：“如果这门秘法真的能够逆转先天，难道风道友就不心动么？”
“当然心动。”
风夏的回答，让龙龘心神狂跳。
那个男人脸上似笑非笑的笑容，更让他一颗心渐渐沉入了谷底：“风道友，莫非连你也要背叛……”
眼前的一切，和当初是那么的相似！
难道历史又要重新上演了？
“不过，风某心动归心动，先天神的道路，却不是我要走的道路。”
感应到那股不安的情绪，风夏扯了扯嘴角，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了：“说到底，寻常的先天神出世之后，也不过是真一境实力罢了，只是比一般的真神更强，通常是真一境最顶尖的水准。”
龙龘瞬间怔住了。
风夏脸上的笑容，与记忆中是那么相似。
然而在这一刹那，渐渐分裂成了两幅不同的画面。
“而一旦成为了先天神，便会受到自身大道的限制，虽然拥有了永恒的寿元，但想要从中跳脱出去，便不是那么轻松的事情了。”
风夏修行的大道数量实在太多，而先天神的特点便是大道纯净无比，天生强烈排斥其他的大道。
因此逆转先天之路，对于他来说，顶多只有借鉴的意义，并不可能真的走通。
“你……你真的不想要这门秘法？”
龙龘还是感到满是难以置信，喃喃道：“风道友，你就不怕将来有朝一日，自身无法再寸进半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寿元的大限一天天逼近？”
“若是真有那么一日，恐怕就算逆转先天，也已经救不了风某了。”
风夏平静地摇了摇头，漫步于虚空之中，脚下一团团金泉凭空涌出，托着风夏走向远方：“龙道友，你自己好好回想看一看，自己这一世至今……经历了多少次劫难？”
一确定自己真的没死，而且变成了牛皮哄哄的先天神，不知不觉中，龙龘的语气再一次嚣张了起来：
“大爷乃是天定之人，这一路走来根本没有多少劫难，无论遭遇了什么，都能够轻易逢凶化吉……”
说着说着，龙龘忽然噤了声。
某种悚然的情绪，转瞬间蔓延开来。
“不对不对！从当初的妖皇陵开始，还有后面的灰雾之主，再到太上妖龙皇，东皇大陆入侵，还有大先知那个老神棍……”
过去他经历的这些大事件中，最大的劫难已经被风夏挡住了！
而他自己经历的，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
若是没有风夏，他怕是已经死在了妖皇陵中，要么被复苏的妖龙皇碾死，要么被灰雾之主变成诡异，不会再有第三种可能！
“难道说这些其实都是劫数？”
龙龘再一次茫然了：“可风道友你刚才说，即便一出世便是真神，也不会为这片天地所不容。”
“为天地所不容的，从来不是力量的强弱。”
风夏的声音远远传来：“后天逆转先天，这才是真正的逆天之举。”
……
第0746章
发生在龙龘身上的更多变化，还需要他自己去体悟才行。
在这件事情上，即便以风夏的手段，也帮不了龙龘太多。
尤其是龙龘现在的身份，可以说是后天逆转先天第一人，又是极为罕见的虚空之道，哪怕神女勿观亲临，恐怕也教不了他什么东西。
在风夏走后不久，龙龘顿时兴奋了起来。
“先天神……先天神……哈哈！大爷居然变成先天神了！”
越是细思，龙龘就越是得意。
以他曾经的身份地位，能够让他动容的事情并不多，除非实在忍不住。
“哈哈哈哈哈！先天神！虚空之道的先天神！等到老子这一次出世，虚空大道的先天神，放眼诸界谁人可阻？”
“到了那时，天下之大，星空之浩瀚，无处不可去得！”
尽管距离那一天还很远，然而此时此刻，龙龘仿佛已经身临其境，看到了那个时候的盛况，看到君临天下的自己！
他忍不住感应起自己的圣地，只是下一刻，仿佛有一盆凉水当头浇落，寒冰刺骨透心凉。
“我……我怎么感应不到自己的圣地？”
龙龘的心中一片冰凉，疯狂地催动自己感知，全力感应周遭每一寸空间，终于，他发现了一丝异样的波动。
当他的感知提升到极限时，虚空中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落，有一缕缕鸿蒙紫气衍生，而后鸿蒙开辟，化作一方极其微小的世界。
只是这个世界实在是太细小了，比寻常的微尘都要渺茫，即便以龙龘如今的感知力，稍有不慎也完全将其忽略过去。
“怎么这么小？”
要是现在还有脸的话，龙龘相信自己的脸色，一定比陈年锅底还要黑。
此前风夏以魂道大神通攻击他时，他的先天圣地绽放出的异象何等惊人？
鸿蒙化万物，万物归鸿蒙。
无论是开天还是灭世，无穷奥妙都在一念之间显化。
“为什么会这么小？男人可不能这么小啊！”
龙龘满是不甘地咕哝着：“就算相当完整，可毕竟还是太小了，这么小怎么……啊，破灭了。”
啪。
那个刚刚开辟出来的世界，像是在瞬间走完了成住坏空的历程，转眼又陷入了大破灭，复归于一片鸿蒙。
最终鸿蒙也消散了，只剩下一片死寂的虚无。
“就连世界破灭的动静也这么的……”龙龘哭笑不得地斟酌片刻，挤出几个字来，“细小啊。”
这个“小”世界破灭的动静，微弱得就像拍死一只蚊子一样。
尽管意义惊人，可着实不怎么起眼。
