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大马娘异闻录 第20章

　　“看完再说嘛，而且如果东城快驹小姐真的对我的安排不满的话，她只要开口，我就立刻和特雷森学院取消合约。这并非是不能商量的事情。”校长笑眯眯地说道，完全不在乎教导主任那尖锐的攻击。“只是我也想看看我们东京大学的第一位赛马娘的风采，这不是才来观赛了嘛，来来来，先别急，我们看完比赛再说。”

　　“啧……”教导主任看校长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你这老狐狸，肯定有自己的一套小算盘，我是懒得和你争论。”

　　“哈哈哈——看比赛看比赛。我正好对赛马娘比赛有点研究的，我一会帮你解说就是了。”

　　——

　　“虽然错开了和北部玄驹和里见光钻以及大鸣大放这几人的比赛，有这个心思的赛马娘不止东城快驹一个，这场比赛的好手并不少。也许不算顶尖，但也算得上一流。东城快驹如果想要赢下来的话，也不是那么容易呢。”鲁铎象征评价道，她是有着专门的VIP观赛位置的，所以倒也没有伪装的意思，跟着她一起来观赛的还有死乞白赖硬是要来的东海帝王，此时也盯着赛场上似乎在做热身的东城快驹，嘀咕着。

　　“如果她敢输了，我可不饶她。”

　　“帝王，你在嘀咕什么呢？”鲁铎象征的耳朵微微一颤，转过头来询问道。

　　“没有，什么都没有——哼。”东海帝王不满的背起耳朵，“会长你就关注东城快驹就好了，没必要管我啦。”

　　“你在闹什么别扭呢……”鲁铎象征叹了口气，“东城快驹有天赋，我希望她能将这份天赋发挥出来。怎么就成了不需要管你了。”

　　“那如果东城快驹在这里输了呢？”东海帝王询问道，“如果她输了你会怎么样？”

　　“那就输了呗，赛马娘的人生也不是一帆风顺的，甚至跑了好几次才出道的赛马娘最后成为传奇的也不在少数。哪怕是我，不也输给过你ACE姐和疾驰戴拿吗？天赋，努力，运气，传奇赛马娘的三要素，缺一不可。如果当努力足够了，天赋也优秀的话，要考验的就是运气了。”鲁铎象征最担心的也是这个，“但是据我所知，东城快驹的运气可能也有些不好呢……”

　　“嗯？怎么说？”东海帝王翘起了耳朵，“运气不好？为什么？”

　　“原来你不知道吗？”鲁铎象征看东海帝王那么上心的样子还以为她已经知道了东城快驹的过去了，于是简略的叙述道。“她从小就父母双亡，是一个孤儿，她的母亲原本是一个不错的短途赛马娘，嫁给了她的训练员，她的母亲在赛跑生涯之中受了严重的伤，不只是让她早早地退役了，而且还落下了病根。原本家里的顶梁柱是她的训练员父亲，但是再一次意外之下，她的父亲出了车祸，于是只有她的母亲独立抚养她——直到她也撑不下去了。东城快驹就在这样的家庭之中长大，父母双亡之后她得到了社会的接济，但是似乎也因此开始变得孤僻起来，甚至在整个初中都很少和别人说话。”

　　“……她，看起来不像是有这样的……”

　　“那是她的伪装……”鲁铎象征回答道，“我完全能理解她为什么会选择去考取东大，毕竟父母的悲剧有一部分就是因为赛马娘比赛之中的事情。但是当她重新走上赛道的时候，我就意识到了，她绝对是喜欢着赛跑的。”

　　“她……为什么会？”

　　“东海帝王，不是每个人都有你这样的家世背景，也不是每个人都有你那种自信的。她就像是你的反面，是一个不幸的你。或许你对她感兴趣，但是只有彻底了解了她的过去之后，你才有资格评价她。你明白吗？”

