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云怅
“……也就是说，黑炭也是你们从叙拉古带过来的，它曾经注射过一种特殊的药剂，这种药剂让它拥有了使用源石技艺的智力和能力？”
在吴闲爪尾并用地解释了黑炭是怎么回事之后，多萝西的表情很快变得惊讶了起来。
吴闲摇了摇尾巴，他破天荒地和另一个人解释起了黑炭的情况。
他想知道多萝西是怎么看黑炭的。
“唔……我还以为这种事情只有小说里才会出现。”多萝西鼓了鼓腮帮子，眼神随即变得深邃，显然是在思考这种情况的来由。
而桌子上的吴闲和黑炭则对视一眼。
“老大，这就是你之前说的多萝西吗？”黑炭抬了抬爪子，好奇地道，“看起来和拉普兰德差不多年轻哎。”
吴闲在从荒野上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告诉了黑炭他在荒野上遭遇的事。
至于多萝西这个名字在鼠语中的含义，就请自行想象吧。
“就是啊。”吴闲回答道，
“所以，你来找我干啥？”
黑炭眨眨眼，道：“咱当然是来找老大玩的了！老大去荒野上那么久，等到回来之后也不陪咱玩，咱还有好多要跟老大说的事情呢！”
“比如说咱们家周围，下水道里已经聚集了超过一千只同胞啦！因为咱带着他们……”
“等等？”
吴闲胡子一抽，打断了黑炭的话。
多少只？
这可是家附近的下水道，不是西区的地下啊！
“放心，老大！咱都带着他们跑到隔壁小区去觅食，不会有人类在咱们的巢穴附近灭鼠的！”
黑炭显然吸取了在昂诺尔的经验教训，眼神认真地解释道。
吴闲：“？”
他胡子又是一抖。
……好吧，这下他也不知道事情会变成什么样了。
“鼠鼠我要为隔壁小区的居民默哀……”
不过，往好处想，至少吴闲以后想要教其他鼠鼠源石技艺，不愁抓不到鼠了。
只是没想到黑炭收小弟收得这么快，老大他才开始学到中学的内容呢！
“……”
这时候，多萝西说话了。
她似乎经过了几番思考，随后才道：“……这是一种很危险的实验产物。制造这些药剂的人想象力真的很丰富，至少我是想不到，能以这种方式人为制造可控的‘术士’……”
“嗯？”
吴闲一怔，抬头望向多萝西。
黑炭也呆呆地看向多萝西，它听不懂多萝西的话，但是它感觉这位说话很温柔的雌性人类好像在说它的事。
“黑炭能无媒介使用源石技艺，那么它肯定早就已经是感染者了。”多萝西少见地叹了口气，说，“只有感染者才能不通过法杖释放法术，不是吗？”
“以我的推测，黑炭的源石结晶恐怕还在脑部。或许是药剂产生效果的过程中，混合在其中的源石液产生了某种嵌合效应，使得源石在特定的位置聚合，这反过来刺激脑域完成了扩张与增生……”
多萝西说到这里就没再说，因为后面都是她的猜测。
但是吴闲已经有了很多联想。
“帕尔维斯……嵌合实验……”
还没等他想清楚，旁边的黑炭便唧唧叫道：
“老大老大！多萝西是不是能教咱怎么使用咱的法术？你之前说过的！”
黑炭的眼里闪着兴奋的光。
第七十五章 征服天空
“……是我教你，不是多萝西教你。”
吴闲抖了抖胡子，“你听得懂多萝西在说什么吗？”
“对哦。”黑炭眨眨眼，“可是老大你也不会啊？”
“遥远的炎国有一句老话，那就是鼠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吴闲举起自己的爪子拍了拍黑炭：
“鼠鼠我现在也是能了解源石技艺理论的鼠鼠啦！”
只是不会用而已。
“好耶！”黑炭很兴奋。
虽然吴闲这些天里跟多萝西恶补源石学知识，也只是刚刚弄懂了初中阶段的部分内容，但这也已经足以让他理解应该怎么改进黑炭法术的施放方式了。
在这片大地上，每个人的法术天赋可以说是天生就注定的。当人们第一次接触到纯净源石的时候，他们很快就能意识到他们能够运用源石的力量以什么样的方式使物质或意识发生改变，这几乎是一种类似于直觉的本能。
有些人拥有强烈的直觉，有些人则对此不明所以，这正是法术天赋高低的外在表征——
用比较精确的语言描述，这是“源石技艺适应性”。
当然，尽管源石技艺适应性几乎除了矿石病感染之外，没有任何可能提升，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法术释放的效果也是一成不变的。
体能与精神状态能够提升法术的强度，而更加精准的控制与一些释放技巧，甚至能让法术的效果发生质变——
比如拉普兰德，她的源石技艺很普通，只是能够释放出具有切割或冲击效果的能量刃。但是拉普兰德将其融入自己的战斗技巧与战场直觉之后，法术的切割与冲击就足以让她精准地击穿任何事物的薄弱关节，并抵消许多不稳定的特殊能力。
而这，也正是源石技艺应用学这一学科的研究目的。
“虽然鼠鼠我也只懂一些比较基础的东西，但是教黑炭应该是够用了。”
吴闲抖了抖胡子，看向多萝西。
他知道黑炭比他更菜。
自从注射药剂之后，黑炭虽然会用源石技艺了，但是直到现在都没有人教过它。黑炭空有一种上限贼高的源石技艺，平时却根本不怎么用。
要知道黑炭的源石技艺可是类似念力的法术，这种法术的上位可是迷迭香啊！
