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雪华罗伊
“老蚌怀珠。”纯子直接说出了这道菜的名字。
“可这里没有蚌啊。”当厨摇摇头说：“而且能知道名字，这道菜可就不符合原创了吧。”
“应该来说还是原创。”纯子反驳道：“这是我在一本小说里看到的一道菜式，但现实中没有人去做。倒是有一大群文学家去试图鉴定一下这道菜是否真的存在原作者是吃过，还是根据一些现实生活的经历或者相近的菜式虚构的一道菜。”
老蚌怀珠，这道菜出自曹雪芹之手。
对，不用怀疑就是写了石头记的那个曹雪芹之手，此菜记录在敦敏《瓶湖懋斋记盛》之中。而老蚌怀珠不用蚌，用的是鱼，据说以鲈鱼最为鲜美。但也不一定，用桂鱼也可以。
除了鱼之外还需要用到鹌鹑蛋和虾。
虾必须要去头，去壳，去虾线，打成泥，加入葱姜水，食盐，淀粉，鸡蛋搅拌出胶之后捏成于鹌鹑蛋差不多大的丸子，放冷水烧开，水开之后迅速盛出备用。鹌鹑蛋则用生抽蚝油蜂蜜腌制入味。
而这其中最重要的一步便是去处理鱼。
鱼，这是这道菜的灵魂所在，如果鱼不好整道菜便会差了很多，而鱼若是用常规手段去处理必然不行。
这道菜鱼必须要在最大程度上保持其完整性，所以传统的开膛破腹的处理手段不是不行。
这里便是最考验刀工和厨师耐心的事情，纯子必须要亲自上手。
若是再叫人帮忙便看不出来她滴刀工了。
第七十三章 当厨和老乌龟
老蚌怀珠，一道不是很难的菜式。
重点在于保持鱼身完好的前提下取出内脏和鱼骨，这个也不难。从鱼鳃处掏出鱼鳃和鱼的内脏，随后取出鱼嘴中的牙齿，最后拿一把小刀从鱼嘴里深入试探的一点一点的进行骨肉分离。
骨肉分离之后在鱼头和鱼身的连接处用剪刀将骨头剪短，随后在鱼尾将骨头掰折，从鱼口将已经剔除的骨头拉出来。
嗯，很简单滴...
个鬼！
整个过程必须要小心翼翼，不能把鱼肉捅破还需要剔除鱼骨，尽量多的保留鱼肉，全过程都看不见暗中操作，一切全凭感觉以及对鱼骨分布的掌握。而之所以选桂鱼不是更鲜美的鲈鱼。
仅仅就是纯子正巧对桂鱼的鱼骨分布有点认识。
当厨站在一旁观察着纯子行动的全过程，他稍微点点头表示认可。这过程说难也难，说简单也可以勉强说简单。一时半会看不出来刀工如何，但仅从抽出来较为完整的鱼骨和鱼骨上附着的不是很多的鱼肉来看，这丫头的刀工还是相当不错的。
自己带的几个徒弟都可以做到这个，可是能像是纯子这样极大程度上保留鱼肉的确实不多见。
剔除鱼骨之后便是剪去鱼的背鳍，胸鳍，尾鳍。
等做完了这一切，当厨在仔细一看，怪不得这叫老蚌怀珠嘞。去了胸鳍，尾鳍，背鳍的桂鱼看起来还真的有点像是一只河蚌。
去完鱼鳍纯子又用刀子在鱼身上横着划出一道道小口子，取大葱三根洗净，拍散，撒盐，整根顺口塞入鱼肚子里。随后双手在鱼身上不停的转动，一股白烟就从她的手上冒出渗透到了鱼身之中。
‘这个是...’当厨不由得眉头一皱。
‘这丫头不简单啊。’
这可不是一般的自然之力，怪不得那老神棍要专门来找他谈这个少女的事儿呢。
在低温下静置一段时间之后，鹌鹑蛋也差不多腌制入味了。便简单很多，将鱼取出，抽调嘴里的葱，随后将提前准备好的鹌鹑蛋和鱼丸填入鱼里，装盘，鱼身上覆盖葱姜，在上锅烧水，等上气之后将鱼放入蒸十五分钟。
蒸好之后将鱼取出，去掉覆盖在上面的葱姜去掉，而盘中的鱼汤也不要丢掉。
准备小锅将其倒入其中，随后大火烧，倒入调料，勾芡，等到浓稠之后关火浇在鱼身上。
如此一盘老蚌怀珠就做好了。
“总的来说，刀工不错。”当厨拿起筷子，走到老蚌怀珠前，不完全能看得出刀工但应该不会太差。至少能达到自己认可的最低标准，而观其色泽，淋了汤汁的鱼身金黄发亮，半透明的金色汤汁之下是鱼身浅灰带银的身躯。闻气味，有鹌鹑蛋，蜂蜜，虾滑，以及鱼的鲜香，属于复合型味道，并未单纯的追求鱼的鲜香。
筷子轻插稍有阻力便入，在烹饪之下鱼肉变得松软但并没有桂鱼本身相对紧实的鱼肉质感。
浅尝，鱼肉细腻鲜美，因为清蒸随后用清蒸的鱼汤去调配汤汁，在极大程度上保证了鱼的鲜美之感，可以说相当不错。
在尝一下里面的虾滑和鱼丸，复合型的味道，层次分明而逐层递进，口感不一但各显其美。
“嗯，若是在外人看来你这道菜必是那种好吃无比的。”当厨放下筷子点评道：“但是就我说，这道菜还是差了很多。创意来自于你自己说的看的小说，能做出来我也就不在评论是不是原创了，能吃出来你是第一次做，所以对于这道菜的主次并没有搞清楚。”
