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坏之际 第271章

　　上一次来这里，还是白芷在李长乐的忌日时和她一起来的。

　　看着面前两只老旧的墓碑，茯苓将视线跳过它们，投向了那座看起来略新的墓碑。

　　慢慢的走到它面前，茯苓轻轻拂去上面的灰尘，看清了上面的字。

　　‘白芷自立之墓’

　　“臭丫头，哪有人自己给自己立碑的。”笑着骂了一声，茯苓弯下腰，轻轻的抚摸着墓碑。

　　“也不知道，你到底怎么样了。不过，你不会骗姐姐的，对吧？”

　　说完这些，茯苓像是想到了什么，站直了身体。

　　“我说这些干什么呢。”摇了摇头，茯苓深深的看了一眼这座由墓碑上的人自己立起来的碑。

　　没有再说什么，茯苓转过身，离开了这里。

　　这里是最后一站。

　　她要离开了，下次回来，也不知道是多少年之后了....

　　伸出手，茯苓划开面前的空间，却没有立刻踏进去。

　　面前就是虚数空间，是人类无法理解的存在，身后是人间，是人们赖以生存的世界。

　　“哈啊。”叹了一口气，茯苓迈出脚步，离开了这片‘人间’。

　　——————————————————————————————（滴滴滴滴滴！即将迎来较大维度的时间跳跃！）

　　虚数空间，茯苓收起了油纸伞，看着面前有段时间没有回来的屋子。

　　看了一下周围，与她离开时没有丝毫变化。

　　慢慢的向着小屋走去，茯苓伸出手，推开了小屋的门。

　　“哦吼~这不是离家出走一百年的小茯苓吗？怎么，知道回来啦？”坐在让祂双脚离地的椅子上，安手中端着一杯......等等，一罐....可乐？

　　“嗝。”仿佛是为了验证茯苓的猜想，安十分配合的打了一个嗝。

　　向着安投去疑惑的目光，茯苓的意思十分明显。

　　“你那是什么眼神！怎么了！哪个神规定至高神不能喝可乐了！我去把祂干掉！”看着茯苓奇怪的眼神，安十分有气势的一拍身边的桌子，发出了微弱的声音。

　　“没有，只是好奇你居然会喜欢喝这个。”茯苓也喝过可乐，在以前。

　　味道的确不错，但是那个时候爱莉希雅不让她喝多，说喝多了对牙齿不好。

　　所以她就去喝奶茶了。

　　“哼~不可以吗？”对着可乐罐子吨吨吨的喝了两大口，安擦了擦自己的嘴巴，底气十足的说着。

　　“当然可以。”面对这个不知道多少岁了的老小孩，茯苓还能说什么。

　　“对了，给我来杯奶茶。”

　　“......还说我，你不是也喝奶茶嘛。”翻了个白眼，安跳下椅子，走到一边的‘冰箱’面前，从里面掏出了一杯原味的奶茶。

　　“呐，只有这个。”将手中热气腾腾的奶茶递给茯苓，安蹬蹬蹬的跑到椅子面前，轻轻的跳了一下，稳稳的坐到了椅子上。

　　看着手中热气腾腾的奶茶，茯苓当然知道那个‘冰箱’其实就是个空间通道。

　　“所以，你为什么不直接拿？”拉过一边的椅子，茯苓慢慢的坐了下来，小小的喝了一口手中的奶茶。

　　“嗯，味道不错。”

　　“生活要有仪式感，少女，没有人告诉过你吗？”听到茯苓的疑问，安十分大方的将答案告诉给了她。

　　“仪式感？”上下打量了一下安现在的造型，茯苓在安疑惑的目光下挑了挑眉。

　　“穿成这样，我真没看出来哪里有仪式感了。”忍着笑，茯苓给出了自己的点评。

　　“切~这是在我家里，穿成什么样我说了算。”穿着宽大白色体恤的安翻了一个白眼，顺手拉了一下一边肩膀上滑下去的体恤。

　　体恤足足垂到了安的大腿，将祂一半的大腿都遮住了。

　　至于下面穿没穿这种问题.......

　　你是怎么会想到的？

　　就算合法也不能.....呃，咳咳....

　　“好了，不和你开玩笑了。”将手中的可乐喝完，安随手将手中的罐子一丢，在半空中被送进了虚空乱流，绞成了渣渣。

　　双手在胸前合十，安的眼睛发出紫色的光彩。

　　随着安的双手分开，一个透明的能量团也出现在茯苓面前。

　　而里面的东西，只让她感觉到了亲近。

　　“喏，我只找到了这些。”将手中的能量团递给茯苓，安慢慢的说着。

　　“嗯。”轻声回复了一声，茯苓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到了手中的能量团中的......

　　那一点点粉色的光点.....

