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云怅
“而我在哥伦比亚也不像你所想象的那样惬意,德克萨斯家族的家系繁杂,那里充斥着想要利用我的人。”
拉普兰德眨眨眼。
这确实是她没有想到的。
白色的狼轻叹一声,嘴角微微上扬,少有地再次露出苦笑。
可是还没等拉普兰德再次开口时,德克萨斯便缓缓直起身,继续道:
“所以,拉普兰德,你要记住——”
“你欠我一个人情。”
德克萨斯在车上就已经脱掉了她破旧的外衣,此时她身穿一件深色的立领毛衣。
灰色的狼站在落地窗前,就好像身披着一整片繁星璀璨的、落到地面上的天空。她的脸色是平静而带有些许嗔意的,她的右手向拉普兰德遥遥伸出,她的眼眸澄澈透亮,就像一位向下臣伸出属于自己的援助之手的公主。
德克萨斯想通了。
她在看到杜乔作品,听到了杜乔的故事的那一刻,确认了自己的选择。
即便是杜乔这样简单而纯粹的好人,也有着得不到解决、甚至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苦恼和自我实现的需求,又何况是拉普兰德这样性格古怪脾气差还和自己的家长闹掰了的不被理解的人呢?
拉普兰德想要追求的事物并非不存在,只是德克萨斯不理解。
促使着拉普兰德做出超乎常理的行动的,或许只是更加超越想象的巨大的、持续性的痛苦——
想到这里,此时的德克萨斯选择接受,即使她不理解。
因为她是拉普兰德的朋友。
就这么简单。
“到了哥伦比亚,你要负责帮我解决我的问题。”德克萨斯说,“看在我答应做你的旅伴的份上。”
此时,德克萨斯对面的拉普兰德已经呆住了。
这是她在心智成熟之后的人生中,第一次因惊讶而呆愣在原地,甚至称得上是有些不知所措。
正是因为她为这加诸于自己身上的既定命运而反抗许久,挣扎过,撕咬过,满身疮痍,最后选择了状似癫狂的没有任何人能理解的叛逆——
所以拉普兰德才这么不可置信。
明明她不理解我,
明明她也有自己的苦恼,
可她为什么要帮我?
就好像全身都被浸在沼泽的泥水里的人,挣扎着伸出最后一只手时,真的有一只手握了上来,从她那里传来了拉扯的力量和温暖的体温。
她本来从不奢求“朋友”,即使是上一次,她也没有向德克萨斯敞开心扉。
而此时此刻,拉普兰德又觉得任何语言都显得有些可笑和无力。
因此,她只是一如既往地挑起嘴角,但是声音依旧有些沙哑:
“……谢谢。”
……
双狼之间沉默了一会,随后,德克萨斯忽然嘴角挑起。
她从口袋里摸出了自己的通讯器,在拉普兰德还稍有些愣神的当口,给拉普兰德拍了张照。
拉普兰德:“?”
拉普兰德就像一个忽然意识到自己在照相的小女孩一般猛地坐直身子摆好表情,但是这一切已经全都来不及了。
德克萨斯难得地在吴闲之外的人面前微笑了起来:
“这下我们扯平了。这可是你的稀有表情,我得保存下来。”
拉普兰德一时间竟不知道摆出什么表情好,她发挥自己常年假笑的十成功力,睁大眼睛,强笑道:“亲爱的德克萨斯,上次我拍的照片我可是删掉了!”
“真的删掉了吗?”德克萨斯暴露本性般地眨眨眼。
“删掉了呀。”拉普兰德望向门口,“服务员还没上菜吗?”
德克萨斯:“……你点餐了吗?”
“……啊。”拉普兰德可爱地眨眨眼。
“所以说,我们扯平了。”德克萨斯把通讯器放回口袋,随后重新身体前倾,将手臂放在椅背上,恢复了平静的表情,认真地道:
“我觉得你更要感谢小银。如果没有小银的话,事情也不会发展成这样。”
拉普兰德默然。
随后,她看向正在一旁津津有味地看戏的吴闲:
“小银,谢谢你。我确实没有想到,当初只是临时起意在仓库中随便捡起的一只鼷兽,能够以这样的方式拯救我。”
【由于跟拉普兰德变得更亲密了,羁绊点+240】
吴闲眨眨眼,感受到了拉普兰德的真心。
不过随后他连忙摆了摆爪子:“我超,别说这种话啊!半场开香槟要不得,这连离开叙拉古的第一步都还没走出去呢!”
“哈哈哈哈……”似乎是明白了吴闲的意思,拉普兰德笑了起来。
一旁的德克萨斯也不禁浅笑。
“既然这样的话,为了表示我微不足道的感谢,今晚就由你来点餐吧。小银,你想吃什么?”拉普兰德的眼神变得清明,他轻笑道。
“这个可以有。”
吴闲很满意,平时都是拉普兰德想吃啥他跟着吃,果然“变得更亲密”了就是不一样!
“这才是实打实的福利呀!”
【由于和拉普兰德一起经历了特殊事件,羁绊点+30】
……
……
三小时后,心中正在盘算小说出版的未来的杜乔收到了酒店发来的账单。
“?”
第二百四十五章 钟声即将敲响!
