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天风黑月
之后,他又询问道:“他们有说为什么取消吗?”
“没有,只是说,这是董事会的决议。”
魏丰点了点头,也不多做询问,挥手示意助理可以离开了。然而助理却没离开:“还有,另,刚才王行长过来了,就等在外面要见您。”
“请他进来。”
助理点头退了出去,不多时,门再次被敲响。
“进来。”
一个矮胖的中年人推门而入,气喘吁吁,额头竟然挂着汗珠,显然是一路小跑过来的。
“福昌,什么事?”魏丰从座椅上站了起来,伸手指了指一旁的沙发。眼前这位是海商银行行长王作喜(字福昌),虽然是职业经理人,但是在魏氏的产业中也是一方诸侯,魏丰还是要给对方几分面子。
“晦安公,刚才我接到大客户部的报告,说是千罗集团要移走他们在海商银行账户上的所有资金。”
“什么?!!”魏丰闻言一惊,下意识的道:“你再说一遍?”
“千罗集团要移走他们在海商银行账户上的所有资金。”王作喜再次重复了一遍他刚才的话,然后强调道:“不但是他们自己的资金,还有所有联营公司、合营公司乃至关联公司的所有存款,全部移走。”
“我刚才接到这个消息就第一时间联系了他们集团财务部的余总,余总的意思是希望我们尽快完成,包括千罗集团的538亿定期存款也都全部转走。”
第二卷 隐藏在史书背后的真实 : 第七百六十章 撕破脸
“定期存款要转移的话,就只能以活期的利息,他们的损失不是一个小数目……”魏丰深吸了一口气道:“为何要那么急迫?”
“我提醒余总了,只是余总表示他们有心理准备,就按照活期利息计算即可,还是要求全部转移。”王作喜的面色有些难看,毕竟哪个银行遇到最大的客户抽走资金这种事情,都不会由什么好脸色。
千罗集团一直以现金流充沛,资金实力雄厚著称,这也与安正权一贯以来谨慎的作风与千罗集团的业务特征有关。而作为晋安本地的著名银行,此前海商银行与千罗集团的关系其实是颇为不错的,而为了留住千罗集团这个大客户,海商银行也一直以比较有竞争力的相对高息的定期存单形式为千罗集团理财。
当然,体量达到千罗这样的大集团,不可能将鸡蛋都放在一个箩筐中,即便是为了此后与各家银行建立更融洽的合作,他都会同时与多家银行建立关系。不过即便如此,海商银行,也都一直是千罗集团最主要的合作银行之一。
事实上,这也为此前魏丰布局算计千罗带来了便利,毕竟通过银行业务,海商银行能够一定程度估算出千罗集团的许多财务数据。
“晦安公,千罗在我们银行的存款可不是一个小数字……您看……”见魏丰迟迟不说话,王作喜不由得提醒道,作为行长,有许多事他并不清楚。但这不代表他傻,对方做出这么大的动作,这基本上就是宣告与海商银行进行切割了,这被后定然有着正常因素之外的理由。
“你们计算过没有?一共有多少钱?”魏丰深吸了一口气,询问道。
“千罗集团所有的存款,包括联营、合营、关联企业的所有存款,一共涉及资金1132亿元……”王作喜面带忧虑的道:“另外,他们表示将会停止后续对于海商银行的借贷以及担保业务,这同样会对我们未来的经营产生较大影响。”
银行做的生意,其实本质就是存款与贷款之间的利差生意。类似千罗这样现金流充沛的大客户,其实在所有银行看来,都是最好的潜在贷款客户。因为他们现金流充沛,有着大量的资金和不动产作为抵押物,不用担心到期还款出现问题。只是,越是现金流充沛的大公司,对于银行的需求就越不那么急切,反而是那些现金流紧张的小公司,在银行中反而很难获得贷款,毕竟银行做的就是晴天送伞雨天收伞的买卖。
也因此,在与千罗集团的合作中,海商银行“贴心”的为其设计了一款产品,即千罗集团将现金存入海商银行的账户理财,海商银行以定期存单的形式,为千罗集团开出了优厚的利息额度,为了避免特殊情况,这些定期存单还可以在不到期的情况下以活期利率取出。同时,以这些现金作为抵押物,在千罗集团平时需要运营资金时,海商银行以低息贷款的形式提供借贷,借贷利率低于市场正常利率。如此一来,海商银行获得了一个稳定的大客户,千罗集团,盘活了自己的现金流。
按理说,确实是双赢,一般来说,类似这种稳固的合作,似千罗这等大集团,没有特殊情况,不会轻易进行调整,尤其是如此大幅度的调整。要说这背后没有什么事情,是怎么都说不通的。
魏丰在听到这个金额后,眉头皱的更深了,海商银行虽然是大银行,存款总额过2万亿,然而那些资金大多以贷款的形式发放出去了,留在账面的活动资金,要筹措出过千亿的存款,也必须进行同业拆借才行,此外,如此巨大的存款流失,对于银行的经营,肯定会有相当负面的影响。
此外,作为银行方面,还要考虑到千罗集团这个大客户的离开,会不会带来其他客户连带效应……
想着,魏丰愈发觉得事情不妥,他取过手机,犹豫了一下,还是拨下了一个电话……
他是有安正权的私人电话的,事到如今,他还是决定打个电话过去……
……………………………………
……………………
承和三十七年 2016年4月6日 12:33 建安省晋安市安家大宅
“喂?是哪位?哦!是晦安公啊!我是安先生的助理小苏,您好您好,哦?找安先生啊?”
