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低维叙述者
金发男子眼中依旧迷茫，但舞步却在一点点熟练。
她的身形似乎有一种特殊的魔力，随着那倾城之姿的摇曳，奥托脑中，那些混乱的记忆开始清晰。
记忆中斑驳的画面在柔和的音乐和美人的舞步中渐渐变得慢速，变得条理分明，有序逐一被意识所吸收。
他们踢踏、旋转、跨步，在走廊上配合蹁跹。
鱼儿在艾琳的身边游动，愈发显其婉若游龙。
“我的记忆里……似乎……没有找到你？”
金发男子突然出声，语气有些许疑惑。
“是的，我亲爱的交易人，”
女子点点头，
“我们互相救赎的时空，是错位的。”
奥托没有继续问下去，静静地与之共舞，同时整理脑海的一切。
他的目光幽幽，穿透了万古，以一种俯视的姿态看向朝自己意识涌入的记忆，也看向无尽的时间长河。
就好像高塔拔地而起，君王在云端睥睨群臣。
金发男子的气质也在变化，碧绿的眼眸从一开始的略微慌乱转为大气从容，浑身上下的气质由温和而文雅变得肆意而霸道，被艾琳抓住的手开始反握住柔荑。
女子歪头，依旧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
随着舞步的推进，乐曲速度逐渐加快，音乐的张力也逐渐增强，在旋律上给人一种舒缓而又紧张的喜悦感。
仿佛是随着奥托的意识变化，将脑海中的记忆如电影一般快速闪回，如暴雨般宣泄。
音乐的节奏越来越快，越来越快，记忆在整理，过去在明晰，直到乐曲达到最高潮时——
奥托和艾琳的舞步停止了。
一切的声音，也停止了。
光线从世界抽离，留下漆黑的夜影。
似乎有人在乐曲弹奏到高潮时合上钢琴的琴盖，美妙的音乐戛然而止，寂灭在狭窄的盒间。
“我是……”
漆黑的走廊中，金发男子梦呓似的低吟，
“我是奥托。穿越者奥托?阿波卡利斯。”
没有一点征兆地，所有的颜色突然黯淡，物质化作点点彩屑，纷纷扬扬落在地上。
世界都黯淡下来，仿佛被剥离了辉煌的外表般，只能看到帷幕的阴影。
一如某人当年的画作。
……
第三百二十八章 第三次崩坏，棋盘战争的最大收获
一根根粗略勾勒的石柱耸立，撑起一座恢弘巨大的殿堂。
殿堂没有光芒，其中的阴影混乱又驳杂，没有固定形体，充斥着冰冷的毁灭气息。
阴影中有十个圆形幻影，其中蕴含的毁灭达到了混沌的极致，于无限的中心沸腾不息。
一道模糊的身影立在惨白的王座前，面无表情地看着艾琳?艾德勒，身后是一双纯黑的羽翼。
“呵。”
女子歪头，神秘地笑了一下：
“您装作神秘的样子真是有趣。”
“看来，我在你面前秘密确实不多。”
金发白袍的奥托从阴影深处走出，好奇地打量神秘的女子。
艾琳·艾德勒。失落迷迭。
这是她之前说过的称号。
而在他的前世记忆中，这些名词，应该属于那个舰长线的魔女丽塔。
他不知道未来的自己是怎么将其拉入伙的，也不知道她所说的“交易人”是什么意思。
但有一点是很清晰的：未来的他很相信她，她和他的底牌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所以，现在的奥托，可以给予艾琳一定的信任。
“你是怎么看出，那不是我的？”
金发男子装作闲聊地问道。
“您是人类，又不是污染，”
女子的歪头一脸笃定，就好像真以为他是在问这个似的，
“我怎么会分不清呢？”
“……”
“有时候，您说话不用这么拐弯抹角、层层套话的，我可爱的交易人先生。”
看着奥托有些失语的神情，女子的笑容愈发深了。
“……好，”
金发男子点点头，
“那我就失礼了——请问，你口中所谓的【污染】，到底是什么？”
他本来习惯性迂回，想要一点一点套出【污染】的概念。
可没想到，对方直接装傻，然后拆穿了他的伪装。
望着艾琳满亙足的表情，奥托碧绿的眼眸闪过一丝光芒。
对方似乎以拆他的台为乐。
这是一个很好的破绽。
只要达到目的，被取笑什么的，他很无所谓。
