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紫风汐
一切结束之后，威尔躺倒在地面上，已经摆成了大字。
他的大脑昏昏沉沉，望着头顶的月亮。
怎么是两个？
然后……
月亮就被修娜的脑袋吃了！
“你在糊弄我，就这样也好意思说你之前锻炼够了？”
修娜站着，凑过来，看向“就这点训练就倒下了”的威尔。
她的黑色长发垂下来，虽然她也跟着威尔进行了全套的训练，但脸上看不出丝毫的疲惫，黑曜石一样的眸子还是闪闪发光。
甚至都没怎么流汗，白皙的脸还是一如既往得细嫩漂亮。
“我……我真的锻炼够了——不是，就算特蕾雅那样的认真专注达人，也从来不会像现在这样锻炼自己的。”
“你确定要在这个时候提别的女人的名字吗？”
修娜撅起嘴唇，像在和威尔开玩笑。
“不瞒你说，我手上的这些人，她们的毅力确实不一般。伊爱尔也是——如果硬要说的话，特蕾雅更像是擅长‘坚持’而伊爱尔更像擅长‘忍耐’……”
“要不，再加十圈？”
“你刚刚不是在开玩笑？”
“我觉得你需要比得上自己训练的人才，那自然‘坚持’和‘忍耐’都要有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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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夜晚，威尔躺在床上。
感觉自己闭上眼睛就会在梦中死去，全身酸疼又疲惫。连自己的身体内部的魔法回路都像是被榨干了一样。
“怎么样？是不是感觉像是要死了一样？”
像是会读心，刚洗完澡的修娜如此说。
她用毛巾擦着自己的头发，穿上浴袍，露出了她白皙的脖子和肩膀——这是她平时的衣装中，很难看见的地方。
明明身体看起来也不是那种锻炼过度到像男人的女性，还是这么苗条漂亮。
但……
为什么……
她一点都不累呢？！
威尔开始思考，自己这十几年练不上来，不会真的是因为对自己太过宽容吧？
“是是是，快死了，感觉自己要累死了……”
才刚刚说完，威尔感觉到自己摊开的手掌，被潮湿的指尖轻轻划过。
修娜用刚刚整理过头发的，还带着发尖一丝潮气的指尖，在威尔的掌心缓缓写着字。
“向我们的女神祈愿，缓解劳作一天的人们的疲惫，让他们好梦如昨。”
没有直呼女神名讳的祷辞，是最原始的牧师使用的圣魔法之一，基础又传统。
一般并不是救助伤员的，而是给劳作了一天的平民百姓的。
经过修娜温暖的手指流出的祝福力量，威尔一下子感觉自己的疲劳缓解了很多，像是重新被补充了经历。
“舒服多了？”
“是的……不过我本来以为，你就是要让我体验这样的感觉，以为你不会对我使用这样的魔法。”
“被你看穿了。”
她收回手，杵着脸，像是在欣赏又像是宠溺地看着威尔。
“没错。我想要让威尔体验一下‘极致的疲劳’——毕竟威尔你其实从来没有这样的体验吧？”
“嗯。”
极致的疲劳？
这个词对于威尔来说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项目上线前连续七天睡眠只有两小时时候的时候——虽然他在这边经常熬夜，但基本都能确保睡眠时间在六个半小时以上。
这样说起来，之前的自己真的在努力地活着。
那个时候，他天真地以为自己这么用心参加的项目，还花费了这么多心血，一定能够大火大爆。
结果是上线暴死，勉勉强强运营两年就决定关服，原来带他的总策划老哥决定回家考公务员，前辈都走光了，自己调到了公司其他组挑大梁。
“极致的疲劳——用极致的努力达成的，但是努力了却也不一定有回报，这样是不是很像是正常的生活呢？希斯特姆家的小少爷~”
修娜摇着手指开口对威尔说。
“怎么感觉你像是……在嘲讽我一样？”
“真的没有。”
修娜嘟起嘴，然后又把气泄了出去，就像是一个快速膨胀又快速漏气的大皮球。
“只是我觉得你，好像一直都在不敢往极限行走，过于小心又按部就班。”
“有时候要拼一拼‘可能性’才算活着嘛。”
威尔总觉得修娜别有用心。
她在自己的眼前，总是非常执着地强调“生活”与“活着”……
就仿佛看穿了他……
