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七星肥熊
楚南不去理会他,继续道:“关中正发生着巨大的改变,而这天下似乎也在经历着改变。当初那星夜流火之夜,不知让多少人都辗转难眠的异数,如今已经成长成了一个让天下无数豪杰俯首的大人物。”
“楚南前辈,在下提醒一句。那个异数如今已经是帝国的太子,而楚南前辈你,也成为了阴阳家的客卿。若是不客气的一句,他便是你我的主子。”星魂虽然这样,可是言语之中一苛责的意思都没有。
“是么?没错没错。老夫是老糊涂了。”楚南公一笑,脸上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老狐狸。星魂的心中,暗骂道。
“只是阴阳家为什么又要这么急着从这位大有作为的主子手下离开呢?”楚南貌似糊涂的道。
“那当然是因为这位主子的上面,还有着一位更大的主子。而那位主子,却是一位能够决定天下命运的人。毕竟太子天子,虽然只有一字之差,可是却有着天壤之别。看,太子殿下不同意将扶桑神木,三足金乌带离蜀山。可是天子一声令下,他不是还得乖乖照办么?”星魂缓缓的道,脸上却尽是讥讽之意。
“蜃楼是帝国的大工程,其上凝聚着公输家,阴阳家,道家,墨家等派各派之长。工程之浩大,繁杂,已经超过了这尘间之世,凡俗之物应有的程度,阴阳家甚至不惜花费高额的代价请老夫出山。老朽在这里问一句不该问的,它究竟有什么用处?”楚南公问道。
“长生不老药。”星魂淡淡的了一句。毕竟他此刻不,以楚南公的精明,只要参与了蜃楼的建造,怕也是迟早会知道的。
“蓬莱,方丈,瀛洲。”
这个老家伙果然厉害,星魂暗道。他不过是了一句长生不老药,而眼前的这个老头就已经推测出了之后事情的脉络。
不理会星魂心中的计较,此时的楚南公心中也是惊诧莫名。的确,对于一个帝王来,长生不老是最大的诱惑,无尽的权利,财富,女色,都会让人欲罢不能。看来连秦皇也不能例外。楚南国年轻时游学各方,甚至观阅过周室密藏的典籍。上面记载的,大多数是从周初至战国,周室分封的诸侯国的秘史轶闻。其中有一篇,便是关于长生不老药的。历来多少的君王,为了追求这长生不老,轻则陨身,重则国灭,甚至还有君王误服方士的丹药,变成了可怕的怪物。周室之所以记录下这些,就是用来告诫后世的君王,勿要迷信长生不老之。
按道理,吕不韦攻灭东周国之后,东周国所有的典籍,法令,图文等文件都被搬回了咸阳。以秦皇的精明,看过了这些之后,还会相信长生不老的存在么?还是,秦皇对于长生不老的贪求,已经到了无视这些可怕后果的程度了么?
“秦太子就没有劝诫过秦皇么?”楚南公心中处处疑问,最终问道。以楚南公对嬴子弋的印象,对方虽然是少年,但是应该不会是那种迷信长生不老之人。
星魂一笑,嘴角微撇,脸上尽是不屑,道:“楚南前辈以为,我们这位太子殿下,是如何上位的?当初便是太子殿下一力赞成修建蜃楼,搜寻长生不老药的。甚至,这次攻伐蜀山,其中的目的,也是如此。”
“哦?”事情变得越来越有趣了,楚南公心中暗道。楚南公不似星魂,性格偏执,对嬴子弋有着偏见。
楚南公曾亲身经历楚都破亡之痛,深知嬴子弋的厉害。楚国亡后的数年,楚南公在山中,回顾嬴子弋在楚国的每一步。他发现,这个年轻的太子一举一动,往往是有着深刻的含义。
计在长远,或许当时世上绝大多数的人都看不出来这位太子在做什么,但事后分析,却让人对计策中的精妙之处叹为观止。
楚南公压根就不信,嬴子弋是那种会追求长生不老的人。难道只是为了迎合秦皇的喜好么?应该还有着别的什么?楚南公的心中,深自警惕道。
“蜃楼的修建已经到了关键的时刻,秦皇已经召回了月神。相必不日,我阴阳家就要赶往东海,主持修建蜃楼了。楚南前辈,你也准备准备吧!”
