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阿蔗
这玩意儿……
它能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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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们要离开了？”弥撒惊讶地看着坐在餐桌对面的两人，“这可让我有些意外了，我猜应该不是因为我招待不周吧？”
“当然，您的招待令我们受宠若惊，但我们当初之所以接近这座城市，就是想确认前往荒原另一侧的方向，”卡莉朵拉认真地说道，“我们已经在您这里待得够久了，再待下去了，我怕我真的会没有勇气再踏入荒漠之中。”
“嗯……听起来，你应该是有什么必须得离开的理由咯？”弥撒坐直了身子，“能和我说说吗？或许我可以帮你们点忙。”
“多谢您的好意，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但估计这事情也没有别人能帮上忙，”卡莉朵拉说道，“实际上除了我们两个，我们还有许多同伴也进入了这片荒漠，可惜发生了一些意外，我们最终走散了，我们得去荒漠的另一头找他们。”
“哦……抱歉，虽然这么说可能不太好，”弥撒搓着手指，“你们有没有想过，他们可能并不像你们这般幸运……”
“不，弥撒先生，我们活下来可不是靠得幸运，”卡莉朵拉微微摇头，“您得知道，在来到你们的城镇之前，我们已经在这片荒漠里活了两个月了，而我们的同伴也同样有着这样的能力。”
“嗯……你说得有道理，”弥撒揉了揉额头。
有道理……
但道理不多。
毕竟昨晚的血月，因为某些原因，可能和之前的并不是一个级别的。
但这个事情，弥撒有些说不出口。
如果真如卡莉朵拉所说，只要她的同伴还没能走出荒漠，可能已经在昨晚曝尸荒野了。
“那么，弥撒先生，您能告诉我们荒漠尽头的方向吗？”卡莉朵拉继续问道，“我们很感谢您这些天的招待，作为回报，或许我们也能给您一些从外面带来的东西。”
“不，我倒是不稀罕什么东西，”弥撒微微摇头，“但我得说，或许你们对这片荒漠还不够了解……”
“事实上，我想在您面前，任何人都谈不上了解这片荒漠，”卡莉朵拉坦然道，“但我们还是得出发，我们的同伴还在等着我们。”
“不不不，你不明白我的意思，”弥撒轻轻叹了口气，“我想，你们既然在荒漠里度过了两个月，应该也遇上过血月吧？”
“啊，是的，当然，”卡莉朵拉点点头，“但我们有办法应付……”
“不，你错了，”弥撒摇头道，“我想说的是，那并不是真的血月。”
卡莉朵拉一愣，不是真的血月？那还能是假的血月吗？
传说中埋骨荒漠的血月上千年来不就只有那一种吗？
卡莉朵拉转头看向了纪露尼尼。
显然，这个一直没吭声的拉拉肥现在也给不出什么有价值的建议，只能两手一摊，一脸无辜地摇摇头。
见两人对脸懵逼，弥撒摸了摸下巴，叹了口气，说道：“这样吧，今晚你们就亲眼看看吧。”
“看什么？”卡莉朵拉愣了下。
“等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弥撒微笑着说道，“到时候，我想你们会对这片荒漠有新的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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咒文这东西很神奇，之前也说过，只要反复念诵同一句咒文，并且不断整理其后续的感受，就能不断加深对其的理解。
一开始这个过程比较快，只要顺利的掌握了读音，就能掌握到最基础的含义。
但如果想要理解更深层次的含义，光靠念诵，信息获取的速度就会越来越慢。
刘吉隐约感觉，应该是有别的更有效率的学习方式。
可惜他暂时不会，亚茵应该也不会在他连基础词汇都没整明白之前教他这些东西。