“晦安公……不好意思,是这样的,安先生这几天身体不太舒服,正找了一个禅修师傅调养,正在闭关,所以,吩咐不见外客,不接外面的电话……”
“哦,哈哈哈,对对……老朋友的也不接…………真是抱歉了……”
“哦……哦……有重要的事情?安先生吩咐了,多重要的事情都等他出关后再说,深表歉意,深表歉意……”
“哈哈哈,是的是的……哦?您说集团那儿要转移存款?”
“哦……这事儿我也不太清楚,哈哈,其实集团那儿的运营安先生现在过问的也不多。哈哈……是啊……存款的事……我想,还是由集团财务部专门的人对接负责。”
“哦哦……好,我帮您问一下安先生……好……好……再见。”
收起了手机,安正权的助理苏云莱躬身来到一旁正坐着品茶的安正权身旁,在安正权的耳边道:“安先生,晦安公打来的,应该是关于集团转移海商银行存款的事情。”
安正权闻言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苏云莱见其没有其他吩咐,便退到了一旁。
“这件事,你怎么看?”安正权端起一旁的茶水,喝了一口,接着询问坐在身旁的女儿。清风徐来,很是惬意,此时安家父女刚刚吃过午饭,正在后院品尝今年的岩顶新茶。
“这次集团一次抽回海商银行的所有存款,等于是和魏家翻脸了,会不会……反应过度了些?”安慧灵见父亲提问,略作思考后,试探性的询问道:“您不是常说,要和光同尘,低调做人吗?”
第二卷 隐藏在史书背后的真实 : 第七百六十一章 敬酒不吃吃罚酒
“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这是圣人才能做的事,我终究不是圣人……”安正权笑着摇了摇头:“外人看我险峰独站,无限风光……却不知这险峰之上,高处不胜寒。”
“我们毕竟不是那些与国同休的公候之家,也不是那些累世公卿的世家大族。女儿,你需要清楚,如今的安氏,虽然豪富,但在一些人眼中,却是可以觊觎的肥肉。这帝国之内,盯着我们的,难道只有魏家一家?”
“当你是狮子的时候,面对一条野狗的挑衅,你自然可以一笑置之。然而,当你是一只刺猬,那么你就必须时刻亮出自己的尖刺,让人退避三舍。”
安慧灵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如果越线的举动不需要付出代价,那么更多的明枪暗箭就会接踵而来。”安正权伸手拍了拍座椅扶手:“所以,不是爸爸一定要如此,而是不得不如此……”
说着,再次呷了一口茶水,安正权接着道:“此外,既然清楚海商银行有问题,那么从资金安全角度,我们也必须注意这方面的风险,我们此前在海商银行的存款太多了。”
“之前看在同时晋安人的份上,我有意结好那海商银行背后的魏家,没想到……”安正权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所以,哪怕这样确实会得罪人,我们也必须这样做。”
……………………………………
……………………
承和三十七年 2016年4月6日12:40 建安省晋安市金融街海商银行总部大厦
放下手机,魏丰面色阴鸷,半晌不语。
事到如今,他自然清楚,那安正权定然是从某些渠道清楚了有关跃迁试验出现问题的信息,甚至猜到了他在其中的布局。否则不会做出这样一种姿态,就连电话都不接。
如今看来,这安正权背后的力量,也非是此前判断的那般浅薄,毕竟能在这个时间点上获得这个消息,这本身就说明了一些问题。
深吸了一口气,魏丰看向了一旁的王作喜:“按照流程来,该兑付的就兑付,既然千罗集团要转移,就让他们转移好了,注意如果有其他客户问起,要做好安抚工作。”
“好的,我明白了。”一旁的王作喜自然也看出了魏丰的尴尬,明白这事也只能如此了。至于扣下千罗的钱不还,那是不可能的,毕竟他们是银行,真要这么做,才是真将自家口碑砸了,到时候无论你多大背景,都得被储户挤兑死……
毕竟,真金白银的资产,但凡有一丝取不出来的可能,那储户都得发疯。
他心中盘算着,要找其他银行做拆借。只是这次所需的拆借数额巨大,远超正常拆借的数额,利息是肯定要上浮的,这将会导致数额不小的亏损。
海商银行家大业大,单单是这种大客户抽存款,还不至于伤筋动骨,只是如此一来,今年银行的数据,肯定是不会好看了。甚至于股价也会连带出现大幅度下跌,职业经理人的薪酬与业绩挂钩,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暗暗叹气。
王作喜告辞离开后,魏丰终于维持不住脸上的神情,猛的抓起办公室中的一个花瓶,狠狠砸在地上!
