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徐霖_
光屏之上的画面淡去了,新的文字在其上浮现:
【你毫不犹豫地冲入了隔离区中。】
【那群感染者面对开拓团时还能耀武扬威,但当你一冲进隔离区后,那些舞动的藤蔓就完全没了生息。】
【它们在你的影响下变得枯萎,最终化作枯黄的干枝,随风化作烟尘消散。】
【你用出了此生最为凶狠的态度,大肆屠杀着这些感染者,他们从一开始面对你张牙舞爪想要把你杀了生吞的态度变成了看到你就瑟瑟发抖,慌不择路地想要逃离。】
光屏之上的文字淡去了,新的画面在其上浮现:
“罗恩陛下,放、放过我!求求你放过我!”
有感染者瑟瑟发抖地看着不远处缓缓踱步而来的罗恩,下意识地向后退去,但却因为一不小心踩到了一块碎石跌倒在地,只能坐在地上看着浑身上下没有染上一点血腥,但却能从其身上嗅到浓厚血腥味儿的罗恩,慌乱地撑着地板朝后退去:
“以前、以前您建立帝国登基的时候我可是您的忠实支持者啊!我在帝国建立之前还为铁卫后勤工作,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求求您看在这份儿上......”
“哪份儿上?”
罗恩轻飘飘地打断了他的话:
“背叛帝国?还是伤害开拓者英雄?”
“我、我......”
这感染者一时语塞,额头之上满是冷汗,看着罗恩绞尽脑汁,忽得厉声道:
“我就算是犯了罪也轮不到你现在杀我,罗恩!”
“你、你忘了帝国法律了吗?你就算是定罪,也要经过贝洛伯格法庭审判——”
一根粗壮的、如同巨蟒一般的藤蔓在一旁的阴影之中猛然窜出,猛地卷在了这只感染者的身上。
“咯吱、咯吱......”
这只感染者直接被绞到全身骨头粉碎,彻底被挤压绞成了一摊烂泥,软趴趴地瘫在地上。
罗恩默默地看着他,挥了挥手,撤开自己身前生成的、充当护盾挡下这感染者爆出的鲜血的暗金晶珀,轻轻道:
“你说的对。”
“但我就是法。”
光屏之上的画面淡去了,新的字条在其上浮现:
【你虐杀了极多的感染者,看到这一幕的帝国公民们无不惊叹,对你充满了恐惧。】
【帝国的稳定度与凝聚力大幅度降低了。】
【你因为懒得听这些帝国公民的惊叫,随手招出密密麻麻的藤蔓织成藤笼,倒扣下来罩住整个隔离区,这下没有任何人能从外面看到隔离区内部的情况了。】
【帝国公民们更恐惧了,帝国的稳定度与凝聚力极大幅度降低了。】
看着光屏之上的文字,罗恩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如果是之前,看到帝国狂跌稳定度和凝聚力他现在估计都急得狂挠头皮,在想该怎么重新稳定帝国了。
但现在罗恩完全无所吊谓。
爱跌不跌,不跌我还不爱看呢!
谁跟你帝国呢?帝国从今天开始就没了,我罗恩撂挑子不干了,你们这群恶心人的傻逼有种找个比我更靠谱的上吧!
罗恩心里如此想着,倒也没怎么在乎这件事。
现在他在乎的事情......或者说在乎的人只有一个。
那就是现在,光屏上跳出来的人物......
罗恩看着面前的光屏,其上跳出了新的文字:
【你深入隔离区,虐杀了不知道多少因为贪婪而走入邪道的感染者。】
【最后,你在隔离区的深处,找到了你从刚刚一开始进入隔离区,就发誓一定要找到的人。】
【你找到了特殊的假面愚者·桑博。】
光屏之上的文字淡去了,新的画面自其上浮现:
罗恩大踏步地走进了隔离区的深处,虽说隔离区已经被他用藤蔓织就的牢笼屏蔽,但因为他的藤蔓时时刻刻都散发着淡淡的金光,实际上隔离区里倒也算得上亮堂。
在他面前的不远处,有着一个看起来畏畏缩缩,和其他感染者一样充满恐惧的中年感染者正用惊恐的眼神看着罗恩,语气里满是恐惧:
“别、别杀我,求求......”
“别装了,桑博。”
罗恩毫不犹豫地打断了他的戏,撇了一眼这只感染者那一头醒目的蓝发,脸色冰冷地看着他,道:
“你知道我找你是来干什么的......我们该算总账了,混账东西。”
“哎呀,怎么就看出来了嘛......”
