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夜南听风
枫夜冲着她点头：“嗯。”
小梅张着嘴停顿了一下，然后又忍不住问道：“那，我哥哥呢？”
枫夜回答道：“在另一边。”
这时候的小梅感觉到自己的记忆无比的清晰，哪怕是那些曾经以往的过去，也全都回忆了起来，身为人类的那段经历，以及上百年作为鬼的时光，每一段都清清楚楚。
她清楚的记得自己生下来那十几年经历的磨难和痛苦，也记得自己变成鬼之后，是怎样的残忍暴虐，杀死了多少人，又吃掉了多少人。
“我，我是不是要下地狱了。”
小梅心中涌起一丝胆怯的情绪，道：“我杀了很多人，可我之前也差点被人杀掉，而且变成鬼之后我也控制不了自己……”
枫夜挥了挥手，打断了她：“不用辩解什么，你所做的一切我都知道，这上百年来你所触犯的罪恶，当然是要去地狱一趟的，只是因为你和你哥哥的特殊性，所以你们又有一个不同的选择。”
小梅睁大眼睛：“什么选择？”
枫夜道：“你们一体双生，你哥哥具有能操控你的力量，如果将你所犯下的罪恶，全都看作是你哥哥操纵你所做的，那么你可以免于罪恶，回到人间那边。”
枫夜说着便指了指后方，远方那一片祥和的光明。
“真的吗？”
小梅露出一丝欣喜，但紧接着又反应过来，道：“那哥哥呢？”
枫夜平静的道：“你哥哥要背负起你们两个人的罪恶，那么他不仅要坠入地狱，还要坠落到地狱的最深处，承受上千年的火刑，日夜承受地狱之炎的炙烤。”
小梅的脸色瞬间苍白了一下，道：“怎么能这样，哥哥他只是为了保护我……”
枫夜静静的看着她：“所以做出你的选择吧，是和你哥哥一起坠入地狱，还是由你哥哥承担你的罪，让你回到人间。”
黑暗中。
前方是人世的光明，后方是地狱的火炎，映照着小梅那张苍白的小脸。
……
妓夫太郎的脸色瞬间僵硬了一下，道：“怎么能这样，小梅她是无辜的……”
枫夜静静的看着妓夫太郎：“所以做出你的选择吧，是和你妹妹一起坠入地狱，还是由她承担你的过错，让你回到人间。”
“我这样的人，根本不想再去人间了，地狱也好人间也罢，只要能让我继续保护她，我去哪里都没有所谓。”
妓夫太郎低沉着回应。
……
“我不要自己去人间，我要和哥哥在一起，就算是……下地狱！”
地狱的火炎中映照着小梅那张倔强的脸庞。
尽管那火炎唤醒了她记忆中的恐惧，让她回忆起自己最害怕的事情，身体都在不由自主的颤抖，但内心却无比的坚定。
看着小梅的样子，枫夜一直面无表情的脸上，忽的露出一丝微笑。
悄无声息。
小梅身边出现了妓夫太郎的身影。
妓夫太郎和小梅彼此看到对方，都愣了一下。
“小梅？”
“哥哥！”
小梅脸上那份倔强，在看到妓夫太郎的那一刻瞬间化作哭泣，整个人梨花带雨般扑了过去，哇哇大哭起来。
妓夫太郎愣愣的将扑过来的小梅抱住，拍打她的后背安抚她，同时看向面前的枫夜，也隐约明白了什么。
枫夜向着他微微点头：“你们做出了同样的选择。”
妓夫太郎有些微微恼火的看向小梅，道：“你啊，怎么还是那么笨啊，明明可以回到人世间的，为什么要跟着我一起下地狱，地狱对我来说根本没什么好怕的，去哪都一样，你……”
小梅哭喊着：“哇啊啊，哇啊啊啊，不，不要，我要和哥哥在一起……”
“你真是无可救药了。”
妓夫太郎看着小梅，然后又扭过头：“虽然我也一样……”
就在这时，枫夜开口了。
“选择只是一个考验，你们通过了，所以我给你们一个更好的选择。”