　　“……会长，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东海帝王有些心虚地说道。

　　“嗯……虽然我并没有被打小报告，但是我也差不多能理解你会做出什么呢。不过我也相信你不会太过分，所以就放任你去做了。也许你的刺激反而会带来好的结果。毕竟对于东城快驹来说，或许只有她自己才能决定自己的未来，是否走向赛马娘的道路，我也完全尊重她的想法。”

　　鲁铎象征注视着穿着运动服挂着八号号码牌的东城快驹，在内心呢喃着。“或者，我也在期待一场奇迹，一场在无边黑暗之中绽放出的火花。也说不定呢……”

　　她扫清了她走上赛场的所有阻碍，仅仅只是等待一个结果。一个她是否能抛下过去，走向未来的结果。她不希望一个优秀的赛马娘因为过去的阴影而被埋没，她支持着她考取东大，同样也给出了自己的打算，东大的校长也是个妙人，同意了她的【马娘修正计划】所以才把她赚到了赛场上。

　　既然已经到了这里，东城快驹就要经受自己的考验，她也只能帮助到这里了。虽然她确实希望东城快驹走出自己的未来，但是她也绝对不会因为这些而放弃她对于强大的追求。是展现出超出她想象的强大，还是就此陨落，全看东城快驹的决定。

　　赛场上，东城快驹一直在对自己进行暗示——

　　这里的人全是胡萝卜！全是胡萝卜！全是胡萝卜！

　　这已经几乎是把自己催眠了，否则她肯定跑不完全程就去吐了。此时她的内心完全没有鲁铎象征所想的那般挣扎和决断，而是完全被观众的视线给上了Debuff。她现在没有直接吐出来已经是经过锻炼的结果了。

　　心若冰清，天塌不惊……心若冰清……天塌不惊。

　　风师兄你的家传秘诀怎么逼用没有啊！难怪后期你只能靠不在我之下神功狗着，不如云师兄那大杀四方的实力了。紧张的东城快驹已经快要把冰心诀给念岔劈了，但是奇怪的是，当她走进闸门的时候，她感觉耳边的喧嚣突然显得平静了下来。

　　闸门……原来是那么狭窄的地方吗？

　　她自言自语道——

　　是你吗？东城快驹……是你安抚我的内心吗？

　　宛若被推了一把，东城快驹走进了闸门。她的耳边，已经不再是观众的喧嚣，也不再是混乱的心跳。如同鲁铎象征所说的一样，当她走上赛场，她就不再是那个弱气的自己了，她现在——是东城快驹。

第二十二章·胸刹案！

　　赛马娘的天性就是奔跑，不知道是谁先说的，但是这句话被当做普遍真理存在。和曾经用来赞许日蚀的评语【一马当先，万马齐暗。】一起，作为赛马娘的传世名言之一。原本的东城快驹或许是并不会在意这种事情的，只是当她真正踏上赛场之后，她才明白了。

　　一开始，她的确是认为自己是一个异界来的灵魂，是不可能会对赛跑产生真正的喜爱的。但是或许她错了，在成为赛马娘之后，她的灵魂也正在逐渐习惯赛马娘的一切。或者说正在和原本的东城快驹相互融合，直到现在——她甚至感觉得到名为东城快驹的灵魂的脉动。

　　她在渴求奔跑——不只是身体，连同已经被塑造成赛马娘的灵魂一样，发自内心地渴求速度和第一。宛若诅咒，又像是某种祝福，在她的身躯内生根发芽，等她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无可救药。

　　那么就去跑吧……东城快驹心想着，将自己内心压抑着的梦想迸发出来。

　　她是东城快驹，她也不是东城快驹……一个异世界的灵魂在赛马娘的身体里成长至今，她可能是第一次，真正的睁开双眼，正视这个世界。天空，是蓝色的，青草是绿色的，风是带着青草香气的。原来这个世界，如此耀眼。

　　“小东城……”

　　“东城快驹……”

　　“东城同学……”

　　祈祷着的里见光钻和北部玄驹，担忧的鲁铎象征和东海单位，还有偷偷来到赛场的成田大进，都不由自主地将视线落在了那个背影之上，一个似乎从佝偻着逐渐挺直的脊背，出现在她们的面前。此时，奇怪的是，天色却逐渐被阴云所覆盖。

