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七星肥熊
嬴子弋命金玲夫人为之解了蛊,顺势就把端木蓉交给了盖聂,让其去处置。
一开始,端木蓉哭诉过,抗争过,但以往的怨念,最终还是消磨在了岁月与盖聂的温柔之中。自从那个夜晚,端木蓉就成了盖聂的妻子。这么多年来,相敬如宾。
一声嘶鸣声,传入了盖聂与端木蓉的耳中。盖聂是嬴子弋的近臣,深受恩宠。他的宅子就在皇宫之旁。
已经是深夜了,按理说不该有人骑马夜行。
而这个时候,有人能够骑着马,在金吾卫的重重守卫的帝国都城中穿梭,那只是一个可能。
这个人手中有着最为紧急的军情!
是西面的月氏,还是北面的匈奴?
后记三
秦宫之中,暮鼓沉沉。
天际最后一丝光明落下,一名内侍带领着一名女子,匆匆的走在阁楼复道之间。两旁行走的宫娥内侍见此,纷纷按奈住心中的惊异,低首退避两旁。
内侍宫娥久居宫中,什么样的大人物没有见过?
只是,这名女子却是十分奇特,无论发饰还是衣着,特别奇异,不似华夏之人。
十数年来,西域那些样貌奇异的使者这些内侍宫娥见得多了,可是这一位,却是特别惹人耳目。
淡金色的长发如云披卷,女子不施粉黛,却自有一股英武之气。
这是一种很奇特的感觉,看似娇弱的身躯,却有着让人不敢轻视的凛然之气。
内侍将之引到了殿宇门口,低首说道:“月氏女王,陛下就在殿中等候。”
阿莉雅点了点头,刚想要走进去。那名内侍却是面色一变,拦阻道:“女王殿下,任何外臣都不能携兵刃上殿面君,请卸剑。”
“我并不是外臣。”阿莉雅面色严肃说道:“贵霜帝国也不是秦宫属国!”
阿莉雅是月氏女王,与这名内侍的身份可谓天壤之别,内侍不敢硬拦,跪在地上,说道:“帝国律法严明,殿下若是不肯卸剑,奴婢则不能让殿下入殿。”
阿莉雅看了一眼跪在地上,面容平静的内侍,淡淡的说道:“一名王者绝对不会抛弃自己的配剑,若是律法如此,那今日我就不进殿见嬴子弋了!”
如今天下,又有谁敢直言说皇帝的名讳?如此狂悖,丝毫没有礼仪。一时间,这名内侍脸色急剧变幻,却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让她进来吧!”
殿宇之中,传来了一声厚重的男声。内侍很清楚,这个声音来自于谁?因此连忙低首,不敢再阻拦。殿宇之中,长明灯闪。殿中肃穆,整体的色调却是偏暗。
阿莉雅走了进去,帝座之上,一名身着黑色十二文章冕服,头戴十二旒冕。
已经多少年了,具体时间长的连阿莉雅也记不清楚了。
某种程度上说,帝座之上的那名帝王是阿莉雅最为熟悉却也最为陌生的人。
上一次见面的时候,他们都不过十数年华,青葱少年。
然而,短短十数日时光,少年所做的一切,却让阿莉雅一辈子以难以忘怀。
而后,少女为了守护自己的挚友,为了诛除世间至恶,放弃回到理想乡的机会,强留此世,凭借手中的长剑,杀出了一条血路,建立了一个巨大的帝国。
这一晃,数十年已过。阿莉雅的外貌与年少的时候没有多大的变化,而帝座之上的那位王座,两鬓斑白,却是苍老了许多。
“你变了很多!”
清悦的声音,一如数十年前,嬴子弋第一次听到女子的声音一样。
只是帝座之上的嬴子弋却是没有想到,对方开口的第一句,居然会是这个?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
“这次来,我是来杀你的!”阿莉雅缓缓的向着嬴子弋走来,丝毫没有隐瞒自己口中的来意,直率的让人感到有丝不适应。
嬴子弋一笑,说道:“你杀得了我么?”
帝者虽老,那自身所散发出来的威势却比壮年之时犹甚。
阿莉雅的面容很是平静,眼眸之中没有一丝的波动,每向嬴子弋走近一步,话语之中却是越加的坚定几分。“我知道我杀不了你,可是为了米娅,我必须要这么做?”
“哦?”嬴子弋一笑,说道:“你知道你的军队为什么会在朕的手下吃败仗么?”
阿莉雅一愣,停止了脚步,细细的聆听着,嬴子弋的答案。
“因为他们有一个愚蠢的王者。”
“你是说我愚蠢么?”阿莉雅的脸上出现了一丝不满。
“难道不是么?”面对着杀意凛然的阿莉雅,嬴子弋却是一脸闲适,身姿松垮了几分。
“身为一名王者,却要堕落到行刺客之事,匹夫之行。那身为这名王者的臣民,又是何等的悲哀。”
略带笑意的话语回荡在殿宇之中,第一次,阿莉雅的杀意出现了一丝的松动。
“只有诛杀了你这位暴君,那么无论是匈奴还是月氏,又或者是西域诸国的民众,才能得到想要的幸福。”
阿莉雅的声调微微的震颤,似乎在自己说服着自己,坚定的自己的信心。
“王道霸道,帝之所取,因时而异。民众的幸福需要君王来给予么?又或者,在你看来,由你而赐予?”
