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maple
......
咕噜,咕噜。
雪魁将塞在口中的酒瓶拔出,发出了一道畅快的声音。
擦了擦嘴边的酒渍,雪魁把瓶子伸到自己屁股下面的翠绿人影面前。
“来一点吗?”
此时埋首于冰雪当中,正一脸迷茫的蒙德神明很明显没有理睬雪魁的意愿。
是蒙德区域的魔神太弱了,还是其他区域的生灵太内卷了?
继承了迭卡拉庇安,昔日里在这一块区域当中最强魔神力量了的自己,居然赢不了一个甚至连魔神都不是的家伙?
虽说自己没有拿出全部的实力,但是对方也是如此。
对于他们这种层次的人来说,见微知著。
在刚刚短暂的交手当中,风神就已经意识到,即使自己功率全开,也不是坐在自己身上之人的对手。
另外......
这家伙不是从别的国家来的么?
为什么蒙德的这片天地反而是在帮他啊?
那也未免太过自由了吧。
风神察觉到了,自己会输得那么彻底,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因为蒙德的风雪调转了枪头,不帮他这个蒙德的神,反而去支援和自己交手的人去了。
可恶,这象征着尘世执政的神之心莫非是假的不成?
蒙德的风神陷入了纠结。
自好友死后,他心里面已经很久没有产生这种复杂的情绪了。
“你不会以为,从魔神战争当中获胜就是这天底下最厉害的七人之一了吧?”
雪魁从神明的目光当中看到了自我怀疑,喝了一口酒之后笑道。
“想我这样厉害的,在我们那里,除了你的同事以外,还有一个正在地里面修养着呢。”
“哦,他同样也不是魔神。”
“......你们两个,是继承了别人的力量么?”
尽管十分讨厌自己身上这个以他死去的好友刺痛了他的家伙,但是对方的话确实是勾起了风神的好奇心。
“为什么这样问?力量这种东西不是自己细心打磨出来的么?”
这下反倒是雪魁被神明的话语弄得有些不解。
嗯?这蒙德的神明是不是变得更加消沉了?
雪魁看着身下之人垮下去了的眼神,陷入了沉思。
之前谈及对方已故的好友,是他故意的。
但是现在他有说错什么话吗?
良久之后,从自闭的情绪当中稍稍走出来的风神反而是率先打破了徒有风雪呼啸的场景。
“当时,为什么说‘也’?”
风神自然是留意到了对方在刺激他的时候使用的措辞。
见身下的神明愿意开口搭话了,雪魁不由得感慨起了他人的智慧。
虽然那个老东西有些固执,在使唤人方面也净是心眼,但不得不说,他的有些想法还是十分有效的。
比如说遇事不决先打一顿。
打一顿再看对方能不能好好说话。
“谁还没死过几个人类的朋友呢。”
蒙德的神明听着对方不以为然的语气,握紧了双手。
“你就一点都不感到......难过吗?”
“喂喂喂,我说你这家伙。”
雪魁从神明的身上站了起来,转至对方面前蹲了下去,看着对方的脸表现出了十分惊讶的神色。
“你是不是年纪很小啊?”
风神不知对方这突然转换的话题是为何意,但却总感觉这话语当中有那么一丝小觑,当下皱起了眉头。
“我早已存在几千年之久了,小辈!”
雪魁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那么我在年幼之时才纠结的问题,你到了现在怎么还没有看开?”
神明沉默不语,雪魁便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人类是一种脆弱的生物,我不知道你的好友是如何死亡的,但是我想你也知道,人类的寿命最长不过百余年,即使不在现今,你迟早也会有面对友人死亡的一天。”
“我曾经比你疯狂得多,甚至一度钻研如何使凡人化作永恒生命的方法。”
那道紫色的靓丽身影在雪魁脑中一闪而过,让他不由得露出一丝缅怀的浅笑。
如今回忆起那个时候,有些许遗憾,但是温暖的感觉更甚。
“只要那些死去的人,没有落下遗憾,自认为已经度过了美好的一生,我觉得就可以了。”
“你的友人是抱着遗憾死去的吗?”
