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啥都不会真君
伊恩倒吸了一口凉气。
伏提庚这是什么都知道，只是想看看自己会怎么回答而已。
好在摩根把自己关了起来，消失的那几年让自己的存在与其他人完全割裂，如今身上只剩那杀戮同伴的罪名。
“不过——”
伏提庚话锋一转。
“如果你曾经杀死的不是同伴，而是敌人，那也就不存在所谓的罪名了吧？”
“伊恩，如果你想要我的庇护，就用他们的鲜血来证明吧。”
8.背负一切，然后成为白龙爪牙
【伏提庚的话绝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随和，这是极其毒辣的手段。】
【你意识到如果按照他所说的做，摩根所散布的谣言将以另一种方式成为现实，而你也将立刻成为尤瑟王的敌人。】
【虽然你早已预料到了会有这样的情况，但真正面临的时候，还是表现出了一丝犹豫。】
【伏提庚将你的这一丝犹豫看在了眼里。】
【他再一次与你沟通起来。】
“年轻人，看来你想要寻求我庇护的那份决心并不是那么充分啊。”
伏提庚站起身来，背对着伊恩。
外面的光影斜斜从帐帘中穿过，仿佛画出了一条道路在伊恩的面前。
“出去吧，年轻人，既然你不愿意与他们为敌，那么就回到你该回的地方去，接受你该接受的惩罚。”
伊恩知道，此刻自己面对着的并不是出不出去的问题。
而是要不要为了履行对摩根的承诺，选择暂时成为伏提庚的爪牙，对曾经的同僚出手。
——这有什么好思考的吗？
自己宣誓效忠的人，永远都是摩根。
“白龙王，我已明了。”
“即日，我将背负这一切，开始杀敌。”
伏提庚露出了笑容。
“明智的选择。”
“为我肆虐不列颠吧，待你战绩赫然之时，我将告诉你一个秘密。”
【天赋白龙的爪牙已获得：你活跃在战线前方，为了执行摩根的任务，而与昔日的王庭骑士们对抗，他们称你为白龙的爪牙。】
【天赋亲和·恶已强化至亲和·极恶：你以最为极致的暴力展示着自己的意图，只有这样才能够让你暂时忘记对同僚出手的痛苦。】
【天赋战斗续行+已强化至战斗续行++：摩根成为了支撑你灵魂前进的全部，你经常能够幻听到她的声音，在完成她的委托以前，你无论受到怎么样的伤害，都必定会再一次站起来。】
【你其实耍了一点小心机。】
【你从未对伏提庚宣誓过忠诚，也不接受来自他的嘉奖。】
【你不允许自己背叛摩根。】
【不过没有人质疑你的忠诚，因为哪怕是伏提庚先前的亲信，也不曾像你般勇猛，能够以摧枯拉朽之势反击不列颠的军队。】
【你在杀害往日同僚中的痛苦中挣扎，只有在深夜一遍遍于心中呼唤摩根的名字才能够勉强入睡。】
【你开始出现幻觉，经常能够看到摩根在你面前站着，要你跪下臣服。】
【这一天，伏提庚将你喊到了山巅上。】
“做得不错，年轻人。”
年迈的伏提庚注视着远方，魄力不减。
“我已经很久都没有见过像你这般勇猛的人了。”
伊恩没有应答伏提庚，而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他并不承认伏提庚是自己的君王，而只是为了摩根的计划暂时跟随他而已。
“年轻人，你还是和从前一样啊。”
伏提庚持着自己的宝剑，回头望向伊恩。
“伊恩，回答我一个问题吧，那日，你是否有打算真的从我这里离开？”
知道伏提庚是在说自己醒来那天，他亲自过来看望的事情，伊恩没有犹豫便直接回答道：
“并无那种打算。”
伊恩没有撒谎。
无论回忆多少次那个节点，他都清楚地知道自己不会选择离开。
摩根交代给自己的任务尚未完成，纵使有再多的骂名，也必须承受。
“其实你走了也无所谓。”
伏提庚直视着眼前的伊恩。
“因为我总是会做两手准备，那天的你是不可能活着从我这里离开的。”
“……”
伊恩总感觉伏提庚话中有话。
不过他也想不到太好的回答，便只能附和着伏提庚的言论回答起来。
“白龙王，这或许说明我的幸运偶有奇效。”
“是吗？哈哈哈、”伏提庚少有地发出了爽朗的笑声，“希望如此。”
“年轻人，你为我立下了赫赫战功，我将告诉你一个秘密。”
【伏提庚虽为卑王，却也有着真正的王者所该有的气量。】
【他告诉了你神代衰退的真相，不列颠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剧变。】
【你意识到眼前的伏提庚身上所背负着的东西或许远超想象。】
【但你同时想到了本应该存在的可能性。】
“为何不将这些事情告诉于尤瑟王呢……”
伊恩向伏提庚问出了自己来到他麾下以后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问题。
