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云怅
而在索菲亚的努力和奎恩的指点下,几人顺利地坐上了一张都是大小姐的桌子,并一边用餐一边聊起了天。
餐会中,玛格丽特很显然比起索菲亚更喜欢吴闲,而她很快就在吃餐后点心的时候亮出了她之所以喜欢吴闲的理由:
“小银,你看,这是我养的孩子,她叫艾莉。”
离开了父亲身边的玛格丽特很显然要比之前放开了许多,这位高挑的菲林少女笑嘻嘻地将一个管家为她拿来的笼子摆在了餐桌旁的另一张小桌子上,并把它推到了正蹲在旁边的吴闲面前。
吴闲眨眨眼,发现玛格丽特口中的“艾莉”是一只白色的母仓鼠——她们把这种类型的鼷兽叫做谷鼷兽。
此时,呆在仓鼠笼里的艾莉大概是被这么多的“巨人”和如此嘈杂的环境吓坏了,它瑟瑟发抖地缩在仓鼠轮的一旁,看看笼子外面的吴闲,又看看舞厅里的人,黑溜溜的小眼神中竟有一种楚楚可怜的感觉。
吴闲抖了抖胡子,有些无语:“不知道鼠鼠很胆小咩,不要把它带到灯光下呀。”
不过如果不算黑炭的话,他确实是第一次看见与他一样的宠物鼷兽,估计整个叙拉古都没几个像拉普兰德一样会养鼠鼠的人。
因此,吴闲走过去用爪子拍了拍仓鼠笼,随意地吱吱唧唧了两声,让艾莉不要害怕。
艾莉哪里见过吴闲这么壮硕这么有理智的同类?
交流了几声之后,它的小眼睛就亮了起来,也不害怕了,两只前爪扒拉在吴闲前边的铁栏杆上,口中吱吱直叫唤:
“——可以给我掰点儿咩?”
餐桌旁还不知道吴闲的智商有多高的几位大小姐纷纷惊讶地又笑又叫,而借此机会,年少有为开始创业的拉普兰德也同样受到了她们的青睐。
饭后是自由舞会,在此期间,拉普兰德收到了许多张名片,即使那些社会名流并没有给拉普兰德区区一个小小的安保公司投资或委托业务的打算,但是他们还是不吝于结交一个奎恩看中了的人。
舞会一直持续到午夜十二点,沃特先生在大厅中央现场为玛格丽特切了生日蛋糕,玛格丽特开开心心地接受了众人的祝福。
随后又过了一个多小时,宾客们才渐渐告辞离去。
【由于与拉普兰德一起经历了特殊事件,羁绊值+60】
第二十三章 狼的苦恼
是夜。
拉普兰德和德克萨斯位于花园区的公寓之中,拉普兰德带着吴闲回到了家。
吴闲很兴奋地跳上了茶几,并跟从卧室里跑出来的黑炭迫不及待地交流起了今天的事情经过。
毕竟今天这场舞会一次性解决了很多问题,拉普兰德在特里蒙开公司的道路一下子便变得畅通无阻了!
随后,德克萨斯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可是,让吴闲没有料到,德克萨斯也没有料到的是,本应感到开心的拉普兰德,此时脸上却面无表情地在沙发边缘站定了。
这位白色的狼忽然用一种疲惫的、沉重的语气,对德克萨斯道:
“德克萨斯,你能否先离开一下?去楼下的24小时便利店买点东西吧,我有话想和小银说。”
拉普兰德的眼神一反常态,十分疲倦。
德克萨斯面色微变。
她欲言又止,随后深吸一口气,道:“好。”
如果她的朋友想要这么做,那么她会遵循。
拉普兰德叹了口气,道:“多谢。”
……
等到德克萨斯离开了家,玄关响起大门轻轻关闭的声音,拉普兰德才从沙发后面绕到了前面,并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面对着茶几上的两只鼠。
吴闲早已停下了与黑炭的交谈,他转过头,呆呆地望着面色有些平静的拉普兰德。
发生什么事了?
黑炭这时候也意识到气氛有点不对劲,它思考片刻之后,选择从茶几上一跃而下,跑到房间里继续恰它的零食去了。
“小银。”拉普兰德嘴角勾起一丝不算好看的微笑,“你也不知道我想要说些什么吗?”