蒙德的神明陷入了回忆。
那个时候,与尘世隔绝、高高的孤塔周围,一刻不停的烈风已然平息。
往日囚禁着人民的龙卷屏障消散,被强风压低身子的人也得以挺直身子,迎来自由的一刻。
在自己怀中的人,将这一切都映在了他那满是星光的眼睛当中。
对了,他是带着笑离开的。
只是自己还一直都在幻想着与他一起去那高山之上,共赏名为塞西莉亚的高洁之花而已。
同时,夜叉的声音也在持续作响。
“说到底,其实不愿意接受他们死亡的一直都是我们这些活着的人。”
“是脆弱的我们,太害怕寂寞了。”
雪魁举起了手中的瓶子。
“所以,有着相同经历的神明,尝一口如何?或许能让你暂时忘却悲痛也说一定哦。”
已然站起身来的风神,看着对方手中的瓶子略感犹豫。
此前他对名为酒水的饮品的了解,仅仅停留在蒙德人喝这种玩意儿以此来驱寒上面,一时之间还真的有些好奇。
但是刚刚被眼前的白毛小子给揍了一顿,现在立马去喝对方给予的饮品,他还拉不下那个脸。
“不必。”
雪魁摇了摇头。
“真是可惜。哦,对了,还未问过你的姓名。”
“你不必知道。”
雪魁耸了耸肩,对神明的态度不以为意,毕竟刚刚还出手揍过一遍对方。
不过他只要能让对方听得进人话,目的就已经达成了。
将摩拉克斯希望同对方的国家建立交流的意愿传达到位,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摩拉克斯头疼去吧。
“你真的是从国外来的?为何感觉与此地的风雪相性如此契合?”
风神皱起了眉头,他现在询问的事情可是牵扯到蒙德这个国家的事情。
若是什么人来蒙德都能够操控着此地的风雪过来打他,那么他还当什么蒙德的神明?
“哦嚯?居然问起了那么私密的事情?”
雪魁挑了挑眉。
“虽然对我而言不是什么值得保密的事,但按照我们国家的习俗来说,交易需要公平公正才行,你总不能从我这里白白知晓我的一个秘密吧。”
“这......”
风神一时语塞。
别说他从一开始就已经把管理人类的权力让给了同他一起推翻烈风魔神统治的几个家族。
就是他还在管理人类,被风雪覆盖的贫瘠蒙德也拿不出什么能够交易的东西啊。
“别紧张嘛,又不是让你拿出些稀世之宝,只要陪我喝一会儿就行了。”
雪魁指向自己的酒瓶,笑了笑。
“不要一副不情愿的样子,你怎么样都不亏,要知道这桂花酒可是连我们的神明都要珍藏起来的好东西。”
风神接过酒瓶,不情不愿地倒了一点在嘴巴里,然后火辣辣的口感让没有防备的他在下一秒就被呛到,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雪魁拍了拍神明的后背。
“正常正常,第一口大多数人都这样。”
就在神明捂嘴,摇手拒绝之时,雪魁的脸色幡然转变。
“契约已立,违者当受食岩之罚!我看你是根本没把我们璃月的规矩放在眼里,给我喝!”
若没有定下契约,这不喝也就算了。
说好了喝还要反悔,这哪能行?
被拉住了的神明被雪魁的一番言论刺激得瞪大了眼睛。
这里难道不是蒙德吗?!
被灌入酒水的神明双目含泪,配上偏向于中性化的长相,以及时不时从口中溢出,滑落脖颈的透明液体,倒也显得有那么一点楚楚可怜的样子。
好像......味道还真不错?
习惯了火辣口感的神明感觉好受了不少。
旋即就被迷迷糊糊的放松感给吸引住了。
世界正在融化,风神陷入了迷醉。
身体仿佛已经拘束不了心神,将自己放平在微风当中的感觉,也不过如此。
这就是真正的自由吗?
风神悟了。
“哈哈哈哈,这才对嘛,这才对嘛!额,对了,兄台你叫什么来着?”
没有人看管的雪魁此时也有点喝懵了,而已经红光满面的风神则是傻傻地一笑。
“嘿嘿,我是温迪。”
“你好,温迪。一起喝过酒,那就是兄弟了!”
雪魁将自己的胸脯拍得啪啪作响。
“欸嘿,兄弟!”
这风雪当中,多了两个不畏严寒的醉汉。
3.沙尔.芬德尼尔
怎么眼前那么黑呢?
醒过来的雪魁陷入了沉思。
身上好像覆盖着一层绵软冰凉的东西,这种感觉好像以前朦朦胧胧地体验过。
就在自己诞生之初......
嗯?诞生之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