只听一声脆响,这个价格不菲的青瓷花瓶被摔得粉碎……
没吃到羊肉,还惹得一身骚……
事已至此,他魏丰势必不可能就这么吃瘪,否则,不但在某些明眼人看来,他魏氏颜面无存,就是在魏氏内部,他也定然要受到非议。
如此,此前作为闲棋的那位余法师,就再次进入了魏丰的视线。虽然,这样一来,必然少不了安王的参与,但是总好过真正竹篮打水……
安正权,本想着你若是识趣,事后还不失一个富家翁的下场……
既然你敬酒不吃,那么就少不得一个家破人亡……
得催一催了……他一边想着,一边取过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喂,魏元,过来一下。”
……………………………………
…………………………
承和三十七年 2016年4月6日15:40 建安省晋安市安家大宅
余槐驾驶着一辆黑色的“飞碟”牌轿车,驶入了安家庄园的大门,门房的保安是认识他的,笑着为他打开了庄园的铁栅大门。
之前从徐含璋那里出来后,他原本想找一家餐馆打打牙祭,毕竟前些日子一直在安家为了保持自己“高人”的形象,他吃的都是素斋,余槐是个谨慎脾气,向来懂得做戏要做全套的道理。所以,在外人面前,无论风度、言辞还是饮食等诸多方面,他都力求让人挑不出错来……
只是,人前显圣,人后受罪,这让原本无肉不欢的他嘴里淡出个鸟来……原本想着既然出来一次,便好好吃上一顿,结果,就在中午,他又收到一个宴请邀约,还是他无法拒绝的那种……
魏董请的饭局。
这位魏元魏董,是海商银行的一位董事,而他真正的工作,却不是在海商银行工作,而是替那位魏丰魏先生做事。
一直以来,除了最初见过那位魏先生一面外,真正与他保持联系的,都是这位魏元魏董。有些事,虽然没人明说,但是以余槐的心思,自然能够想的明白,这位魏董,既然姓魏,多半是魏氏的家生子,应该是魏先生真正的亲信,属于帮他处理那些见不得光勾当的那种……
在大家族中,有这种身份角色的人存在,再正常不过……
这位魏董,自然不会单纯为了打牙祭来寻他吃饭,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魏董这一次也不例外,虽然在吃饭时没有明说什么,但是响鼓不用重锤,仅仅只是暗示,余槐已经知道,那边希望自己这边尽快推动事情发生变化……
余槐并没有和他们说起徐含璋那次失败的尝试,毕竟那实在有些丢面子,只是表示很快就会有回音。
…………………………
第二卷 隐藏在史书背后的真实 : 第七百六十二章 法师请走好
轿车沿着庄园内部的道路行驶,很快变来到了停车场处,将车停放妥当后,余槐步行向着延福宫的方向行去。
不多时靈,他夢便到e了r延咎福宫的澪门邬口,s只是@比较a意n外*的玐,此企时(已一经)有人等#候(在延福三宫的)大门外了……
…………………………
“什么?这是夫人的意思吗?”