阿莉雅拔出了那把石中之剑,指着嬴子弋,只是那握着剑柄的双手却是一点也不稳。
这本不应该出现在一名久经战阵的王者身上。无疑,嬴子弋的话语对阿莉雅触动很大。
“作为王者,难道不需要给予自己的子民幸福么?难道不需要怜悯苍生么?你身为君王,却是暴戾贪婪。数十年间,兴兵伐战,掠夺他国的土地财富。更是用最为卑鄙的手段,夺取了月氏的土地,杀害了匈奴的士兵!”
“兵威天下,国未为安。战起四域,民未为服。民众的幸福并不需要君王来给予,而是要他们自己去找寻。身为君王,只需要给他们一个强大的国家,一个外敌不敢轻侮的国家,一个能够衣食无忧的富足国家,那就够了!至于怜悯苍生,那是圣人该做的事情。天下英雄何其多也,而至尊之位,只有最强者得之。王者沥血百战,道途荆棘。可笑的是,后人却被文人加诸其上的荣光所蒙蔽,忘记了其最为原始的样子。”
说到这里,嬴子弋缓缓的站了起来,面对着近在咫尺的阿莉雅,轻轻的拨开了她的剑锋,双指点在阿莉雅的额间,说道:“而你就是那个被蒙蔽的愚者!”
嬴子弋渐渐的向着阿莉雅靠近,淡淡的馨香凑入鼻间,那双湛绿的宝石近在眼前,犹如上天的杰作。“你以为杀了朕,就能改变月氏在军事上的颓势了么?还是说,你只是想要求得心安而已?”
无言的泪水从阿莉雅的眼眸之中留下,阿莉雅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最为软弱的一面,居然是在自己最为恨之入骨的男子面前流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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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这样结尾,是因为如果把月氏和匈奴再写下去的话,时间跨度几十年,没个几十万字也写不完。
至于新书的话,大大不看也罢,看盗版也好,但是哪一个凑不要脸的,给宝宝取了个外号叫熊一章的。
后记四
草原苍茫。
风悠悠的吹过,偶尔带起了一丝马蹄嘶鸣。
单于王庭,这本应是草原上最为繁华的地点,如今却是人困马乏,营帐连绵之间,带有一丝困顿悲凉之意。
草原上最为伟大的王者,冒顿单于正坐在他那狼皮王座之上,上身前倾,双手支撑着下巴,倾听着眼前之人的话语。
黑暗的王帐之中,只有微微的火光,照亮了冒顿面前这个年老的美人。
一眼金珀,一眼冰蓝,曾经的绝世美人胡姬此时早已经色衰。略微臃肿的体型诉说着青春的不在,眼角的鱼尾纹日益加深,无论多么美的首饰,多么昂古贵的胭脂都无法掩盖岁暮的沧桑。
只是,胡姬虽然老了,但她仍然是匈奴单于最为信赖的阏氏。
这一点,从来没有改变过。
“嬴子弋必须死!”
冒顿正值盛年,体魄强健,只是两鬓发丝却是染上了一丝苍白。
胡姬看了一眼冒顿,黝黑的眸子之中透露着一股择人而噬的光芒,仿佛寒夜之中那择机而待的野狼,嗜血凶厉。
“单于,秦帝的修为高深莫测,更何况他周围高手数不胜数。这一点,恐怕很难。”胡姬悠悠的叹了一口气。
“嬴子弋必须死!”没有理会胡姬,冒顿坐在王座之上,重复着这句话,语气坚定。
自大月氏与秦国议和之后,秦国将所有的兵力都倾向了北境的长城。数十万兵力,十数万铁骑倾压而来,压得这位撑犁孤涂心中松不得一口气。
如今的草原之上,闻秦色变,所有的人都知道,一场大战即将来临。
只是,没有人能够预测这场战争的结果。或者说,没有人敢于预测这场战争的结果。
因为对于匈奴来说,如果败了,或许就没有如果了。
“胡姬,通知你在南方的朋友,尽快动手吧!如果有需要,我们狼族也可以帮忙。因为无论是对于我们匈奴还是他们来说,嬴子弋活着,并不是一件好事。”
胡姬点了点头,说道:“贱妾明白了。”
冒顿没有再说话,胡姬袅袅一礼,退了下去。
帐中复变得空寂,只是很快就有一声清音传来。
“单于,你变了。”
“是么?”
