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啥都不会真君
非要说的话，死人可能算一个。
当然。
这种话是绝对不能够说的。
在确认自己无法破解那种魔术的情况下，伊恩知道自己只能继续保持这种对阿托利斯的伪善。
“阿托利斯，你这种想法是不对的。”
“你该成为怎么样的人，那不是由我来决定的，而是由你自己。”
“你有往北而行的权力，也有朝南而去的自由——这一切在不列颠的土地上都是被允许的。”
“那么——”
阿托利斯背仰着脑袋。
“伊恩先生，我也有让你再带我去四处走走的权力吗？”
“我还不想回村子。”
上当了。
这家伙还是有点心机的。
“……你想去哪？”伊恩如此问道。
“都可以的。”阿托利斯摸上了伊恩的手，这一次的她明显要大胆了不少。
“伊恩先生，有你在就行。”
【你没有应答阿托利斯的话，并且把手给抽了出来。】
【但你确实按照她的要求掉转了马头。】
【马蹄声落，你们渐渐朝着远离了村子。】
【要是凯在的话，估计会被阿托利斯这么主动的样子气死。】
【你们停在了一处丘陵上，这里能够俯瞰到周围的一大片区域。】
【迎面吹来的风让你稍稍舒服了一点。】
“伊恩先生。”阿托利斯看着眼前的土地，那双漂亮的绿色眼瞳里焕发出更加明亮的光彩。
“不列颠的土地真美啊。”
“所以才会有那么多的骑士愿意为了保护它而献上生命吧？”
伊恩点了点头。
“阿托利斯，你说的没错。”
“那伊恩先生，前线的战事是很糟糕吗？”阿托利斯望向村子的方向。
“那么多骑士逃回来了，敌人，是要比想象中的强大吗？”
“……”
伊恩还真不好回答这个问题。
毕竟他是真的和伏提庚交手过——对方不仅把自己的意图全猜出来了，反击也是迅捷而刚烈。
可总不能说丧气话吧？
“阿托利斯，虽然敌人确实很强大，但我相信我们最后一定会获胜的。”
“是吗？”
阿托利斯露出一抹微笑，头发散开的她，看上去有着这个年纪恰如其分的美好。
“伊恩先生，有你这么说的话，我就放心了。”
“是吗？那挺好的。”
“对了，伊恩先生，我有一个问题哦。”
“嗯，你问吧。”
“就是——”
阿托利斯低下头。
“我刚才那样子，会让你觉得讨厌吗？”
“讨厌？”
“对。”阿托利斯点了点头，“我这么做，有点擅自主张了吧？”
“未经许可就——”
阿托利斯竖起一根手指，然后将它微微折弯。
“就坐了上去。”
“那阿托利斯，你认为呢？”伊恩反问起来。
“我不知道。”阿托利斯摇了摇头，“正是因为不知道，所以才想要问伊恩先生你的感受！”
“阿托利斯，你这也太直接了。”
“可这是最为有效的沟通方式不是吗？”
“但有些时候，我们需要更加委婉一些。”
伊恩叹了口气。
他真的很想知道阿托利斯为什么会变成这种样子——哪怕他现在很想杀死她。
“阿托利斯，既然你都这么问了，那么我的回答是确实不太好。”
“果然是这样吗？”
【你发现阿托利斯并没有因为你的话而沮丧。】
【与之相反，她似乎有话要说。】
【你注意到了这一点。】
“阿托利斯，你要是还有什么想法的话，就一并说出来吧。”
“那——”知道伊恩不喜欢拖拉的阿托利斯很快再次开口。
“伊恩先生。”
“我有一个想法。”
“要不这一次……就当没有发生过吧？”
“没有发生过？”
“对！”
阿托利斯回过头来。
“伊恩先生觉得这样不好，我也觉得这样不好。”
“那么我们就把这一次的事情当做从来没有发生过。”
“等以后……以后有了更好的机会，我们从头再来！说不定那个时候我就能承认伊恩先生所说的身份了！”
“伊恩先生，你也可以改变掉这一次的看法了！”
【你没有应答阿托利斯。】
【不过你清楚地知道她这么说对你是非常有利的——至少不需要再担心阿托利斯在凯面前把这件事给说出来了。】
【你默许了。】
【然而你并不知道。】
【你的默许在阿托利斯的心中埋下了小小的种子。】
【从无求欲之人拥有了私念，永恒站立之躯沾染了欲望。】
【在未来的某一天，它终将化作布满荆棘的果实。】
49.临行前的最后告别
【你和阿托利斯回到了村庄。】
【凯正一脸着急地在村口走来走去。】
【你知道他是因为跟丢了你们才会如此着急的。】
【但你决定什么都不说——装糊涂有时候也是一种大智慧。】
【阿托利斯倒是不知道凯曾经跟在自己身后。】
【心情愉悦的她十分热情地打起了招呼。】
“兄长！”
坐在伊恩前面的阿托利斯非常高兴挥着手。
“我们回来了！”
看到阿托利斯和伊恩坐在了同一匹马上，凯拔剑的想法都有了。
“阿托利斯！你这是干什么！快下来！”
“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和其他人坐在同一匹马上！”
这一次还没阿托利斯说话，伊恩便已经先开了口：
“凯。”
“我只是带阿托利斯去熟悉一下这匹马而已。”
“熟悉这匹马？”
凯一眼便盯上了两人身下的马匹——他可没忘记伊恩曾经的承诺。
伊恩也深知这一点。
他点了点头：“嗯，我打算把这匹马送给阿托利斯。”
惊讶，但不完全惊讶。
凯本以为那是伊恩的花言巧语，却没想到他说到做到。
“你是认真的？”他将信将疑地问道，“你真要把这匹马送给阿托利斯？”
“兄长！”
阿托利斯受不了了。
“你这是什么表情啊！伊恩先生是真的要把这匹马送给我的，他连马的名字都让我取了！”
“名字都取了也不能代表什么啊！”凯还是一脸不放心的样子，“万一有什么代价怎么办？”
“这些城里人心机可多了。”
见状，伊恩也不反驳。
他默默地下了马，来到了凯的面前。
“那我从现在开始，就不碰这匹马了。”
“明天早上，我也会离开这里的——这样你就不用担心什么代价了吧？”
伊恩倒不是为了应付凯才说这些话。
他是真的知道自己必须走了。
现在的阿托利斯是没办法杀死的——她身上的魔术实在是过分强大。
那么正确的做法便是应该回去汇报给摩根。
况且前线已经彻底溃败，接下来必定会有一场混乱在等着自己和摩根，必须提早商量下一步的对策。
“……”
凯一时语塞。
而伊恩脸带浅笑则拍了拍他的肩膀，在路过他身边的时候，似有似无地说了一句杀人诛心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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