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坏之际 第311章

　　“我明白了，茯苓姐，一路小心。”奥托虽然不知道茯苓要干什么，但是他有种莫名的直觉，茯苓这次要做的事很重要，比上一次离开还要重要。

　　“嗯，那，我就先走啦，不会太久的，半年而已。”轻轻的拍了拍白芷的后背，茯苓转过身，向着马车相反的方向走去。

　　正如奥托的猜想，她要做的事情很重要很重要。

　　目送着茯苓的身影渐渐远去，知道茯苓的身影消失不见，白芷这才转过身，默默的爬上了马车。

　　“走吧。”没有了平时的喧闹，奥托反而有些不习惯了。

　　不过奥托也明白，这是因为茯苓的离开让白芷有些闷闷不乐。

　　毕竟才刚刚和茯苓重逢，就又要分别半年之久。

　　马儿在催促声中渐渐抬起了蹄子，随着奥托进入欧洲境内，天命等候多时的部队也接应到了奥托。

　　“老师！”等待了很久薇拉看到走下马车的奥托，满脸欣喜的走了过来，但是在看到跟着奥托下来的白芷之后却又愣在了原地。

　　这谁？

　　而白芷看着薇拉，也在想同样的问题。

　　这谁？怎么叫本姑娘的弟弟老师？

　　两人一时间就僵在了这里，直到奥托轻轻的咳嗽了两声，才让两人回过神来。

　　“咳咳，薇拉，我让你带来的东西呢？”没有过多的废话，奥托对着薇拉慢慢的问道。

　　“哦，在这里了。”听到奥托话，薇拉挥了挥手，让身后的人将前文明避难所中发现，后被奥托改造的休眠仓抬了上来。

　　“很好，启程，返回天命总部。”示意将休眠仓放到马车上，走在后面的白芷龇了龇牙，对着奥托狠狠的捏了捏拳头，最后不情不愿的回到马车上，将李素裳搬了进去。

　　“是！”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向着天命总部的方向前进。

　　天命的大主教终于回归，而天命，也要开始向着神州，乃至整个世界扩张了.....

　　........

　　于此同时，量子之海。

　　“嗯？小茯苓？你怎么来了？”正在和无喝茶聊天的安看着突然出现的茯苓，有些疑惑的问道。

　　“我，有件事想问你。”

第439章 走回头路，是很可笑的事情

　　“所以，你打算.....”安看着面前坐在椅子上的茯苓，皱起了眉头。

　　“你应该知道这么做的对你的危害有多大。”

　　半小时前，茯苓将自己的打算告诉了安，并且从她那里得知了这样是可行的，只是有一些危险性。

　　“我知道，但是这样的益处显然更大，不是吗？”说着，茯苓捏起自己胸前的那颗宝石。

　　“崩坏神的职责会被更好的履行，我也能够保留住自己这最后一点点人性。”说到这里，茯苓抬起头，看着安。

　　“如果继续这样下去，终有一日，我的人性会所剩无几。不要否认，安，你现在，又还有多少人性残存呢？”

　　茯苓的话让安无法反驳，纵使祂尽力的将自己伪装成人性充裕的样子，但是正如茯苓所说，祂的人性早就所剩无几了。

　　对比神性来说，那剩下的人性....不值一提。

　　“安，这么做没有坏处的。于公于私，你都没有阻止我的理由。”慢慢的站起身，茯苓看着安，一字一顿的说着。

　　“.......你的脾气还真是倔，明明看起来是一副老好人，什么都好说的样子，但是一旦决定了什么事，真是拉都拉不回来。”安沉默了一会儿，最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祂知道，茯苓已经决定了这件事，那祂是劝不回来的。

　　“这个过程十分痛苦，撕裂灵魂的痛苦是很难以忍受哦，更何况....你要做的比这还要复杂。”安看着茯苓，慢慢的说着，希望这些话能对茯苓起到一些帮助。

　　祂并没有做过这种事，所以也不知道具体会怎么样。

　　但是，活了这么久，没做过总是见过的。

　　“我明白。”茯苓也知道自己要做的事情很危险，如果只是普通生灵倒是没有什么事，反而十分简单。

　　但是至高神的灵魂十分复杂，所以同一件事，在至高神身上就会变得十分危险。

　　“我没办法帮你什么，你......要撑住。”安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这个过程外力无法干扰，祂只能尽可能的帮茯苓做一些外部准备。

