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可爱的小猫
但李陌并没有立刻回答，因为他在太虚山差点被骗了，所以对这类通过诡异媒介传递声音的真相格外谨慎。
不予回答就是最好的回答。
如果是真正的华，那么一定能够理解他保持沉默的做法。
果然，华没有听到李陌的声音后，主动叙述她那边的情况。
“陌，现在是第三天的下午三点。”
“我在距离你那边最近的楠枫市，黑雾已经笼罩了整座城市，每当夜晚八点，黑雾中就会出现许多鬼影，杀人效率很高。”
“不过还在我处理的范围内，我得到了‘祂’的力量，能够暂时借助诡异力量去对抗它们，最开始的第一天，我几乎处理掉所有的鬼，至少让它们短时间内无法清醒过来。”
“但自从第二天开始，鬼的数量远远超乎的想象，甚至鬼已经不局限于黑夜，白天的时间也能降临，并且拥有完整的规律。不过很普通，杀人方式单一。”
“请放心，这通电话不会伤害到你，你也没有触发必死规律。之所以能给你打电话，是因为我修改了一只电话鬼的认知。利用它的能力给你打了这通电话，不过只能使用一次。”
“现在的事态恐怕不容乐观，我推测最多两天。两天之后，黑雾中的鬼将会彻底走出黑雾，降临世界。到了那时，我想处理也心有余而力不足。”
“你那边进展得如何？你……还好吗？”
没有着急证明自己，华先把大致情报悉数告诉李陌，到最后也未证明自己的身份，反而关怀的问了一句。
如此，李陌心中的防备放下不少。
这种说话风格与习惯，几乎可以肯定就是华本人。
加上诡华的认知修改，华的确有能力做到这样的事情。
不过李陌推测并不长久，人与鬼做对抗，最后输的都是人，只是时间早晚罢了。
华获得了诡华的部分能力，但绝对不可能长时间大幅度使用。
只是……李陌仍有一些疑虑与不解。
于是李陌开口问道：“我这边进展了一半，想要完全解决还需要两天时间，我的状态很差，只有最后一次机会。”
听到李陌的回复后，电话那头的华沉默了许久。
最后一次机会，可才过去一半。
“……”
“我来找你。”华说。
“没用，即使你现在进入鬼宅，也与我错开了两天时间，强行登上三楼只会破坏仪式，届时诡异失控，一切努力付诸东流。”
“你要做的，就是守好外面的世界，我会处理好鬼宅里的仪式。”
“……”
华没有回答，似乎对李陌的想法很不满意。
如果接纳心中的“祂”，或许就能修改鬼宅的规律……但那样的话，无疑是给李陌添麻烦，多了一只S+级别的不可控诡异。
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华像哑巴一样，无声的抗议着。
她向来都是这样，娴静含蓄。
“另外，你给我打这通电话是错误的，打给我除了确定我还活着以外，你得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如果我是你，我会利用电话鬼的能力打给Mei，将所有已知的情报告诉她，让她代我分析。”
李陌冰冷的语言几近斥责，认知修改的能力不能乱用。
华自己说了，修改电话鬼的认知，来创造特殊沟通渠道联系指定目标的次数只有一次。
就算后续还能多出一次，那也应该先打给Mei，然后再打给他。
如此宝贵，却仅仅只是用来确认他安不安全。
不划算。
不值得。
“我只是……担心你。”
“谢谢你的关心，但处理诡异更重要，你那边应该还有什么重要的情报。”
李陌没有与华说太多客套话，他现在只想知道鬼宅背后的隐秘。
黑雾中的鬼、三楼玩游戏的鬼、梦中的鬼、神奈川绮梦。
李陌隐隐感觉到四者之间有某种特殊的联系，或许正是四楼乃至五楼的破局关键。
三楼玩游戏的鬼他已经知道了，与神奈川绮梦在梦中遇到的鬼如出一辙，可以肯定就是同一种。
可为什么梦中的鬼会来到现实？又能回到梦里？
是不是与黑雾有关？
还有神奈川绮梦，这女孩又为什么能让第九间房的封锁松动？
“……6。”
神奈川绮梦在一旁聆听李陌与名为“华”的女孩交流，全程听的那叫一个认真，吃瓜吃的津津有味。
简短的一番对话，电话那头的女孩性格跃然纸上，内敛拘束，似乎很擅长隐藏自己的心意。
嘛，不过偶尔也有大胆的一面，就像刚才一样。
只不过这家伙冷冰冰的，完全不像个正常男人，对女孩的关怀无动于衷。
也不知道李陌给电话那头的“华”到底吃了什么鬼迷心窍的迷药，还是说“华”是个抖M？喜欢这种被忽略被冷落的感觉？
不对，她的语气明显有失落，不是抖M的表现。