星魂的声音将沉思之中的楚南唤回了现实之中。
“老夫两袖清风,孑然一身,还有什么还准备的。阴阳家但有所命,老夫必定效力。”
秦皇修建蜃楼是为了长生不老药,但阴阳家又是为了什么呢?
秋风叶落,长道之上,老者在星魂的搀扶下,拄着拐杖,一步一步的缓缓向前,心中闪过了这样的疑问。
.......
秦宫,王殿。
嬴子弋站于政哥皇座之前,躬身行礼。
“儿臣参见父皇。”
“起来吧!”政哥淡淡的道,言语之中,并没有父子久别重逢,相聚时那股温存之感。
“儿臣多谢父皇。”
殿前的九阶皇座之下,两座巨大铜兽口中不住的涌出一股清泉,涌入了一池碧水之中。碧绿的水池中水位却是一动不动,一直保持在同一个水平线上。秦皇的宫殿无论是通风系统,还是排水系统,经过历代高手匠作的不断修缮,都处在当世最为先进的水平。无论冬夏,这殿中都是恒温。长久的呆在这里,帝王臣子们的身体也不会感到什么不适。
铜兽口中的水流停止倾泄,这殿中复归于寂静。
刚才的一段时间内,秦皇一直没有开口,而嬴子弋也是一样。
“子弋!”
恩?嬴子弋一惊,在他的印象之中,秦皇可是从来没有如此过话。秦皇的语气,现在就像是一个父亲对儿子话一样。
恩!虽然这样形容很怪,但的确如是。秦皇以前对嬴子弋,像一位君王,像一位长者,甚至是像一个陌生人。但在嬴子弋的印象之中,秦皇可从来没有像一位父亲一样,关切着自己。
嬴子弋心中别扭,有些不适应,所以一时没有回答。对于他来,这个秦国,这个便宜老子,甚至是这个世界,他从来都是当作局外人来看待。可是随着秦皇这一句关切之声落下,嬴子弋感觉心中,有些东西在不知不觉的变化着。
“你究竟有没有把握?”
没有等到嬴子弋的回答,政哥也不在意,继续问道。
“父皇是南征百越之事?”嬴子弋按捺住了心中的别扭,道。
“没错。你要在奏疏上所,你要提兵十万,深入西瓯。”
“扶苏哥哥既然已经提上了闽越和瓯越的降表,那么儿臣身为太子,自然也要做出应有的表率。”
天哪!哥哥居然在向政哥撒娇。嬴子弋的心中,身为反派的那颗自尊心,深自得内疚着。
“现在不是置气的时候。”政哥看着嬴子弋,轻笑:“再,扶苏做的事情,真的能够瞒得过你的罗网么?”
“儿臣不敢。”
不管如何,政哥的面前,嬴子弋还是装鸵鸟为上。帝王的心思,难以揣度,前一刻是和风细雨,下一刻不定就是雷霆万钧。
嬴子弋的态度似乎提醒了政哥。皇座之上,政哥的身子微微向后倾仰,脸上,又回复了帝王应有的冷漠。
对于秦皇这样的一位帝王来,也许父子亲情,也是一种难得的奢侈品。
刚才那副父子温存的插曲,无论是政哥,还是嬴子弋,都是心照不宣。之后的谈话,两人不再提及
“西瓯,南越,不毛之地。这次,比以往的战争或许都要艰难的多,你真的有把握么?”
政哥再一次问道,只是与前一次不同,威严的声音响彻殿宇,这次,是一位帝王,向着臣子询问。
“正如父皇所,西瓯,南越,皆为不毛之地。而且,这两国与闽越,瓯越都有所不同。不但没有称制立国,百年之间,甚至像那塞外的胡人,为部落联盟之态。南越有十二蛮将,以桀骏为尊。西瓯有三十六夷王,以西瓯君译吁宋为首。其中,西瓯君译吁宋的势力,比桀骏要高出不少,隐隐成了这西瓯,南越两地的首领,统帅越人和世居其地的大量的土著。这两地有着五岭相隔,对于我帝**队来,或许是天堑,但对着已经习惯了荒蛮之地的越人来,却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障碍。越人民风彪悍,若是我百万大军齐下百越,怕是越人宁愿躲入山林之中,与禽兽为伍,怕也不会臣服帝国。”
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这百越之地的蛮夷与关东六国那些降臣不同。他们本来就是居住在不毛之地,以渔猎为生,所谓土地,丢了就丢了,又不会损失啥?