　　“你准备什么时候开始？”想了一下自己能做的事情，安看着茯苓，问了出来。

　　“明天吧，万一出了什么意外，不是还能交代点后事吗。”茯苓看着安，慢慢的说着。

　　“呸呸呸！说什么不吉利的话！你要是出什么意外了，那我岂不是又要上班了？！不行！绝对不行！”好不容易退休的.咸鱼.安表示，绝对不可以！达咩！！

　　对此，茯苓只是浅浅的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唉，你说你好好的，想不开干什么呢。人性少点就少点呗，又不会消失。”看着茯苓的样子，安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祂是真的不明白，为什么茯苓要冒险去做对于祂们来说这么危险的事情。

　　“就当.....是为了给他们一个更好的姐姐.....给她一个更好的爱人.....给他们一个更好的依靠和家吧.....”抬头看着屋顶，茯苓慢慢的说着，她的话落入安耳中，却是那么刺耳。

　　“那你呢？有没有什么是为了你自己？”看着茯苓，安一字一顿的问着。

　　“怎么没有？我不是为了自己能保留人性吗？”茯苓没有什么犹豫，很干脆的说着，仿佛，这就是她心里的答案。

　　“这不是，你保留自己的人性都是为了别人，那你自己呢？”安看着茯苓的眼睛，希望能得到答案。

　　但茯苓却只是默默的转开了自己的头，不去和安对视。

　　“......我明白了。”看着茯苓的样子，安也明白了，祂不再追问，只是默默的跳下了椅子。

　　“我累了，你随便去干什么吧。”没有再去看茯苓一眼，安径直走进了自己的房间，重重的关上了房门。

　　空旷的客厅里，茯苓站在原地，看着安关闭的房门。

　　她知道安不能理解她的做法。

　　犹豫了一会儿，茯苓还是没有去敲响安的房门。

　　推开房子的大门，茯苓走到屋外的青草地上，慢慢的坐了下来。

　　愣愣的看着头顶由能量凝聚的太阳，茯苓看的十分认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安生气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无坐到了茯苓身边，慢悠悠的问道。

　　“嗯，祂不理解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对于无的到来，茯苓并没有感觉到意外。

　　“这不是很正常的吗？我见过的崩坏，包括你在内，安其实已经很大程度的保留了自己的人性了。就算是前代崩坏，在人性的保留上也没有祂完整。”无见过三代崩坏，其中包括上一代，安，还有现在的茯苓。

　　“这样吗.....”就算是被无这么说，茯苓依然没有动摇，安是很大程度的保留了自己的人性，都仅仅只是这样.....她不认为自己能做的比安更好。

　　“无前辈，您呢？为什么您能这么好的保留住自己的人性？”带着这样的疑问，茯苓看着自己身边的无。

　　“我？”对于这个问题，显然无并不是很意外。

　　“我哪来的人性啊....安应该告诉过你，我是虚无的神，虚无虚无，就是什么都没有啊。你看到的我，我展现出的人性，都只是来自一个被我吞没的生灵而已。一旦摈去这些，那我可没有什么人性和神性。”

　　无的回答十分自然，好像不是第一次这么回答了。

　　“茯苓，你和我的女儿其实挺像的。”看着茯苓的样子，无想到了自己那个笨蛋女儿。

　　“只不过，她从一开始是神性占了上风，人性后来居上。而你则是相反。”想着白墨一路走来的样子，无浅浅的笑着。

　　“我有想过，你和白墨如果性格调换的话，会不会生活的更好一些？”

　　“白墨的性子很冷，她本来就很习惯一个人生活，后来的温柔也是因为那个小姑娘给她带来的变化。而你，茯苓，你太温柔了，你的温柔刻在了骨子里，改不了，变不得。”

　　“但是啊，茯苓，命运这东西太混蛋了。让一个温柔的人尝尽世间炎凉，逼着她变得残忍。让一个内心冰冷的人感受温暖，使得内心的坚冰慢慢融化。”

　　“充满了恶趣味，不是吗？”

