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紫风汐
其实比赛是从第二天日出前开始的，大概五点左右。
因为凌晨是一天气温最低的时候，能更好测量火属性魔法的加热效果，同时太阳没升起，方便观赏魔法的外观效果。
不过一般走完流程颁奖，都到九点了。
“那……那个，威尔同学。虽、虽然这个需要起很、很早……在凌晨，但……可以……可以来我们比赛场看……看一看吗？”
莉娅，打出了她认为自己最强的一发直球！
但……
“……莉娅老师。虽然我很想去，但……”
“……我的实操考试，约在明天早上诶？”
“啊？”
“啊？？”
“啊？？？”
第四十五章 比赛&考试之前
当天一早。
威尔比平时起得早了一个小时——因为需要提前到学校准备考试。
但……
即使是他早起了一个小时，伊爱尔也能准时地给他准备好早点。
热腾腾的面包、煎蛋、培根已经被整齐放在了桌子上，今天的早点感觉比平时还丰盛，甚至多了一杯牛奶。
“早上好，少爷~”
伊爱尔转过来，尾巴摇个不停，用明媚的笑容面对威尔。
“辛苦你了，今天本来就是周末，还让你早起做早点。”
威尔紧张地坐下来，小心地把面包切开了，并且从旁边蘸了黄油，涂在上面，放在了嘴里。
软软的，果然伊爱尔烤面包的技术非常了得。
虽然培根是买来的，但是切的很好。
煎蛋也煎得恰到好处。
牛奶的温度调制的极佳，喝一口刚好是温和可入口，不会太烫太凉。
“唔……”
威尔发现伊爱尔在盯着自己看。
“你……你怎么了？”
“少爷，你就这么吃早点吗？”
“不、不然怎么吃？”
威尔拿叉的手微微颤抖，希斯特姆家在餐桌礼数上的教育不是特别多，让他思考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今天不是少爷实操考试的时间吗？”
“是呀。”
“少爷最近还很忙，每天晚上都要去莉娅老师的实验室帮忙，连我的红茶都来不及喝，更别提训练的时间了，是吧？”
伊爱尔这么说的时候，似乎还夹带着几分醋意。
“呃……虽然是这样，但实操考试本来就该是几周前完成的。我早就练过了呀。”
“可……”
伊爱尔小心翼翼地指着已经被威尔吃的干干净净的早餐盘子。
“这种时候，一般少爷不都是会突然掏出什么血红色的果酱，黑红色的饮料，散发着怪味的饼干之类的，然后面不改色一口吃下去，最后再告诉伊爱尔这个东西可以在某某某考试上派上用场吗？！”
威尔沉默了一下。
“呃……因为不需要这些，实操考试也可以通过。前面的剑术和身体测试本身就是测试掌握技巧的，最吃天赋的魔法战斗，也只是区区菲利克斯，用我正常的状态去考试就好了。”
他想了想，确实自己表现得太正常了。
又想了想，也确实没有什么需要准备的。
要是打菲利克斯都需要嗑药，自己岂不是很没面子？
“少爷，您太正常了，我害怕。”
“……我平时在你眼里到底是怎么样的……”
威尔顿了顿，倒是想到一个点子。
“唔，这样吧，你把绷带给我用一下。”
“啊？难道……难道少爷的手伤又复发了吗？”伊爱尔第一个反应是凑到威尔的右手边仔细查看，“没有啊，这不是愈合得好好的。”
是的。
S寄来的药膏非常好用，威尔在这周周三就摘掉绷带了。
“算是，给我的那位对手一个小小的惊喜吧。”
威尔随手把绷带绑在了右手上，不过只薄薄缠了一层，比起保护伤口，更像是一种装饰。
“唔……对哦，今天好像还有莉娅的科研比赛。”
“时间撞了确实有些尴尬……等我这边结束之后，还是早点去庆祝她获奖吧——以她的实力，只要不是昨天晚上紧张得没睡着觉，肯定没问题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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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稍微倒回两个小时前，第八届火焰及类火焰魔法科研学术比赛才刚刚开赛的时候。
莉娅，昨天晚上没睡着觉，正在往小推车上装她的科研用具。
“威尔不来……威尔不来……威尔不来……威尔不来……”
“啊啊啊，不该想这个的！昨天晚上躺在床上就不该想的！”
“但……他今天不来诶……”
——虽然并不是因为紧张的原因。
“不能再想了。只是一晚上没睡着，之前几晚上没睡着我也好好的呢。今天还有血色薄荷支撑我，没问题的。”
莉娅自我打气，然后把小推车交给比赛的工作人员登记和运送，就走去赛场。
因为火焰和类火焰魔法是给锻造道具提供环境、拥有很强攻坚能力的魔法，所以关于这类魔法的科研比赛，有不少外来人士参加，想要看看有没有可用的科研新魔法。凌晨黑乎乎的赛场里面格外热闹。
莉娅紧张地坐在后台等待。
前台时不时地能够听到欢呼声和尖叫声——哦，甚至还有失败的爆炸声。
办了八年，每年这个比赛都还会出一些事故。