“是什么？”
妓夫太郎看向枫夜。
枫夜目光环顾一眼四周，道：“我这里有一个看守的工作，工作很简单，审判坠落到这里的人，把有罪的人扔到地狱那边的火里去，把无罪之人扔回人间转世，不过这个工作没有工资，也没有假期。”
妓夫太郎微怔，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妹妹，就见小梅正睁着泪眼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于是根本没有多想，就说道：“我做。”
枫夜微微点头，冲着两人屈指一弹。
悄无声息。
一点微光从指尖飞出，在空中分裂成两束，没入两人的额头。
接着枫夜就转过身，在黑暗中迈步远去。
“那，那个……”
脸上还残留着泪痕的小梅，怔怔的看着枫夜的背影，然后忽然反应过来什么，松开妓夫太郎并往前追了两步，道：“你……您是哪一位神明，又该怎么称呼呢。”
枫夜的脚步停顿了一下，道：“你们的世界，只有我一个神，至于称呼，我和你说过不少了，哪一个都可以，我的名讳是——枫夜。”
话音落下。
枫夜向前走去，背影彻底消失不见。
只留下妓夫太郎和小梅，站在一片黑暗之中。
妓夫太郎抬起手，挥动了一下，周围的黑暗就被驱散了一片。
感受着自己能够操纵这里黑暗，并随意按心意塑造景象的能力，他看向小梅，道：“虽然咱们生下来的命就不太好，但总归没有一直不好。”
小梅正凝望着枫夜的背影，这时候才收回视线，同样感受着自己体内出现的能够操纵这片黑暗的能力以及分辨罪恶，洞悉记忆的种种力量，破涕为笑：“是啊。”
“又哭又笑的。”
妓夫太郎摇着头。
第七十三章 苏醒的弥豆子
奇异的世界，布置着一个个不同的房间，这些房间有的倒立，有的横放，每一个房间内的重力似乎都完全不同，以混乱的形态分布着。
这里是无限城，一个以血鬼术制造出来的空间，位于极深的地下。
其中一个倒立的房间内。
鬼舞辻无惨正静静的站在那里，仰着头似乎在看着什么，眼眸中闪烁着少许微光，但只过了片刻，他的脸色就变得冷冽下来。
“无用的东西。”
“果然还是被堕姬拖累了啊，要是没有她，凭借妓夫太郎自己的力量，或许已经和猗窝座一样克服了缺陷，往前进化一步了。”
无惨的脸颊上隐约有青筋浮现。
他很生气。
妓夫太郎的死亡，给他原本就不好的心情，更增添了几分阴郁。
倘若妓夫太郎一开始就因为弱小而被碾压那也就算了，但明明是有机会赢的，而且几乎已经做到克服脖颈弱点了，可最后却因为堕姬而自己放弃了。
废物。
虽然他的鬼血能侵蚀意志，让人在成为鬼之后，以鬼的意志为行动，但绝大部分的鬼终究还是保留着人类部分的意识。
这些鬼，人类部分保留的越多，往往就越弱小，从下弦到上弦，不外如是。
“人类的意识永远是最低劣，最无用的部分。”
无惨冷冷的转头看向不远处，抱着琵琶的‘鸣女’，道：“告诉所有十二鬼月，妓夫太郎已死，这次不用叫他们过来了。”
“告诉他们，我很失望。”
“下弦也就罢了，上弦时隔百年也又一次被打败，我所吩咐的任务，剿灭鬼杀队和寻找蓝色彼岸花，更是数百年都没有效果，我已经在考虑是不是该换一批人了，让他们所有人都给我好自为之吧。”
伴随着无惨冷漠的话音落下。
鸣女抱着琵琶向他鞠躬回应，接着拨动琵琶弦，空间一阵倒转，身影消失。
……
鬼杀队总部小木屋内。
弥豆子正侧靠在甘露寺蜜璃的怀里，整个人处于昏睡般的状态。