　　“这世界上没有什么公平不公平的，当一切成为定居，你会发现，这些都毫无意义。”

　　“茯苓，拿定了主意就向着那个目标前进吧。”

　　“安也只是嘴硬而已，祂还是很担心你的。”

　　“毕竟，走回头路，是很可笑的事情。”

第440章 这是她的选择，是我们的选择

　　次日，在草地上坐了一夜的茯苓在日出的时候站起了身。

　　她其实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等一天，但是，她就是....想这么做而已。

　　“砰。”身后的房门被重重的推开，茯苓回过头，看到了安不怎么开心的，脸。

　　“时间到了，去吧。”说完这话，安径直走出房屋，走到茯苓身边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嗯，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茯苓安慰着安，即使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会不会有事。

　　“我管你也没有事。”还有点生气的安完全没有理茯苓，转个头就走到了无身边。

　　茯苓没有再说话，只是走进了屋内。

　　“砰。”

　　房屋的大门被缓缓的关闭，安事先设置好的防护罩和能够保护灵魂的各种设备也开始运转。

　　“无，你说，小茯苓能成功吗？”看着升起的防护罩和运转的装置，安知道屋内的茯苓已经开始了。

　　“相信她吧，她敢这么做，应该也是有把握的。”无没有肯定的回答，这种事情由至高神来做，有多危险祂们都知道。

　　“唉。”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安显然还是很担心。

　　正是因为知道这样有多危险，所以才会更加担心。

　　看着安的样子，无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默的抱住了安，希望这样能让安好受些。

　　从某种角度来说，安保留了很大程度的人性，也不是一件很好的事。

　　时间一点点在这片空间内流逝，一天，五天，十天。

　　一个月，三个月，五个月。

　　安和无一直等在屋外，等着茯苓能安然无恙的走出来。

　　终于，在第六个月的末尾，房屋的防护罩慢慢降下，里面安设置的各种灵魂防御设施也已经报废。而房屋的大门，也在安和无的注视下慢慢开启。

　　一身白裙的茯苓从门内走了出来，身上温和的气息比起半年前更加温暖，脸上带着的笑也给人更温和的感觉。

　　“让你们担心了。”茯苓看着面前的安和无，知道祂们在这里等了很久。

　　“成功了？”安没有接茯苓的话，只是淡淡的问道。

　　“嗯。”淡淡的点了点头，茯苓的确成功了。

　　“那就好。”听到了回答，安也松了一口气。

　　天知道如果茯苓失败了会发生什么，失去人性都算是好的了。

　　“现在要走了？”看着茯苓，安知道她要回去那个世界了。

　　“是啊，答应他们了，半年回去的，现在时间应该有些超过了吧。”温柔的笑着，那副笑脸让安愣了一下。

　　祂没有见过茯苓这样的笑，发自内心，真正的笑。

　　祂第一次见到茯苓的时候，她已经失去了活着的动力，之后数万年，茯苓脸上的笑也始终给祂一种有隔阂的感觉。

　　而现在，祂第一次见到茯苓发自内心，真正的笑是什么样的。

　　“嗯，答应了就快点回去吧，别失约了。”不过安很快就回过了神，祂挥了挥手，装作不在意的说着。

　　看着安的样子，茯苓并没有第一时间动身，而是上前两步，在安疑惑不解的目光中轻轻的 抱住了安。

　　“谢谢你，姐。”茯苓和安一起生活了数万年，从来没有发自内心的叫安一声姐。

　　安也不在意，祂知道茯苓无法叫出口。

　　而今天，或许是因为茯苓人性的补全，或许是因为其它的什么，茯苓还是将这个称呼发自内心的叫了出来。

　　愣在原地的安没有注意到茯苓是什么时候离开的，祂感受着身体上残留的温度，有些愣神。

　　过了好久好久，安才回过神，祂看着茯苓离开的方向，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这次离开，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祂知道茯苓离开之后要干什么，也知道.....她的结局是什么。

　　看着面前的屋子，安感受着那熟悉的气息，慢慢的走了进去。

　　没有让无跟着，这是祂自己的家室。

　　“她走了？”黑裙的女子懒散的坐在靠椅上，漫不经心的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