　　“……我记得今天的天气预报。不是晴天吗？”东海帝王喃喃自语道，“是天气预报出问题了吗？”

　　随着闪电划破天空，烙印下阴云之中的一瞬惨白，闸门洞开。随着一声闷雷，所有赛马娘都第一时间窜出了闸门。而领头的，正是东城快驹。光是这个起步，实际上已经足够吸引视线了，她的反应很快，几乎是在闸门洞开的瞬间冲出来的，慢一些的话会落后，快一些可能会撞到闸门上，刚刚好，毫不拖泥带水，简直是教科书一般的出闸。

　　既然不擅长在赛马娘之中寻找出路，那么她就只能取巧了——让你们吃我的尾气吧！东城快驹内心的想法一闪而过，迎面而来的雨点敲击着她的皮肤，产生细微的阻力，但是这种阻力却被更为澎湃的心跳所折服，丝毫都没有拖延住她的脚步。

　　果然，我的运气很差啊……每次遇到这种场合，总是会发生一些麻烦的事情。前世也是这样，出门工作的时候遇到疫情，结果在上海先隔离了两星期。当赛马娘的时候又总是会遇到这种大雨倾盆的天气来跑步，她已经不觉得这是什么意外了。

　　幸运这种东西，看起来和自己可能是无缘的吧——

　　脚步越来越轻快了，耳边几乎只有风的声音。以往，她几乎总是待在人群之中，尽可能的合群，尽可能的让自己显得不起眼。而她现在做的事情，则和以前完全相反，奔跑在第一位，吸引全场人的视线，尽情展现出自己的实力和速度，如果是以往的她，或者是以往的东城快驹，一定是做不到的吧？

　　即使是再忘我，在注意到有人在注视自己的时候，那该死的怯懦心像是拦路的大Boss一样一直在阻扰她的脚步，她被一次又一次地打回新手村，估计连负责给自己复活的牧师都觉得厌烦了也说不定。这样的自己根本不够资格被称之为勇者。

　　只能称之为愚者了呢……

　　如果是过去的自己的话，一定会输掉，如果是过去的东城快驹的话，一定回失败吧？！

　　但是，现在已经不是过去了。现在是双倍的勇气，双倍的力量，是双倍的灵魂！

　　这是她，最后的挣扎啊！身为失败者，身为懦弱之人，身为愚者，她被支撑着，被逼着走上赛场，去完成自己梦想最后的机会。东城快驹……你还要输掉吗？不想要，试一试……走上顶峰吗？

　　“我……”

　　——你，还会放弃吗？

　　“我……不想输……”

　　东城快驹的灵魂，在这一瞬间被激发而出，对着面前的黑影挥出拳头，拳头击碎了雨幕，化为疾驰的东城快驹，那道快到不可思议的身影。不知道何时开始，赛场变得鸦雀无声，因为在东城快驹的身后，距离正在被逐渐拉大，两个马身，三个马身，四个马身，五个马身！居然差距还在拉大！

　　八号位，东城快驹！史无前例考上东京大学的第一位赛马娘，也是被鲁铎象征所看重的有着才能的赛马娘，虽然可能她距离优秀的赛马娘缺少了最为关键的运气，但是这样就足够了吗？

　　对于东城快驹来说，这样就足够了吗？

　　“还远远不够啊！这可是我的挣扎！为了胜利！我愿意放弃我的怯懦！”

　　曾经在各种动画之中，看过这类台词的东城快驹自嘲地笑了笑，她明确地感受到了身体里存在着的另一个灵魂，一个从头到尾都注视着一切，直到现在才开始熊熊燃烧的灵魂。所谓燃烧着的塔玛希，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

　　这只是一个Loser对于现实世界的回击，或许自己就是为了这一刻才穿越到这个女孩的身体里的，她已经明白了。当初东城快驹向三女神许下的愿望到底是什么了。

　　——想要伙伴。

　　她知道自己一个人做不到，她的心理阴影过于浓重，所以她自己一个人是跨越不过去的。所以她选择呼唤另一个人来帮助自己。即使是需要付出代价也在所不惜。东城快驹希望闪耀，希望站在所有人所注视的舞台，更是希望自己能鼓起勇气。

