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个泡泡
这样想着，雷蛇心里好受了多。
包身工就包身工吧，在哥伦比亚不也有那么多欠了一辈子也还不上钱的新时代奴隶。
就在这时，作战AI发出了冷冰冰的机械声音：
“驾驶员，准备攻击，本机开始俯冲，即将抵达计算位置。”
窗户外的景象骤然颠倒，在平稳的飞机内部看来，好像是外面的世界转了一圈。
雷蛇屏住呼吸，手指放在了投弹按钮上，双目凝神盯着下方视觉上正在迅速变大金属堡垒，计算的轨迹与倒计时在玻璃上显示。
‘3、2……1！’
心理默默倒数，直至数字归零，雷蛇立马按下了按钮，同时战机也在作战AI接管下根据她提前输入的指令执行拉升动作。
玻璃窗正对着刺目的太阳，
但比太阳更加炽烈的火光，
正顺着玻璃往天空蔓延！
57.不知天高地厚
令人恐惧的尖啸声撕破了天空的帷幕，火焰膨胀的声音响彻云霄。
只是眨眼间，一大片爆炸形成的烟云近乎笼罩整个堡垒，里面隐约可以窥见火光还在腾升。
站在这边的移动城市上，塔露拉都能清晰感受到那肉眼可见的冲击波，有如炽烈的焚风扑面而来。仅仅是余波，都让体内存有龙息的她觉得燥热。
“嘶……”
银发的德拉克一时失语，震撼地看着那金属堡垒被不断膨胀的火焰熔化，只是短短数秒，蘑菇云刚刚形成，大半边壁垒就彻底被火焰所吞噬。
从这一面看去，仿佛是一团火球在地上移动。
直到第二次剧烈的爆炸，移动城市的中下部位置，安置移动模块大型源石能源的地方喷涌出有如温泉的暗色‘岩浆’，她才堪堪回神。
“这种威力……
“带来尖啸声的飞行器……”
塔露拉喃喃低语。
她本以为乌萨斯的集团军便是当今世界上最可怖的存在，是现代工业对战争影响最好的诠释，厚实的装甲与又大又粗的炮口能够碾碎一切来敌，只是受限于内乱在倾轧。
直到那巨大的黑影自天而降，在尖啸声中向地面散布火焰。
短短的一瞬间，先皇时期重工业的极致便近乎陨灭当场，那可是抛弃了移速，完全堆积防御与炮火的堡垒。
所以，先生他们就是坐那个来的乌萨斯？
……看不见，它飞到了多高？
空气中的源石颗粒，还有那些传说中居于天上的可怖存在，没有丝毫影响的吗？
德拉克的脸被远胜于龙息的火光映得通红，她抬头试图寻找只出现在视野中一瞬间的大型飞行器，可入目的只有愈发浓厚的云雾。.
几秒后，她放弃了这个举动，重新看向已经停在原地，被移动城市越甩越远的堡垒，叹道：
“这真是……超乎我的想象，老师。我从未想过，居然可以从天上发起如此致命的攻击。
“我似乎，看见了一种新的战争方式，将取代乌萨斯的钢铁雄狮，取代卡西米尔的天马骑士。
“只是不知，卡兹戴尔是否有能力量产那样的造物。”
塔露拉都不在意自己和老师之间有些模糊的关系了，她的心全被刚才那空对地摧枯拉朽的袭击所夺取。
那剧烈的爆炸，龙息什么的根本没得比好吧？
如果把飞行器投下的炸弹比作铳械，那她的龙息简直就是小水枪，除了外形类似，没有丝毫可比处。
如果能够掌握那样的力量……
想必，一定能够让那些宛如虫豸的存在闭嘴吧？
“卡兹戴尔自然是没有能力的。”
老师的回答让塔露拉有些遗憾。
不过她想，就算再做不出那种巨大的飞行器，只是一些小一点的量产机一起腾空也能达到类似的效果。
遗憾过后，塔露拉有许多的话想要和老师说，她的心中已经有了一个波澜壮阔的蓝图，只等老师把兵力拿出来。至于说身体什么的，只是脚而嘴而已，别说这些，就算是现在来一发也不是不行口牙！
她抬起头，刚要开口，然后就看见老师在摩挲下巴，一脸随意地说道：
“这玩意不过是我随手做出来的，好像花了几天来着？忘了，我那里有铁血军械通用流水线的，弄得很快。”
“……”
塔露拉再一次无言了，想说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
正好看了眼小龙女，周诚以为这孩子眼馋自己的座驾，便微微挑眉道：
“你要是想要的话，我给你亲手做一台也不是不行。但是，就连小女孩都知道要糖要撒娇，你明白的吧？”
这一句话让塔露拉想起先前的事，还有自己短靴里的异样感。
本就被火光映红了的脸颊浮起一抹不显眼的羞意，稍稍低头小声回应道：
“……我知道的，老师。”
在堡垒停止追击后，移动城市越过了国境，进入了一片卡兹戴尔还没划分的无国界地带。
一路逃亡，超频使用的移动城市终于要支撑不住，速度越来越慢，但至少是进入了卡兹戴尔统一后的边境……虽然这里还没有在国际上划分出来，但已经被视为边境了。
塔露拉松了口气，感觉身体愈发疲惫，和老师一起回到城市内。但就在她想要去休息的时候，却收到了一个令人紧张的消息……
——集团军追上来了！
立马想要过去，想了想又看向拿出电话不知道在和谁通话一脸无所谓的老师，伸出手试着握住了他的手。
老师看过来，没说什么。
她又尝试带着老师一起走，没动，却感觉到老师的手指在自己手中摩挲。
看向老师，他笑呵呵看着自己，眼神中带着点鼓励。
在那视线下，想到老师真实的为人（指涩批），塔露拉忽然灵光一闪，冒出了一个念头。
她试着稍稍翻转手腕，手指分开，与之交错，老师立马扣在了一起。
察觉到整合运动其他人异样的视线，塔露拉面色微红。.