所以他现在想往深处研究，也就只能用最基础的笨办法，那就是抓着一个词不停的念。
为了探究水元素到底能不能吃这个问题，今天从早上一直到晚上，刘吉一直在心里叨念着“水元素”三个字，平均一分钟能念三十多次，现在眼瞅着太阳都要落山了，具体一共念了多少次他也不知道。
反正，念就完事儿了。
至少念到现在，他已经大概理解了水元素的基础属性。
所谓的魔法元素确实和物质本身并不是一码事。
所谓的魔法元素，更像是某种能够操纵某种物质的精灵。
它们无影无形，无处不在，而咒文的本质，其实就是和它们沟通所用的语言。
而它们，也正是魔法可以成功释放的基础。
至于魔力，则像是某种驱使它们时所需要付出的报酬。
当然，这只是最浅显的理解方式，内深的逻辑远比这复杂的多，但对于现在的刘吉来说，这种简单的理解方式就已经足够了。
至少现在他明白了许多事情。
比如为什么沙漠的空气里明明也有不少水汽，却无法顺利动用水系魔法。
那是因为元素精灵总是会选择更适宜自己生存的环境，像荒漠这种地区，几乎就没什么水元素存在。
在这种地区动用水系魔法，就仿佛在深山老林里试图哔哔打车，就算你加了老多价格，扩展了老大面积，等了老长一段时间，最后能来接你的可能也就是辆二手拖拉机。
然后，他也明白了，自己想要生吃水元素这事儿确实不太靠谱。
毕竟这东西无影无形，想吃也无处下口。
但并不是说就完全没有吃这东西的办法。
刘吉模糊地感觉到，元素精灵，应该确实是有什么办法以物质形态出现的。
但具体该怎么做……那估计只能问问亚茵了。
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有空像昨晚一样额外整个一对一小课堂了……
嗯……
见了鬼了，自己什么时候这么热爱学习了。
就在刘吉胡思乱想着的时候，他一个没注意，撞到了敖萨背着的竹筐。
刘吉抬眼一看，见走在前面的两人不知为何停下了，而且正仰头望着地平线的尽头。
刘吉顺着他们的视线望去，只见一轮血色新月正从地平线的尽头缓缓升起。
今天，又是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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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城之外，弥撒收回了自己踏出去的右脚。
望着冉冉升起的血月，弥撒轻轻叹了一口气。
接着，他转头望向了城门口，在那里，几十个身披披风的战士正和石像守卫们打成一片。
没错，今天这群来历不明的披风逼又来了，而且他们的数量还变多了。
虽然石像护卫们很强大，但遭遇近十倍于自身数量的围攻，它们也显得力有不逮。
但弥撒丝毫不在意，无论这些家伙有多少人他都不在意。
这片荒漠的胃口很大，无论他们来几十个，几百个，几千个，还是几万个，都只会被这片土地吃得连渣都不剩。
唯一让弥撒好奇的是，这群人到底是怎么从昨夜的血月中活下来的。
又或者……他们昨天晚上根本就不在这荒漠里。
嗯……
或许他们有什么办法从别的地方快速来到这里吧。
但还是那句话，弥撒无所谓。
既然他们喜欢来送死，那就来吧，他也无聊了太多年了，有些东西要给自己平静的生活添加一丝色彩，他也乐见如此。
伴随着弥撒一步踏入城门一股沙尘凭空而起，将混战中的披风逼们通通吹飞了出去，那几名石像护卫抓住空隙，快速地冲进了城门之内。
下一刻，厚重的石门轰然落下，将城门的入口完全封死。
与此同时，天边的最后一缕阳光也已然消逝，天边的血月已露出了半边月牙。
大地开始颤动，无数的骸骨巨兽破土而出，将要继续它们昨夜的狂欢。
弥撒望向城墙之上，卡莉朵拉和纪露尼尼此时正站在那里。
“好好看看吧，这便是这片土地真实相貌的一角，”弥撒喃喃道，“就是不知道，看了这样的景象之后，你们还能不能提起勇气，再次面对这片荒漠……”
24.在文盲的道路上,我们并不孤单