在度过或者“游历”一个“故事”一样。
“我……我还是挺拼的。别这么说。”
“好好好。那么……我要告诉你我治好你的目的啦。”
“什么？”
“让你不带疲劳地走进下一天，做个好梦，然后……”
修娜露出了“预谋已成”的笑容——
“明天，好全身心地继续我们的‘极限训练’——”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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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的那个实验室的门开了一条缝，夕阳的光线暖暖地照在门板上，显得格外温暖。
这是一个梦。
他站在这里的时候就知道它是一个梦。
因为就和之前做过的“噩梦”一样，这里的氛围从头到尾都充斥着“这是你看的那本原作的故事”的味道，是他在读过原作之后，想象出来的那个故事。
原作里没有具体到达过这里，只在回忆中登场过。
甚至是莉娅的回忆里，也很少涉及的地方。
但意外地……
其实是威尔和莉娅接触最多的地方。
她作为自己的导师的那些日子里面，几乎每一天，他们两个人都会在这里做各种各样的……实验。
在这里，他们也聊过不少东西，关于莉娅的母亲和莉娅的生活，威尔也都是在这里倾听的。
哦对，还有莉娅最喜欢聊的“了不起的魔女协会”，由魔女雅儿创立的，直到现在都领先于不少魔法师的协会。
“对于我来说，会梦到这里……没有任何意外。”
像是之前每一个梦境里面的“旁观者”那样，威尔拉开门，走了进去。
“虽然只是几天没有见到莉娅——算下来连两周的时间都没有，但是……怎么感觉过了很久很久？”
进去之后，他看见的是莉娅的背影，莉娅似乎在忙活着一个古怪又大型的装置。
在梦里，那是一片模糊的东西，他看不清楚，似乎是自己的大脑缺少这一块的“信息”所以并没有把这一块“加载”出来一样。
开门之后，温暖的阳光就这样照射了进来，照得平时冷冰冰的实验室也温暖了许多。
“这一次……一定要直接说出口了。”
莉娅伸手整理了一下装置。
“不，我一直都挺直接的。只是他太过于木头了！”
莉娅又伸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结。
“面对无敌漂亮的美少女莉娅，他怎么会拒绝呢？”
莉娅还伸手打整了一下自己的帽子。
威尔已经明白了。
莉娅现在这样……
大概是要准备去告白，准备向人告白的女生身上，都能够看见身上冒起来的粉红色泡泡。
太明显了。
不过……
威尔很欣慰。
她成长了很多，往直率直球的方向发展了，身上的傲娇里面的傲褪去了很多。
像是她这样的人，应该不会再成为“败犬”了吧。
还没有真的看过莉娅哭哭啼啼的样子，作为自己的老师，哭哭啼啼起来应该会非常难哄吧？
谁敢让这样的她再败犬，他威尔肯定会上去邦邦揍那个人两拳！
只是……
像这样“不会败犬”还不够……
威尔站在她的身后，等待着他期望已久的那件事情发生——
“没关系的，拒绝了也没关系的……”
是的，她压低了嗓音，变换了说话的语气，用十二岁小孩子的声音说着成熟的语句。
“因为，魔女有很多很多种方法……”
她伸出了手，抚摸着她眼前的“装置”。
“能让你对我目不转睛。”
莉娅站了起来，没有改变她的双马尾，跟着她的动作晃了晃。
她低下头，像是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感情一样，紧紧地捏着桌面上的纸张，还在颤抖。
“让你看着我。”
“紧盯着我。”
“拥抱我。”
“爱我。”
“哦？”
威尔抱着手，作为“旁观者”站在这里。
多么美好的一副插画——放在小说里，一定是名场面。
没错。
这就是他所等待的……
培养到现在，真正“黑化”了的少女。
正如修娜所言，他做了一个“好梦”呢。
只是，和以前一样，他没有办法触碰到画里的人，只能站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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