听到罗恩的辱骂,这名感染者笑嘻嘻地抱怨着,而后便一改自己刚才的模样,将手搭在胸前,朝着罗恩微微鞠躬,礼节优雅:
“见到你深感荣幸,亲爱的......我是桑博·科斯基,贝洛伯格最可靠的行商,也是你最最最最可靠的朋友——”
他说着,热情洋溢地朝着罗恩靠来,大大方方地张开怀抱:
“怎么了,见到我这么不高兴?哎呀,别生气嘛,要不......抱一个?”
罗恩死死地盯着桑博,这家伙的脸上洋溢着欢快的笑容,对罗恩也是真心实意地想要拥抱。
他对罗恩没有半点防备,完全没有。
但罗恩清楚,这不是桑博对他有什么信任,也不是这个混账和他在之前的交手里有了什么交情,互相惺惺相惜......
单纯只是桑博觉得罗恩没有威胁,完全不需要在乎——仅此而已。
“......为什么?”
罗恩看着面前张开双臂的桑搏,并未真的和他拥抱,而是沉默了良久,发自内心的发出了疑问:
“到底是因为什么,你才能做出那些事情?”
虽然罗恩多少有点能琢磨出桑博到底会做出什么事情,但是还是没办法完全理解桑博的动机。
这家伙到底是为什么会做出那些事情?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罗恩并不清楚......他希望能从桑博这里找到答案。
“为什么?你说啥?”
桑博挠挠脑袋,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你是指我为啥把药师整出来的那玩意儿交给大家么?”
他说着,一脸痛心疾首的表情:
“哎呀,家人,我之前不是都写信给你说了吗?人性尊严啊人性尊严,你怎么能不给他们选择的机会呢?”
“不论是怎样的选择,都得给他们选择的机会才行嘛,这才算得上是尊重......你瞧,就像现在,他们都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并为自己的选择付出相应的代价了。”
桑博说着,脸上的表情透露出了一丝高高在上的疏离......
罗恩看着光屏里的桑博,彻底理解了他的想法。
不论是把灾祸之种交给普通人,还是告诉感染者星核的存在,这种事情在桑博这里,全部都美名其曰是交给普通人选择的权利,口口声声说是尊重这些普通人的人性尊严......
但罗恩却丝毫没有看出他对任何人性的尊重。
他只不过是借着这个所谓的“尊重人性”的由头,用来给自己引诱这些普通人、控制雅利洛-VI之上的事件发展冠上冠冕堂皇的理由罢了。
假面愚者不愧是假面愚者......罗恩能够很明显的感觉到,桑博只不过是把雅利洛-VI之上的一切都当成了一场戏剧,为了这场戏剧的趣味性与他自己喜爱的跌宕转折,所以他会亲自下场,试图引导戏剧的发展。
因为他觉得罗恩把所有的赐福浆果都瞒了下来,没有告诉人民,所以他就把这些浆果全部拿了出来,直接分发给了帝国的所有民众,给予帝国的所有人一个选择的权利。
可桑博心里一定清楚......罗恩的选择是正确的。
把赐福浆果的事情瞒下来才能让帝国走向美好的结局。
只有等待帝国逐渐发展到巅峰的时候,这些东西才能够真正的拿出来,让帝国的民众来一场全体进化——那时的帝国便能够承担食物的消耗,不至于导致社会秩序的崩溃,也不至于导致帝国的分崩离析。
但是桑博就是要把这些东西先交给帝国人民,甚至在其上加点猛料,用来考验帝国人民的人性——既然是一场戏剧,既然是越戏剧化的结尾越有乐趣。
若只是一个罗恩率领整个帝国走向复兴,一点一点发展的故事,或许因为罗恩的能力实在太强看起来会感觉一帆风顺,剧情平稳发展,丝毫没有跌宕起伏的美感。
而若是一个讲述英雄被卑劣的人性所击败,人类毁灭于自己的贪婪之中的悲剧的话......那或许便会跌宕起伏,足以让人看了之后心中充满感怀,为此流出一大把眼泪吧。
所以桑博就这么做了,用添油加醋的话语引导着人们做出本不应该做出的选择,又将其称之为是给予人们选择的权力,尊重人性的尊严,然后坐在一旁大笑着观看这一切的发展,看着由自己操手的戏剧逐渐走向悲剧的结尾——
可是这些事情,在外人看来也许只不过是一场戏剧,但对于帝国的人民来说,那可就是身临其中的灾难了......