　　在许下愿望之后，她选择服下了过量的安眠药——

　　而这些，少女都帮助她完成了，甚至让她来到了赛场之上。而她，也要为此献上自己的表演。其实这个时候局面已经完全明晰了，这是一场绝对不可能失败的胜利。原本就天赋卓绝的东城快驹，搭配上离谱的大逃以及那夸张的速度，她已经提前锁定了胜利，甚至已经不需要再看下去了。

　　她现在需要的只是冲过终点，然后拥抱自己应有的胜利罢了。

　　没人知道，此时她的身体里是一个歇斯底里的灵魂，以及一个为了身体里另一个灵魂的咆哮而泪流满面的少女。在完成比赛之后会怎么样呢？她会消失吗？少女并不清楚，但是她不愿意放弃这唾手可得的胜利，为了她，也是为了自己。

　　在今天之后，东城快驹，才是真正的东城快驹。

　　少女的名字她已经决定舍弃，现在的她只是东城快驹而已——

　　为了东城快驹的神力，两人已经把这幅躯体的潜力完全压榨出来了。甚至跑出了前所未有的速度。

　　——七个马身……整整七个马身！这还是出道赛吗？

　　鲁铎象征已经开始颤抖了，她虽然预计过这场比赛会很精彩，但是她绝对没有想到会出现这个场面。别说是她了，东海帝王都看的呆滞了，虽然大逃本来就是非常有观赏性的跑法，但是能在出道赛就拉开其他人七个马身，这已经没法比了，这就是一场屠杀，仿佛把鲶鱼丢进育苗塘。

　　东海帝王看到了一个纯白的魔王正在冉冉升起——

　　如果她能一直保持这个强大的差距的话，她将会是日本赛马娘历史上唯一，甚至是绝对的魔王。上一个有这样统治力的赛马娘的名字，叫做日蚀。而她也创造了一个历史记录，没有人愿意和日蚀赛跑，因为那是一场碾压。

　　东城快驹，和日蚀的发色相反，却几乎造成了相同的碾压局面。某种意义上来说，如果日蚀是让太阳都为之埋葬的黑色恶魔的话，那东城快驹，恐怕就是连月亮都要吞噬的白色天狼吧？

　　身为一个强大的赛马娘，她的内心却在恐惧的同时也感觉到了期待，她希望能在赛场上正面对上东城快驹，然后击败她。虽然古马年去对付一个经典年的赛马娘有些欺负人，但是她认为对方的实力值得自己这么做。

　　她的跃跃欲试当然在鲁铎象征的眼中再明显不过了，但是她也完全能够理解。毕竟她刚刚也难得地兴奋了起来。而此时在观战席上，一个栗色短发的赛马娘凝视着东城快驹的英姿，身为同时代的赛马娘，她暗自把自己代入了比赛之中比较，得出了一个结论……

　　会输掉……

　　怎么可能……

　　她咬着嘴唇，死死地盯着这个怪物，似乎想要把对方的身影刻入记忆之中。从此刻开始，她就已经把东城快驹当做自己最大的敌人了。骄傲的她，从不会轻视任何一个对手，但是这一次，她将会把对方作为自己要挑战的目标来看待。

　　“东城快驹，你一定会参加三冠赛事吧？”她深吸了一口气，“我在皋月赏等你！”

　　东城快驹本人当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只知道自己距离胜利仅有一步之遥了。身体也很轻，体力也足够，感觉已经不会再害怕了。完成比赛之后，她的社恐肯定会有长足的进步，甚至直接痊愈也不是不可能，她已经开始构想自己大踏步进入现充生活的样子了。

