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黄色的触手
他们在畏惧些什么?
曾经的战争英雄西里尔·临光
就这么被人遗忘,先是“骑士”这个词出现在各大娱乐报纸的新闻头版上,而不是政治战争报纸,接着浓妆淡抹的偶像开始被经纪公司冠以“骑士”名号,骑士这个词的含义开始改变,高楼大厦上,这些闪动的霓虹灯像是垃圾桶里的蛆虫一样令我恶心。
早上四点十七分从噩梦中醒来,我惊恐地发现自己没摘面具就睡了,我比以前更累了,我应该更谨慎些。
女房东抱怨竞技场的喇叭扰民,她的丈夫曾经是一名中阶骑士,死在了卡乌战争中,一开始她并不伤心,因为她得到一大笔抚恤金,后来她又伤心了,因为这笔钱被她在竞技场里赌光了,之后她的穿着变得更加暴露,脖子上也经常出现淤青。
那些骑士都守护了些什么?他们引以为豪的骑士精神?现在看来,骑士精神没有带来正义,只有利益。
为了躲避通缉,我用刀把我的耳朵和尾巴给切了下来,然后打包丢到垃圾桶里,没有了那些累赘,行动变得更加方便,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憔悴,身材瘦弱,双眼布满血丝,和穿越前没有什么区别。
老实说,我并不怀念穿越前的日子,因为在过去,我曾经像社会妥协过一次,具体是什么我不记得了,也许是因为高房贷或者天价彩礼,总之我死了一次,之后,忘记了大部分事情,连名字也忘记。
无所以论是亚人还是纯血人类本质上都没有什么区别,野蛮贪婪是人类的天性,人的残忍将不可避免地导致灭亡。
来到泰拉,我从小生活在乌萨斯边境的孤儿院中,院长称呼我为狼耻,因为我是最瘦小又总是生病的那个鲁珀,每次我生病的时候,他都会用伏特加来兑些草药给我服用。
之后,孤儿院里出现了感染者,纠察队一把火儿把那烧得一个二净,我成为了唯一幸存者。
从那以后我给自己起名叫做麦奇·艾博兰,而至于我成为罗夏又如何与游侠玛恩纳他们相遇是好久以后的事情了,
好吧,回忆就先说到这儿,继续说一下今天的事情。
中午十一点三十的时候,我看见无胄盟的人将零号地块给封锁了起来,之前有大批大批的感染者生活在那儿,现在,我很少看见有感染者能从那儿走出来。
无胄盟在那里隐藏了些什么?我想到了些不好的事情。
在零号地块游荡的时候,有两个无胄盟的人注意到了我,我裹紧了大衣,故意鬼鬼祟祟地往公园的偏僻地方走去,这让他们更加地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我带上了面具,坐在长椅上,漫不经心地翻着报纸。
他们的耐心比我想象地要消耗地快,其中一个拿着长剑的靠向我,一瞬间我们视线相交,他将长剑挥向我的大腿,我的动作比他快一步,闪身躲开,他的长剑卡在了长椅上,抬头看向我的目光满是惊愕,我抓住他的后脑,把他的头颅往长椅砸去,仅仅一下就让他昏了过去。
静接着,一支弩箭射向我,我用他的同伴当做了挡箭牌,弩箭射穿了后者的肩胛骨,但却没将其唤醒。
也许是察觉到了事情不对劲,弩手想要逃跑,我在一片无人的草地上抓住了他,用膝盖把他摁在地上。
“无胄盟封锁零号区块的真相是什么?说。”
我问道,面上的墨迹图案不断地变化着。
“呸!罗夏!我可不畏惧你!”
“你现在还有九根手指头。”
我捂住他的嘴巴,防止他喊出声,然后轻而易举地废掉了他右手的食指,这下他再也无法使用弩箭了。
“........呜呜呜......”
他的眼底头一次浮现出恐惧。
“说。”
“我不知道.......”
“这可不是我想要的答案,你现在还有八根手指。”
然后他失去他右手的大拇指,这下他连长剑都握不起来了。
“....绕了我吧....我真的不知道.....也许.....只有白金才知道这个秘密。”
“你们那儿的白金都有谁?如何联络到她?”
他倒吸了口凉气,颤颤巍巍地说道:
“一个白头发的女性库兰塔....每次我都是从她那收到任务,我不知道她的名字,我可以试着帮你联系到她.......”
“不,我不用你帮我联系她,把联系她的方式告诉我,我一个人去联系她。”
过往的经验告诉我,永远都别相信一个刺客组织,永远都别把主动权交到他们手上。
“不不不......他们不会放过我的,我还有家人!她会杀了我的!”
