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终成为邪神
维娜缄默地发出了一个鼻音。
“陛下承担了很多压力,无论是现实中的还是法理上的。”
“战争的债务压得帝国喘不过气,而已经衰微的德拉克也并不愿接受阿斯兰王室越来越长的统治,但无论旁人如何评判陛下,在父亲与我心中,他的一生......都绝不比在这里的诸王逊色。”
面对阿黛勒的回忆,维娜开口了:
“或许吧,我记不得更多事了,或许这正是他在我回忆中的模样。”
她想要伸出手,去触碰这尊未完成的模糊雕像,但手伸到半路却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有人在呼唤她吗?
“亚历山德莉娜。”
是他在呼唤吗?还是他们全部?
面前的石像们或是庄严,或是温柔,面貌各不相同。
她无法在记忆中搜寻到任何关于他们的印象,但又在心底确确实实地感受到了一种与他们的联系。
只有维多利亚的君王和他们的第一继承人才有资格冠以维多利亚这个姓氏。
因此,她和他们一样,都是维多利亚。
比起这个宏大辽阔的维多利亚,她还是更熟悉诺伯特区的小酒馆,口味辛辣的粗酿麦酒,和尽力战斗后的酸味棒棒糖。
......
“亚历山德莉娜殿下?”
阿勒黛看着发呆的维娜出声。
“您会重整一切的,对吗,您可以为你的父王补完他的容貌,这或许只有你会做了......”
她仿佛感受到了维娜的迷茫,她想要将她拉回。
所有的声音都安静了下来,他们似乎也在期待着回答。
“嗯,我会做好我该做的事。”
维多利亚是她的责任。
塔楼骑士和蒸汽骑士在无王的二十一年蒙受了太多的牺牲,他们都在等待。
维娜遥望着地下空洞的尽头,黑色的建筑在地下空间的尽头沉默着,精巧复杂的结构排布其中。
维多利亚一代又一代最杰出的头脑曾聚集在这里,他们倾尽心血构造了这一切,却只为了将那把剑安放其中。
能握住它劈开天灾的英雄实在罕有,那么就以人类的智慧张开这面抵御风暴的盾牌。
这些结构,乃至这座建筑,都是因此而生。
声音又出现了。
那些呼唤不再急切,不再尖锐,也没有了规劝或煽动的意涵。
取而代之的,她感受到某种带着疲惫的安宁。
是的,她来过这里,早在记忆成形之前,就有人指引她来到过这个地方。
就和当时一样,在这一刻,她知道自己该去往何处,该拿起什么。
它就在那里,笔直地插在房间中央,无人拱卫,无物保护,普通得就像整座建筑中的一件小小装饰品。
诸王之息。
经过千年岁月,多次重铸,它始终在那里。
推进之王向它伸出手。
破碎的幻影弥漫在整个空间中,他们在起伏,他们在共振。
亚历山德莉娜。
亚历山德莉娜·维娜·维多利亚。
他们在她耳旁反复呢喃她的名字与姓氏。
她触碰到了那把剑。
往日的碎片径直从她的身体里穿过,轰鸣声从她的大脑深处炸开。
她忽然明白了。
那些画面,那些声音的源头正是她自己。
是她自己的犹豫、困惑、悔恨、追恋。
是她已经忘却的和故意忘却的东西,她始终都是维多利亚。
她很突兀地想起了前天晚上赦罪师在晚宴上讲述的话语:
“任何人,无论多么唾弃自己的血脉,渴望摆脱那些桎梏,也永远无法真正否定它。”
萨卡兹将血脉挖掘的最为深入,但如同源石一般,这已经不是他们的独有物了。
名字、血脉、姓氏。
“维多利亚。”
一只巨手将她举起,伦蒂尼姆在她身下站了起来,托着她行走过维多利亚的土地。
无数个声音交叠在一起。
“维多利亚。”
这就是维多利亚,这就是她的维多利亚。
“维娜,维娜。”
耳畔传来一连串呼喊,维娜迷茫地摇了摇头,但眼神中却又带有着坚定,她低头看向了手中被握住的长剑。
它看起来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特别,并不巨大,也没有什么夸张的装饰。
似乎就只是一把普通的剑而已。
“维娜,你握住了诸王之息。”
阿勒黛眼神复杂地望着维娜手中的长剑。
“它比我想象中的要轻很多...走吧,我们该回去了。”
维娜转过了身,在朋友们赞叹的目光下,和她们分享着这把剑的温度。
第五百零七章 维多利亚的光荣内斗
“明明这么重!维娜你的力气真的有那么大了吗?”
因陀罗握住了诸王之息,却发现握住它举起来便已经花费了大部分的力量,如果想要挥舞的话,失衡是肯定的。
摩根帮忙着托住了剑刃,确定了这不轻的分量。
伊莎贝尔看着两位新同僚如此对待象征着维多利亚的国剑,瞪大了眼睛很想上前制止。
“伊莎贝尔,你要不也来试试?”
