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低维叙述者
第一百六十九章 你究竟是谁，奥托？
“智慧是过程，力量是过程，”
梅比乌斯用手轻敲自己移动桌的桌面，理解着他的意思，
“你最终的愿景，是你要掌握宇宙的本源法则，成为至高的神明？”
“不，我无意成为至高，”
奥托摇摇头，
“我并未贪恋于权力，它眷顾着我，我却对它只有利用。光明与黑暗，世界与尊位，都不是我所追求的。”
“那你刚才话语的意思是……？”
“我只是述说一个认知，一个事实——这不代表我贪图它本身，”
金发男子语气悠悠，
“本源法则，世界权能，这是律者能毁灭人类的原因，也是拟似律者在我心中，优先级略微高于圣痕战士的原因。
哪怕是我的人造拟似律者，都有一定的权能执掌。而通过权能，我能反演观测宇宙本身，从而理解更多的【真理】。”
他抬起手，一只金色的蝴蝶出现在他指尖，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我还不能走到宇宙之上，去欣赏它的美丽与真实。但我能研究这些权能，以及通过这些权能观测这个世界，从而不断逼近【真理】本身。
我知道我永远无法真正理解祂，但只要我一直前进，我就能看到不一样的风景。”
奥托手掌翻转，金蝶因此上下飞舞。
“一只蝴蝶是什么样的呢？又或者说，我该如何判断这是一只蝴蝶呢？
幼时的我们对蝴蝶的认知，是漂亮、会飞、小型，只要满足这些条件，那这就是一只蝴蝶；
长大后知道了更多，能从视觉、听觉、触觉等方面确定这种昆虫；
而现在我拥有了理之律者权能，能从其散发的震动粒子波、躯体的温度、甚至是其体内的基因编码去判断，这是不是一只蝴蝶。
每个时间段我对其的认知与判断都会发生变化，不断精进，但没有尽头。
‘蝴蝶’代表的真实，实际上更为广阔，我们看得到的地方，我们看不到的地方，它都存在认知定义。”
金发男子说道这里环视了一圈，果不其然，除了梅比乌斯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外，虚空万藏和八重樱都是一脸懵逼。
“我说了这么多，其实只有一个意思，那就是任何人类对世界的认识，仅仅是物质本身的一个侧面，我们只是在用自己未能完全开发的大脑，来衡量描述我们恢宏古老的宇宙。”
“有意思，”
蛇主的嘴角勾起，
“对碳基生物与硅基生物的基因研究，已经满足不了你的野心了？”
“拟似律者能掌握的权能是无定的，”
奥托回答，
“克莱尔创造幻境，爱莎将崩坏能熔炼成兵器，黛尔塔能吞噬崩坏兽的能量，现在的赛露蒂，对血液也有特殊的能力。
从这个角度出发，如果我们得到对基因研究有特攻的律者，我们的基因研究就会更快速地发展，拥有更先进的基因理论。”
“如若你对基因研究深入，也有可能，控制拟似律者权能的进化方向。”
绿发女子针锋相对。
“梅比乌斯博士，”
奥托眼眸含笑，歪头看向她，
“你这可真有些抬杠了啊。”
“……”
女子眯起眼，与男子对视。
很快，她就想到刚刚他最开始说的那句话，笑了起来：
“因为你想借助律者的权能，触及宇宙的本质，以探寻超越崩坏的真理？天命的小主教，你可真是胆大妄为。”
“真正的权力亖，乃是那为数不多的本源规则，”
奥托将话重复了一遍，
“我无意于权力的夺取，只是权能更接近我追求的道路。相比之下，基因研究当然要为之些许让步。”
“而你又不愿意将这权能的秘密分享给任何人，”
梅比乌斯顺着他的思路分析，
“所以，让被困于往世乐土的我，被你直接修改了根源代码的虚空万藏，以及视你为神明的八重樱，我们这些会被你困死的存在为你服务，进行拟似律者的制造。
——你甚至不愿意相信你天命中的人，你甚至不敢用你的原班人马。”
“这是救世的一部分。”
奥托笑得儒雅随和。
“啊？啥？救世？”
梅比乌斯愣了一笑，接着大笑了起来：
“你救世？你奥托·阿波卡利斯救世？先让我笑一分钟啊哈哈哈……”
她捧住腹部，笑得趴在自己的移动方桌上，
“奥托小主教，你别把这个地球改造成你的天体计算机，就已经是现文明的大幸运了！”
“这也是个不错的注意，把人类的大脑改造成终端，无数个人的脑部连接，那必然会形成超越终焉，超越文明本身的行星级天体计算机群。”
金发男子竟煞有介事地盘算了起来。
“这样的话，整个文明都得被你降维打击了……”
