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喝可乐吗
“我犯下了一个致命的错误,请您惩罚我。”
闻言,陈策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来意——这个“错误”指的自然就是之前的错误情报了。
莎弥拉之前在信里说那支从崴里南部登陆的诺克萨斯战团会携带大量炼金武器,结果却是什么也没有——那只是一个烟雾弹、障眼法。
为的就是让艾瑞莉娅抽调一部分兵力到崴里那边去,然后由赛恩“带领”的另一支军团就能大摇大摆地从斐洛尔岛东部登陆,再然后长驱直入、直攻普雷西典。
不得不说,差点就被他们得逞了。
“你说的这个错误……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
“无心之举。”莎弥拉依旧低着脑袋,眼睛也始终注视着地板,额头上还有丝丝冷汗渗出,语气更是表面平静实则紧张。
她很清楚自己现在在陈策心中是个什么地位。
处死她,都算是轻的了。
“无心之举么……”陈策一边紧紧盯着对方一边作出了思索的动作。
在这短促而又漫长的半分钟里,他想了许多。
从莎弥拉的出身到之前的所作所为,从黑色玫瑰的谋权篡位到普雷西典的保卫战,几乎全都想了个遍。
最终,他只是温和地笑了笑:“我相信你,莎弥拉小姐。每个人都会有犯错的时候,下次注意就好了。”
“嗯……?”得到信任的莎弥拉倒是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她有想过对方会选择信任她,但从没想过会这么容易……
按照对方残暴无情的行事风格,不应该是……至少把她吊起来严刑拷打一番吗?
难道说这份信任只是用刑前的一个谎言?一个满足他表态情调的调味剂……?
想到这,莎弥拉不禁打了个冷颤,眼神里也充满了不安与怀疑。
“如果您要惩罚我,甚至处死我……请尽快……我来这里就是为了这个……只求您不要对因达莉队长出手……”
稍作停顿,她又颤抖着贝齿补充道:“就算您想用某种疯狂或变态的手法来折磨我也可以……欺骗我也好直接动手也罢……只求您放过因达莉……”
闻言,陈策又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谁说我要做那种事情了?我不是说了我相信你么?”
“……”莎弥拉依旧持怀疑态度——她总觉得对方是在骗她,想在她放松警惕、感恩戴德的时候再做什么变态的事情,以达到最佳的惩罚效果。
诺克萨斯对俘虏的刑罚里面就有这么一个操作。
当然,也有可能只是单纯的为了满足他的变态心理……
莎弥拉越想越觉得就是这样。
在巨大的心理压力下,她为了表达自己的诚意,主动脱下了外套。
她里面只有一套单薄的内衣,甚至无法完全遮盖她饱满的胸脯。她完美的马甲线和许多风景一同暴露,大片大片的肌肤一览无遗。
当然了,还有那些常年累月的战斗下积累的伤疤——不过这并不会影响她的美感,反倒增添了一番异样的风味。
不得不说,大名鼎鼎的沙漠玫瑰还是很漂亮的——无论五官,还是身材。
“我什么都可以献给您……我的身体没有被任何人碰过……您不必担心它肮脏……”
说着,她甚至把手放在了仅剩的内衣上,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犹豫的表情——像是在纠结到底要不要把最后的遮挡物也取下来,好让对方确认她的纯洁之身。
“……”看着这一幕,陈策的内心是想要阻止的——他真的没那方面的意思啊!
但……为了让莎弥拉对他抱有敬畏之心,他又不得不继续假装淡定地坐在原位,作出那种对一切都漠不关心甚至藐视的神态——若是莎弥拉对自己失去了敬畏之心,那她后面别说全力以赴地替自己干事了,还肯不肯干都另说。
搞不好她甚至会直接带着因达莉尝试跑路。
要真变成那样,那不必要的麻烦就又增多了……
“我对你的身体没兴趣。”陈策斜撑着脑袋,眼神里透露着鄙夷,语气也显得十分轻蔑。“我也没有骗你,我是真的打算再给你一次机会。”
“真的吗……?”莎弥拉还是有些怀疑,“您就这么轻易地相信我了……?”
