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恐少年不想当文艺教父 第241章

　　“毕竟佐纪这一辈子，肯定是比我们要长的.......若是还把她当小孩子看，我想我未来绝对会后悔的。”

　　“.......你别胡说。”

　　“文音，你是医生，你也明白我们这些至亲之人，在绝大部分时候都会先一步离自己的孩子而去的。”

　　栗原仁志如此回应：

　　“身为父亲，我能提供很多很多，但有些事情，还是只有他们年轻人才能办到的——家人的身份到底还是会有局限，比起盲目闯入，还是任凭长大更好。”

　　“........”

　　话至如此。

　　男人轻轻抬起了头。

　　记忆中小小的身影已经长大，快乐地陪在少年的身边。

　　虽然小小的手心仍残留些许温度于父亲的掌心，至今没有消散。

　　但......像是心意已决一般。

　　男人没来由地轻笑一声，随后便拉着爱人的手，轻轻转过身去：

　　“走吧？”

　　“.......嗯。”

　　明白言语的其中深意。

　　最后看了一眼女儿，妈妈最终留下笑容，与爸爸一起离开。

　　..........

　　穿梭在鎏金色的秋日街道，背过了年轻一辈的嬉闹，栗原夫妇慢慢的朝着老同学的集合地点走去。

　　注视着那些高中的孩子面对早大时的雀跃，社团的少年人们认真筹备着表演，像是想起了自己的女儿跟望月理一般，栗原仁志突然有些感慨。

　　他一直都很羡慕青春，羡慕着那种无限洋溢的活力，羡慕着一代又一代的年轻人不知疲倦地追逐着自己的愿望，循环往复，一往无前。

　　每每向如此年轻的他们望去，男人只觉得一种炽热的血流奔腾与刺骨的寒冷交替占据自己的身体，既羡慕又悲哀，因为他知道这样美好的追逐总会过去，所有的热血都会像牙齿一样磨损，最后星火熄灭，仅剩越来越冰冷的温度.........人总是这样越活越冷的。正因易逝，年少时的追逐与梦想才会显得如此珍贵，让人怀念。

　　“所以，无论未来还会怎么样.........我的女儿，真希望你能一直摇着轮椅走下去，带着执念与胸中燃烧的烈火永远地追逐，永远的年轻下去——就像今天唱起《团子大家族》，过去那个大声说出想要登上东京巨蛋，成为巨星天后的你一样。”

　　秋意渐浓，四季悄然轮转。

　　有那么一瞬间，男人总觉得数十年载眨眼一瞬，如同落叶纷飞般悄然流逝。

　　到底有没有成为一个好的父亲呢，到底有没有完成自己的使命呢.......男人其实早就分不清了。

　　但........早已不再追逐，不再年轻的栗原仁志回想起方才女儿与望月理单薄的身影，忍不住偷笑两声。

　　其实，就算没有变得多伟大，就算没别人优越，就算今天的女儿还是会被因为坐轮椅而被议论纷纷，这些都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的女儿，很早就已经是奇迹本身了。

　　“毕竟，你已经出生在这个世上了啊。”

　　最近回石家庄上学了，心很累，有一些事情在困扰我，也有些话想说。但考虑了一下那些话字数也好几百，发出来怕你们多给钱会不开心，我大概下午一点左右会发个单章的。

　　主要讨论后续的事情。

46.病魔漫画家果然疯了 七千

　　爱情。

　　一个伟大而又神圣的词汇，古往今来不知多少文豪墨客都使出浑身解数，竭尽全力想要去诠释歌颂它。是红玫瑰下的魂断，是远古璀璨北极光下的热吻，是风尘相遇的割舍与奉献是无垠海潮下的等待与守望。

　　爱情老少咸宜，不管是摇着蒲扇踢着拖鞋的退休老大爷，还是自命不凡的商务精英，都会对这些人间八卦来劲——这是永不过时的大命题，也是理论上没有标准解法的谜题。

　　栗原佐纪有时候也会对这样的谜题感到困惑。

　　掰掰手指算算，跟望月理呆在一块成为好朋友，合作运营树懒鱼已有三四年时间........从高中到大学，少女也看着少年一步步从阴暗小蘑菇变为可以正常与他人交流的业内大佬，从隐形人成长为了不得的存在。虽然总是从心里把自己当做长辈，自认为自己只是照顾负责照顾某人顺便一起玩玩音乐，但注视着那天然卷发的少年，栗原心中偶尔泛起隐隐的在意。