“是的,夫人是觉得这里的杂务繁多,过于耽误法师清修……如今,一切也走上正轨,无论是夫人还是老爷,都觉得再留法师主持这小小的家庙,怕是要误了法师修为,届时,见了那清鹤宫的陈住持,怕是也要被埋怨……”
“这……”余槐皱着眉头,眼前的于管家他是认识的,这位老管家是负责安家庶务的大管家,据说深得安正权夫妻信任,便是他平日见到,也是客客气气的。
只是,别看眼前这位老人此时话里话外说的漂亮,其实内里的意思,就是请自己走人,延福宫不需要自己继续管理了。
“法师,这是夫人特意吩咐为您备下的,还请莫要推辞。”说着老管家向一旁示意,一旁的一名仆人向前呈上一个红色的小提箱,箱子打开,满满当当的都是钞票。便是余槐见了,也是呼吸一滞。
不得不说,一箱子的钱整整齐齐码放在一处,看上去,还是极其有视觉冲击力的,余槐毕竟不是什么银行职员,一眼看去也分不清究竟有多少钱,不过单单这么看起来,应该怎么也有数十万之数……
无论从哪里的行情来说,这个薪酬都不低了,走到哪儿都没法说安家小气……
只是,他余槐,要的就不是这几十万啊……
心中郁闷,如果是在平常,走人也便走人了,毕竟他余槐是真的身负绝技,走到哪里都不愁忽悠不到金主。尤其是,眼前这安家明显也是给出了丰厚报酬,倒也算是好聚好散。
然而,这里无法言之于口的,却是他其实另有使命,如果离开了这里,那么……势必多出许多麻烦。
只是,如果此时坚持留下不走,却也没什么理由,尤其是和自己一贯以来“淡泊名利”的高人形象不符,毕竟高人都是别人求着留下,没有自己赖着不走的……
“夫人厚赐,实在受之有愧……我本是想为这延福宫再尽些心力,念诵七七四十九日经咒,为这庄园改易风水,本来还需些时日才能功德圆满,如今离开,功亏一篑,实在是有些可惜了……”余槐心中思忖,嘴上随口忽悠着,想着再多拖几日……
然而,那老管家显然是得了嘱咐,无论如何,都要请走这位法师,闻言微笑开口:“无妨,夫人的意思是,过犹不及,我安家如今所求,不过平安即可,可不敢再奢求更多。”
“法师之前做的,已经很好了,夫人说了,她当初建这延福宫,原是感奉天尊慈悲,供奉礼敬,一片拳拳之心,除此并无所求……”
余槐心中叹气,对方都将话说到这份上,他也实在没理由再强留,否则,便是真的掉份儿了……
“也罢……既如此,理圆就此告辞,这几日叨扰贵地了……”余槐拱了拱手,面色一派云淡风轻:“可否容我整理一下随身杂物。”
“法师说的哪里话,还请自便,稍后我会安排司机听用,法师之后准备去往何处,尽管吩咐即可。”老管家笑着拱手道。
余槐点了点头,再次拱了拱手,便向着延福宫内走去,他明白,最迟便在今日傍晚时分,他便需要离开这里,对方连司机都留下了,明显是不希望他停留太久。
当然,一切都是客客气气的,给的钱也足够,安排周到,他也说不出个不字……
只是,这安夫人怎会忽然如此……甚至连见都缘悭一面,余槐心中既疑惑又有些烦躁,之前明明已经忽悠住了这位夫人,让对方近乎言听计从,却没想到,还没等自己展开后续计划,一切便被打断了。短时间内竟然发生了这180度的变化……
究竟问题出在何处?!
难道是那位最近回来的安家大小姐不喜欢自己?
这倒不是没有可能……一边向着自家在延福宫的居所行去,余槐心中一边盘算着各种心思,他联想到之前那次并算不上成功的会面。
那位安家大小姐明显是个颇有主见的人,对玄门的一些仪轨也谈不上陌生,看样子,大约还对此有所了解。
即便如今已经有了“真东西”,余槐却还脱不开江湖术士的心态,似他这等江湖术士,在大昭各地其实有着许多,大多借着玄门或者浮屠教的名义,以风水、算命、术法等等在富贵人家处讨些生活。而这等人平日里最讨厌的,便也就是那些懂的一些东西的主家,盖因这样的主家不好忽悠,甚至有时所知比那些术士还多,往往让人下不来台。
余槐原本想着,之后找机会再“露一手”以稳固他在安家的地位,却没想到,直接就收到了这样的消息……
原本,余槐是想着,一鱼两吃,到时候不但从魏家拿到不菲的报酬,还能从安家再敲出一笔大的……然而目前这样一来,安家这边的线,便等于断了……
这让余槐忍不住对那只有一面之缘的安大小姐,又多了几分厌恶……
不过,也无所谓了,只要徐含璋那儿准备妥当,那么一切都将尘埃落定……
* * *
上一篇:原神,雷电真加入聊天群
下一篇:诸君,我喜欢二次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