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maple
嘴上说着嫌弃的话语,雪魁的动作却是没什么犹豫,直接抓起了白色的棋子,紧随着钟离落子。
“任何与棋局相关的游戏,无外乎不是在考校哪一方能够想得更远,现在的新游戏也不例外,但是有一些过分依赖于运气了,我对那种类型有些不喜。”
雪魁露出一抹略带无奈意味的轻笑。
“那是因为你从来不把自己的事情交给运气二字,但是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运气是他们能够战胜比自己更加聪慧之人的唯一途径。”
“那你看这一次璃月的运气如何?”
雪魁捻着白棋的手一顿,脑中闪过近日里相遇的年轻人们,脸上的笑意很是自然且轻松。
“那真的是运气而不是你长年累月的算计吗?每当我看到璃月新一代的人类,我总感觉他们要比上一代更加优秀。你现在问我璃月的运气如何,是对自己的筹算没有信心了吗?”
“......有点,毕竟都已经落得和你相差不多的水平了。”
两人落子的速度很快,只是短短的几句对话,棋盘便被占据了大半,钟离看着黑白两子之间不断翻转的形势,明白自己没有讨到多大的便宜。
“毕竟是和你对弈嘛,我对此还是很感兴趣的。那么多年了,在遥想未来这种事情上,我还是有点进步的。”
雪魁那湛蓝的瞳孔在此刻显得有些深邃,现在难得能够同老家伙在某方面掰掰手腕,他正强迫自己那平时已经不怎么活动了的大脑加速运转。
“是吗?那么,你到底看到了多遥远的未来了呢?”
“未来这种东西又说不准,你看我这次回璃月不就没想到会遇见刻晴么?”
钟离皱了下眉头,刚想要继续拷打,一道雷声从亭子外传来,两人望向外面,看到海面上的天空已经被阴云覆盖。
“不下了不下了!看戏看戏!”
雪魁趁机抹了一把桌面,毁掉了正在进行的棋局。
反应过来的钟离只能看到混在一块儿的黑白棋子,眼皮不由得一跳。
这臭小子......要输了就耍赖啊!
叹了口气,钟离站起身来,举着酒杯来到了亭子的栏杆前,感受着远处的大海当中隐约传出的魔神之威,忍不住向雪魁询问。
“你确定,那孩子已经可以处理这种场面了?”
雪魁对其摊开了双手。
“你问我,我又去问谁?现在的她自然还是不够实力的,但天才的事情,谁又说得清楚呢?”
雪魁用手撑起脑袋。
“以前雪晴的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在那个没有神之眼的年代当中,她都是将成年龙蜥当玩具一样揉捏的特殊存在。现在的刻晴距离海里那家伙还有点差距,但是真打起来,谁又知道结果呢?再说了,你不是已经让雪鹤她们聚过去充当后手了吗?”
“......我自然是希望能够一步到位,直接让人类来完全接替璃月的。”
面对突然发难的愚人众,璃月七星应对得很好,这一点在钟离心中已经是过关了,接下来需要检验的就只有最关键的一点了。
实力。
......
黄金屋,摩拉的生产地,也是全提瓦特唯一能够生产摩拉的场所。
摩拉,是摩拉克斯结合了自身的魔神之理与神之心的力量创造出来的产物,在其假死之后,黄金屋的运转也就理所当然地陷入了停滞。
尽管不再生产摩拉,但是黄金屋当中储存的摩拉是不会消失的,所以璃月仍是决定重兵把守这个地方。
而这种看守严密,但是现在又没有什么人员进出流动的地方,自然也就成为了璃月官方藏匿物件的最好地点。
仙祖法蜕,也就是摩拉克斯为了假死而扔下的那一空壳,便是被凝光放置在了此处。
愚人众执行官公子,经历了重重磨难之后,总算是推开了黄金屋的大门。
对墙边堆积着的金闪闪的摩拉熟视无睹,公子径直走向了黄金屋的深处,最后终于在最里面的墙壁边上,看到了一具宛若龙兽的躯壳像是展览品一样被挂在巨大的玻璃橱当中。
看到仙祖法蜕,公子总算是松了口气。
大概现在的璃月人民都以为岩神的死亡是因为他们愚人众在背后捣鬼吧。
但实际情况却是,当公子来到璃月港,开始着手打听岩神的下落之时,突然得知岩神遇害的他也是一脸茫然......甚至有点愤怒。
他的任务就是不管用何种方法,都要从岩神身上取得他的神之心,带回去交给至冬国的女皇。
但是现在你和他说岩神死了,这神之心他要去向谁要啊?
