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阿蔗
“什么？”亚茵问道。
“如果……”老人咽了口唾沫，“如果，秘奥圣所交给你，你会怎么做呢。”
“呵……”亚茵笑了笑，“我会毁了它，早晚。”
“哈哈，那倒也不错，我认可了，”老人笑着，突然，他举起手中的法杖，猛的刺向了自己的胸口。
长枪透体而过，透明的血液当场喷溅，他的身形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萎缩。
“那么，”老人的嘴唇动了动，“一切就交给你了，末裔……”
276. 二合一 各位其己,乌合之众
看着老人的身躯随着微风缓缓飘散，亚茵沉默着。
赢了？
或许吧。
从对方落入她的幻境中那一刻，至少对方是得死上那么一次的。
但是对于这种顶级奥术宗师来讲，最终的保命手段没一千也有八百。
亚茵从来就没指望一次博弈的胜利就能取得最终的胜利，但结果，却是老人自己终结了自己的生命。
会是他真的认可亚茵了？
还是说，他实在是累了？
说到底，活到现在，他到底是为了自己的信念活着，还是机械的背负着自我的执念前进呢。
而秘奥圣所的传承……
感受着那轻轻流向自己的空间契约，亚茵长长地除了一口气。
原来，所谓的秘奥圣所本部，其实也是一片人为开辟的异界，难怪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人知道它在哪里。
想想也对，比起笨拙的实体空间，契约异界显然空间更大，也更加安全。
只是这么轻松就拿到了手，反倒让亚茵有种不真实感。
简直就像是被一路把东西送到了手上一般……
“嗯？这是……”亚茵注意到，在那已经失去了内容物的法袍之中，似乎有着什么闪耀着金属光泽的东西。
她蹲下身去，撩开法袍，发现是一枚镶嵌着奇异宝石的戒指。
“唔……”亚茵捡起那戒指来，仔细打量了一下。
没见过的材质，没有魔力的气息，但似乎蕴含着某种极其特殊的能量……
“奇怪，”亚茵嘀咕着，顺手把戒指收进了储物空间，打算回去有空再仔细研究一下。
将那宽大的法袍拾起，用魔法折叠好，亚茵恭恭敬敬的把它放在了地面上，接着举起法杖，轻念咒文，让那土地隆起，泥砖围绕，最终建成了一座无碑之墓。
冲着那墓行了一礼，亚茵捡起那落在地上的镜片法杖，转过身去，看着一处虚空，静静等待着。
大约几分钟之后，伴随着一声镜子破碎一般的咔嚓声，一只燃烧着黑灰色火焰的龙爪从虚空的裂痕中凭空轰出。
紧接着，黑灰色的巨龙将破碎的空间之璧轰地支离破碎，伴随着悠长的龙吼从破碎的虚空中冲了出来。
然后，那巨龙看向了亚茵。
后者伸手打了个招呼。
刘吉直接就愣住了，看了看亚茵，又看了看一旁的坟包，接着变回了人形，落到了亚茵身旁。
“这，这啥情况，”刘吉疑惑道，“这是谁的墓？”
“秘奥圣所会长的墓，”亚茵答道。
“咦？他已经死了？”刘吉有些诧异。
“是啊，死了，”亚茵点点头，“就在刚刚，自杀了。”
“噢，这样，”刘吉点点头。
然后突然觉得哪里不对。
“等会让？刚刚自杀了？”刘吉愕然道，“我还以为是早就死了，诶？不是，也就是说你没有掉进幻境里？”
“是哦，”亚茵点点头。
“那，那你刚刚岂不是在和他对峙？然后你给他说死了？”刘吉愣了下。
“说死倒也算不上吧，我也不确定……嗯，总之，”亚茵说着，把手中的镜片法杖递向了刘吉，“你要的东西确实是拿到手了。”
“嗯，是哦，”刘吉接过那法杖看了看，挠了挠头，“比想象中顺利好多，总有种不真实感……不过，他到底为什么要自杀啊。”
“我也没想通，但，就结果来说，”亚茵说着，牵起了刘吉的手。
“咦？”刘吉愣了一瞬，紧接着，硕大的空间在两人的身边展开。
那一圈又一圈的巨大书架就如同迷宫的围墙一样，一眼看上去，只让人眼花缭乱。
“这里是……”刘吉愕然地打量着四周的书架，“秘奥圣所？”