　　这是陷入爱河的感觉吗.......过去从未有过这般经验的女孩心中没有了母亲般的沉着，相反还像个寻常女孩一般，总是陷入莫名的紧张之中。

　　最近一段时间，女孩雅虎上的搜索记录中，“爱情”一词的出现频率正持直线上升趋势。

　　而在万能的雅虎中，她也确实搜索到了一些信息：

　　（爱是两个人在一起时有一种感觉，一种“亲切感”，男人可以不英俊，女人可以不漂亮，但是彼此看着顺眼，彼此感到亲切，就像亲人一样，在对方面前都能彻底地放松，愿意敞开心扉，愿意暴露自己的脆弱，愿意暴露自己的缺点而不必担心对方轻视和嘲笑。）

　　“只要顺眼，聊得好就好，不用英俊或者漂亮嘛........”

　　揉了揉自己银锭色的长发，对自己的外貌不算特别自信的女孩耳根都红了。

　　（爱是双方彼此的关心和体贴，是彼此心疼爱惜的感觉，是你偈对我好、我对你更好的感恩的心情。）

　　“.......彼此关心或体贴嘛。”

　　想到某个卷发小孩好像偶尔也帮自己买买菜，就算不来蹭饭还帮自己做做家务，栗原佐纪的心跳加速。

　　老实说，看到这里的时候，女孩几乎已快明确自己的心意了。

　　然而，等到她的视线落到下面一句话的时候，方才酝酿的情绪却是在瞬间滑铁卢。

　　（当然，以上都是胡扯的。）

　　“？”

　　栗原妈妈整个人的表情都僵滞住了。

　　（所谓爱情不过是人生幻觉，不过是多巴胺和催产素连接起来的虚假体验罢了。所以爱情从来不是针对某个人，而是求而不得，是新鲜感。）

　　（人类的孤独像是种与生俱来的残疾，没有人能真正解救你的孤独，但有个人陪着，总归会好受一点儿。就像瞎子和瘸子在这世上互相搀扶着向前走一样，因此千千万万被幻想冲昏头脑的“你"和“我”，以为爱情可以战胜俗世里那些根深蒂固的期待——但事实证明，大部分的“爱情”只是将生活中所有的荒诞，痛苦，龃龉拆开了一纤一毫摆给人们看，警告人们“爱情”是不存在的，或者转瞬即逝的，不堪一击的。）

　　（爱情可能是人类史上最大的骗局，后来者用无数文艺作品粉饰，从小就给人们灌输爱情的存在，让女人做梦，让男人误解，其实都是狗屁，从根源上看，这些都只是人类繁衍生息，维持道德伦理的借口。）

　　“啪！”

　　栗原佐纪直接将手机重重地盖在桌面上，惊魂未定地喘着粗气，整个人的表情都显露出莫名的震颤。

　　“.......怎么了啊？”

　　坐在栗原家的沙发上，刚吃完饭正打开电视收看漫才节目的望月理看着身旁那表情莫名惊恐的白发女孩，忍不住摁下静音，开口询问：

　　“刚看什么了？怎么这么大反应？”

　　“没，没什么.......”

　　眼神却是莫名失去高光，栗原佐纪声音僵硬地搪塞着：

　　“刚刚看到一个很恐怖的鬼图，有点被吓到了.......”

　　“.......你好呆。”

　　“你管我。”

　　瞪了一眼嘲笑自己呆的小学男生，轮椅女孩耳根有些烧红：

　　“懒得理你.......看你的电视去，别打扰大人玩手机。”

　　一面说着，一面将电视取消静音，栗原佐纪刻意打发着望月理，字里行间出现了一些逃避的意味。

　　好在某人也没多想，只是一如既往地撇了撇嘴，随后又看起了电视，没有想着多管太多。

　　“........唉。”

　　偷偷地叹息了一口气，回想了一下方才在手机里看到的那些让自己莫名心寒的话，栗原佐纪的心情也是相当微妙。

　　老实说，因为爸爸妈妈人到中年仍旧恩爱的缘故，女孩其实也算是相信爱情的。

　　只是，当前的互联网环境对于爱情似乎越来越冷漠：同龄的女生不知为何突然打起“不被定义”，“独立自强”的旗号，顶着高p美颜图片，结果长的还不如自己身边那小学男生的网络男神吊着一个又一个妹妹，舔狗与小丑逐渐充斥整个互联网，这让栗原越来越茫然，也越来越不知道自己对望月理究竟算什么样的关系。