　　而且自己还是个东大高材生，完全就是人生赢家的模板吧？

　　只是，可能是真的盛极必衰，或者是乐极必反，她在即将冲向终点线的最后三四米左右的距离的时候，左脚一滑，可能是因为大雨造成的草地泥泞积水，又或者是因为日本基本上已经快要把地上的草给扒光的特有高速草坪出现了一些使用上的问题，总之东城快驹在自己最快的速度之下，猛然一滑。

　　她的反应已经很快了，当即想要调整重心，但是这个速度之下，任何失误都会导致冲刺的姿势变形。随着她的姿势发生变化，所有人的心也在一瞬间悬了起来。这个速度之下摔倒的话，很有可能会出大事的。

　　“小东城！”

　　“东城同学！”

　　“东城快驹！！！！”

　　惊叫声，尖叫，乃至是观众的急促呼唤，她的人生瞬间进入了走马灯的阶段。如果摔倒的话，一定会输掉的，她完全没有回过头，也不知道自己拉开了多少的距离，但是她也绝对没有把自己想的太厉害，于是她想到了一个可能的做法，一个虽然可能会把自己钉上耻辱柱，但是应该能赢下来的做法——

　　给她的时间不多，东城快驹的灵魂已经吓呆了，能做得到这件事的只有少女了。

　　于是她开始调整姿势，不再试图缓下速度，而是直接转换了姿势进行前扑。用一个异常丢人的姿势扑在了地面上，然后利用自己那太平到有些悲剧的前置装甲的特有流线型构造，顺着因为泥泞而摩擦力大减的草地，向前滑行了四五米，正好冲过了终点线——

　　整个赛场——也在这个操作之下，瞬间沉默了下来。

　　而趴在赛场上夺得胜利的东城快驹，此时虽然意识是清醒的，但是却整个脸都埋在草地上，内心拔凉拔凉的。她虽然还清醒着，但是内心想的是——

　　我不如死了算了。

　　真心的，虽然一开始认为这是个好主意，但是后来一想。这可能是世界上最丢人的审理方式了。靠胸部滑行到了终点，无论是对东城快驹来说，还是观赛的观众来说，这个画面简直都已经记入史册了。

　　东城快驹……出道成功，但是下一秒就光速退役！

　　这张脸真的丢不起了，哪怕是浸在泥水里，她都感觉到自己的脸是滚烫的，乃至是自己的耳朵都烫得吓人。直到一群人跑进场内，把她从地上抬上担架，送进救护车，她都是紧闭着双眼，生怕别人察觉到她还醒着。

　　虽然她能感觉到身边人的焦急，还听到了小钻小声的哭泣声，但是她却死活不敢睁开眼睛。虽然非常对不起大家，但是如果睁开眼睛的话，我可能会现场因为羞耻而死在原地。对不起！

第二十三章·拥抱是良药

　　在完成了比赛之后，东城快驹的灵魂再一次沉寂了下去，不知道是真的消失了还是只是暂时隐藏了起来。但是已经完全接受了自己是东城快驹这个身份的少女此时陷入了一种非常尴尬的境地——她现在要不要还继续装睡。

　　“医生说只是胸前擦伤，连骨折都没有。虽然理论上确实没有什么问题，但是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醒过来呢？”里见光钻眼角还残留着之前留下的泪痕，看到东城快驹在赛场上摔倒的瞬间，她真的感觉到仿佛天塌了一般的体验，在意识到之前，她就已经冲出了观战席，而且没有人试图阻拦她，哪怕是有人阻拦，当时的里见光钻毫无理智的情况下怕不是也会一脚踹过去，当真是挡我者死的激动程度了。

　　还好东城快驹身体上至少是没有收到多少损害的，那场大雨虽然来的蹊跷，但是却正好软化了草地，让东城快驹最后那几米的滑行虽然狼狈，却并没有对身体造成巨大的损害。如果是原本的话，这个速度摔倒，不骨折都算是好的了。

　　这个时候东城快驹那贫瘠的胸前护甲起到了最为关键的作用——如果东城快驹是巨乳的话，那一摔怕不是要直接留下一些终生遗憾的程度了。虽然因为这种事情得救了总有种搞笑戏码的感觉，但是说实话在场的所有人没有一个笑得出来。