冒顿微微一笑,话语之中多了几分意味不明的讥讽。
“以前的你,纵然是对手再强大,也不会做出刺杀对方的事情来。”狼女从帷幕之中走来,她刚刚一直隐藏在帐中,就是胡姬也没有发现。
“以前的我是怎么样的?我却是一点也想不起来了。”冒顿自嘲般的笑道,不自觉的抚摸了一下染白的鬓角。
狼女从黑暗之中走来,走到了冒顿的面前,一双明亮的眼眸盯着冒顿,说道:“曾经的冒顿是草原上的王者,我大匈奴的撑犁孤涂,他可以败,可以死,但绝对不会用如此阴暗的手段的去改变胜负的局势。更何况,单于你应该明白,即使秦帝死了,匈奴与秦之间的局势消长,依然不会有什么变化。”
“我自然明白。”冒顿看着狼女,微微一笑。“你的眼睛还是如以前那么明亮。”
冒顿站了起来,向前走了一步,和狼女拉近了距离。一如老友,而非君臣。
“蒙恬三十万军,章邯二十万军,韩信十万骑。秦国百万大军,纵使他们一起来,我冒顿也不惧怕。一旦秦军出了长城,他们就会明白,这偌大的草原究竟是谁的天下!匈奴人不怕战争,因为这草原是我们的家,也是我们的战场。我们和先辈早已经习惯了在此,纵然一时战争不利,我们也可以退往更遥远的北方,修养生息。而秦人却跟我们不一样,他们也不可能与我们一样。”
说到这里,本是豪情壮志的的单于脸上却多出了一丝的阴霾,“可这一切的前提必须是,秦帝崩逝!”
“为什么?你为什么如此执意要嬴子弋的性命?”
“这么多年我早已经看了出来,如今这位高踞咸阳的秦帝,他要的并不是征服这片土地,战胜我们匈奴,他要的是彻彻底底的消灭我们。”
“这不可能,夏后之世,从来没有一个帝王能够做到这一点。”
“世道已经不同了,我们的南方,有着一个庞大的帝国,而这个帝国的君王,手中握有的力量超乎我们的想象。所以匈奴可以败,但是嬴子弋,必须死。月氏已经战败,一旦匈奴示弱,秦帝不会再给我们喘息的机会。”
……..
塞北,落剑宗。
林木葱郁,寒气逼霜。
本是平静的山野,此刻却响起了一阵窸窣的脚步声。
“他就是你们发现的那个剑客?”
罗剑宗巡山的弟子发现了这个伤重而亡的剑客,立即通知了宗门。然而看守尸体的弟子万万没有想到,这一件小事居然惊动了掌门罗一剑。
罗一剑年事已高,剑法早已经不复壮年之时!然而这塞北乃至整个天下宗门,却没有人敢小看于他。不是因为他的武功,而是因为他与帝国之间的那层关系。
在外人看来,罗一剑乃至整个落剑宗乃是帝国在江湖上的代言人。而罗一剑本人,更是与帝国内部不少的高官都有不浅的交情。甚至,他是少数几个能够进入咸阳宫中,获得当今天子接见的江湖人士。
周围的弟子都有些奇怪,自己的掌门平时都是气定神闲,甚至与诸子百家的长老掌门会面的时候,都没有如此激动过。
在他们看来,这不过是一件最为简单的江湖仇杀。此刻天下虽安,但是江湖仇杀偶尔却也能听闻,何况还是在帝国北境?
“果然是…罗网中人!”
罗一剑半蹲下去,翻开了那名剑客的上衣,他左肩上的鬼首狰狞可见。
“罗网…是什么?”
罗一剑周围的弟子互相看了看,都不明白罗网是什么?自己的师尊又为何这么激动?
“将他的尸首抬到宗门,好生安置,将来会有人来处理的。”
罗一剑挥了挥手,吩咐道。
“师兄,罗网不是已经灭亡了么?”
待得一众弟子走后,罗一剑身后的一位宗门长老问道。
罗一剑叹了一口气,说道:“昔年乌江一战,为了追杀东楚侯,罗网精锐尽出。可是最后呢?越王八剑战没,十数位天级高手身死,地级剑客死伤更是惨重。当时所有人都认为罗网的已经没落,这些年来,罗网的行踪在江湖上已经绝迹。以至于现在的孩子,只知道帝国之盾影密卫,却连罗网是什么都不知道。可是他们错了,罗网从来没有消失,这把利剑不过是被隐藏在了暗处。”
“暗处?”
“没错,剑为主,人为奴。对于罗网来说,真正重要的并不是那一个个的剑客,而是如今在咸阳宫中,剑池之中那一把把的古剑。”
“而眼前…”罗一剑微微抬首,看向了林外天空。
“那名剑客,如果我没有看错,他身上的鬼首是只有天级剑客才会有的赤面鬼王。”
“天级高手?”众人惊讶,要知道,以天下之大,罗网天级剑客的数量也从来没有超过四十之数。
如今,一个天级高手却交代在了这里,他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罗一剑长长的叹息了一口气,说道:“帝国与匈奴大战将至,却有人敢狙杀罗网天级高手,恐怕从此多事。吩咐下去,从今天起,紧闭山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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