骸骨巨龙的双翼划破天际，伴随着恐怖的波动俯冲而下，一爪下去，大地都为之崩裂。
骸骨巨人仰天无声怒吼，重拳锤下，掀起的沙浪蔓延数百米远。
畸形的骨兽不断从地下涌现，无穷无尽，遮天蔽日。
在这血月狂潮之下，那几十个披风人就如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一般，显得那样渺小无力，仅仅坚持了几分钟的时间，就被骸骨浪潮尽数吞没。
弥撒双手环抱，依靠着城墙，观察着卡莉朵拉和纪露尼尼的反应。
从她们的眼中，他看见了恐惧与惊慌。
这不奇怪，事实上弥撒以前的那些朋友们，多少也都有机会窥见这种程度的血月，而他们脸上的表情大多也和这两人差不多。
待到最后一个披风人被彻底撕碎之后，弥撒走到了两人的身后。
“我不会阻止你们离开，但……”弥撒问道，“看了这样的景象之后，你们的决定还和之前一样吗？”
这个问题，他以前也曾问过想要离开的某几位朋友。
在那之后，他几乎都收获了相同的答案。
所以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其实已经在等着两人说出自己想象中的答案了。
甚至他已经在想，或许等到之后，自己也可以派几个魔偶出去，帮他们寻找自己的同伴，然后把他们接过来。
他不在乎多来点人，人多了反倒热闹。
至于他们的同伴愿不愿意待在这里……
都已经被逼无奈踏入这片荒漠了，想必也没有理由嫌弃他这里的环境才对。
然而，卡莉朵拉转过身的第一句话却是：“弥撒先生，恐怕咱们现在就得离开，越快越好，而且您也得跟我们一起逃才行！”
完全出乎意料的话语让弥撒准备好的台词全噎在了嗓子了，愣了老半天，只能发出一声满含疑惑的：“哈？”
见弥撒一脸茫然，卡莉朵拉赶忙解释道：“您在荒漠待得太久了，恐怕您不知道那些穿着披风的家伙代表着什么……”
“你说那群人不人鬼不鬼的玩意儿？”弥撒眉头微皱，“你知道它们的来历？”
“是的，他们正是我们想要逃往荒漠另一侧的原因，”卡莉朵拉点头道，“它们是暴君的爪牙，来自其他世界的军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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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见了鬼了，竟然会有连着两天晚上血月这种事儿，”敖萨一边吃着简单烤熟的熊肉一边嘀咕，“亏得收了咱么这么多钱，那群地里的家伙竟然没提醒我们。”
“或许他们搞忘了，又或许他们也不知道，”末文特靠在岩壁上，轻抚着手中的圆盘，“毕竟连亚茵也都没听说过这种情况。”
“嗯，不过幸好，咱们有这兄弟，”敖萨说着，满脸笑容地拍了拍刘吉的后背，“要不然这两晚上干下来，咱们怕是不死都得脱层皮。”
刘吉听不懂敖萨在说什么，疑惑地转头看向他。
然后后者面带笑容地给他竖起了大拇指。
刘吉一脸懵逼，犹豫了一下，也只能回以了一个拇指和笑容。
此刻他头顶日光术，这一笑看上去格外灿烂，甚至感觉有清脆的“叮”响响起。
然后他就转头继续跟亚茵比划去了。
他依旧没有放弃想要来点水元素刺身的想法，就是这意思表达起来有些复杂，他这比划了老半天，亚茵好像也没搞明白他的意思。
“不过话说回来，”敖萨转头看向末文特，“咱们有办法直接睡过这两天，卡莉她们……感觉有些担心啊。”
“嗯，如果楔洛或者安瓦达在倒是好说，但……”末文特长叹了一口气，“在被乱流送走前，我隐约看见，和卡莉在一起的好像只有纪露尼尼。”
“这，只有两个人的话……不，她们都很厉害的，一定会没事的，”敖萨说着，硬是撑出一张强作轻松的笑脸，用拳头轻轻锤了一下末文特的肩膀，“卡莉朵拉可是最好的圣术师，还有纪露尼尼，你别看她个子小，她要是认真起来可比我厉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