　　这是不幸之中的大幸，可能就差一点，东城快驹就可能再也醒不过来，或者是直接必须要远离赛场了。无论是哪一边，都不是在场的人愿意看到的，在得知了东城快驹的生命体征至少是安定的情况之后，鲁铎象征先一步离开了病房。她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她也没想到一个出道赛居然会引起那么大的波澜，先是东城快驹那明显超越了同场赛马娘几个等级的实力，然后是那不幸之中的万幸的滑倒，都实在是过于戏剧化了。

　　她作为特雷森学院的学生会长，显然需要出面先说明一下情况。以及判定之前的比赛结果，虽然胜利者是谁不言而喻，哪怕是滑倒了，她也照样冲过了终点线。而且还直接刷新了出道赛的场地记录。

　　所有人都在讨论天才的诞生的时候，原本这是一场完美的宣传。但是最后的结果却蒙上了一层戏剧化的结尾。

　　东京大学的校长和教导主任也表示相当的关心，不过到是没有追究鲁铎象征的责任的意思，他们更在意的是学生的安全。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也主动帮忙联系上了交好的出版部门，将可能影响到东城快驹的那些报道全部否决。

　　有了两位文学界大佬的帮助，鲁铎象征的工作也方便了不少。而且她也更理解这两位对东城快驹的看重了。

　　怎么说呢——一开始想的还只是抽到了一张自己缺少的卡用来查漏补缺，结果是一张UR的时候，确实可能会更加重视这张牌了吧？

　　而当来查看状况的人们都散去了，病房里也就剩下了里见光钻了，原本北部玄驹也是想要留下来陪小东城的。但是护士说只能有一个人陪护，所以北部玄驹也只能把这个唯一的名额让给和小东城关系最好的里见光钻了，望着东城快驹那宛若婴儿一般沉睡的面容，里见光钻突然有些恍惚。

　　说实话，在东城快驹倒下之前，她是相当兴奋的，因为东城快驹表现出了超出想象的实力，比起和小北赛跑以及训练的时候都不一样的厉害实力。有这样实力的东城快驹无疑会得到更多人的喜欢，总有种只有自己的宝物被所有人发现之后的高兴和担忧。

　　只不过在东城快驹倒下的时候，那点小心思就一文不值了。当时她就明白了，无论是怎么样，她最担心的依旧是小东城。如果小东城过去的不幸她已经尽数了解了，所以才想要尽可能的弥补一点点，她却没有想到，当东城快驹靠着自己突破了雨幕，却依旧被厄运所裹挟，随着东城快驹在赛场上倒下的瞬间，她眼前真的一片漆黑。

　　当时赛场上也确实是一片寂静无声，安静地快要听得到自己的心跳。随后爆发出的焦急和呼唤，也没有进入里见光钻的耳朵里。她只是飞奔着冲向她的身侧，越过护栏和人群，她从未有那么一颗心如死灰。

　　她悬起来的一颗心，直到检查完毕之后医生亲口说了没有生命危险才落了地。

　　“……小钻？”此时，躺在病床上的东城快驹听到了自己的身边终于没有了脚步声，悄悄地睁开眼睛，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自己病床侧边低着头的里见光钻。她轻声呼唤着对方的名字，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那个……比赛算是怎么样了？”

　　“……”

　　“小钻？诶！？你别哭啊！”东城快驹看着里见光钻低着头，一开始还以为她只是在小憩，但是看到有晶莹的泪水落下的时候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她还以为是自己装死把小钻吓哭了呢，连忙上前安慰道。“我没事！我真的没事！虽然一开始确实因为摔在地上太痛稍微晕了一阵，但是其实我早就醒过来了，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们而已。”

　　“……”里见光钻擦着眼泪，她也不想哭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忍不住眼泪落下，一定是重力的错。让自己在小东城面前露出这样狼狈的样子了，明明自己在她的心目里是一个完美的大小姐的，怎么可以显露出那么软弱的表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