“嗯，他把这片空间的契约给了我，”亚茵说道，“实质上来讲，我现在可以算是秘奥圣所的时任所长，不过我应该没法靠着这东西统筹他们，反而如果被他们知道了这空间的契约在我身上，有些人应该会想要了我的命吧。”
说着，亚茵松开手，漂浮而起，向着书架上方的空间飞去。
“他们想来送死，我倒是欢迎，”刘吉说着，也跟了上去。
随着两人的视平线越过书架的最顶层，整片秘奥圣所的景象也呈现在了两人眼前。
那是无数的书本和奥术造物汇聚而成的宝库。
“这就是万年的积淀吗，”刘吉看着远处那有如海洋一般的奥术造物。
“别去碰，很多失败品和异想天开的诡异造物，监控不当的情况下随便丢一个出去都可能惹出大事，”亚茵说道。
“嗯，我知道的，”刘吉点点头，“说来，这地方的话，感觉能找到不少信息啊……”
“有什么感兴趣的吗？”亚茵问道。
“嗯，我想，关于世界本源的，以及召唤勇者的我会有些兴趣吧，”刘吉说道，“不过这么多书，想去找想要的资料，只怕是有些困难啊。”
“不，不会很难，只是，我也不知道这些内容里会不会有你想要的信息就是了，”亚茵轻轻一抬手，从书架各处飞起了数十本书，向着两人脚下的书架顶端缓缓落去。
“噢，还能这样，”刘吉恍然。
“你去慢慢看吧，这里的时间流速也可以被改变，我们有充足的时间在这里搜集资料，”亚茵说道。
“听上去不错，”刘吉摸着下巴，“嗯，不过你饿不饿，刚刚我在幻境里吃了个寂寞，现在肚子更饿了，要不我先做顿饭？”
“嗯，都行，”亚茵答应了一声，视线则是扫视着其他的书架。
“看起来你也有要找的东西？”刘吉问道。
“当然，”亚茵微微点头，“事实上，我觉得我们需要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
“不先回去吗？”刘吉问道。
“没区别吧，毕竟我们现在所处的都是和原本世界相连的独立的空间，”亚茵说道，“就算回去了，我们进入这里也相当于进入了一个和那边平行的空间。”
“这样……”刘吉摸了摸下巴，感觉好像也有点道理。
正思索着，亚茵已经飞向了书架的另一边，一本本厚厚的书籍缓缓飘起，向着她的身边聚拢而来，刘吉初一扫视，估摸着至少上百本书，而且还在不断增加。
“嘶，看着头就大了啊，这是真打算搁这儿住下了啊，”刘吉挠了挠额头。
不过也好……
正好自己在，至少能照顾一下亚茵的饮食起居，省得这家伙折腾起来又废寝忘食了。
而且，能悠闲一些日子也好，毕竟那最后的两块拼图……
刘吉看着自己的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接着攥紧了自己的拳头。
早就下定决心了，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好举棋不定的。
那无数的牺牲，他绝不可能辜负。
“那么，接下来，让我享受享受最后一段属于自己的时光吧，”刘吉轻声说着，脸上带着微笑，揽起袖子，向着地面落了下去。
在秘奥圣所的本部里生火做饭，这种事，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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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地某处，一座巨型魔阵的地下。
“感受到了么……”身材高挑的大奥秘师轻声道。
“嗯，齐翁圣师，唉，终归还是到了这一天吗，”身穿紫色法袍的大奥秘师叹了口气。
“圣所的契约呢？第一顺位的继承人是谁？”矮个子的大奥术师问道。
“基瑟洛斯？应该是你吧？”身穿蓝色法袍的大奥秘师看向了站在房间正中的高大老者。
“不，不是我，我没有感受到，”那高大老者开口道，“你们谁获得了契约？出来吧，给出足以服众的理由，大家会尊你为圣师的。”
话音落下，一阵沉默。
人们面面相觑，眼神中尽是怀疑和审视，却未有一人开口。