未来的迷迭香可是能抓着歼灭战装备丢来丢去，摧毁大楼甚至是移动地块的，结果换作黑炭使用，平时挪挪井盖都费劲，打击一下重点保护位置也只能让那玩意晃一晃？
窗外的阳光洒在会议桌上，多萝西用手肘撑着桌子，在思考中说话了：
“小银，我知道你想让黑炭更熟练地掌握它的法术。不过，我觉得，在这之前，你对于黑炭法术的理解可能有些偏差。”
吴闲：“嗯？”
吴闲眨了眨眼，看了一眼黑炭。
理解有偏差？
多萝西见吴闲有些不解的样子，便道：“所谓念力……在源石技艺中，其实应该是不存在的。或者说，这是一种误解。比如说，在小说里，即便拥有念力，人们也是没有办法举起自己的，对吧？”
吴闲转头看向黑炭，只见黑炭还是一脸不解的样子。
……这确实是他们两个都没有想到的操作！
“多萝西说了什么？”黑炭好奇地问道。
“黑炭，你试试能不能把自己举起来。”吴闲抖了抖胡子。
黑炭：“啊？”
……
还真行。
根据多萝西的说法，黑炭的源石技艺和吴闲一开始的理解相差不多，只是它并非是对于视线中的物体凭空推拉托举，而是能够在空气中生成一个或多个不可见的着力点，并对其施加推力。
在黑炭使用时，直觉上或许会有把某个盒子“抓”起来或者把井盖“拉”过去的感觉，但实际上也只是在相反的方向对物体施加了推力。
这种源石技艺或许在纯粹的力量输出上不及许多源石技艺，但是按照多萝西的意思，黑炭能力的潜力在于无与伦比的精细度。
黑炭的法术非常适合用来搞科研！
多萝西甚至都感觉有点羡慕了——要是她拥有这个能力，许多对照实验都可以用更轻松的方法设计，因为这种凭空生成的力不会带来任何的外在干涉，改变实验结果！
而低温、高温、真空等极端环境下的实验，也可以直接通过法术穿过钢化玻璃完成，不用专门去设计一套兼容性的设备了。
当然，黑炭虽然在鼠鼠里面算是非常聪明的，但是让它搞科研鼠脑袋肯定不够用，所以多萝西还是先让黑炭试了试把自己托起来。
单这一个法术效果就足够有用了。
当然，黑炭一开始脑筋没转过来，试了好几次都没成功，每次都是刚刚有要漂浮起来的征兆，就啪唧一下重新摔回了桌子上。
还是吴闲站在黑炭的角度思考了一下，指点黑炭道：
“炭啊，没必要一定要想象你自己把你自己托了起来，这太抽象了。你应该想象你一步一步走上天空，同时不断地有看不见的地面在你的脚下出现。”
“不愧是老大！”
果然，当黑炭换了一种能力使用方式之后，效果十分显著。
在吴闲的视线中，黑炭微微抬起左前爪，像是眼前有看不见的楼梯一样，往空气中踏出一步。
很快，空气中仿佛真的有什么东西托住了黑炭的爪子一般，黑炭在那里找到了支点！
随后，眼神十分认真的黑炭又以同样的方式抬起了右后爪。
随后是右前爪、左后爪。
最终，黑炭的整只鼠都漂浮在了桌面上的空气之中。
它飘了起来！
吴闲眼前一亮，但是黑炭并不满足于此，它很快又重新踏出左前爪，继续往上攀登——
就像爬楼梯一般，黑炭踩着空气爬得越来越高。
随后，它的动作逐渐熟练了起来，步伐也逐渐加快，高度也慢慢让坐在桌子前的多萝西和趴在桌子上的吴闲需要仰视——
最后，黑炭跑了起来！
它征服了天空！
在大约离地两米高的高度，黑炭兴奋地叫唤着，这对他来说也是前所未有的新奇体验，它在半空中奔跑，围绕着会议室的墙壁转了一圈又一圈。
而面对此情此景，吴闲的心中只有一句恰到好处的感叹：
“——我趣，斗宗强者！”
第七十六章 下课时间
……
课间休息。
吵吵嚷嚷的声音开始响起，从银狼安保的教室门口走出两个男人，其中一人身形高大、附着着光滑细密鳞片的尾巴粗壮有力，另一人则稍微矮小精瘦一些，头上顶着猫耳，但是肩膀和手臂上依旧能够看出肌肉的线条。
是加斯特林和图奇。
“唉……等会怎么还有一节课。”图奇叹了口气，对旁边的加斯特林说，“一起去尿尿？”
“去吧。”加斯特林跟着图奇往卫生间的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好奇地道，“图奇，你之前供职的公司，难道没有这种理论课吗？”
“切。”图奇撇了撇嘴，这位菲林人如今和加斯特林已经算是不错的朋友，因此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哥伦比亚的安保公司，大多数对于员工的培养都停留在‘能用就行’的水准线上，你懂吧？”
“加斯特林，你之前不是也进过几家公司吗，难道他们不是培训一两个星期就直接放你去做任务？”
“……”
加斯特林想了想，诚恳地道：“因为我是感染者，我以为正常人会接受好一点的待遇。”
“想多了。”图奇伸出手去拍了拍加斯特林壮硕的肩膀：
“在我之前那家公司，哪怕是精英专供的培训课程，在我看来都没有费德勒大叔讲得好。”
“珍惜这里吧，加斯特林，反正如果老板不炒我鱿鱼，因出任务而残疾之前我就赖在这儿了。”
图奇顿了一下，随后神色又变得疲倦：
“……哎，只是时间确实是太长了些，让我再经历一次封闭训练也比在这里死读书好得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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