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maple
雪魁看了看正在侵染世界的黑液,感到疑惑。
“时间不多,归终所刻画下的封印,会被对方逐渐腐蚀掉。”
听过摩拉克斯的话语,雪魁看了一眼身后被黑液侵蚀了的归终,回应道。
“我知道。”
归终的时间,也不多了。
对方的星辰已然开始坠落,留给自己可以操作的时间,确实不多了。
“你有什么办法对付它吗?”
“只能以最大的力量尽力去攻击它了。”
“那就是没有咯?”
“......”
摩拉克斯陷入了沉默。
现在唯一可行的方法就是尽可能多地给对方造成伤害,尽快将它体内魔神遗怨的力量给消耗完毕。
除此以外,他确实别无他法。
“我知道了。”
雪魁单手比出剑指竖立在身前,眼睛与下方漆黑之兽胸前的诡异瞳孔相视一眼之后,双方皆是从彼此身上感受到了一丝天敌的意味。
漆黑之兽动了,扑打着肉翅向雪魁扑来,身上的众多触须开始乱舞,只待着靠近雪魁之后就将其卷起碾碎。
面对诡异的黑兽,雪魁的口中好似唱出了一道空灵的梵音。
“界外天.终末之景。”
雪魁与漆黑之兽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这让在一边的摩拉克斯脸上出现了迷茫。
他这是,被当作不需要了?
从来没有被判断为无用之人的摩拉克斯感到了错愕,他还是第一次被当作吊尾车对待。
感知了一会儿,发现漆黑之兽确实是被雪魁拉去单挑了,尽管心中升起了复杂的情绪,摩拉克斯还是立刻朝着归终走了过去。
看着老友支离破碎的胸口上,丝丝黑色的纹路宛如具有生命一般在跳动,摩拉克斯俯下身去,操控着自己的理,略显生疏地施展起了医疗的术法。
他已经很久没有受过伤了,但是他现在又巴不得自己以前受伤得频繁一点,至少让他对医疗的术法不要如此陌生。
感受着好友体内的污秽怎样也清理不掉,摩拉克斯的理不由得变得烦躁了一点。
“停......你想要我死得再快一点吗?”
不知道是不是感应到了摩拉克斯粗暴的手段,归终的眼里重新恢复了光彩,阻止了摩拉克斯那生疏的手法。
摩拉克斯身体一僵,不敢多动。
“别白费力气啦,已经到了这种程度,别说是你了,雪魁他也没有办法。”
归终低头看了看深深埋进自己体内的污秽,语气平静。
摩拉克斯在归终的手边坐了下去,金光浮现,虽然不再尝试修复归终的身体,但是也镇压住了对方体内肆虐的污秽。
“唉,你要不放过我?让我安心合眼,别再多受痛苦,怎么样?”
已经无法动弹了的归终,看着自己身上的金光,有些无奈。
“至少,努力撑到见那夜叉最后一眼。”
归终瞳孔轻颤,转而逐渐平息。
“是啊......”
体内为数不多的力量化为封印,拘束在了污秽之上。
“你说,那孩子能赢吗?”
归终转动眼珠,看向了黑兽与雪魁消失的地方。
“既是有信心不需要我的帮助,说明胜券在握。”
归终突然笑了出来。
“你说,这一次能够打赢,我是不是最为重要?”
“居功甚伟。”
“嘻嘻,我就说嘛,不愧是我。”
嬉笑过后,双方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而后,少女打破了寂静。
“臭石头。”
“嗯?”
“雪魁说,雪晴死前希望能够死在他的怀里,他做到了。我也希望能够死在朋友的怀里,但是雪魁的身上太冷了。”
“......好。”
姿势转换。
“石头。”
“嗯?”
“我都快死了,能不能别戴着这张面具给我看副臭脸?”
“......好。”
无情的假面剥离。
岩石......
亦有变化之时。
23.那便,斗转星移!
风景如画的美丽世界当中,一道格格不入的扭曲之影闯入其中。
站立在茂密树林当中的漆黑之兽,丧失了它所盯上的目标,陷入了短暂的迷茫过后,便将目光放在了脚下的花草之上。
黑色的粘稠液体滴落,漆黑之兽的身上出现了疑惑的情绪。
那被黑液浸没了的花朵,还是那般郁郁而绽,娇艳的花瓣上面甚至还有一滴清露流过,完全没有枯萎或者是异变的征兆。
再一看周围的大地,完全没有受到影响的样子。
“就连一片狭叶,也试图侵染么?那未免也太过贪心了吧?”
听到死敌的声音,漆黑之兽没有丝毫犹豫,展开肉翅便冲天而起,在空中看到了那个戴着傩面、背着蝶翼的人影。
就在漆黑之兽摆出架势,将要发起冲刺之时,一颗硕大的冰雹砸在了它的脑袋之上。
与体积不相符的重量,让处于空中的漆黑之兽身形不稳,突然就踉跄了一下。
被打得有点蒙圈的漆黑之兽抬起了脑袋,原本明媚的天空不知何时已经被阴云所覆盖,点点冰雪夹杂着冰晶正从云中落下。
不知景象的转变有何意义的漆黑之兽继续向着雪魁冲去,雪魁也没有避战,提枪迎上。
他自然是知道不应该与眼前的怪物展开近身搏斗的。
但若是因为对方身上黑液的不可触,就变得束手束脚,放弃与它发生近身的对战,那怎么能够顺应雪魁一往直前的枪意?