只是拉起手还能辩解，但都这样了……
算了，反正都不当这个领袖了！
心中豁出去，塔露拉试着再度拉着老师走，这下拉动了，两人一起朝着集团军的方向走去。
塔露拉没注意到，一只雪白的卡特斯少女，一直在人群中呆呆地注视着自己，从她的脸，到十指相扣的手掌，死死地盯着。
来到了移动城市边缘，这里也是没围栏的，低头看去甚至能看见从移动城市内部伸出来的管道，破烂程度可见一斑。
遥遥看去，一支规模庞大的装甲车队像是蚂蚁一般密布在地面，带着尘烟滚滚与移动城市飞速来近距离。
在队伍中心，架设着口径远超军事委员会火炮的车辆，在护卫车队的拱卫下，炮口在慢慢调整，瞄准前方的移动城市。
塔露拉看向老师，十指相扣的手掌抓紧了些。
正在打电话不知道和谁在小声说什么的周诚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用她能听见的声音对着电说道：
“放心，我啥时候骗过你？之后肯定多陪你……嗯嗯，看到乌萨斯的集团军了没？这帮小比崽子有点不知天高地厚，如果他们越过国境线，或者先开火了，就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
老师这又是在和谁说话？
当塔露拉这么疑惑着的时候，
仿佛是一瞬间从白昼到黑夜，
太阳，
消失了。
58.烈阳自地上升起
“我说，我什么时候能下去啊？”
斯图卡的驾驶舱里，缪尔赛思手里拿着吹风机，手指在发丝间穿插，仔细吹着头发，漫不经心地问道。
“还请稍等，又来了追兵，我正在等候老板指令。”
雷蛇面无表情地回答道。
她似乎回到了以往工作时专注的状态，但副驾驶上的芙兰卡却看见，自己的搭档手指在微微颤抖，不断在投弹按钮的保险玻璃盖上敲打。
这位瓦伊凡少女，脸色有些过于苍白了。
即使没有看见死在那枚航弹下的人，她的心中却也承受着莫大的压力。
她不是什么疯批，只是个普通的佣兵，职业理想还是保护他人……虽然刚才的行为也是保护了老板，以及那座城市上的感染者，但亲手投放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罪恶感还是在啃噬着她的内心。
芙兰卡默不作声，拿起了副驾驶位的耳机戴上，随时准备在雷蛇可能失误的时候补救。
她心态倒还好，将这些行为看作战争的一部分就好了，作为‘士兵’的她们只是武器，执行命令就好，内疚什么的丢给发布命令的人去吧。
就像那些被他们杀死的军队，也绝不可能在屠杀感染者的时候手软，不是吗？
家里有一个感染者母亲，芙兰卡的立场更偏向感染者这边。
说起来，妈妈也该被接到铁血重工了吧，不知道现在情况如何……
这么想着，芙兰卡有心等之后找机会向老板问问。雷蛇决定留下来之后，她心中的一些想法也松动了。
对黑钢国际的分量，除了那位人不错的上司以外，最让芙兰卡在意的就是雷蛇。这位优等生小姐，要是离开了她的话一定会过得很枯燥的吧？
“……？
“天黑了？”
雷蛇的声音让芙兰卡回过神。
她们看见，玻璃窗外，光线骤然消失，阴影笼罩着整架战机。
抬头看去，金属的帷幕遮天蔽日，仿佛是天空被机械加上了一个盖子。
又像是……
一座巨大的金属大陆覆盖整片天空。
面对这如世界奇观一般震撼的一幕，芙兰卡与雷蛇一同哑然失语，宛如幽兰呆鹅。
“哈？”
有着富有生机头发的精灵小姐也抬头看上去，学着周诚那样微微挑眉解释道：
“那是底座啦～”
她好像很平静的样子，手腕抖动还在吹着头发，像是在对惊讶的两人表示你们没见过世面。
也就在这时，那片金属的天空继续往前，只看见上面金属纹路不断延伸，却始终没看到尽头。
如此压抑的一幕让作为斯图卡驾驶员的雷蛇不由自主屏住呼吸，直到看见那遮天蔽日的底座缓缓打开装甲板，露出了下面仿佛能塞进去人的炮管。
一根根粗壮的炮管表面泛着富有科技感的银色光泽，漆黑的炮口却是呈现着最简单粗暴的暴力。
“那是……？！”
那是什么？
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巨大的火炮？
它的威力恐怕是其他国家最凶猛火炮的十倍甚至九倍吧！（悲）
冷汗从雷蛇的面颊上滑落，直到看见那金属大陆的底座上印着铁血重工的暗红色图标，她才稍稍松了口气。
然后，在她的注视下，炮管缓缓调整角度，对准了地面上蚂蚁一般大小与密度的集团军。
他们似乎也发现了这遮天蔽日的金属怪物，但只是在犹豫了一会后又继续追上了移动城市，迈入卡兹戴尔的国界线。
雷蛇不知道该说乌萨斯人过于自大，还是赞叹他们对上级命令的执行力度。反正要是她面对这玩意，那肯定是不敢靠近的，光是掉下来就能把人砸个粉身碎骨了。
也就在这一瞬间，她看见那些漆黑的炮管骤然绽放出炽烈的火光。
在斯图卡战机内，声音被很好的隔绝，但那一瞬间的光彩，光是用眼睛都能感受到震耳欲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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