“每个人都有家人,可如果你现在不说,我就会杀了你,而现在只有一个人掐住你的脖子,可那个人并不是她,难道不是吗?”
我按住他脖子的力度加大了一分,他的脸开始变成猪肝色,等他快要翻白眼休
克的时候,我又适当地让他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
“.......去死吧!罗夏!”
不知道这个家伙突然从哪获得的力气和勇气,他朝着我吐了口口水,在我用膝盖按住他胸腔的情况下,他还有力气用后脑勺猛地磕击地面,然后昏了过去。
我给他脸上来了几拳,他都没有什么反应,看来真的是昏了过去。
“真是见鬼.....”
我可没有时间等他醒来,咒骂了一句后,转身离去。
一个白头发的女性库兰塔,这就是我白天得到的唯一有用的信息。
我对于方舟这个游戏有点印象,但也仅限于有点儿,毕竟穿越前的记忆已经连过去的身份一起忘地一干二净了。
晚上十点五十,我来到了临光家族的宅邸,自从家主失踪,只留下玛嘉烈和玛利娅这两个少女骑士以后,这座豪华的宅邸就落魄了许多,门口连个看门的仆从都没有。
这也使得我很轻易地潜入到了宅邸客厅中,我坐在沙发上,黑暗中,听着挂钟的滴答滴答作响1200次以后,灯亮了,门被人推开。
“抱歉..... 请阁下务必放心,如果您对先前的会议有任何疑问都可以来找我......什么?不,不,请您再考虑一下......求您了,是的......”
玛恩纳打电话祈求时的语气在看到我的一瞬间消失地无影无踪。
“罗夏。”
他就站在那儿,站在我的左后面,仿佛我才是这间屋子的主人。
“你的两个侄女还在楼上睡觉,放心,我没有吵醒她们。”
我转过头直视着他,曾经那个和我一起惩恶扬善的游侠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只有身穿条纹西服,满身酒气的社畜。
“如果你是来叙旧的话,我这边还有一瓶上好的红酒,如果是来找我帮你一起履行所谓正义的话,那就算了。”
“玛恩纳,坐下说话,我不是你的领导,没必要站着。”
我指了指对面的沙发,然后他才意识到些什么,坐在我对面,与我平起平坐。
“我听说托兰在茨沃涅克的郊外当起了赏金猎人。”
我首先开口说道。
“所以你是来叙旧的?我这就去把红酒拿过来。”
“不,不必了,你对零号地块有什么了解吗?无胄盟把那些无家可归的感染者全部关在了那儿,如果你这没有信息的话,我就会去找托兰,一个赏金猎人或许会比一个......公司职员对我帮助大得多。”
“罗夏,很抱歉,我帮不了你,我还有两个侄女要照护,或许你会说我软弱,但临光家族的信条是不会变的,哪怕我们被剥夺了贵族身份。”
叮铃铃——
这个时候,玛恩纳的电话又想了,他退到一边接起了电话:
“不,的确是我的工作失误,与阁下无关,稍后我会将修订过的文档邮寄给您......明天,对,明天一定......非常抱歉......”
我已经猜到了电话的内容是什么了,他露出一个窘迫的笑容,我问他:
“那个曾经不可一世,嫉恶如仇的游侠哪去了?你的长剑和盔甲呢?”
“.......”
玛恩纳摇了摇头,这个动作在我眼里看上去是在逃避。
“那么祝你好远,玛恩纳。”
已经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我站起身往外走去。
“罗夏.......”
他突然叫住我,犹豫了许久才说道:
“也许你也应该像现实妥协.....”
“永不妥协,哪怕世界末日。”
我回答道。
毫无成果的夜晚,拜访的第一个人,让我有些失望,这个城市现在就如疯狗一样快死了,难道我能做的就是最好把它嘴边泛起那点乱七八糟的白沫抹掉?永不放弃希望,绝不屈服
第一百二十章 罗夏日记1075年10月13日
永不妥协,这就是我和玛恩纳,和那些注重荣誉的骑士之间的区别,他们往往把家族荣誉和正义绑定在一起,而当家族荣誉不复存在的时候,哪怕是最古老的临光家族也会变成一群软弱的失败者。
我回想着昨晚和他交流过的话,满嘴苦涩,我当时说道:
“但即便如此,你依然是我最好的朋友,玛恩纳,我知道我这种人很难相处。”
而他是这么回答我的:
“罗夏,你的真实身份还没公开,你可以放弃追查,过上正常生活。”
我反问道:“正常生活?像你这样的生活?当你走过那些讨论着竞技赌博和儿童色情的人类害虫,走过街角那些因为比赛而变成感染者,只能像一条老狗慢慢等死的骑士的时候,你真的觉得这很正常?”