梅比乌斯饶有兴致地将发丝绕到耳后，
“好吧，小奥托，既然你要窥探宇宙的真实，那我，一个被你禁锢的囚徒也不好说些什么。自己玩去吧，最好不要把孤本玩坏了。”
她如刚才猛地出现一般突然消失，留下奥托将数据完全加密，望着闪烁着核心数据的终端，嘴角勾起一个弧度。
“我怎么会把超神计划完全托付给你啊，梅比乌斯？”
……
往世乐土，至深之处。
蛇主注视前方，一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的指甲一下下敲打着黑色的方桌。
她的面容无悲无喜，白惨惨没有表情。翠绿的竖瞳平静如水，却在水下隐隐藏着阴暗淬炼的蛇毒。
“未来，不对，是现在。”
她轻声说道。
“灰色的末世消失，神明的权柄被盗取，然而人类在欢声笑语中，迎来了他们最深的死寂。
未来本该属于无限，却在你的眼里越来越清晰；地球面临既定的终尽，一如圣痕计划的结局。”
“你究竟是谁，奥托·阿波卡利斯，你究竟是谁？”
她的语气疑惑，带着万年以来从未有过的疑惑与愤怒。
“这场既定中，你是执棋者，是导演，是文明拥护下轻哼的歌唱家——但你却在用你的弥天大谎，将整个行星、乃至星系的纳入你的命运体系。
奥托·阿波卡利斯，你什么时候锁死了【救世】的轨迹？
你永远处于生与死的罅隙中，你的【真理】是毁灭文明的利器——你的世界里，从没有人类的一席之地。
从没有，文明的一席之地。”
梅比乌斯的神情忽地冰冷。
她弯下腰，一手放在胸前，似乎在为即将到来的盛大演出鞠躬致意，又好像蛇类准备攻击猎物时，蓄势的蛇身。
第一百七十章 大鸭鸭的计划
极东。
“银翼，你确定，逆熵要与德丽莎小姐合作么？”
两位面容姣好的女子站在圣芙蕾雅学园门口，身材相对贫瘠的蓝发女子向身边银灰色头发的俄罗斯御姐问道。
“爱茵斯坦博士，在第二次崩坏战争应该也感受到了，主教……德丽莎学园长和奥托并非同心同德，”
被称为银翼的女孩回答，
“圣芙蕾雅学园的建立也证明了这一点；因此，我乫们需要联合一切可以联合的力量，去保证逆熵的独立性。”
“可是……”
爱茵斯坦还是有些顾虑，
“可是和她联合，这……真的有用吗？哪怕我们与圣芙蕾雅联合，也依旧无法与天命抗衡。”
怎么还想着和天命对抗唉？
次生银翼神色一顿，惊异地看了蓝发女子一眼，接着为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也难怪，爱茵斯坦博士和特斯拉博士会被可可利亚妈妈耍得团团转……这是一点都看不清楚现况啊。
“爱茵斯坦博士，”
大鸭鸭整理了一下思绪，回答道，
“也许，您和特斯拉博士需要转变一个观念。”
“什么观念？”
“至少目前，逆熵的主要任务还是休养生息，”
女孩努力让自己的话语少一点攻击性，
“养精蓄锐，好好将美洲纳入手中……与天命对抗的事情——我们，已经没有那么多机甲了。”
而且有那些东西的逆熵，也只是看似强大无比……
次生银翼在心中补充道。
根据可可利亚妈妈留下的影像，逆熵所有机甲齐聚，外加好几位瓦尔特克隆体，被塞西莉亚阿姨和奥托主教收拾起来也就一分多钟的事情。
真要继续走机甲制造对抗天命老路，在那个男人面前也就是哗众取宠吧？
“好吧，这些事情你说了算，”
爱茵斯坦耸耸肩，
“我只是个科学家，并不擅长什么局势把控的事情——都交给成熟的你了，小家伙。”
成熟？
次生银翼刘海垂下，遮住她美眸中的黯然。
成熟……
自己现在能这么成熟地审时度势，可是拜那场惨烈的失败所赐啊。
在那之前……
嗯，还是对人类的美好有太多信任了。
“那么，我们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联合圣芙蕾雅，联合德丽莎学园长，”
女孩黯然的情绪一闪而逝，接着恢复了平日的优雅淡定，
“德丽莎学园长其实是很有用的……我指的并非战斗方面。”
“是为了探知天命的情报？”
爱茵斯坦皱起眉，她实在想不到现在的圣芙蕾雅有什么逆熵需要的东西，
“诚然，奥托已经暗中将我们安放在天命总部的卧底铲除，但卡文迪许家族的归顺，已经补足了消息渠道；所以，圣芙蕾雅能带给逆熵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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