第375章 律者权能，灵魂

　　（注：本章节以及下一章节有大量作者个人设定。）

　　看着将注意力全部放在光点上的茯苓，安微不可查的叹了一口气。

　　说是放下了，这都已经过了五万多年了，不还是没放下吗？

　　“你继位崩坏神的位置也已经有百年多了，有些事情你应该明白，我就不多说了。”从一边扯出一个抱枕，安抱着软绵绵的抱枕，慢慢的说着。

　　“说些你还没有了解的吧，比如....律者的权能，灵魂的本质。”安慢吞吞的说着，这些茯苓还未曾去了解，又或者是没有敢去了解的事情。

　　听到安的话，茯苓的身体僵硬了一下，她看着自己手中包裹着光点的能量团，过了好一会儿才给出回答。

　　“嗯。”

　　看着这样的茯苓，安没有去催促茯苓放下那个其实并没有什么意义的能量团。

　　“律者，是在崩坏对世界的筛选作用下诞生的兵刃，他们通常由那个世界的某个生物变成。一般来说，是对当前世界感到厌恶甚至痛恨的生命。相信这一点你应该知道。”安慢慢的说着，不时的询问茯苓。

　　“嗯，我知道。”茯苓没有迟疑，她当然知道。

　　“律者的权能通常会根据当前世界的生物了解的方面来决定，比如一个世界的生物开始发现电磁力，那么对应的，律者权能就会诞生出能够完全操控电磁力的权能。”安慢慢的说着，这些律者权能的诞生规律。

　　“当然，如果没有能够衍生的科技，那么崩坏也自然不会去筛选这个世界。”

　　安看着茯苓兴致乏乏的样子，知道说这些茯苓都知道，所以也干脆就不再去详细说明了。

　　“再来说说，所谓的回归崩坏吧。”挑了一个茯苓可能会感兴趣的话题，安顺手从一边掏了一罐可乐，轻轻的打开。

　　“呲。”汽水开罐的声音为这个原本有些许严肃的谈话环境增添了一份活性。

　　“所谓的回归崩坏，并不是指律者本身回归崩坏。”喝了一口可乐，安放下可乐的第一句话就让茯苓陷入了沉默。

　　是啊，她早就猜到了。

　　“大部分律者原本就不属于崩坏，又何谈回归一说？”安自然看到了茯苓的反应，但是祂要做的，就是让茯苓接受这个事实。

　　“如果问也没有原本就诞生于崩坏，原本就属于崩坏的律者的话。这个回答也很简单，有。那便是你见过的，终焉，以及始源。”小口小口的喝着可乐，安漫不经心的说着，好像对这些事情已经习以为常了。

　　“始源，终焉，顾名思义，便是一次筛选中最初的律者和最后一个律者。他们都是在崩坏中诞生，原本就属于崩坏的律者。那么，他们所谓的回归崩坏，有没有什么区别呢？”一边说着，安一边看向身边的茯苓。

　　看到茯苓轻轻的咬着自己的下唇，安知道，茯苓心中有答案，只是她不愿意去肯定而已。

　　而现在，祂需要做坏人，将这个答案摆在茯苓面前。

　　“答案是，没有。”

　　得到了答案，茯苓的心一瞬间就沉了下去。

　　“始源也好，终焉也好，还是其它律者也好。他们的回归崩坏，都只是将自身的权能和力量归还崩坏而已。”手中的可乐已经喝了一半了，安看了一眼可乐，慢慢的说着。

　　“而接下来，就是灵魂的问题了。”

　　“灵魂这种东西很奇妙，在最初，拥有灵魂权能的至高神没有诞生的时候，至高神们对它也是一知半解。”安看似随意的说着，但是却告诉了茯苓很多东西。

　　“打个比方，一个生命的灵魂是由数不清的小粒子组成的一个整体。当这个生命死去后，组成他灵魂的小粒子会散开，化成一个个小小的粒子。直到它们再一次和其它的粒子一起被随即的组合成另外一个灵魂。”

　　“一个生命和曾经的另一个生命高度相似的时候，说明组成他们灵魂的粒子有高度的重合。当然，有些相似也是因为灵魂粒子有部分重合。”

　　“重新组合的灵魂里，可能有数个，数十个，数百个甚至数千个组成过其它灵魂的粒子，不过，也可能是新生的灵魂粒子。”

　　“然而虚数之树这么多的叶子，难免会出现灵魂粒子消亡的现象。所以虚数之树本身也会产生新生的灵魂粒子。”说到这里，安停顿了一下。

　　“新生的灵魂粒子没有颜色，没有特征。绝大多数的生命也无法在灵魂粒子上留下自己的‘颜色’，而极少数生命，能够在灵魂粒子上留下自己的‘颜色’，自己的特征。”说完，安指了指茯苓手中的能量团。

