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咸鱼王無钰
末影人愣了一下，从她那十分自然的表情上不难看出来，她是真的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这一次的沉默比之前的两次还要长久，久到林洛快要以为对方这会只是一个虚影站在原地，本体其实早就瞬移去了其他地方。
不过等待到了最后，末影人还是给出了回应。
她吐出了一口气，像是做好了什么重要决定一样，将自己的名字告诉给了林洛：
“您可以直接称呼我的名字——詹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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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巴阿巴阿巴,请个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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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六章 就是你小子引狼入室是吧
末地的改变终究还是林洛有一些始料未及，对于詹妮所给出的这些内容，他虽然保持着一定的怀疑，但还是从对方所提供的角度上进行着各种考量。
他当然不会完全相信对方的话语，可目前也没有第二个信息来源不是？
而且，话语中的一部分内容，林洛也隐约猜测到了一些真相。
林洛不动声色地看了詹妮一眼，片刻之后他才缓缓发问道：“所以，那个末影女王所选择借用的新命运，是我所想到的那样吗？”
唤魔师末影箱中的瓶装末地空气可以看做是一个证据，此前林洛一直以为对方是完全掌握了自由出入末地的能力，但要是以詹妮所说的情况来看，可能对方自始至终都没有真正进入到末地之中。
那些末地空气，极有可能是来自于其他人之手，就比如说那些跟随末影女王离开末地的末影人。
“他们认为，想要彻底打破命运，就比如要重塑整个世界。”
詹妮低下了眼眸，她看向自己脚下的末地岩，用脚尖轻轻碾碎了一部分：“因为他们找不出其他方法来阻止末影一族从末地之中的诞生。”
这句话让林洛下意识地看向了周围，虽然说主岛屿的大部分区域都化作成了这一个深坑，但是完整的平面还是存在的。
而且从面积上来讲，这些平面的大小甚至连极端刷怪环境都算不上。
林洛很直接地将自己的疑问抛了出来：“但是，我确实是没有在末地里面看见新的末影人出现。”
“因为过饱和了。”詹妮回应道，她随之看向了深坑里的末影人尸体：“如果是您的话，是应该了解这些诞生的底层规律。”
过饱和……这个词语再加上詹妮的动作，林洛很快就明白了詹妮话语之中的意思：
“你指的是，区块生物生成上限？”
对于MC玩家来讲，生物的生成是有上限的，在一个区块之中的生物数量过多，那么就会导致其他区域内不会生成新的生物。
这一点在多人服务器之中更为明显，如果说服务器的配置里没有经过调整的话，那么很有可能会出现一个玩家身边全都是怪，而其他玩家根本看不见敌对生物的情况。
但是这种情况需要一个前提，至少在林洛看来是需要一个前提的——生物的数量达到上限，但起码它们得是活着的啊。
而末地这边有什么？漫山遍野的尸体？如果仅是如此的话，林洛不觉得这会让末地的末影人生成终止。
面对林洛所说出来的词语，詹妮虽然不是玩家，但她显然是了解生成上限的含义：“正如您所言。”
“但是除了你以外，这里没有第二个末影人了。”
“不，他们就在您的眼前。”
林洛愣了一眼，后知后觉地转动视线，将视线重新落在了那深坑之中：“……你该不会是想说，这些末影人还是活着的吧？”
“末影一族的生命顽强且特殊。”詹妮的身影模糊了一瞬，紫色的花纹在周围突然出现，等到这些花纹散去时，她的手中便多了一个末影人的头颅：“他们现在确实是死了，但生命还没有从这里离开。”
说着，詹妮合拢了五指，直接捏碎了这颗末影人的头颅。
漆黑色的头颅化作成了灰烬，一颗墨绿色的珍珠随之出现在了詹妮的手中。
她将这个珍珠放在掌心上，转身交给了身旁的林洛：“这，便是末影一族的灵魂。