但随着她轻微的呼吸，只见她的身体渐渐发生了变化，她那伸长的指甲悄无声息的退化缩回，口中的尖牙也收敛消失，眼皮下面，那属于鬼的竖瞳，也渐渐恢复正常。
只一小会儿的功夫，她身上所有关于鬼的特征便消失的干干净净。
朦胧中。
弥豆子的眼皮动了一下，然后慢慢睁开眼睛，有些迷茫的看着前方，看到的是甘露寺蜜璃可爱而亲切的笑脸。
“你醒啦！”
甘露寺蜜璃笑着打招呼。
弥豆子眼中还残留着少许的茫然，但很快，她感觉到脑袋微微一胀，无数的记忆从脑海中涌现，正是她成为鬼之后所经历的所有事情，全部都被保留了下来。
“唔……”
弥豆子下意识的做起来，有些痛苦的捂住脑袋。
彻底恢复意识之后，第一个声音便是下意识的呼唤炭治郎。
“哥哥……”
“你哥哥不在这里哦，不过他现在很好，刚刚打败了一个很强的鬼呢。”
甘露寺蜜璃笑着回应弥豆子。
弥豆子这时候才逐渐意识到自己在哪，又发生了些什么，顿时有点手足无措，一只手放在下巴上：“啊，那个……您是，甘露寺姐姐吧？”
因为保留有作为鬼时的记忆，所以她记得甘露寺蜜璃的名字，尤其是记得甘露寺蜜璃好几次陪她玩闹的画面，想起来脸蛋都变得有点泛红，有些不好意思。
“看来完全恢复正常了。”
甘露寺蜜璃伸出小手拍了拍弥豆子的小脑袋，露出满意的神色。
弥豆子这会儿已经意识到自己坐在甘露寺蜜璃的怀里很不妥，连忙挣扎起来，同时也看到了旁边的香奈乎、香奈惠以及枫夜等人。
她稍有些慌乱和无措，但还是很快就跪坐在那里，向枫夜鞠躬下去，额头触碰到地面，并紧张的道：“那，那个，万分感谢，给您添麻烦了。”
“没什么。”
枫夜随和的一笑，道：“过来吃些甜点吧，你很久没吃东西了，虽然你还保留有作为鬼时的记忆，但很多情况你应该还不太清楚，过来和她们边吃边聊吧。”
“这，这个……”
弥豆子有些窘迫的看着枫夜，虽然她是不太清楚所有情况，但大致还是知道一些的，比如眼前的枫夜，似乎就是一位真正的神明。
作为凡人的她也曾每年都向神祭拜，向神明祈祷，现在真的见到神明在眼前，自然是难免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好在枫夜身上的气氛十分宁和，没有太多的威严，不然的话她可能会更加紧张。
“嗯，嗯。”
弥豆子在深呼吸了一下，平复自己的心绪后，小声做出回应，然后转头看向香奈乎和香奈惠两个人。
香奈乎冲着她微笑，虽然没有说话，但眼神中却已经露出一个‘欢迎回来’的神色，而香奈惠则神色温和的向弥豆子打招呼。
而正当弥豆子和甘露寺蜜璃等人逐渐融入到一起，并从甘露寺蜜璃那里得知了这里的情况和外面的情况后，也是露出一个傻乎乎的眼神看着空中漂浮的画面。
这就是神明们观察世界的视角吗？
虽然不是很理解，但总之感觉很厉害就是了。
得知了炭治郎平安无事，也让弥豆子心中放下了心来。
“好了，最终的篇章就要开始了。”
就在这时，枫夜打断了几人的闲聊，语气随和的开口。
他的声音也将所有的视线都拉回到空中飘浮的画面里，就看到那画面当中，其中分裂出的一个部分，关于‘珠世’所在的地方，有鬼杀队的乌鸦飞了过去。
“考虑的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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