茶几之上的吴闲眨眨眼。
“不……”
他此时心中忽然冒起一个想法,随后心情一下子沉重了下来,这种沉重的心情直接把它刚才的兴奋压抑了下去。
吴闲大概知道。
“德克萨斯在遇到问题时总是想找你说说话。我想,我或许应当也享有这个权利。”见吴闲看着自己,拉普兰德便轻笑道,“你说呢?”
“当然了!”吴闲拼命摇尾巴,并跳到拉普兰德怀里,把爪子放在拉普兰德的腿上,抬头望着拉普兰德。
“鼠鼠我啊,无论何时何地都会听你说话的!”
这一连串的动作把拉普兰德逗笑了,她哈哈地笑了起来:“哈哈哈哈,事情其实也没那么严重。……只是,我有些困惑,小银,我有些困惑。”
一边说着,拉普兰德的笑声渐渐收敛了。
这位白发的鲁珀少女低头看着吴闲,吴闲眨眨眼,注意到拉普兰德脸侧的头发变长了一些。
随后他忽然意识到,从离开叙拉古开始,拉普兰德已然完全地脱离了她原来的生长轨迹。
对于吴闲而言,她也彻底变成不可预料的了。
在吴闲的注视下,拉普兰德轻声开口,道:“我很困惑,小银。从奎恩先生在人群中找到我的时候开始,我就很困惑。”
“你有没有觉得,我最近不再像是我了?”
她微微笑了起来,而吴闲只是眨眨眼,犹豫着该不该摇尾巴。
“是也不是?”
环境毕竟是在变化的,人也时时刻刻都在变。
但是拉普兰德想要什么样的答案呢?
见吴闲不作回应,拉普兰德便继续说道:“——准确地说,我不知道‘我’应该做些什么。”
她在“我”这个代词上下了重音,笑容中带着一丝忧郁,并进入了正题:
“在叙拉古,我是萨卢佐的继承人,我是昂诺尔分部的领导者,我是在家族间闻名遐迩的叛逆的狼……我也可以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拉普兰德,阿尔贝托的乖女儿,德克萨斯的好朋友。”
“我惯于扮演这些角色,并对这些角色发起叛逆,而这同时也是扮演的一部分,我同时对此具有喜悦和深深的厌倦。”
但是。
吴闲知道拉普兰德要说但是了。
“但是……小银,小银。在哥伦比亚,我明明只是做了同样的事情,我没有大幅度地改变我的处事方式,但是为什么不行呢?”
“我已经在很努力地做好一名想要在哥伦比亚出人头地的创业者了,但是为什么我感觉并不是那样?”
拉普兰德依旧困惑地说着,她似乎是在问吴闲,又像是在向自己诘问。
她对吴闲说,来到哥伦比亚的这么多天里,
她其实感到痛苦。
“为什么,小银,当那个佩洛人,那个经济发展局的局长向我问好时,我竟感到松了一口气,而不是为你自豪?”
“为什么?”
吴闲:“……”
他的心情一瞬间变得很是沉重,他用爪子安慰般地拍了拍拉普兰德,吴闲知道这个问题只能由拉普兰德自己来回答。
在他看来,拉普兰德来到哥伦比亚之后,行事风格其实已经有了许多转变。
但这是迫不得已的,她毕竟没有像在叙拉古时那样强大的背景,即使身负强大的实力和智慧,在面对社会性的压迫时,也只能老老实实地按照规则行事。
这并不是什么坏事。
只是,拉普兰德毕竟还只是一名少女,她的年龄还比今天刚刚过完生日的那位大小姐小几个月。
在原剧情中,即使她在荒野上流浪许久,当她真正与生她养她的这一切,与叙拉古这个泥潭诀别时,没有任何目标的她依旧成为了一个虚无主义的人……
既然如此,如今拉普兰德离开叙拉古,骤然间失去了塑造着她的一切,还被强迫着按照并不熟悉的方式行事时,拉普兰德自然会一时间失去了她的自我同一性。
每个人都要经历这样的时期——在青春期时,面对父母、面对同学、面对朋友或是网友,在各种各样的人面前,尝试着扮演不同的自我。
有些人能够从中捕捉到那些不会变化的部分,而那就是自我同一性。
在青春期寻获了自我同一性的人,通常会在之后的生活里更加能够欣赏自己,在社交时也会更加自信。
而那些困惑的、没有办法精确地认识到自己是谁的人,即使到成年,也会将这种社交方式一直保持下去。
吴闲心情沉重,也正是在于,他竟没有早些意识到离开家乡的拉普兰德会有这样的苦恼。
她在否认了塑造自己的一切的同时,其实并没有找到能够支撑自己存在的核心价值。
“我确实有些疲倦,小银。我发现我是不连续的。我没有办法在哥伦比亚找到自己的位置。”
拉普兰德依旧苦恼着。
“你知道吗,我昨天晚上忽然有一瞬间想到,要是那天下午我接受了父亲的邀请,留在叙拉古,很快成为萨卢佐的话事人的话,事情会不会变得更好?”