“只有将它带走，这片拥挤的空间里才能切实地少去一个位置。”
林洛看着这颗末影珍珠，又看了看深坑，吐了一口气：“这么来看的话，那末地确实很拥挤啊。”
不过，硬要说知道了这种事实后，对林洛的精神产生了何种冲击，那倒是没有的。
玩家的生死观再怎么发生畸变，但总体来讲，他们也是从人类的角度出发的。
也就是说，在林洛看来，这座深坑也只不过是一个庞大的墓地，而不是什么挂满了将死未死之人的炼狱之壁。
这也正是林洛之前没有想到区块生物生成上限的原因，因为在他看来，这些末影人早就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而且，林洛的想法很快就更近一步了。
——这么一搞的话，如果有办法在这边弄一个自动化的拆解收集流水线，那不就可以自动产出末影珍珠了吗？
“但我想，末影女王想要违背的诞生，应该不是以这种方式来完成的吧？”林洛将内心的想法先收起，朝向面前的詹妮询问道。
“是的。”詹妮点了点头：“况且，以这种形式所阻止的诞生，也只会对末影一族产生更为严重的后果。
“如果末地这里的灵魂不曾消散，而在外的末影一族又全部死去的话，那么末影一族将会不再拥有新生。”
我懂，出兵点被断了……林洛用指关节擦了擦鼻尖，将焦点放回到了最重要的那一个点上：“所以末影女王才想要投靠那些……卫道士，然后从他们手中获取到可以改写命运的力量？”
林洛在说这句话的时候都有一些磕磕绊绊，因为他实在想不到对方的选择有什么切实地意义。
他可以承认灾厄村民在穿越之后，同样获得了强大的力量以及资源，甚至很有可能他们还正在寻找着其他拥有模组力量的普通村民也说不定。
但不管如何，你要说灾厄村民能够摧毁这种层次的「命运」，那林洛觉得还是有一些不现实的。
“我理解您的疑问，诚然，仅依靠着他们是不行的。”
詹妮搓了搓手指，将末影人头颅残留下来的渣滓从指缝中抹去：“这不是一件依靠所谓气势、情感亦或者奇迹就能够做到的事情。
“所以，他们选择了将自身的一切付诸于另一个命运。”
这一次，詹妮的表情上出现了极为明显的厌恶感，这份厌恶并非是针对于那些末影一族亦或者是灾厄村民，而是针对她口中即将说出来的命运。
那个可以整改世界的命运。
“无间来客，您是否听闻过一个存在。”
詹妮的身形笔直，面色带着些许的肃然，就好像光是念出对方的名字，都让她如同面临着这么个敌人一样：
“既然要改写命运，便是要先将这个世界打碎，而要做到这一切，便需要唤醒那个存在，那个名为世界的吞噬者——凋灵风暴。”
在林洛那恍然且充斥着无奈的神情之中，詹妮微微阖上眼帘，轻声说道：
“因而，这一切是伟大的反叛之举。
“因而，这一切是滑稽的无用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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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七章 六千一百五十二米的天空
至此，一部分的真相也算是被串联了起来。
林洛默然地在心中整理着刚刚接受到的信息，然后尽可能地将自己的心态放轻松一点。
还是那句话，他不会全盘接受詹妮给出的情报，但是现有的所有信息在组合起来之后，也确确实实地导向了对方所说的那一点。
在拿到穿越泰拉之后的第一个任务起，林洛就和灾厄村民面对面碰了上来，而后对方在现实世界里搞出来的所有动静，都带有着一种不疯魔不成活的感觉。
从地狱门污染事件到卡拉顿凋零事件，在从维多利亚南部跨越到了北部，捣鼓出来的伯明翰郡植魔事件。
林洛也曾怀疑过他们的动机，因为他们的做法看上去并不像是要搞出一个统治世界的经典筹码。
因为他们的目标和行为，基本上就是奔着大家一起完蛋去的。
而现在，这一点也终于是得到了肯定。
灾厄村民们确实不是为了统治这个泰拉世界，他们的做法或许从一开始就没有改变。
——整改自己的命运。
诞生与死亡，末影女王的经历以及选择就像是一个模板，完全可以套在任何一个MC生物的身上。
只不过，也正如詹妮所说的那样，他们选择反抗命运的手段，则是投身入另一个注定会被毁灭的命运之中。
凋灵风暴，那个在很早之前，就让林洛有所担忧的实体，现在也终于是被除了玩家以外的存在给说了出来。