　　最开始她倒是想找好闺蜜小澄好好聊聊......但想起那狗狗眼跟阿理走的也很近，女孩多少有些醋意涌现，故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不过，真的要一直这样耗下去吗？

　　已经跟望月理认识好多年，硬要算的话也可以说是一起长大的关系........但毕竟也一起生活这么长时间了，有些事情自然也是有些在意的。

　　所以.......在即将十九岁的时刻，栗原佐纪开始越来越不知所措起来。

　　“.......你最近很奇怪啊。”

　　偷偷观察了栗原佐纪好一段时间，望月理随手关掉了电视，转身又从小冰箱弄来一瓶饮料：

　　“是口渴了？怎么感觉你好像有点不开心的样子？”

　　“.......没，没有不开心。”

　　“真的？”

　　很少听到栗原佐纪说这种话，少年不由得有些不知所措。

　　许久。

　　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望月理神色震悚：

　　“等会.......你不会终于嫌我蹭你家饭吃了吧？”

　　“没有啦！”

　　一把排开某个小学男生的手，栗原佐纪红着脸拿起放在一边的饮料：

　　“只是在思考一些事情而已，你别给我多想......看你的电视去！”

　　“.......我是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这样啦，不过看你这样子，感觉你或许需要放松一下。”

　　“.......冷不丁的说什么胡话，你想当什么知心大哥哥了嘛？”

　　吐槽了自己身旁的小学男生一句，事到如今，栗原佐纪仍想摆出一副无事发生的模样，故意扯开话题：

　　“行了，别担心我.......单纯的就是思考待会宵夜想吃什么而已。”

　　“我信了。”

　　毕竟都在一起这么多年，这小小轮椅妹的心情少年还是能姑且窥探一二的.......所以，早就知道这白发女孩状态微妙，望月理双手环在胸前：

　　“都老搭档了，还搁这装呢.......说吧？有啥事？我给你把把关呗。”

　　“.......用不着你来担心我。”

　　“呵，不想跟我说是吧。”

　　被栗原佐纪少有的可爱反应整笑，望月理倒也没有太在意，而是平静地靠在沙发上：

　　“行，少女的隐私嘛，我也不会多问的.......不过你要是觉得心情不好的话，倒也可以干点别的事情分散一下注意力嘛——比如说陪我看看电视打打游戏什么的。”

　　“.......可是电视节目没什么好看的，最近也没新游戏发布——我总不能还跟你玩任地狱大乱斗吧，每次你都跪，真玩腻了。”

　　“......行吧。”

　　总觉得自己隐约间被女孩嘲笑手残，望月理擦了擦额头的汗：

　　“所以你现在很无聊，甚至无聊到不知道怎么消遣？”

　　“.......是又怎么样？”

　　“那感情好啊，正巧，我有一个点子。”

　　打了个响指，像是早已想好了一套说辞一般，望月理瞬间化身带货哥，如此开口说着：

　　“就是说，要是你是在没事儿干也不想跟我看电视的话，我觉得你看看最新的漫画消遣消遣也挺好的——比如今天刚更新的《炎拳》。”

　　“........”

　　被望月理这么一句突如其来的话整的有些难绷，女孩忍不住微微眯起眼睛，警觉地说着：

　　“又想给你跟小澄的漫画带货？”

　　“.......你这话说的，小澄现在都脱离我单干画其他作品了啊，现在的《炎拳》可跟她没关系。”

　　“呵，是吗？”

　　“.......我怎么感觉你跟吃醋了一样？”

　　“谁吃醋？是谁的醋？”栗原佐纪拍案而起，却发现自己好像起不来，“你不会觉得我在意你吧？少臭美了，谁会在意你这种小孩样的家伙啊?”

　　“.......那行，我就理解你不在乎一些有的没的了。”

　　虽然总觉得事情似乎有些抽象，但事到如今，望月理还是开口说着：

　　“那，既然你一点不在乎的话，是不是就说明了你想看我的漫画？”

　　“那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