那高大的老者扫视一圈，眉头也皱了起来。
“出来吧，你能获得圣师首肯的第一顺位，我们是不会反对的，”那老者沉声道，“你大可不用担心自身资历不够之类，也不必想着要利用圣所的积淀做些什么再宣布，大敌当前，这些都是磨灭信任的多此一举。”
然而，还是没有人开口。
这一次的沉默持续的格外长，大奥秘师们互相审视着对方，现场的气氛也越来越诡异。
“会不会，获得继承权的人根本不在这里？”一名大奥秘师突然说道，“比如，保守派……”
“可能吗？他们哪个人配？玛吉娜？”一名大奥秘师问道。
“会不会是卡洛加纳尔，我已经很久没看见过他了，”另一名大奥秘师说道，“我记得他和圣师走的很近……”
“不可能，卡洛加纳尔已经死了，”高大的老者开口道，“虽然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死的，但他留下的有魔力联系的东西都变成了无主之物。”
“圣师不是坚定的反抗派吗？他不可能把圣所的继承权让给他人吧，”又一名大奥秘师出声道，“继承者一定就在我们之中，到底是谁，请快点站出来，别因为暴君暂时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停止了对我们的进攻就心存侥幸。”
然而，接着还是一片沉默。
“会不会，圣师并非自然死亡的，”有人开口道，“我们或许该去看看情况。”
“不可能，除非暴君本人，不然这世上没人奈何得了圣师，”另一人说道，“而且，只有圣师不想死，就算是暴君想杀他，都未必能做得到。”
大奥秘师们互相审视着，良久，有人开口道：“米斯，不会是你吧，我记得你去找过一次圣师，如果是你就说出来吧，圣师看重你的潜力的话，大家是能理解的。”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其中一名奥术师身上。
那人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开口道：“不，不是我，我何德何能能有第一顺位。”
“那，你要怎么证明呢？”曾和他有些过节的一位大奥秘师开口拱火道。
“这……谁质疑谁举证，你这莫须有的指名让我怎么自证啊？”米斯的眉头皱了起来。
“很简单，解放你的契约空间不就得了，”另一名和他有过节的大奥秘师也抓住机会往井里丢下了一颗石头。
“见鬼，那他妈的你们怎么不解放自证！？”被称作米斯的大奥秘师顿时怒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俩在想啥！拱火是吧！老子跟你们的过节你们拿到这里来发散，你们他妈的居心何在？”
“哟哟哟，急了急了，看这意思是真的有问题哦，”不知是谁捂着嘴阴阳怪气了一句。
“啧，”米斯一咋舌，转头看向那高大的老者说道，“基瑟洛斯，你应该不会答应这么莫名其妙的要求吧？”
被称作基瑟洛斯的高大老者看着米斯，沉默了良久，开口道：“米斯，特殊时期……”
“见鬼！你们！”米斯指着眼前的大奥术师们，脸色铁青。
然而，在场其他的大奥术师看着他，却都沉默不语。
“我，我他吗真是活见鬼了！”米斯低骂一声，“跟你们没话讲了，我要走了。”
说着，他就想往外走。
然而他立刻发现，数名大奥秘师不动声色的挡在了离开的路上。
米斯看向基瑟洛斯，后者轻轻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见鬼，真他吗见鬼，”米斯咬牙切齿地说着，“草，行，行，老子证明自己的清白！”
说着，他手中法杖往地上一顿，虚无而混乱的空间瞬间展开，时而展现出一片旷野，时而展现出聚集着上百只使魔的饲笼，时而展现出大量的杂物宝库，时而，展现出满是奇怪奇趣道具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