哦，当然最大的事故其实是去年的莉娅。她的润物以温完全没成功，给整个比赛场送了一片白色粘液——这事情导致她总是被副院长嘲笑，偶尔从同事旁边路过都能听到他们窃笑的声音。
“5号，好！下一个！6号，转转摇摇风火轮。”
主持人喊号，莉娅看了一眼，自己是十号。每个人从展示说明还需要不少时间，她还有时间做心理建设。
如果威尔也在的话，大概还会吐槽两句台上的魔法吧。这几天莉娅也发现了，他对魔法的理解相当不错，特别是对试剂的数量上极为敏感，这在科研届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实际上学院派的科研，水货很多，能真正走向应用的太少了。大部分科研都是为了发论文整一些没什么用的创新。
因为血色薄荷就在她手边的使用道具里，她的心跳又开始停不住了。
砰砰砰。
她抬起头看着放在后台最显眼的地方，作为大奖的“奖励”，放在防盗罩里面的那本书——《素冰列阵》。
虽然她一开始是为这本书而来，但……
经过了这几日，好像拿到这本书这件事，已经变得没有那么必要，她对这本母亲送给学校的书，也没有那么执着。
她只想赢得比赛，证明自己已经比一年前更强，证明自己可以做出母亲之前的那个魔法，然后让他的眼睛……
等等……
让……让谁？
自己在想什么？
就在自己的思绪格外混乱的时候，拐杖敲击地面的声音将这混乱从她大脑敲出去，伴随着的是苍老的嗓音从身后传来——
“莉娅姐，在这里啊。果然，你还是赶上了。今年还是要用那个老师很喜欢的魔法来参加比赛吗？”
副院长玛丽，杵着拐杖，站在她身后，慈祥地看着她。
“是的。果然还是母亲这个，下简单得可以暖屋子，上可以提升锻造上限的魔法——最契合这个科研比赛。”
“不过，好像有点不巧啊，这几天跟着你的那个小子似乎没来呢。”
她怎么老精准踩雷！
明明她也不是主修雷属性魔法的人啊。
第四十六章 暗示暗示暗示
“不过，好像有点不巧啊，这几天跟着你的那个小子似乎没来呢。”
面对这个问题，莉娅抱着胳膊，怨气很大的样子。
“别提了。谁……谁叫他的实操考试补考，定在了今天早上。哼，反正教务处的那些人，最喜欢一大早考试，我就奇怪，这些人都不睡懒觉的吗？”
“怎么？担心他考不过吗？”
玛丽笑了笑，像是个慈祥的老太太一样，慢慢走了过来，在长椅另一端坐下了。
“哼，谁会担心他考不过啊？别看威尔的天赋确实一般，他知识储备真的很强。虽然不要求这个年龄的人有实战经验，但他表现出来就像是看过几十万字实战描述一样老练。”
“还有还有……他还真的很适合科研，魔法的剂量和魔法数据计算基本上是学生的短板，高等魔法数学很难理解。但他就像是魔法的数据自己写的一样熟悉。”
“再说他实战那个对手。一眼又蠢又笨的富家子弟，不但作为考试的陪打是被他诓进来的，估计还以为他负伤被他绕的团团转。到时候考试，肯定是被一套带走的咯。”
“以及……在实验室的时候……啊……我……我说了这么多？”
莉娅刚伸出手指，想要盘点一下威尔在实验中做出的一些精彩行为，然后停住了。
“没事，继续说呀。你还挺喜欢聊他的样子，笑得可开心了。”
“才、才没……好吧。优秀的学生可不多，你也听出来了，学院十、十年也遇不上一个……”
“所以？不打算把他收为你的学生吗？你从来没有带出过毕业学生，而你和我们学校签的约可还有4年，真打算一个学生不带？”
“玛丽，你知道的……我不想。就像我的母亲成为了你的老师一样。”
莉娅看着满脸皱纹的玛丽，叹了口气。
“对于魔女来说……太沉重了。”
“唔……莉娅姐，你知道吗？在我最后一次见到老师的时候，我本以为这么多年，她看到我这么老的模样，肯定会伤心难过的……”
玛丽像是讲故事一样缓缓开口。
莉娅知道自己的母亲曾经来过恩塔克第一学院，《素冰列阵》大概也是那个时候留下的。
“她……没有吗？”
“恰恰相反，她很开心地笑了。说我即使是这么老了，低头看书的时候居然还是和以前一样整个人快要贴在书页上了。你知道吗？我当时吓得抬起头来看着她，生怕她像以前一样揪着我头发把我从书本上抓起来。”
“哈哈，那倒是，之前母亲纠正你的时候挺暴力的。”
“她说她现在反倒理解了魔女雅儿，她当时获得了这么长的寿命，却到生命最后一刻也没有停止和世界接触，和其他人联系，在世界上留下了无数她的传说。”
“……这样啊。”
“她说，看着我的眼睛，我眼睛里的她还是从前的样子，虽然我已经老了很多，但看着我的眼睛的时候，还觉得我是原来的样子。”
莉娅点了点头。
“她倒是改变的挺多的，明明当时和我在一起的时候都没这么说过。”
莉娅似乎心里还有些犹豫，低头看着自己摇晃的脚，还有那双穿了很多年的棕色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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