上下纷飞的枪影伴随着洪荒之意将众多袭来的触须尽数挑飞。
面对对方砸来的拳头,雪魁以坚冰覆盖的手掌相迎,小小的手掌与对方巨大的拳头看似没有办法相抗衡,却是雪魁将对方的攻击随意地拍落。
枪尖在漆黑之影面前绕圈搅合,将护在对方面前的触须尽数甩向一边,冰枪朝着对方的胸口处一送,旋即双手松开了冰枪,只是在长枪飞出之时,一只手还顺带在尾端快速地拍击了一下。
如箭般迅猛的冰枪在这般近距离的情况下自然是避无可避,直勾勾地朝着漆黑之兽胸口的眼瞳飞了过去。
漆黑之兽的身体被冰枪带得倒飞出去。
冰枪贯穿了黑兽的身体,但是却没有触及到对方胸前的邪瞳,被它有意给避开了。
在极短的时间之内,漆黑之兽发生由主动出击,到落入下风,再到被打退的转变,甚至连要害都被雪魁给试探了出来。
雪魁瞄了一眼漆黑之兽胸前的眼瞳,那是驱使力量的源头,也是对方明显得不能再明显的要害。
但是如果有对手傻乎乎地上来就打算攻击邪眼的话,只怕多少有点不把对方胸口打开的尖锐肋骨放在眼里。
所谓弱点,只有对方掩藏,自己主动将其揪出来的,才叫作弱点。
漆黑之兽胸口的眼瞳,只能够说是要害,但若要算是弱点,属实有点勉强。
如果执意想要针对这个随意显露出来的眼瞳的话,怕是正巧就落入了对方的陷阱当中。
而雪魁从一开始就没有想着要怎样去攻击对方的眼瞳。
他将目光从对方胸口的邪瞳上移开,将对方整个身躯映入目中。
只要能将其整个身体全都寂灭,就不用把心思放在一个微小的眼瞳上了。
漆黑之兽想要再次袭来,却察觉到自己的身体有些僵硬,行动起来不似之前那般称心如意。
有些疑惑的漆黑之兽没有注意到的是,一直刮个不停的风雪正在愈演愈烈,地上的植株已经被白雪所覆盖。
既然身体有些僵硬,那就换一种攻击方法好了。
漆黑之兽的战斗方法说得好听点叫作顺应本能、随心而动,说穿了就是想到什么用什么。
雪魁将对方胸口邪瞳当中闪烁着的紫黑流光看在眼里,举起了手上刚刚凝结出来的冰枪,体内的元素力、这一处世界当中游离的冰元素力全都在往着枪尖上聚集。
能量的对冲,正符合雪魁的心意。
雪白色的冰元素激流,与紫黑的能量光束相撞在了一起,将天空染至半白半紫。
白紫交融的光彩在空中不断旋转,丝丝白气就掩藏在偏暗的流光当中散布到了周围的世界里去。
温度,变得更低了。
待双方同一时间放弃了能量的僵持,漆黑之兽再想要有所行动之时,它发现自己的身体被锁死了。
胸口的眼瞳上下翻转,发现不知不觉当中,它的躯体上面已经布满了一层冰霜。
肉翅不再起效,漆黑之兽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朝着地面跌落。
期间,体表的黑液翻涌,但是满是风雪的寒冰世界已然完成,时刻填补着被黑液侵蚀了的冰霜。
雪魁冷眼看着向着地面坠落的漆黑之兽。
在这寒冰世界形成的那一刻,他就已经赢了。
以自己游历山水所感悟的天地大势辅佐外景之术,灌输生之理来开创最初的玲珑世界。
世界雏形完成,冻结之理改换环境,将世界发展成为具有杀伤性的攻伐之景。
当寒冰的世界成型之时,风雪亦为无穷,冻结之理遍布整个空间,除了飘摇的风雪以及雪魁之外,其他的事物皆是化为静止。
这便是,永冻雪葬之景。
这结合理、道韵、仙法、意念的术法,便是雪魁现今的最高杰作。
之前在对上漆黑之兽之时,没有第一时间就展开这个法术,是雪魁以为自己与摩拉克斯两人的共同合击,怎么也比自己展开冰雪世界要赢得快一点。
没有想到的是,眼前这一只漆黑之兽居然对他们的理有所免疫。
这就导致摩拉克斯的实力相当于要折半了。
强大的术法,所需要付出的代价自然也大。
展开世界所要耗费的元素力与心神皆是巨大的。
这也是雪魁在归终城前的魔神混战当中没有使用过这一道术法的原因。
那个时候雨神封住了他吸收元素力的渠道,使他身上的元素力只够展开一次术法。
他一开始也是在极力寻找着对面所有人的踪迹,想着把他们同时拉入这个空间当中,但是在逼出了所有魔神以后,他自己的元素力也已经没了大半。
而在这种一对一当中,雪魁有信心即使是摩拉克斯来了,在冰雪世界形成之后,对方也讨不到好。
当然,在冰雪世界形成前就能察觉到端倪,拼了命地逃离或者毁坏空间的敏感之人就另提,但想要在雪魁的牵扯下做到这些,恐怕这世上也没有几个吧。
雪魁看着地面白雪之上的黑影,死之理凝聚在了手上。
如此,尚且不能将下方的诡异之物完全消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