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请让我单推吧! 第50章

作者:人类的本质

“让选手用舞台来说话,一向是《闪舞》的风格。”

话音落尽。

舞台上的灯光系统也随之复苏。

楚元卿缓步登场,她的装束和其余选手并无不同,可精雕细琢的身体比例,让弧度来回起伏的曲线,犹如自带镜头修正,将世人的目光强拽而来。

女孩的容貌亦如是,正常登上舞台,为了避免呈现在镜头上的效果不好,往往会画上适应台上的妆容,可她一如既往的没上妆,镜头中脸蛋依旧找不出破绽。

谢清玹帮忙画的口红,在纯天然的美貌加持下,发挥出了画龙点睛的效果,对直播间前的所有人,润物细无声地进行了魅惑判定。

如果说,小樱花是依靠【心流】让观众对主题曲理解为了海边的波子汽水。

那她几乎是仅靠氛围感和五官拉满的BUG美貌,硬生生开挂,让即将要上演的《candy》多了几分蜜桃乌龙的清爽和甜美。

导师组上的四席,齐齐一怔,遂后面面相觑,显然是发现了问题所在,沉默无声。

草,他们在内娱混了这么多年。

可还是首次知道,偶像还能用颜值这样在舞台上开挂?!

楚元卿什么都不用做,她只要存在于此,就是对主题曲最好的诠释。

这是否说明,只要节目组给她安排个专门的化妆师,她完全能混进任何一个大型舞台里,去成为那个为整体氛围和立意升华的存在。

天生C位?

陈白玖有些脑壳痛,他已经能预想到楚元卿跳的稀烂,却被千万观众吹捧的恐怖画面了。

不是吧,要真那样逆天的话,这分到底该怎么评?

虽说美貌也能归结于舞台感染力和表现力的一部分,但作为世界级编舞师的他,骨子里更为重视舞蹈本身,当前开始提前抓麻了。

赵大槃倒是乐得很,在他看来不论给什么评定,以楚元卿的人气和潜质,都没道理撑不住,就算会掀起外界些许的节奏,她也迟早会在未来的舞台上佐证自己足够闪耀。

洛思玲算是半个凑数的圈外人,在她看来观众的即时反馈是个很需要参考的要素。

姜池也半斤八两,他一个玩RAP的,面对这种不夹杂半点说唱的主题曲,为了不显得没文化,基本都戴墨镜装高冷,比织梦兔还像是吉祥物。

所以,在这位导师的理念里,楚元卿以最直球的美貌,蛊到观众、蛊到导师、蛊得能让人忽略舞蹈的瑕疵,那只能归结于其能力的一部分。

若非如此,其他选手怎么就做不到?

既然就她能做到,那就是她牛逼咯。

RAP导师的脑回路很是直接。

导师组里,

织梦兔仿佛在期待着什么,目光幽邃,唇边翘起。

它已经从雾见弥生身上得到了意外的惊喜,自然会想要看到这位最先关注的闪耀原石,能否在拟真舞台上突破自我,展露出更多的潜质。

直播间的反馈犹如海啸袭来:

“初见,单推,结婚,合葬。”

“日本著名书法家沃香老师最擅长写狂草,人们称他的草书字体为——沃香备解介狂草???!”

“呜呜呜,卿宝,我的卿宝,你是皮格马利翁创造的加拉泰亚,就连神明也会为你倾倒,你是黑夜也是黑夜里唯一一丝曙光,你是我活下去的动力,谢谢你,我命中注定的缪斯???!”

“卿门???。”

“抱歉,CP粉突然磕不动CP了,卿神如此美貌早已超脱世俗的修罗场,我已经堕化成毒唯了捏,只想看见卿神独美???。”

“卿神说,你们只可到这里,不可越过,于是其余妹妹就理应当只能垂怜得到她的余光,唯有被选为神子的月宝,可堪见得神的悲悯与温柔???。”

“呵呵,肤浅,你以为卿神的口红是谁涂的?大魔王的头发又是谁吹的?月宝不过是神子候补里的首列,不代表其余妹妹没有资格靠近神的荣光???!”

“受不了辣!元批能收收味吗?小樱花才是最屌的,她能送上门给卿宝扣篮,你们其他妹妹做得到吗????”