第二十四章 一如既往
吴闲:“……”
这件事情很难说,吴闲能想象那样的未来,却想象不出这是否对拉普兰德是一件好事。
而拉普兰德也没有等待吴闲的回答,她只是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讨厌斯万诺夫。但在这之前,我打算接受斯万诺夫的要求,加入他的小团体。”
拉普兰德说起了引发她这一连串的痛苦的直接原因。
那是她的计划。
“面对我,斯万诺夫威势很强,但他毕竟只是一个角头,他的力量也来自于德克萨斯家族。因此,我想,只需要让莫塞迪怀疑斯万诺夫有倒向索菲亚这边的倾向,我就能设局从中脱身,并套壳将斯万诺夫反过来架空。”
“而这并不困难。我知道斯万诺夫想要得到我,而我正是要利用这一点。为了让他有这方面的欲望,我通过索菲亚了解了他的喜好。”
“男人在拥有求而不得的欲望时是最脆弱的。我始终保持着拒绝的态度,但又留给他一线希望,我提前接触那两个官员和斯万诺夫身边的人,是为了把他们都拉入局。”
“斯万诺夫是个易于被冲动控制的人,他求而不得,就会不断往火中添加薪柴,他会利用他所能得到的一切手段,而我只需要给他一线希望,并给他一种索菲亚其实并不太关心我的错觉。”
“是的,索菲亚在第一次见面之后都不出现,其实是我授意的。”
说到这里,拉普兰德叹了口气,挑起嘴角,继续道:
“这样下去,只要索菲亚稍微利用德克萨斯家族内部传一传消息,莫塞迪就会发现,斯万诺夫正在用尽自己的浑身解数,去追求一个……乔吉娅家的人。”
“莫塞迪会怎么想?斯万诺夫又会怎么想?”
“到那时,斯万诺夫为了追求我,已经投入了太多沉没成本。正因为莫塞迪不再信任他,所以他更要想方设法地得到我,以证明他的正确性。”
“而莫塞迪便会更加不信任斯万诺夫……”
说到这里,拉普兰德的眼神变得有些忧郁,她住了嘴。
但是在一旁听完了拉普兰德的计划的吴闲已经浑身发凉。
“这已经不是坏女人的级别了,这是一等一的坏女人呀!”
吴闲已经彻底理解了拉普兰德的意图。
她不仅仅是为了注册安保公司。因为照这样下去,只要索菲亚再从中操作一下,她和拉普兰德一明一暗,极其讨厌内斗的萨尔瓦多雷或许会直接将德克萨斯家族在特里蒙的整个分部划给索菲亚!
而这就完全相当于,拉普兰德运营了一段时间便直接获得了斯万诺夫的社会地位,堪称一步登天了!
而且这还完全是在规则之内的!
吴闲稍微想象了一下这样的未来,竟然稍微有一点点后悔于自己结交了奎恩。
“但是,”拉普兰德只是停顿了一会,随后便闭了闭眼,道:
“在斯万诺夫在舞厅的角落向我伸出手的那一刻,在我清晰地看见他眼里污秽的光的时刻,小银。”
“我犹豫了。”
“我开始怀疑自身的正确性,并且随之而来的便是怀疑我是否是我。”
“我明明做着拉普兰德应当在哥伦比亚做的事,但我在将要说出同意的话语,并表演出极不情愿的神色时,却感觉到,我不应在这里做这样的事。”
“我想要拔出剑,一剑捅穿这个乌萨斯人的胸膛。”
“然后我发现我的腰侧没有剑。”
“因此,我仅仅只能做出冷静的表情,我无法笑出声来,如果当时奎恩先生没有向我们走来,我不知道事情会变成什么样。”
吴闲看到,拉普兰德的双眼有些失焦,她的脸上有一种吴闲从未见过的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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