这不纯纯为难人嘛!
别说璃月七星在调查幕后凶手是谁了,就连公子都恨不得掘地三尺把真凶给揪出来。
万一对方也对神之心有觊觎之心,在杀害了岩神之后把神之心给拿走了呢?
还好,经过调查之后,他确定了凶手应该是没有时间将神之心夺走的。
现在,当公子真的站在仙祖法蜕面前,想要使用女皇赐予他的力量将神之心取走之时,他却感觉心里面空落落的,总感觉有点不舒服。
这种感觉,就像是如厕之时,忍受过便秘的痛苦,直到双脚发麻,总算是有了喷涌而出的冲动,却因为股部过于用力,释放到一半的东西突然断了,又陷入了便秘状态一样。
这时,身后响起了脚步声,公子转身,看到赶来的金发旅人与白色飞行物,爽朗地笑了。
他总算是明白自己因何而感到不舒服了。
历经苦难,好不容易要收获成功的果实了,如果身边没有一个观众为之发出惊叹,那是多么令人失望的一件事情。
“你好,旅行者。多亏了你和钟离先生帮我吸引走了不少千岩军的视线,我才能站在此处,完成女皇下达给我的任务。”
空皱起了眉头。
“你从一开始就是在利用我们?”
公子耸了耸肩。
“不要说得那么难听嘛,我的朋友。我们双方至始至终都是相互合作、各取所需的友好关系,我只是隐瞒了一些自身的状况而已,就像你们没有将仙人的情报全盘托出一样。”
知道多说无益的空,直接抽出了随身的无锋剑。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只是完成上级下达的任务而已。旅行者,这个时候再想要阻止我,已经晚了。”
公子朝着仙祖法蜕伸出了右手,虚握成爪状。
“你就好好地看着,我是如何完美收官的吧。”
空一脸警惕地盯着公子,而后表情逐渐变得古怪了起来。
......是发生了什么他看不见的变化吗?
此时,公子原本胜券在握的表情已经演化为了茫然,将自己的手收回来仔细端详。
难道是姿势不大对?
公子再次伸出了手,空看着他那前倾的上半身以及极力向前探出的手臂,差点没忍住直接笑出声来。
公子不敢置信地再次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上面弥漫着的女皇的力量并非假象,那么假的东西就只能是另外一个了。
这仙祖法蜕是个假货!
顿时,各种思绪在公子的脑中纷飞。
为了找到这个仙祖法蜕,你知道他动了大半个月的脑子吗?你知道吗!
那可是,大半个月!
结果和他说他压抑着性子、费劲心思找到的其实是一个假货?之前的所作所为都是白费?
公子将拳头一握,深吸了一口气。
这时,安静的黄金屋当中再次回响起了一个脚步声。
“哟,真是努力啊,末席。”
“好欸!是国崩!”
派蒙拍起了手,但旋即又蔫了下来,躲到了空的身后。
“等等,他们都是愚人众执行官,国崩会不会帮我们啊?”
空皱了下眉头。
“相信朋友,派蒙。”
派蒙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对哦,国崩还是我们的朋友......不要用这种目光看人家嘛,我知道错了啦。”
公子目光一凝,紧盯着到来的国崩。
“第六席,我记得你一向不参与愚人众内部任务的吧?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在由我全权负责的璃月,是什么意思?”
“哈?我去哪儿需要你管?”