这也就代表着凋灵风暴是切实存在的，它不是幻想之物或仅停留在人们口口相传的故事之中。
因为对于除了玩家以外的人而言，只有存在的事物，才能够被他们所认知到。
就像是林洛最初所想的那样，凋灵风暴作为世界的吞噬者，它并不代表着生命的循环，它是那个无法改变的句号。
灾厄村民所想的，或许是打破一个旧世界，然后在毁灭之中等待新世界的诞生。
这是生命的循环，而凋灵风暴确实能够完成打破这个环节，但问题在于，它所打破的世界只有终焉，而无任何新生。
“无间来客，这才是将我们真正链接起来的纽带。”
詹妮转过身来，她看向了林洛，缓缓说道：“我们需要维护末地的命运，让一切运转下去。
“而您，需要维护住自己的生活。
“在这一点上，我们走在了同一条道路上。”
林洛闭了闭眼睛，正如詹妮所言，他的目标其实很好懂，不是什么保护世界保护无辜者，他只是想要过着自己觉得顺心的生活，并坚持自己的信念罢了。
这也是玩家的想法，一个游戏不管怎么样，最初的目标就是要让玩家玩得足够爽。
而凋灵风暴的存在，从根本上让自己的想法化作乌有。
“我承认这一点——但，我还有一个问题。”
林洛微微抬起头，注视着詹妮的紫色双眸：“在乌萨斯，你表现出了不愿意将末影龙复活的意愿，那也是我们合作讨伐费德提克的原因。
“但是，从现在的末地和你口中所说的要让命运复归正常的说法来看，当初不将末影龙复活的想法，好像和你现在表现出来的想法相悖？”
他的语气听起来平和，只不过从内容上来看，却是相当的锋利了。
詹妮顿了顿，然后将视线移开，看向了另一侧方向：
“无间来客，您应该是了解这种情绪的。
“那种，盗用自己之名的伪物，堂而皇之走在阳光下的感觉。
“我，为之感到愤怒。”
……
黑紫色的光芒如同从空中撒下的花瓣一样飞舞着，林洛从虚空之中走出，好好体验了一下末影人的日常。
说实在话，末影人的空间位移过程和其他几种空间传送的过程相比，还是有一些区别的。
区别的地方在于，下界传送门是失重、精灵传送门会反胃、龙息紫颂汤是感觉嘴里在打架。
而末影人的位移，那就像是膝盖上中了一箭。
用人话来讲，就是那种从几百米高的地方跳下来一样——其实也就是使用末影珍珠的副作用，但可能是因为往返末地和现实世界的过程稍有一些特殊，所以一次传送还是让林洛稍微掉了点血。
不过相比较起这些旅途上的小插曲，这一次去往末地所得到的收获，也还算是让林洛满意的了。
除开知晓了各种真相以外，最主要的一点就是有了足够的末影珍珠。
此前，林洛所使用的末影珍珠无外乎两个来源：一种是从灾厄村民手中扣，另一种则是用着之前收获到的恶魂眼泪。
在植物魔法的炼金台上，恶魂眼泪是能够被转化成末影珍珠的。
但恶魂眼泪本身也是一种稀有物，所以末影珍珠要是能够有其他办法获取，那还是比较好的。
毕竟恶魂那是真的很少见了，林洛在下界跑了那么长距离，也没有见到第二个恶魂。
这一次从末地归来之后，林洛和詹妮之间的合作也算是达成，按照对方的说法，在得到了林洛的允许之后，她将会和过去在乌萨斯时一样，只要得到林洛的召唤，就会在十五分钟以内来到林洛的身边。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林洛也算是有了属于自己的信使了，而且还是正式的那种。
不过在现实世界里，詹妮没办法直接带着林洛打破空间进行快速移动，要不然在赶路上的效率还能够再提升一档。
算是安定下来的林洛审视了一下自己剩下来的工作计划，在拥有了传送机阵列之后，他也算是不被空间所约束，不用像以前那样，必须要等到一个技术完成突破之后，才能够离开世界树赶往向另一个地点。
简单来讲就是，林洛终于可以自由探索这个世界，而不用担心家里的工厂停工了。
“如果老侯那边的技术得到突破的话，我就可以完全解放自己的背包了。”
林洛憧憬着那个未来，对于他这种背包空间焦虑症患者而言，他等待那一天已经很久了。
但是，老侯那边的技术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够突破的了。
起初，林洛以为是红警系统里的科研部分阻止了突破，但是在群聊之中，林洛才知道这部分的情况似乎和自己所想的有一些出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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