维娜看见伊莎贝尔局促的表情打趣道。
“真的可以吗?不行的,这不太好!”
因陀罗和摩根也反应了过来,小心地将国剑递还给了维娜。
维娜小心地将其绑在了背上,为了这次探险活动,她可是重新换回了当初卡兹戴尔提供的佣兵装备。
“很好,一切顺利,路上没有遇到什么稀奇古怪的守墓石像,也没有什么试炼,更没有来抢夺国剑的公爵走狗。”
一直处于低存在感的曼弗雷德在回去的路上满意地开口了,但也有些遗憾,他挺想找人碰碰的。
“无论哪一个都很难遇到吧?”
伊莎贝尔思索着开口了。
“未必,国剑作为维多利亚的象征,还是相当引人注目的。”
阿勒黛摇了摇头,同时也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开斯特公爵就有给我过任务让我寻找国剑,国剑似乎可以作为拉拢一些公爵的筹码?找到国剑的优先度并不高。”
“那优先度较高的是什么?”
“开斯特公爵在对我在伦蒂尼姆的很多事宜上都安排了优先度,其中的大部分都是刺探情报之类的,蒸汽骑士的、议会的、政界名流的......”
阿勒黛的语气有些低落了下来。
“没事的,阿勒黛,你是纯洁正直的坎伯兰。”
维娜看着阿勒黛,开口安慰着。
很快,他们走出了密道离开了皇宫。
看着早早就在出口处迎接着的特蕾西娅以及骑士们,维娜举起了诸王之息。
“维娜,好样的!”
“亚历山德莉娜殿下得到了国剑的认可,再一次取回了国剑!”
骑士们欢呼着,蒸汽在昂扬地喷涌着,皇宫周围都能够听到着逐渐活跃起来的蒸汽声。
骑士们并没有吝啬着消息的传递。
维娜被众星拱月般地拥护到了皇宫前,金色的鬃毛在她的旁边落下,如同二十多年前一般。
维娜微微侧头,看见雄狮们正慵懒地坐在金色的辉光下。
皇宫外是伦蒂尼姆的市民们,对二十多年前那一次奇迹有印象的他们很是激动,仿佛自己与有荣焉一般。
“按照计划,下午的时候我们就该去和城外的公爵部队商议了,相信他们见到取得国剑的你后,会更加地具有善意的。”
维娜退回了皇宫中,伦蒂尼姆的市民们也奔走相告着这个消息,特蕾西娅打量着维娜手上的诸王之息。
这把传说中能够劈开天灾的武器看起来很普通,没有着多少繁琐的花纹和装饰,其上面承载的,乃是“维多利亚”的释义。
数次重铸掩盖不了它最初的古老,自阿斯兰帕夏从萨尔贡带出,最后作为阿斯兰来到雅特利亚斯王朝刺穿德拉克胸膛以立足的利剑。
“文明之理。”
特蕾西娅说出了这件传奇强大的本质,诸王之息确实可以代表着维多利亚。
“妥善的使用它吧。”
她没有去碰它,也知道周围的维多利亚骑士都不希望作为萨卡兹王的她去碰它。
不过,如果这真的能够劈开天灾的话...特蕾西娅有了新的好点子。
中午用过了午餐后,他们登上了舰船驶离了伦蒂尼姆的港口,并且向外发送着广播。
诸公爵的代表都登上了舰船,打算亲眼见见着归来的阿斯兰王储,还有前所未有的萨卡兹摄政王。
而卡文迪许公爵则是本人前来。
几位公爵、公爵代表对视着,他们中的不少人似乎先一步的达成了某种共识。
但当维娜和特蕾西娅走进了会议室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愣住了,他们的目光都在盯着维娜腰间的长剑。
诸王之息。
在座的诸位都不需要见过它,那把剑,只需要注视着它便能得到答案。
看见这一幕,特蕾西娅脸上的笑容更甚,先让维娜取回诸王之息,再来和诸位公爵会面显然是明智的。
几位公爵代表在用眼神交换着意见,但他们的气势显然是直接跌落了一大截。
这下好了,阿斯兰王储的身份不需要他们质问了。
“王储归来,伦蒂尼姆重新拥有了主人,这是维多利亚近几年来最好的消息了,也感谢亚历山德莉娜殿下对戴菲恩小姐的照顾。”
最先开口的是温德米尔的公爵代表,他的语气中充斥着得意。
毕竟,他们这次可是率先抢跑了的。
这句话一出,其他几位公爵代表的气势又是跌落了一大截。
“温德米尔公爵既然早早就知道了殿下的下落,早些找回他,伦蒂尼姆也不会出了前段时间那般的岔子才对。”
卡文迪许公爵面不改色地怼向了温德米尔的公爵代表,周围的几位公爵代表也纷纷发出了认同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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