　　“就像她一样，她的灵魂是由新生的灵魂粒子组成的，没有一点其它的‘颜色’。而她，则是在这些粒子上留下了自己的‘颜色’。”

　　“说回律者回归崩坏的问题，律者的权能和力量归还了崩坏，灵魂则是像其它生物一样，重新分散为粒子，等待组成下一个灵魂。”看了一眼能量团中稀少的粉色粒子，安慢慢的说着。

　　“始源也不例外。”

　　“当我发现她的灵魂粒子的时候，大部分粒子已经重新组成了灵魂，只有这一小部分被我留了下来。”听着安的话，茯苓看着手中飘散的光点，表情闪烁不定。

　　“如果你要问，那么找回曾经组成一个人灵魂的所有粒子，能否让这个复活的话，我可以给你答案。”看着茯苓张开的嘴，安抢先一步说出了茯苓想要问的话。

　　“首先，找回所有粒子，这件事本身就是不可能的。”但，安的第一句话就让茯苓燃起的希望之火微弱了很多。

　　“别说是你，就算是我加上无一起，也做不到。”看着茯苓的表情，安知道这对茯苓的打击有些大。

　　“灵魂重新分散的时候，难免会有一些粒子散入量子之海，被其吸收成为养分。至于会不会没有，这种可能可以小到忽略不计。”

　　“其次，一个生命的灵魂会分成多少个粒子？谁也不知道，灵魂粒子有大有小。一个灵魂有多少个粒子？又会重新散成多少个粒子？就连灵魂的至高神也不知道。”

　　“这就是灵魂的不确定性。”

　　“所以，找回所有的粒子这件事本身就不可能。”

　　说完这些，安看着茯苓微微闭阖的双眼，知道这些话对茯苓的影响。

　　但，远远不至于让已经沉淀了数万年的茯苓感到崩溃。

第376章 她们可以无限相像，但是却永远都不可能成为她

　　看着茯苓没什么精神的样子，安眨了眨眼。

　　伤人的部分说完了，再来说一些可以做到的事情吧。

　　“当然，找回大部分，甚至绝大部分的粒子还是能做到的。”说完这句话，安就看到了茯苓转过头死死的看着祂。

　　“先别急，说这些之前，茯苓，我问你，你能做到将所有的生命视为草芥吗？”安看着茯苓，等待着她的回答。

　　“我......不知道。”茯苓抿了抿唇，却只给出了这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她重视所有生命吗？不，她不会，她可以做到面不改色的抹杀掉一整个世界的生命。

　　她不在乎所有的生命？不，她也会在意一些生命。

　　她会想要保护他们，想要看着他们成长。

　　很矛盾。

　　“既然这样，那想要找到她大部分的灵魂，你需要用的时间，会很久很久，并且，过程并不美好。”看着茯苓的样子，安点了点头。

　　“重组的灵魂要再次分散，就意味着这个灵魂的消逝，也就是这个生命的死亡。如果你不愿意无条件的杀死带有她灵魂粒子的生命，那么你就只能等待他自己死亡。”说到这里，安抬起头，透过窗看向外面自己拟造的天空。

　　“寻找，等待，收集。一个生命便是近百年的时间，没人知道需要收集多久，没人知道你要去寻找多久。也没人知道，你究竟能够找到多少粒子。最后的结果，大概也只是无可奈何。”

　　“你不知道自己是否会在收集的过程中对哪一个生命产生情感，你不知道你花费了万年，甚至数万年，数十万的时间是否值得。”说到这里，安用一种茯苓能够读懂的眼神看着茯苓。

　　“即使你知道，就算成功了，最后回来的也不是那个她。”

　　将手中的罐子放下，安跳到地面上，走到窗边，看着那蔚蓝的‘天空’。

　　“茯苓，我们很像，很久很久以前，我也有一个在意的人，她就像是我的母亲一样，在我诞生的时候照顾我。我也试图去收集她死后分散的灵魂粒子。”安回过头，看着茯苓。

　　“你知道我花了多久吗？”安的语气有些无奈，但更多的是释然。

　　“二十四万两千六百五十三年，我花了这么久的时间去一点点，一点点的寻找，收集，最后，我将自己收集到的粒子融合，又利用新生的灵魂粒子补全了灵魂。”

　　说着，安脸上出现了一抹嘲讽的笑。

　　“但是啊，茯苓，最后回来的不是她了。”

　　“纵然我收集了她绝大部分的灵魂，就算灵魂粒子的重合度再高。但，灵魂是没有记忆的，那还是一个新生的灵魂。死者无法复生，就算她们长的再像，她也不是她。

　　那是一个新的生命，她们可以无限相像，但是却永远都不可能成为她。”

　　“就算我给她们同样的名字，就算我努力的让她们变得很像很像。但，说到底，那是两个生命，不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