“你们的争宠是虚假的、错误的、庸俗的、不雅的、愚昧的,只有真正对神最为虔诚,愿意为之收敛光辉的存在,才有资格独享神的爱。”

楚元卿站在舞台中央。

她虽对直播间正为自己掀起宗教大战而一无所知,但陡然复苏的魔女感官,却纳入了千千万万的观众注视,乃至如洪流般汇入的巨量情绪,让提灯不自觉的发亮发烫。

这一刻,提灯宝石上的裂纹,竟有首次有了愈合的趋势!!!

而还未待这一趋势蔓延,灵魂深处的诅咒犹如被挑衅了般,陡然逆流进提灯宝石,将所有反馈的正面情绪倾轧撕碎。

最终,真理之海平均三天一次爆发的幻觉,继昨日的午夜梦回后,竟在当前这个好巧不巧的时机,陡然爆发了开来。

住院了,请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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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夏绿蒂的回合,一眼万年的雪绒花. 5K3

真理之海赋予的幻相,是自灵魂朝感官覆盖的霸道。

楚元卿以往的应对方式,和上次将赛场上的楚望舒当作幻觉一样,用坚韧的意志力将之强行剥离,以一心二用的姿态,维系自己的日常不被过往的阴霾吞噬。

可大抵是由于真理之海主动入侵提灯的缘故,其内被倾轧吞没的正面情绪,仿佛星星之火,硬生生在殆尽之前,燃烧出了几缕光明坠入幻相的深渊。

...

...

纯白。

那是洁净到洗礼天地,又犹如厚雪般悲伤,簌簌落下的盐之礼葬。

这里是纯白禁地,自世界席卷末日之初,便横跨在东南沿海的灾神领域。

——灾神。

祂们有别于天灾巨兽,是由某种概念形成的,会制造出神迹般种种特殊区域的大型自然现象。

其中,由盐之概念形成的纯白禁地,在人类板块被逐步蚕食的70年间,成功自岛屿的大小,成长为了将整座大西洋,乃至神圣众合国三分之一领土全部吞噬的盐之大陆。

谁也不知道祂埋葬了多少亡魂和怨鬼。

十亿?还是数十亿?又或者更多?数不清了。

灾神既是海啸、既是风暴、既是人力不可违的天灾。

有人说,从祂们降世的那刻起,人类就已经失去了反抗的资格。

“恭喜你,缔造了首次屠杀灾神的伟业。”

“纯白禁地至此消失,【盐】的概念受到了约束,终末之城也不会有事了。”

“救世主先生,不妨笑得开心一些吧?”

楚元卿恍惚回神,陡然自这幅熟悉又陌生的景色中,看见了熟悉的人影,她还来不及说什么,便感觉到有温凉的纤指,抵在唇边两侧,似要轻柔地拉出笑容的弧度。

少女言笑晏晏,肌肤白皙,琼鼻挺翘,风华绝代的容颜凑得极近,软乎乎的脸蛋几乎要贴上来,她的眼眸看起来像是质地纯净的磷叶石,在光中透亮又温柔,犹如摇曳之海。

只是简单的注视,肌肤的触碰,唇边的笑容,便能给予幸福蛊人的希望,仿佛垂怜世人的太阳,闪耀且慈悲。

她是夏绿蒂,亦是【送葬】了世界的终末歌姬。

楚元卿想说些什么,比起二次评级的舞台,比起这只是真理之海的幻相,她有那么一个刹那,想沉溺在对方指尖的温度,还有柔软的话语中……

因为,这次的幻相很不一样,不仅模糊了时间感,连拟真度都清晰地不可思议,连带着身躯都变回了彼时残破不堪,正缓慢蠕动修复的惨烈状态。

现在的她,又仿佛成为了旧时代的楚元青。

而这一幕,与其说是幻相,更像是过去的历史被重现了。

楚元卿清晰记得,这一日为了抹除【盐】的概念,她选择在灵魂上铭刻史诗,承载终结诸神黄昏,毁灭世界的因果和罪孽,换取了神话武装——【莱瓦汀】——全部功率,才能仅以五位数的死亡,成功剿灭纯白禁地。