“鱼肉不错，鹌鹑蛋不错，虾滑也不错，单独哪一个挑出来都不错，但放在一起就似乎差强人意，让人不知道是吃鱼，吃蛋，还是吃虾滑。”
面对当厨的评价，纯子只能挠挠头。
这是第一次做，以前就是在书中和一个视频里看到过复刻，自己这是第一次尝试，当厨评价的倒也不算是过分或者鸡蛋里面挑骨头。
“而且...”当厨摇摇头说：“你这里面还缺了一点东西。”
“什么东西？”纯子好奇的反问道，自己貌似就只有厨艺没有太大的退步吧？
“你别告诉我是莫得灵魂，这个话我可是听过了。”
“莫得灵魂。”当厨又吃了一口，闭上眼品尝了一会说：“还是不够用心，差一点。而且感觉应该是你所以来的什么东西没了，嗯，也不能说没了，不完整了。所以有点担心，其实你可以跟进一步，做的更好，但还是很小心没放开。”
“总的来说，对自己有信心却又信心不够的感觉。”
别说这一点倒算是正中纯子的心态，虽说她对自己的厨艺还是很自信，可是在当厨面前总觉得系统对自己的支持减弱她还是有点虚的。
“勉强过关。”当厨最终决定说：“你偷我酒的事情既往不咎但是你还是得留下来，我可不想让自己的徒弟败了我的名声。要是一直都是这种水平...”
“你出去之后就莫说我是你师傅！”
见当厨勉强认可，纯子终于放了心了。算是达到了自己心理预期的一个最低标准了。忍者龟龟们也松了一口气，刷的一下就都消失不见没一个想在这里久留的。而那些刚刚被训了好一顿的龟龟们倒是也露出了复杂的表情。
“行吧，你跟我走吧。”当厨说。
“走？去哪里？”纯子反问道。
“去见那个老神棍啊。”当厨背着手说：“它是早就预见你会来的，特意跑来嘱咐我。而你来这里也不是为了找我这个族长的对吧？是去找那个老神棍的对吧？”
“既然是找那个老神棍，那还不快走？免得等一会那老神棍又不知道跑什么地方野去了。”
‘野...’纯子无力吐槽当厨这个用词。
不过...纯子倒是没打算这么快就去，虽说已经下了决定但她还是有一点点的忧虑，能晚一点是一点。
现在就要去见了。
还真是有点...
难说呀！
第七十四章 老神棍呀
老神棍，至少当厨是这样称呼那只老乌龟的。
在整个仙山之中似乎也就只有这只老乌龟的来历最为神秘，纯子第一次来的时候就在这只乌龟的手上吃了一个小亏，虽然在一定程度上也是她自找的。
老乌龟从来都没有告诉过纯子他的名字，而老神棍这个也是当厨给老乌龟取的一个外号。
但老乌龟却是第一个看穿她是穿越者的存在，所以在找大蛇丸彻底解决系统的问题之前先找一下老乌龟。它或许能够给自己一些建议吧。
跟在当厨身后，走过那沿山而建蜿蜒曲折的山间小道。
纯子终于来到了老乌龟的住处。
和自己记忆中的差不多，但却大了一些。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庙宇而不是一个普通的山间小屋，门前虽然显得的有那么一些破旧却搭理的很干净。
当厨并没有敲门而是直接推门进去了。
“嘎吱~”木头的那刺耳又略显沉闷的摩擦声回荡在这个小屋的院子当众。
走进去沿着小路直对着的是一间很旧，很有年代感带着一些徽派建筑特征的小房子，小路将这个不大的院子给分成了左右两半。
左半边摆放着一个竹架子，竹架子上搭着一些应该是草药之类的东西。
右半边空空的什么都没有放。
当厨似乎不太喜欢这个地方，它皱着眉头看了一下然后背着手走进院子之中待来到小屋前它才说道：“老神棍，你预言的人来了。”
“测试了，还可以。”当厨似乎也有点不太满意纯子的样子说：“底子不错，就是打磨的还糙了点。”
说着，又是一个嘎吱声，老乌龟的小房子的半扇门被打开了。
“走吧。”当厨说了一声便领着纯子走进了房子里。
‘人呢？’刚一进门，待稍微适应了一下房间内的黑暗之后纯子才注意到似乎有人开门，但并那个自己叫做‘龟仙人’当厨叫‘老神棍’的乌龟并没有在这里。
“嘎~~~”随着关门声，龟仙人的声音也出现在了纯子的身后道：“在你背后，小姑娘。”
“吓！”纯子有点被吓了一跳的感觉。
“老身也没有你想的那么神秘。”龟仙人似乎看穿了纯子的想法一样说：“凭空开门，然后再给你说一些听不懂但感觉很厉害的话。”
“你不是老这么干么？”当厨有点不满的嘲讽道：“变个戏法，然后说一堆让龟不能理解的话？”
“只是对一部分不能好好听老身说话的人。”龟仙人拄着自己的那根竹制手杖慢慢的走到房间里的小桌前，摆上了一个蒲团然后说：“坐吧，喝什么茶？”