德克萨斯答应成为拉普兰德的旅伴之后,阻挡拉普兰德完成她预想之中的计划的最后一道来自内部的阻碍也消失了。
接下来,双狼一鼠的目标便只有一个——那就是等待阿尔贝托来到昂诺尔。
只要阿尔贝托来到昂诺尔,她们就可以抛下这里的一切,轻装简从,完成一次少年少女的叛逆期中梦想的离家出走。
一次盛大的离家出走。
当然,在此期间,吴闲和她们也没有闲着。
在拉普兰德的推波助澜下,萨卢佐与克莫拉的战况愈加升级。此种争斗是昂诺尔城内的第一大家族与第二大家族之间的纷争,当他们真的打起来的时候,即便只是外围成员之间在打生打死,也近乎搞得满城风雨。
即便吴闲仅仅是在路上随便闲逛,也能听见与家族完全无关的路人随口说起“家族们似乎在进行很激烈的战斗”的事。
莱昂图索当然是三番五次地来劝说和询问是否要调动塞缪尔的力量来帮助萨卢佐——
但当他听说了拉普兰德需要让他为自己办理前往哥伦比亚的签证手续、购买越野车辆与相关器械设施、联系顺路的物流业务之后,大吃一惊的莱昂图索也只好苦恼地抓挠着自己的蓝色头发离开了。
他现在确实明白了拉普兰德想干什么,而且莱昂图索毕竟也是年轻人,他倒也不是完全不能理解这位姐姐的心态。
谁让他上次满口打包票地答应了拉普兰德的请求呢!
莱昂图索确实不是一个会食言的人。
除此之外,杜乔、阿尔夫、西罗和丹布朗这些干部,拉普兰德没有告诉他们实情,而是把他们分到了特定的岗位上,这是为了避免她离开之后,他们遭到阿尔贝托的清算。
吴闲也做了些力所能及的事,还利用之前攒下来的羁绊点点了三个技能以备不时之需,成功把刚刚攒起来的羁绊点的存量花光了。
就这样,一个星期过去了。
……
………
沃尔西尼,萨卢佐的公馆。
费德勒·萨卢佐一如既往地在医务室里治疗伤员。
他手持十字形的短柄法杖,眯起眼睛,集中精神,注意力凝聚在眼前伤员的胸腹之间。
那里是一个巨大的、开放性的、已经用手术取出弩箭但依然在出血的伤口。
随着费德勒源石技艺的使用,一阵灰红色的光芒拂过,可以看到伤口处撕裂开的肌腱与血管仿佛有了自主的生命一般,缓慢地沿着费德勒的心意而汇合在一起,并缓慢地开始沿着他们原有的方向生长、交融,最后不分彼此。
费德勒的额头稍有些出汗,他皱紧眉头,将最内层的肌肉组织愈合之后,又将自己的法术作用范围往外延伸。
眼看着,伤员伤口外侧的撕裂性创伤也要恢复了——
砰!
一声什么东西被砸在地面上的巨响,整个公馆在这一刹那仿佛都震动了一下!
不出意外地,费德勒的施法被打断了。其所带来的后果是灾难性的,具有弹性的肌腱在刹那间开始回缩,而出血则完全没有办法再被抑制,鲜红的血液不断地从被麻醉的伤员的胸腔之中涌出!
“止血。加大供氧,给他输血。”
费德勒深吸一口气,指令依然平稳而正确。他也见识过自己的法术被打断的后果,虽然心中忍不住升起一丝烦躁,但费德勒很快地抑制住了它,并重新集中精神到伤口上,利用法术控制伤口附近的组织。
费德勒的源石技艺并非是纯粹的治疗,他只是选择了医生这条路,并且把它走通了。
半小时后,费德勒疲倦地从医务室里走出,询问一旁的家族成员:“刚才发生了什么?”
被费德勒拉住的家族成员显得有些紧张:“老爷……发火了。”
阿尔贝托发火了?
他怎么又生气了?
费德勒一时间有些惊诧,随后他很快就联想到了自己的侄女拉普兰德。
显然在这个时间点,贝洛内与萨卢佐之间的小小摩擦根本不足以让阿尔贝托这样的人动怒。
能让他生气的事情少之又少。
而在此道上,拉普兰德似乎有着让费德勒刮目相看的特殊天分。
费德勒很快就意识到,阿尔贝托这次的生气程度非同一般。
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他,此时却弄出了让全公馆上下的人都知道的大动静。
“拉普兰德做了什么?”
费德勒自言自语着,无奈地摇了摇头,从一楼的医务室沿着楼梯往上走去。
到了三楼,阿尔贝托的办公室门前站着一个跟班。
这个叫做普利迪斯的跟班,如今脸色苍白地站在门口,眼神中还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恐惧。
他不敢进入房间,但也不敢从房间门口离开,当费德勒来到三楼时,普利迪斯甚至不敢出声去和费德勒打招呼。
于是费德勒只好独自一人来到阿尔贝托大门敞开的办公室门前,往里面看了一眼。
阿尔贝托,那个颧骨清瘦、面部棱角分明,显得奸险又持重的中年鲁珀男人,正坐在桌子后面,剥着柑橘。
他天生的白发根根整齐而坚硬,就如同他平缓的表情一般——
不过他的办公桌就没有那么好运了。
阿尔贝托身前的那个办公桌,桌脚已经严重损坏、显得有些颤颤巍巍;而桌上的物品也都多有损伤。
与之对应的是,一侧的墙面上有一个窟窿,窟窿周围是蜘蛛网状的裂痕,费德勒还能从窟窿中看到外面的天光。
尽管知道一定是在阿尔贝托宣泄完怒气之后,普利迪斯才进来帮他把各种东西重新摆好的,但费德勒的脑海里还是不可遏止地出现了阿尔贝托一巴掌把办公桌甩到墙上,随后又灰溜溜地把钉在墙上的办公桌拽下来、并把散落到地上的物品一件一件摆回来,并开始在桌子后面剥柑橘的画面。
当然,费德勒可不敢因这个而笑出声。
即便他是家族里的医生、阿尔贝托的堂弟,费德勒也不敢在这时候重新激怒阿尔贝托。
这时候,阿尔贝托终于剥完了柑橘。
他没有抬头看来者是谁,而是直接平静地说:
“费德勒,你可以跟我一起去昂诺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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