只是在做完这一切后,记忆就有些模糊了。

无论是【莱瓦汀】对灵魂的重度负荷,亦或是大量死亡导致的人格解离,都使得彼时的自己,几乎宕机般沉溺在琐碎的思绪里,驻足于原地整整一周,都不曾动弹。

后来听夏绿蒂说,是她送葬了城外的灾潮后,才匆匆赶来把自己从崩溃中救了出来。

只是当问起对方是如何把自己人格解离中救出时,这位终末歌姬却是意味深长的眨了眨眼,微笑着说是秘密,让自己以后慢慢猜。

现在看来,这段或真实或虚构的画面,或许正和夏绿蒂所说的秘密有关。

楚元卿同时发现,自己竟然没有操控这具身躯的权限,犹如从未来短暂回到过去的亡灵,只能安静的注视着历史的轮回。

“■■■和■■■■都牺牲了。”

“■■■、■■■■、■■、■■■、■■■■都死了。”

那是嘶哑又难听,犹如诅咒的声音。

少年的声带好似被火焰吞噬蹂躏,夹杂着咳嗽的低语里,有着空洞和茫然,他道出的几个名字听不真切,仿佛被某种神秘的力量抹除了。

楚元卿猜得到,这是自己在诅咒下遗忘的旧物之一。

真理之海不允许她将之拾回,于是连在历史投影中,都不允许聆听到正体。

夏绿蒂闻言,瞳底的笑意里晕染了哀伤,她轻声道:

“■■■■、小卡萝、爱丽丝、还有…爱莉修女也牺牲了。”

“但终末之城还在,人类的火种还在。”

“只要有你,只要有我,我们终有一天能弑杀所有灾神,把世界修正成我们所期待的模样。”

“所以,别哭了,小青。”

少年沉默不语,犹如雕像,俊秀的面孔被烈火扭曲,狰狞丑陋的像是恶鬼。

恶鬼又怎么会流泪呢?

可他真的在流泪,真的在哭泣,仿佛在为逝者哀悼,又犹如在为自己的无能忏悔。

那些泪珠从眼眶淌下,又被炙热的流火蒸发。

少年的身躯修复的速率愈发混沌,如持续风化又生长的血肉,唯有几乎溶锻进手骨的【莱瓦汀】维系不变,剑身依旧镶嵌在盐之大陆的中枢,吞噬掠夺着灾神的权柄。

夏绿蒂的神情愈发哀伤,她的笑容璀璨又透明,却是上前了一步,伸出双臂犹如扑火飞蛾,抱住了身上还有【莱瓦汀】余火的少年,仿佛与之共同身化烈火般,送葬着整座摇摇欲坠的盐之大陆。

夏绿蒂明白。

此时的楚元青为了释放【莱瓦汀】,人格已经进入了解离状态,他所说的话、所干的事、所走的路,都只是在固执地重复过往的执念,一旦恢复清醒后便会忘记大半。

——包括吞噬盐之大陆。

这很正常,对于想要讨伐更强更BUG的灾神的救世主,堆砌力量的砝码是必要的行为。

但盐之大陆里埋葬的,并非仅有灾神的权柄,更有数不清的冤魂罪孽,无止境的吞噬只会让他的灵魂负担更重,甚至直接在生死的轮回中强行崩溃。

所以……

夏绿蒂无异于自杀的拥抱,目标正是唤醒对方的理智,阻碍楚元青的疯狂行为。

该死,离我远一点,夏绿蒂!

楚元卿感到脑髓正被撬开,熟悉又陌生的情感,自封存的领域中发芽般蔓延,强烈的哀伤如岩浆沸腾。

夏绿蒂临终前的画面,仿佛与之持续交叠,萌芽出崭新的疤。

“不……不……不!”

可没办法改变。

楚元卿像是只能充当背景版的哑剧演员,她的瞳底倒映着悲剧的始末,火焰如长舌舔舐着夏绿蒂的脚踝,在白皙娇嫩的肌肤留下褪不去的疤痕,即将犹如魔鬼般将之全部吞没。

时隔多年,那份悔恨又追上了她,它像是撒旦攥紧了心脏,要以恐惧为网,吞噬不洁的灵魂,去赎过往的罪。

而在当她认为这次幻相要迎来终结之际,

夏绿蒂露出了微笑,她的唇瓣贴合在少年耳畔,眼眸半阖,犹如哄睡般,低声哼起歌谣:

“雪绒花,雪绒花……”

“清晨迎接我开放…”

“小而白,洁而亮…”

“向我快乐地摇晃…”

楚元卿怔然不语。

她当然会哑然,因为这首童谣对终末之城里孤儿院的孩子而言,实在太过熟悉了。

那位温柔又慈悲,喜欢对孩子们发糖果,时常露出开朗笑容的爱莉修女,最常用它来哄孩子们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