“嘿，你这个老神棍？！那我呢？”当厨更是不高兴了。
“哦，那你随意好了。”龟仙人似乎并不在乎当厨的样子。
不在乎...纯子不由的感觉有点奇怪。难道这个世界的龟仙人和当厨之间的关系似乎并不是很好的样子，虽然那个世界当厨和龟仙人之间的关系也不能算是太好。
但也不至于这样吧？
“你多虑了。”龟仙人说道：“如果关系真的不是很好的话，那这老东西是不可能进来的。”
“就是太熟悉的老朋友了，仅此而已，就算是我不说他也会随便乱来。”
‘乱来？’‘野？’纯子到底记得当厨说龟仙人时候用的那个字，确实有那么一点过于熟悉的老友的感觉。嘛~算了，这种私人关系就不是她该关心的事情了。
“给我来一杯绿茶吧。”纯子盘腿坐下便也不客气的说：“我听当厨族长说您知道我要来这里？”
“是，也不是。”龟仙人模棱两可的说。
“切~”当厨也给自己拉了一张蒲团过来坐下，然后毫不客气的给自己倒上了一杯茶说：“别老说这样模棱两可的话了，你跟我说的时候可是言之凿凿。”
“很确定这个人类丫头会来。”
“这可不一样。”龟仙人摇摇头说：“未来永远都是充满不确定性的，如果说仙山之中会有一个人类女孩拜访是未来必然会发生的事情的话，那这个女孩是来自什么地方并不是绝对固定的事情。”
“她可以是现在的这个女孩，也可以是别的女孩，她可以是这个世界土生土长的人，也可以是异世界的来客。”
“甚至...”龟仙人停了一下然后轻轻笑着说：“只要满足女性和孩子这两个基本条件，不是人也可以。”
“说了和没说一样。”当厨不打算听这个解释。
“我知道。”纯子大概算是听明白了说：“这个是说世界的约束和世界线的变动，结果一致但到达结果的这个过程并不是一致的。”
就想是龟仙人所说的，他预料到的是会有一个女孩出现，但这个女孩并不一定就是自己。
“那我不出现的话。”纯子试着问道：“会有另外一个像我一样的少女出现么。”
“这就不知道了。”龟仙人摇摇头说：“这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情，既然已经发生那现在便已经是定数，你出现在这里便是定数，而这种并未发生的事情老身也就无法给你答案了。”
“哦...”纯子点点头不在问什么。
“说正题。”当厨似乎有点着急的说：“我带你来这里可不是为了听你们在这里闲聊这些有的没的了。”
“那个，是这样的。”纯子说：“我想您应该是知道我的来历的对么？”
“是的。”龟仙人说：“作为一个观星者，你的来历我不完全清楚但也不是完全不清楚。”
“你看，又来。”当厨不耐烦的说。
“那个...”纯子倒是知道这个事情急不得，要是当厨还在这里的话她是什么事情都做不成。
“...”当厨咬咬牙，努努嘴，好像是有什么说的但忍了又忍最终站了起来一挥手说：“行，你们慢慢聊。等聊出一个结果之后在告诉我啊！”
说罢当厨便非常生气的甩门而去。
“这...”纯子倒是记得当厨的脾气不算太好，可也不至于这样吧？
“你不需要多想什么。”龟仙人喝了一口茶说：“既然你是他的徒弟的话，你难道不知道当组长只是他的兴趣使然而已。”
“好不容易有个能集成自己毕生所学的人，换我，我也急。”
‘这算是玩梗么？’纯子挠挠头不好再说什么，便把话题引导到自己想要问的问题上说：“这个，您既然知道我过来的话，那您应该知道我...”
“嗯...怎么说呢...我虽然看起来很厉害也很强大，但我被一个奇怪的东西束缚着。”
奇怪的东西...纯子心中叹了一口气，她换了一个口气说：“我将这个东西称之为系统，可能也可以被叫做‘邪神’。是系统给了我力量，也给了我厨艺的基础，至少在那个世界里我的很多成就，包括能够被当厨看重成为他的徒弟也是因为系统。”
“但是系统这个东西吧...”纯子有点纠结的说：“它给了我力量重要的是希望通过我作为一个支点或者引导去吞噬毁灭我所在的世界。”
“如果我不能摆脱系统的限制的话，我永远不可能保护我的世界。”
“但如果我摆脱系统的话...”
纯子没有继续往下说，虽然下定了决心可是总有些事情并不是她所希望看见的。有的时候说一句不太好听但又很现实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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