听到公子不怎么客气的语气,国崩的表情立马变得不快。
“你的任务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只是来带这两位......熟人离开的而已。”
作为对公子凶恶语气的回报,国崩的嘴角挂上了玩味的笑容。
“还有,由你全权负责?你是在说什么笑话么?虽然不知道是哪位,但我可以肯定,还有一名执行官就在璃月。”
在公子呆住的表情当中,国崩缓缓吐出了杀人诛心的话语。
“而且,可能已经和岩神商讨好交易神之心的内容了呢。”
这是摩拉克斯要他说的,真不能诬赖他性格恶劣吧?
27.公子:三樟!搞了我三樟!当初也没吃你达保底啊家:
公子只是不擅心计而已,这并不代表他是个笨蛋,听到国崩揭示的事实之后,他立马就明白自己是被岩神给利用了,不仅如此,这其中甚至还有他的同僚在推波助澜。
对此,公子表示可以理解,毕竟他的任务是由女皇亲自下达给他的,也就是说,女皇的本意就是让他来充当一枚棋子。
理解归理解,但是被当作玩偶一样随意摆弄的憋屈感,以及沾沾自喜之时被揭露只是别人计划中的一环所带来的羞耻感一下子涌了上来。
注意到公子情绪变化的国崩当即再度开口。
“我想你闹出的混乱已经是足够的了,不如就此退下,如何?”
“足够?呵呵......”
公子突然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随后众多符篆在其身体周边盘旋飞舞,空认了出来,那些符篆和公子交给他的百无禁忌篆一模一样。
“既然我的工作就是创造混乱,仅有这种程度怎么能够?不如就让我来再多帮一下那两位幕后人士。”
空正想要上前阻止公子的动作,国崩却先一步将手臂横在了他的身前。
“没用的,驱动符篆所使用的,是至冬女皇的力量,那种力量的层次不在神明之下,现在想要打断他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而且,也没有打断的必要,现在的景象正是摩拉克斯想要看到的。
远方的海面掀起了浪潮,甚至让身处黄金屋的众人都感受到了隐约的震动感。
国崩感受了一下逐渐湿润的空气,知道目的已经达成之后,转身便要带着两位旅人一道离开。
“等一下,第六席,我可是还没有尽兴呢。”
三人回过头,看到公子幻化出了一对水刃握在双手当中。
眼看有打起来的趋向,派蒙连忙躲到了空的身后,只探出了一个小脑袋观察着公子的动向。
“都已经把漩涡的魔神给释放出来了,璃月港现在应该已经乱作一团了吧?你的工作照道理说已经结束了,何必再和我们发生冲突呢?更何况,和我们作对,并不是你工作的内容吧?”
感受着公子身上不断攀升的战意,国崩摊开双手,不是很想在对方身上白白浪费时间。
“我知道,但是我现在的心情很差,你就当我是为了一己私欲所行的任性之举吧,我其实一直以来都很想与排名在我之前的执行官们交手,又怎么可能轻易放过这一次难能可贵的机会?”
“已经给足你准备的时间了,我要上了!”
国崩看着愣愣地朝他冲来的公子,仿佛看到了曾经与师父对练的自己一般,这下身份转换,他也总算是知道当年自己在雪魁眼中是有多么稚嫩。
在跑动当中,公子手中的水刃挥舞,锋利的水色波光被挥洒而出,自身也紧跟其后,拉近了与国崩之间的距离。
由水波形成的剑气看上去绚烂而又锋利,但是国崩对此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微微地侧过身子,就从剑气相交而形成的空当之中穿了过去。
大范围的水光看起来很难躲避,但终归是人挥舞而出的产物,不管剑气的范围有多大,挥砍的方向是不会变的,只要观察到使用者挥舞刀刃的动作,那看起来吓人的水光便成了极易闪躲的简单挥砍而已。
而面对紧随其后的公子,侧着身体的国崩对照着记忆当中师父对待自己的模样,毫不犹豫地抬腿,仗着腿比对方的水形双刃要长,一脚侧踢踹了过去。
有些意外于国崩的果断,已经没有空间挥舞刀刃的公子只能将双臂收回胸前,硬生生接下了对方的这一脚,倒退了几步稳定住了身形。
“差不多可以了吧?虽然大家都是执行官,但是执行官之间亦有差距。”
空和派蒙听到国崩的话语,脸上皆是露出了一丝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