桑博完全不在乎被卷入这场戏剧之中的全部人会有怎样的结局......他只是期待着看到一场他所喜爱的戏剧,仅此而已。
果然不愧是【欢愉】命途的令使啊......就像是他们的星神【欢愉】啊哈一样,曾经潜伏在【开拓】阿基维利的星穹列车之上半年之久,和所有人都混熟了之后在一场庆功宴上直接炸毁了半列列车,不知有多少无名客死在了这一场爆炸之中。
而原因只是为了逗个乐子,顺带和【开拓】阿基维利打个招呼......桑博真是和祂真是一脉相承的恶劣。
罗恩心中对桑博生出了极大的嫌恶,光屏之上的画面继续播放了下去:
“人性尊严......你说,那是为了他们的人性尊严?”
罗恩一时之间都被气笑了,看着桑博微微眯了眯眼睛,双眼之中有着一丝杀意隐现:
“你只不过是把他们当成玩具,当成提线木偶,享受着自己挑拨他们,驱动他们的乐趣,享受着看到一场戏剧的完整落幕......”
“哦,对啊,咋了?”
桑博耸了耸肩,无所谓地打断了罗恩的话:
“家人,这事儿哪有啥好说的?我的确想看这场戏啊,这戏播到现在,酒馆的兄弟姐妹们一致好评,不知道多少人为了这个悲剧落泪呢。”
他笑嘻嘻地说道:“哦对了,你知不知道?你可是大家钦定的主角,为了你,我可连原本预想好的老主角都给骗走了......”
他说着,朝上面指了指:
“诺,就天上,那辆星穹列车现在还在上面绕来绕去团团转呢,怎么也找不到雅利洛-VI在什么地方,他们可是我原本安排的主角,为了你连他们都不要了,怎么样,我够重视你吧?”
“......我可宁愿不要你的重视。”
罗恩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句话。
但桑博就像是听不出罗恩话语里的敌意似的,满不在乎地说道:
“嗨呀,你想不想要我都会重视你的......家人,你说你这么认真干嘛?看看你这苦瓜脸,都苦大仇深到什么地步了!”
“你不会在愧疚吧?觉得没能把帝国保护好是自己的问题?”
桑博叹了口气,假装安慰道:
“你想啊,这些事儿又不是你的问题,你什么都没做错,只不过是那些愚民们克制不了自己的欲望,害得帝国分崩离析,文明埋入风雪,再高尚的英雄也敌不过这些人卑劣的人性......啧啧,我都感动哭了。”
他拿着个小手帕擦了擦自己眼角根本不存在的泪水,而后就又恢复了自己那笑嘻嘻的表情:
“而且这事儿就没必要这么在意......你难道不觉得这幕戏剧已经是这片虚无缥缈的宇宙中最具有真实感的东西了吗?这须臾之间存在的些许‘欢愉’,可是他们存在的证明啊。”
“开心点儿,家人,戏剧收尾了,你还有新的场要赶呢。”
桑博笑嘻嘻地说着,拍了拍罗恩的肩膀,而后就吊儿郎当地准备离去......
但罗恩抓住了他的手,如同铜铁浇筑的钳子一般,狠狠地抓住了桑博,并未让他离去。
“还有一幕戏要演,桑博......”
“怎么,家人你还想临时加戏?你说来听听,好玩儿的话临时加一下也不是不行......”
“一场打斗戏,桑博。”
“打斗?挺好的,谁和谁打,怎么打?”
“主演是你和我,打法是......不死不休。”
桑博脸上的笑容淡去了。
他的声音平静了下来,甚至带上了一点点小小的冷意:
“啊,家人,我感觉我好像让你有了一点不应该出现的妄想......”
一股强横的气势在桑博的身上缓缓流露而出,罗恩顿时感受到了极大的压力,就好像是蝼蚁面对狮虎,只是阳光照射下的阴影都已经是不知多少万个他......
罗恩在桑博面前渺小的如同蝼蚁,毫无反抗之力。
这就是“令使”的力量......
桑博又恢复了自己那笑嘻嘻的表情,看着罗恩笑眯眯道:
“是吧家人?现在还有什么不对劲儿的想法吗?我跟你说啊,虽然你想加戏的想法不错,但是也得想清楚到底要加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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