“关东六国,诸子百家,这天下有着太多的人,不服帝国的统治。只是,朕会在意么?”秦皇轻声一笑,不甚在意的道。
“可是父皇,越人与那些人终究是不同的。帝国大军深入不毛之地,粮草运输甚为艰难,加之百越之地,荒林丛生。帝国的运输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那些躲入山林的越人袭击。若是百越的战事陷入了胶着之中,北面的胡人,帝国腹地的六国余孽必然蠢蠢欲动,于帝国大为不利。到时,若是帝国想要彻底平定百越,除了杀光越人和当地的土著,别无它法。”
到这里,嬴子弋微微抬首,皇座之上的政哥,那微妙的表情似乎在衡量,杀光这些人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哦?既然如此,你只要一支军队,十万人马。难道就能平定百越么?”政哥问道。所谓杀光这种事情,终究是行不通的。
“擒贼先擒王。”嬴子弋目光闪烁,如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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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儒家三圣 后裔之策
?深秋的风席卷大地,秦皇号令天下的虎符由帝国最为精锐的重甲骑兵黄金火骑兵护送之下,运往了天下各地。
这一年,关中笔直规整的弛道之上,道旁的百姓最为常见的便是身着铁甲背负黑龙云旗的大秦骑士在不断的穿梭,来往南北东西。
这关中的百姓记得,上一次,帝国的军队如此状态,还是在攻伐楚国的时候。
秦军,这架有着当世最为严密军事系统的战争巨兽,随着秦皇的一声令下,已经开动起来了。
内史,三川,颍川,上党,东郡,南郡帝国各个郡县的物资都被抽掉转移,经由各处秦军押送,运往楚地与百越前线。
这漫天的声势之下,不知道惊扰了多少心怀叵测的人。诸子百家,六国余族,又有多少人垂涎着这巨量的物资。
绵绵山道,一队秦军正押送着数车的粮草兵戈。
山道两旁,葱郁的密林之中,朱家带着神农堂的人马,观察着这副场景,似乎若有所思。
“来了。”
朱家轻声低喃,刘季和司徒万里从密林深处行来,看见朱家,纷纷一礼。
“堂主!”
朱家轻轻点头,农家之中,只有四岳堂和神农堂的堂主不为田姓,自然而然,这两堂先天就有靠近的趋向。
事实上,自从魁隗堂老堂主在断石崖一役中为罗网所杀,田蜜继任新一任魁隗堂堂主之后,神农堂和四岳堂已经建立暗中的联盟。
“堂主,不知唤我等而来何事?”刘季问道。
“多事之秋,我等亦不能置身事外。”朱家脸谱由喜转忧,说道。
“帝国攻伐百越之事已经成了定局,老兄又何必杞人忧天。”司徒万里劝道。
帝国大军所至,对农家的势力范围肯定会有一定的冲击。
“让我担忧的并不是这个,而是这个。”朱家从手中拿出一物,却是让刘季和司徒万里纷纷侧目目。
“神农令?自从先侠魁引退之后,这块神农令不是一直交由田蜜保管么?怎么现在,出现在了这里。”刘季惊讶的说道。
“不不不!”朱家摇了摇头,“这块并不是田蜜手中的那块。而让我担忧的也正是于此。”
“堂主的意思是?”司徒万里眉头紧锁,事实上,他已经猜到了答案。农家侠魁未定,只有一个人,能够在此时拿出另外一块神农令。
田光!
“侠魁在上面写了什么?”刘季却是直接问道。
“不久之后,将有一只秦军入经此地,而我们的任务,就是要刺杀这支秦军的统帅。”
“刺杀秦军的统帅?”