电话那头的华深呼一口气，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仔细的讲述：“我利用‘祂’的能力，窥看了很多只从黑雾里走出的鬼的记忆，它们当中有两个共同点。”
“哪两个？”李陌打起精神，他隐约感觉到真相就在其中。
鬼的共同点……
“第一，它们是被一个女孩所杀。”
“第二，它们被一个男人全部吃掉，很多，多到你无法想象，至少……太虚山山脚的小镇的鬼还要多上许多。”
“……”
“是谁？”李陌问。
“女孩我不认识，但后者……与你外貌相似。”
“我吃掉了鬼？”
李陌简单概括了一下重点，陷入长久的沉默。
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活人的身躯，即使靠近鬼都难以忍受阴寒，更何况吃掉鬼这种事情。
鬼不死不灭，常规意义上的吃掉并非杀死。
更像是一种吸收，吸收它们身上的规律与污染。
可他不是人头鬼，做不到这点，一只鬼体内的污染都足以让李陌瞬间堕落，更何况成千上万……
李陌当初仅仅只是获取了十分钟的灶台能力，就得到了永久性的诡异原初规律，若是完整的吃掉一只鬼，那后果不堪设想。
李陌还在思绪之间，华又补充道：“陌，还有一点我认为有必要告诉你。”
“你知道的，鬼有很多相似的规律、能力、形态、概念，但绝对不会有相同的。”
“我在这两天当中，遇到了非常多「完全相同」的鬼。”
“尽管处理起来简单一点，但这似乎打破了Mei博士提出的鬼无相同结论。”
“又或者说，完全相同的鬼，本身就是一种特殊规律，一种未知的诡异现象。”
“……”
李陌的目光愈发幽暗，无数个细小的信息如潮汐般涌现，加上血报纸给出的提示。
很多看似没有联系的线索，却被一根看不见的丝线连接。
【这里是活人的禁地，拥有起死回生最大的禁忌。】
李陌记得这句话。
他也曾对起死回生的各种手段做过猜想，结论都是代价极为昂贵。
过于昂贵的代价，导致行为本身不可复制，也基本不可能实现。
“重启。”
“不，是轮回。”
就和鬼宅的五天仪式一样，挑战者在前两天死亡后，鬼宅回溯到最初的第一天。
或许细节仍有差异，但性质不会相差太多。
但李陌还从未听说过大规模重启后的鬼能完整保留到重启后的时空里。
完全相同的鬼，梦中的鬼、黑雾里的鬼、玩游戏的鬼。
如果灵魂是唯一，那么完全相同的鬼。
招魂和渡魂，究竟招得是谁的魂，渡得是谁的魂？
第22章 重启的世界与唯一的鬼
所以，那些鬼的规律与本质如此相似，根本原因就是它们本属于同一个个体，这个世界整体重启了很多次。
鬼能重启，但很少见到连带着世界一起重启的鬼。
至少……除了他自己以外，李陌还没有见到任何一只鬼能做到这点。
不过也仅仅局限于这方世界。
这个世界的源头诡异，完整度很高。
除去诡琪的特殊情况，其他世界的源头诡异大多都是在线性时间延续，污染不断拉长。
而这个世界的源头诡异，污染是横向扩大，重重时空叠加。
“相同的鬼……”
如果说灵魂是本我存在的唯一证明，可当灵魂也被复制，继承到下一次世界，那么谁才是最真实的人？
捉迷藏，活人想要胜利的办法，真的只是躲避鬼的搜寻吗？
李陌不禁在心中自问。
包括神奈川绮梦在梦中是鬼的身份，试图抓到梦中的自己。
很多事情他现在只有猜想，并没有实际证据去证实。
“按照原本的计划行动，但我需要更多的备用方案。”
“至少，得有掀桌子的底牌。”
跟鬼玩两种游戏，坚持到白天就算胜利。
他顶多只能带一个人，其他人恐怕会因为各种因素失误。
长时间高强度的游戏，人的失误是无法避免的。
李陌拿出腰间的诡异手枪，四发子弹面对海潮般汹涌的鬼群无异是杯水车薪。
“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李陌低头问道。
“注意安全……”华声音温婉，似乎藏了很多心意。
“我会的。”
简单的交流后，李陌挂断电话，望向站在自己身旁的神奈川绮梦。
此刻神奈川绮梦心虚的移开眼睛，十个手指来回交错，嘟囔着小嘴：“我可什么都没听到。”
李陌没有搭理她的小心思，目光移到熟睡的众人。
现在离晚上八点不远，提前起床醒醒神，让自己的精神状态处于最旺盛的状态。
即使是死，也不能死的那么草率。
李陌直白的给出指示：“把她们叫起来，顺便问问她们做了什么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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