“不行不行，本大爷可是先天神，一点不持久可不行！”
龙龘很快就确认了……
虽说按照风夏的说法，眼下这一片偌大的虚空，都可说是他的先天圣地，然而，如今真正受到他掌控的，就只有微尘大的一点罢了。
和灰尘差不多大，再多一点点，都只能看不能用！
“可恶啊……”
另一边。
风夏面无表情地走回千秋谷，没有人注意到，他的眉毛微不可察地扬了扬：“天地不容……什么才是天地不容？”
按照风夏的理解，如果把天地比喻成一台电脑，那些被天地不容的东西，就是系统中的病毒木马等等。
如果站在这个角度去看的话，破坏天地秩序、宇宙运转的事物，自然就会为天地所不容。
“可是，在真一境之上，还有更强的存在。”
风夏又低声自语了一句，宛如在向自己发出质问，又像是要说服自己心灵：“若是我全力出手，所能够造成的破坏，要远远超过寻常的先天神。”
“先天神会的，我基本上都会，我会的……先天神却未必会！”
“为何偏偏先天神出世，就要遭受可怕的劫难，若是没有遇到我的话，龙道友有一万条命，或许都不够他死伤的。”
然而，风夏的眉头还是渐渐地皱了起来。
先天神的长处，在于无生老死没有寿元限制。
凡人的一生一世，对于先天神来说，不过只是一个春秋寒暑。
同时，先天神的大道纯净无比，天生站在了极高的位置，许多凡人终其一生所取得的成就，还远远赶不上刚出世的先天神。
可这并不代表先天神就是无敌的。
先天神只是没有寿元限制，可若是被诛杀，被人强行打碎了先天圣地，先天神也一样会死亡！
除此之外，先天神成也先天败也先天，祂们受到自身大道的桎梏，若是想要更进一步，反而会比同阶真神困难百倍。
如若不然，这片天地寰宇的正统，怕是早已被先天神占据！
试想，一群没有任何修行限制，就要高出任何后天生灵，还可以像后天生灵一样进步，有着无尽寿元的永生者，将会是多么恐怖的存在？
“如果真的有这样的存在，或许会是诸天万界所有生灵的噩梦，不分来历，不分种族……”
旋即，风夏的眉头又皱得更深了。
因为这样明显也说不通！
毕竟古往今来，并没有这样的先天神出现，纵然是在古老的天纹时代，也未有过这样的情况。
诸天寰宇的正统，从来不曾为先天神所把持。
更重要的是，先天神的诞生仍旧困难重重，要走到风夏猜想的那一步，还不知有多遥远的距离。
“与其说是为天地所不容，现在看来反倒更像是……”
忽然，风夏站定在千秋殿前，望着殿外的壁画浮雕，心头猛然间一跳，浮现出一个难以置信的念头：“先天神被什么人忌惮着，所以只要有先天神孕育，就一定会遭到无穷劫难！”
即便是强势至极的月神勿观，上古年间也遭受过许多磨难，风夏记得自己从幻境中看到过，一口神秘的大戟撕裂星空，偷袭重创了战斗中的神女勿观。
那是属于神女勿观的过往记忆。
“如果真有这样的存在，实力必然可怕至极，距离我猜想中的那种情况，即便有所不如，但恐怕也已经相差不远……”
就在此时，一个名字蓦地映入风夏脑海。
“灰雾之主……应道一？”
……
第0747章
在这个名字浮现的瞬间，一片朦胧的灰雾仿佛跨越了时空，再一次笼罩了风夏的视野，让他的瞳孔猛然缩成了针状。
毫无疑问，灰雾之主是风夏遇到过的最诡异的敌人。
即便到了今时今日，甚至是成就神境之后，风夏扪心自问，也依然没有把握解决应道一，而顶多只能像神女勿观一样，将其从玄元世界驱除出去！
从负面情绪之中诞生，只要时间还有生灵存在，还有阴影笼罩，那么应道一便堪称不死不灭。
要论诡异程度，应道一当排第一。
“如果把应道一看成一尊先天神，那么所有的阴影之地，便相当于应道一的先天圣地，只要先天圣地不灭，应道一便始终能从圣地中复活。”
“应道一进步的速度也相当缓慢，起码这十年来，我的进步幅度并不算小，勿观姐姐也一直在进步中，只有这家伙始终在原地踏步。”
从这样的角度去看，应道一还真像是一尊先天神。
只是风夏依然无法完全确定。
“龙龘的这座虚空圣地，就已经足够超乎常理……”
思索到这里的时候，风夏出现了一瞬间的迟疑：“以世间万物的阴影为圣地，天地有可能孕育出这样的先天神么？”
他隐隐约约体会到，当年教书先生说过一句话——
这天地有问题！
“但真要说的话，应道一也只是有些像罢了。距离我想象之中，那种站在了宇宙巅峰，把持了天地神器、万物正统，拥有无边的伟力、永恒的生命的存在……”
风夏想了半天也只想出一句话来形容他记忆中的灰雾之主应道一：
LBWN……抱歉走错片场。
简而言之，实在太特么LOWB了。
灰雾之主应道一的存在，简直毁了他对绝世强者的一切想象，就算是刚刚登场没多久，就掉进了神弃古地中，被尘海老祖搓着玩的太上妖龙皇分魂，在应道一的面前也是望尘莫及。
“算了算了，不要去想这么多。”
忽然，风夏咧嘴苦笑起来：“最近我的阴谋论思维好像越来越重了，有些时候，现实可能比想象更弱智，我以为是阴谋，也许只是这片天地妈的智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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