“我是相信我自己。”陈策走上前去,轻轻勾起了对方的下巴,眼神里的轻蔑依旧。
他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对方的身体,那邪恶的模样真像是一个十恶不赦的疯子、变态、恶魔。
“我有自信你不敢骗我——无论你和因达莉藏到哪里,我都可以找到你们,然后当着你的面将因达莉杀死——用最残忍的手段。”
“……”闻言,莎弥拉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紧绷的神经与肌肉,全身都恐惧地抖了起来。
如果说她以前还有想过暗杀对方,那在今天的战争过后她就彻底断了这个心思了。
她知道陈策在崴里南部和今天对战赛恩的事迹……她全都听说了……
那种力量,绝不是她所能抗衡的……
他真的有办法找到她和因达莉——就算她们躲到天涯海角……
看着莎弥拉恐惧得瑟瑟发抖的模样,陈策表面古井无波,心中却是暗暗松了口气。
总算是稳住局面了……还好。
当然了,他对莎弥拉的信任当然不是出自所谓的“自信”,而是他知道一些就连莎弥拉也不知道的、关于因达莉的事情。
情报有误,大概率不是莎弥拉有意而为之、想坑自己一把,而是因达莉坑了她莎弥拉一把。
因达莉……其实是黑色玫瑰的人。
这次的意外应该就是因为莎弥拉向因达莉说明了关于自己威胁她的一切事情,然后因达莉又转头把这些事情都上报给了黑色玫瑰。
再然后,便是黑色玫瑰设计故意让莎弥拉得知“机密情报”的计谋了。
这最终的结果就是……自己以为截获了诺克萨斯的情报,想要将计就计,结果反被早就洞悉一切的黑色玫瑰“将计就计就计”。
这场博弈,的确是自己输了。
乐芙兰的狡猾程度远超常人所想。
好在最后的结果也不算太差吧——除了那个奇怪的魔法印记之外。
只能说自己之前还是大意了,一时间竟没能彻底理清莎弥拉、因达莉、乐芙兰和艾弥丝坦四人的关系会导致怎样的因果,最终导致了被乐芙兰借助“内奸”反将一军——好吧,最主要还是没预料到乐芙兰会花如此之多的精力在艾弥丝坦这种“小鱼小虾”身上。
那么,至于莎弥拉……
因达莉对她隐瞒了黑色玫瑰的事情,似乎是想以某种形式利用甚至控制她,而她本人也对因达莉和黑色玫瑰的交集与关系一概不知……暂时还不能跟她说这些事情。
要是让她知道因达莉和黑色玫瑰的关系,轻则她彻底脱离自己的控制、和因达莉一起完全投入黑色玫瑰的怀抱;重则黑色玫瑰当场将她灭口。
无论是哪种可能,都自己来说都是一种损失。
但也不能再让她留在诺克萨斯刺探情报了——在黑色玫瑰的眼线下,她所得到的情报至少有九成都可能是假的,甚至是别人故意引导她得到的——就像之前的暗礁海峡一事。
“你先不用回诺克萨斯了。”最终,陈策对她下达了新的命令:“调查委托人一事暂时中止,我需要你留在艾欧尼亚。”
“艾欧尼亚?”莎弥拉稍微冷静了下来。
“嗯,诺克萨斯那边……我有新的眼线了,你就负责在艾欧尼亚刺探情报吧。”
“是。”
“这两天你就在这里住下吧,随时等待我的指令——记得蒙上面纱,不要让别人发现你。”
“谨遵旨意。”
说完正事,陈策又指了指对方露出大片大片美景的身体,示意她赶紧穿上衣服走人。
可莎弥拉羞耻着穿好衣服后并未立刻离开。
“你还有什么事么?”
“是的……”莎弥拉点了点头,“我还有一个情报要交给您。”
“嗯?刚才为什么不说?”
“因为我觉得您会因为对我失去信任而杀死我,那这份情报我自然就不打算给您了。”莎弥拉诚恳道,“但既然现在您选择了相信,那我自然会将所有情报都交给您。”
闻言,陈策发自内心地笑了笑。
这种思维,对方果然还是恨自己的——如果要死的话就绝对不多给自己半点好处。
这很好。
继续恨下去,才能多提高点【互动度】。
“你说吧。”
“嗯。”莎弥拉整理好外衣,诚恳道:“我从一个诺克萨斯贵族的口中得知,之前你们的反抗军第三军团长曾面见过一个外人。”
“外人?”听到这个关键词,陈策瞬间想起了一件事——在出发寻找亚索和锐雯之前,第二军团长就说过第三军团长格里克曾秘密会见一个神秘人,并以此怀疑他或他的“合作伙伴”就是那个一直隐藏在反抗军中的内奸。
“那你知道那个‘外人’是谁么?”