“若是不列颠正面临着这样的动荡，我们彼此理应携手才对。”
“呵，你觉得他会不知晓吗？”伏提庚收敛起自己的笑意，“年轻人，若是他真有此意，我和你现在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
伏提庚说的没错。
尤瑟王完全没有想要与伏提庚谈和的念头。
所谓的携手，从一开始就是不成立的。
不列颠真正的王只会有一个，无论何时何地都是如此。
【伏提庚没有再告诉你更多事情，他与尤瑟王的战争仍在继续。】
【烽火涉及的范围越来越大，不列颠的每一寸土地仿佛都能听到铁蹄嘶吼，刀剑相向的声音。】
【你知道当中有不少出自你之手，却又无法改变这些事情。】
【你的幻觉越来越严重了，偶尔会有人看到你在空无一物的地方自言自语。】
【但只有你知道，这是你现在唯一能够见到摩根的办法了。】
【不过没有人在意这些，因为你在战场上的表现依旧英勇，并且从来不会接受伏提庚的奖赏，而是将它们转交给其他人，自己分文不取。】
【身为白龙爪牙的你，渐渐成为了伏提庚手下某只军队的统领。】
【终于，决战的时刻到来了。】
【你知道你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不列颠真正强大的部队。】
【你将对抗不列颠的骑士们。】
【号角声响起，大战一触即发，双方的部队如潮水般从两侧冲锋而来。】
【但一向英勇的你，却在此刻走了神。】
【因为在敌对的彼岸，你看到了一个熟悉而又并不应该存在于这里的身影。】
【贵为王女的摩根，来到了战场的最前线！】
9.战无不胜的王女？
伊恩完全无法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东西。
摩根正坐在一匹白马之上，她仍然身着着在王庭时的衣服，整个人显得端庄而又极具威严。
不过非常引人注目的一点是，她身边没有任何一位跟随的骑士，这也是为什么伊恩第一眼就能够看到她的原因。
但这并不是她应该出现在这里的理由。
无论是魔术师的身份，还是贵为王女的地位，于情于理，摩根都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才对。
这会使得她承担许多原本不必要承担的风险。
除非——
摩根因为某些原因需要这么做。
【最忠诚的骑士往往会有最锐利的目光。】
【你很快便发现了对阵军队当中，并没有尤瑟王的身影。】
【你意识到了摩根的意图——想要在尤瑟王面前表现出自己的能力。】
【尽管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刻意这么做，但理解到这一点的你知道自己要让她的一切愿望成真。】
【你是她最忠诚的骑士，她的愿望就是你的愿望。】
【你所率领的部队开始节节败退，而摩根所统领的部队则一路高歌猛进，军势浩荡。】
【这位第一次出征的王女在众人面前大出风头，她被不列颠的人民誉为斩断爪牙的利刃，是你的天敌与克星。】
【但只有你知道，这一切只是你故意错误指挥的结果。】
【你不奢望她能够明白这一切，只希望这能够帮到她。】
【军队的损失开始越来越大，开始有人怀疑起你来，你以前的反常行为也被别有用心者一一找出，统统上报给了伏提庚。】
【但伏提庚非但没有责怪你，反倒以扰乱军心的理由将汇报者处死。】
【对于你的失败，他没有表示任何责怪，而只是表示战场军势常逆，胜负亦有一时。】
【你意识到伏提庚并非如不列颠土地上所流传的那样是一位刚愎自用，独断专制的卑王。】
【不过你没有动摇，因为你知道自己只会效忠于摩根。】
【但你时常也会在想，若是早一点遇到伏提庚，会不会是另外一个结果？】
不列颠军队营中。
尤瑟王正倾听着眼前骑士的汇报。
“陛下，受您恩赐，王女殿下连战告捷，目前已经收复了过半失地。”
“您的血统，即便到了后代，也仍然能照耀不列颠。”
然而，听到骑士对摩根的赞美，尤瑟王并没有露出高兴的表情，反倒是显得有些沉重。
作为不列颠王的他，似乎注意到了什么。
他站起身来，对着眼前的骑士，问出了一个略显奇怪的问题。
“摩根这几次所战胜的，乃是同一只部队吧？”
“是的，陛下。”骑士毕恭毕敬地回答道，“王女殿下所战胜的，是伏提庚的爪牙，在这之前，没有人能够拦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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