他被我这个问题怼得哑口无言,最终说道:“至少我不是那个生活在面具之下的人。”
“不,你躲藏在大众这副面具之后。”
今天早上醒来,翻看了一下报纸,头版新闻是商业联合会又在大骑士领修建了两座新的骑士竞技场,但没人去关注零号地块为什么被封锁起来,也没有去在意那些被抓走的感染者的下场。
我必须得继续把我调查计划进行下去,商业联合会绝对在零号地块掩盖了些什么,人们必须知道真相。
而至于监证会那边,为什么总有人会认为大骑士长罗素会和商业联合会对着干?他们为什么永远都不明白一点,商业联合会和监证会是这个国家的一体两面?
商业联合会的那些特权有多少是监证会赋予的?而那些征战骑士的盔甲与武器又有多少是商业联合会赋予的?
真正具有“骑士精神”的银枪天马早已经死在了多年前的乌卡战争中,活下来的只有一群贪生怕死的堕落骑士罢了。
白天我无所事事,因为有几个人拿着弓的陌生家伙在我出租的公寓附近闲逛,也许是无胄盟又或者是其他骑士团的人,我待在房间内,透过玻璃记住了他们的长相。
等到了晚上,他们看上去都走光了,但其实并没有,有一个带鸭舌帽的埃拉菲亚躲在小巷子里没有离开,附近摩天大楼的霓虹灯出卖了他。
夜晚对我很慷慨,而我的宝贝们在静静地等待着我,我的大衣、鞋子、干净的手套,还有我的面具。穿上他们,我就卸下了伪装,变回真正的自己,不再恐惧和软弱,或有欲念。
那个家伙在垃圾桶后面观察着我的楼层,但黑夜是我的老伙计,等我出现在他身后的时候,他还是维持着那个愚蠢的姿势一动不动。
“你在找谁?”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当即下了一跳,回过头下意识地把手伸向腰间,那里或许有一把短剑或者手弩,但我已经识破了他的技巧,狠狠地用右腿向他下盘扫去,然后按住他那只想要拔出武器的胳膊,然后轻而易举地卸掉。
他疼地龇牙咧嘴,但值得敬佩的是,他没有喊出声,我双手抓住他的衣领,把他摁在墙壁上,黑暗中,我看清了“他”的脸。
“无胄盟还是监证会?你只有一次回答的机会。”
“嘶.........你在说些什么?”
这不是我想要的答案,于是我又废掉了他另外一个胳膊,然后狠狠地把他摔在地上,让他像一条虫子扭动。
“你叫什么名字?!谁派你来的?!”
我的声音带上了些愤怒,因为这些渣滓,导致我浪费了一整个白天的时间来陪他们玩间谍捉迷藏。
“......我说我说,我叫保罗,烛骑士微微安娜派我过来的........”
烛骑士薇薇安娜?陌生的名字。
“她是谁?”
我将拳头握得咯吱咯吱作响。
“你那烛骑士薇薇安娜都不知道?松露堡的女主人!薇薇安娜·德罗斯特!”
他的表情看上去很震惊,我回忆了一下脑海,德罗斯特,松露堡,我好像想起来了,这听上去像是某个莱塔尼亚贵族的私生女。
玫瑰报业曾经报道过这条信息,后来我又回去重新翻看了一下报纸,那睾丸长在脑子里的群蠢货竟然是这么形容一个喜欢看浪漫骑士小说而来到这肮脏城市的私生女的:
“言语无法形容她的美好,只有她映照光辉的眼眸令人沉醉;今夜,金盏花为她盛开。”
看看我之前说过什么来着,现在什么人或物都可以美化称之为骑士,娇生贵养的贵族私生女,喜欢看浪漫骑士小说,还有比这更可笑的组合吗?
我对这个烛骑士一点也不感兴趣,正义或许在她眼里就是小说里写的那种过家家般的美好,改天玩腻了就可以抛弃掉的游戏,但在我眼中,我就是是正义的,我必须这么做,我被自己强迫这么做。
回答正题,看到我沉默的样子,那个两条手臂都被我废掉的男人又提醒了一句:
“微微安娜你都不知道吗!也是,毕竟对于你这样社会底层的罪犯而言,她的身份太过于高贵,就像女皇和乞丐一样。”
“所以,为什么高贵的烛骑士会派一群老鼠,来慰问生活在这种城市底层的罪犯?难道是因为她开始关心民生问题了吗?”
我又问道。
“我哪知道这些,我只不过是烛骑士谦卑的仆从,我的女主人想要见你罗夏一面,就在散华骑士团的驻地,第三大街144号,你最好在深夜去那儿找她,当你到哪儿的时候,会有人带你去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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