“知道。”莎弥拉的语气里透露出了一丝自豪,似乎是很自信这份情报绝不会有误——至少不会像之前那般中了别人的圈套。
“恕我无礼。”她突然站起身来,然后将双手举过头顶缓缓靠前,最终直接伏在了对方耳边,温热的鼻息与热气令人酥痒,好似情侣间的私密耳语:
“是影流教派的人——劫。”
第六十四章 小鹿莉莉娅怕惹!
说到劫,陈策就非常的印象深刻了。
他是一个被父母遗弃的孤儿。他的故事要从那个坐在家门口冰冷石阶上的小男孩说起,他的家是均衡教派。
在前任均衡教派的暮光之眼——苦说大师的悉心教导下,他成长得很快,并和现任暮光之眼——慎,成为了一对形影不离的好朋友。他们常常以兄弟相称。
不得不提的是,劫的武学天赋非常之高,训练也足够刻苦,加之苦说大师优秀的教导,他只用几年时间就从一个稚嫩的孩童变成了一位足够有资格的均衡教徒。
他的实力与慎不分伯仲,是苦说大师最得力的帮手。
即便他是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外人,苦说大师和慎也从来不会对他表现出丝毫的“排外”,反而是发自内心地接受了他。
他为此感到欣喜,也在尽力回报着这份恩情。
但……他还是会在某些时刻感觉到自己的格格不入。
对于均衡教派的理念,他一直奉以最高的信条,但在他的内心深处……他仍旧有些无法接受。他比均衡教派的理念更具有血性。
而这份血性,在一次与苦说大师和慎的任务过后达到了顶峰——
他们三人一起出门远行,追查恶名昭彰的“金魔”。他们终于成功抓获这个令人谈之色变的“怪物”时,却发现他只不过是个名叫卡达·烬的普通人。
年轻的劫走上前,双手高举刀刃,想要直接斩杀这个将癫狂的杀戮称为“艺术”的变态疯子。但苦说大师制止了他,并命令他们把烬押进监狱。
【均衡的职责是维护灵界与人间的平衡,而非插手俗世的纷争。】
劫永远忘不了苦说大师的这句话。
回到庙堂后,不满情绪开始在他的心中绽放,他也开始在学习上力不从心。
烬制造的惨不忍睹的谋杀现场反复萦绕在他脑海中,与此同时艾欧尼亚和诺克萨斯帝国武装之间愈演愈烈的紧张气氛也加速了他的幻想破灭。
那个时候,慎已经开始学会父亲的冷漠无私,而劫却不肯让均衡的崇高理念阻碍他惩奸除恶。
终于,在内部与外部的双重压力下,劫彻底选择了接纳自我、遵从内心深处的声音。
他深入庙宇隐藏的墓穴中,触犯了教派的禁忌——那里埋藏着一个精致的黑匣,只有教派的宗师才能打开这个黑匣,但他还是向黑匣内部窥视。
再然后,他得到了一种禁忌的力量。
影子的力量。
回到庙堂的光明中后,他性情大变——黑匣中古老的黑暗魔法给予了他强大的力量,但也向他灌输了对弱者的蔑视,助长了他内心的苦楚。
再之后,他与苦说大师正面相对,要求均衡教派动用一切力量打击诺克萨斯侵略者,但苦说大师拒绝了。
从此,他便离开了均衡教派。
他集结了一批愿意追随他的战士共同对抗诺克萨斯侵略者,并在此过程中逐渐建立起了属于他自己的势力。
不久后,他又再次回到了均衡教派的庙堂——带着他所有的信徒。
他不是来向苦说大师争辩的,更无心再听那些关于均衡的愚蠢说法。
【均衡,是愚者的导师。】
劫残忍地杀害了苦说大师,只为重新得到那埋藏于均衡教派之中的黑匣。
苦说大师死了,均衡教众无力抵挡已经获得黑暗力量的劫。他们像兽群一群慌不择路,被劫的手下肆意屠戮。随后他霸占了庙堂,并在此成立了自己的门派——
影流教派。
慎带着仅剩的均衡教众逃到了远处的密林之中,均衡教派在一夜之间近乎全灭。
劫以怨报德、弑师屠门的卑劣行径不胫而走,艾欧尼亚的许多人唾弃他,也有许多人崇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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