农家现在托庇长公子扶苏的麾下,在外人看来,已经是帝国的一员。侠魁为何要颁布如此奇怪的命令?刘季的心中,如此低喃道
齐地,东海,小圣贤庄。
“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朗朗的读书声响彻,张良一声儒衣,手持竹简,教授着弟子学问。静室之中,不少儒家的弟子摇头晃脑,跟随着张良,一句一句的读着《学而》。
今后叱咤风云的某圣张良,眼下不过是一个教书匠而已。一个人的外表可以决定太多。这位颜色殊丽,不下于绝色美女的男子,其实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是很让人轻视的。
没有一名士兵会认一个女子一样的统帅,也没有一个臣属会认一个女子样的王者。所以张良固然智谋滔天,但是有着女子的外表的拖累,终生也止步于一个谋士。本来,张良是韩国的贵族,相国张开地之孙,凭借这个身份,若是韩国未亡,他也可以轻易的拉起一票的人马。
可惜的是,韩国已经灭亡。而韩国不似其余关东六国。对于秦国来说,韩国的位置过于重要,扼守着秦军东出的要地。因此,对于韩国流亡贵族和当地士兵的打压,更甚于其余五国。秦国更是在韩国旧地,驻守重兵。
张良身份的优势荡然无存,天地之大,眼下,他也只能栖息于儒家小圣贤庄,静静的蛰伏着。
张良在儒家的地位很崇高,只在荀子,伏念,颜路之下。
但是就是这样,当张良初进小圣贤庄的时候,静室之中的学子们,也少不了调皮捣蛋的。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在这帮儒家的弟子领略到了张良温文儒雅外表下的腹黑本色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敢在张良的课上做出超越一个学生应有举动的事情了。
磁扣。
静室的门被推开,门外,一位儒家的弟子躬身而立,微微俯首,说道:“三师公,掌门唤您前去,有客到。”
“知道了。”张良点了点头,对着一干静室中的弟子吩咐道:“将这篇《学而》仔细诵读,回来之时,我会考较一番。”
“是,三师公。”
小圣贤庄是人文荟萃之地,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张良徘徊期间,随处可见松木竹影,随处可闻草木清香。
“师兄在哪?”
张良向着前方带路的弟子问道。
“礼宾阁。”
张良心中一惊,是什么人,能够让大师兄如此郑重对待?
当张良穿过重重的走廊,来到礼宾阁时,里面,儒家的掌门,伏念颜路早已经端做其中,而他伏念的下首,颜路的对面,还端坐着一个身着常服的男子。
张良的到来打断了三人的谈话,他向着伏念,颜路行了一礼,坐在了颜路的下首。
“这位便是我的师弟,张良。”
“这位是大秦太子殿下使者陈平。”
伏念向着两人介绍道。
秦太子!张良心中惊讶,面色却是不显,低头一礼,说道。
“幸会!”
“素来听闻儒家三当家的名声,今日一看,果然名不虚传。”陈平说道。
另一个时代之中,两人均为汉高祖刘邦座下的谋臣。凡汉王所行,张良定大略,陈平补遗阙。两人同样是智谋滔天,同样是颜色胜于女子,有着太多的相同。然而,张良行计,大多大开大合。而陈平行计,却是多往阴谲诡异的方向发展。
这一对最佳的排档,如今就在这样的偶然的场景下相遇了。
“不敢,良鄙陋之人,哪有什么名声?”
自张良见到陈平的第一眼起,心中,就对着眼前的这个男子深深警惕起来。
“韩国相国张开地之孙,横行天下的流沙组织的创立者之一,法家韩非的好友,纵横家卫庄的挚交,加上儒家的三当家。光凭这些身份,难道还不足以引人重视么?”
陈平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却是让张良背后冷汗连连。对方居然连自己是流沙的创立者,如此隐晦的事情都知道,看来是来者不善。
本当张良以为,陈平将继续发难的时候,对方却悄悄的移过了头,与张良的视线交叉,看向了伏念。
“帝国攻伐百越的事情已经提上了日程,想必伏念掌门已经有所察觉。近来,帝国各处产量的大郡,都已经被抽调了不少的物资。帝国对于百越是势在必得,不知伏念掌门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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