“【污染】，是伟大存在注视时，留下的观测痕迹，”
艾琳心满意足似的，开始了她的解释，
“您知道‘强观测效应’理论吗？”
“嗯……梦到过？我梦见捡到了这样一个词条，因此可以赋予死人以生命。”
“这就是强观测效应的粗浅体现。”
女子双手交叠在腹前，显得认真了许多，
“强观测效应脱胎于观察者效应，后者广义上，是说我们几乎没办法不影响我们观察的事物——只不过是程度高低不同而已。
而如果说，观察者效应是指‘观察必影响’，那么强观测效应，就是‘观测必干涉’。
它是一种高维度对低维度的碾压，是一种极其特殊的影响机制，是一种接近于唯心的体系压制。”
艾琳抿了抿唇，继续说：
“一般而言，‘强观测效应’不会在宇宙中蔓延，因为对应的，也存在‘维度屏蔽’。
除非刻意研究，除非引起共鸣，位格高的存在不会去注意位格低的存在；但总有……”
她没有说下去了，粉色的美眸中带了几丝揶揄，看着奥托，其含义不言而喻。
“你说我是真的倒霉，遇见了这种伟大存在？”
金发男子想了想，摇摇头：
“不，我是被算计了。”
“嗯哼？”
女子瞳孔缩了缩，下意识流露出几分关怀。
“至少从我得到理之律者核心，看向月球的那一刻起，我就在一场诡异的算计之中，”
奥托一边说，一边整理着思绪，
“那一刻，我被拉入了虚数空间，与一个自称是‘未来的我’的人进行对话。
从他自我介绍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他在装。他根本不是未来的我。
我因此将计就计，与之周旋，提出要看未来成为神明的自己，于是，我第一次见到了【伟大存在】，得到【神启】。”
——不过，那估计是伪装者构造的影像，否则他早在那时，就肯定会疯了。
而他也不出所料地，因此获得了丰厚的资本，从那影像中得到了部分启示。
现在看来，之后的种种功绩、战绩，其中确有奥托的脑子本就开发较多、站在巨人肩膀上等等因素。
但他这个穿越者与伪装者的博弈、获得超越文明的启迪，也是重要的一环。
“过去的我不曾想过这方面的因素，总以为奥托大脑加理律核心能做到这些真的很正常，”
金发男子越说，思路越是清晰，
“但现在仔细回忆的话，拟似律者计划这种几乎没有任何副作用、哪怕强行制造也有很大概率成功、发展潜力和圣痕差不多的东西，真是一个人能打造成型的？
真的是，人能打造成型的？”
零伤亡啊这是！
零伤亡是什么概念？
再进而改造几番，他完全能将所有人都变成律者、直接掌控崩坏！
终焉之律者来了地球都觉得跟回了家一样！
虽然他一直将拟似律者和人造圣痕战士、融合战士进行比较，但如果不那么谦虚地分析，这一项手术从设计到影响完全吊打后两者。
与圣痕战士相比，都不遑多让。
从文明的角度而言，他相信就算梅重生在他面前，也会心服口服地说一声自己输了。
而圣痕这种东西，可是前文明最璀璨的结晶，数万学者的成果！
三个月做出来的成果媲美在末日二十年的科技爆炸，一个人媲美一个文明？
这要没点场外援助，那估计只有小说中才会出现了。
而第三次崩坏，棋盘战争后得到的“神启”，便是奥托的“场外援助”。
“但所谓馈赠的礼物，都在暗中标定了价格，”
金发男子渐渐已经理清了前因后果，
“那个伪装者在满足我要求的同时，也我的脑海、在月球埋下了我的死局。
他对我进行了我最擅长的意识引导，偶尔的意识昏涨、时不时为自己强调合理性说【这很合理】就是意识引导带来的侧面影响；
又将力量赐予了那个在月球的梅，让她能够观察地球的形势，因此布局，燃烧自己的世界泡将凯文接回。
——而那个偏方三八面体，便是她观察地球的道具，也是那个伪装者，引来伟大存在目光的工具。
此外，我之前偶尔发疼的大脑，时不时蹦出【这很合理】的想法，也可能是他的杰作。”
他的双目清明，过去的疑窦在此刻终于理清。
……
第三百二十九章 维之书的核心权柄，维度、维系、维护
“这样，很多东西就说得通了：”
奥托露出了然的神情，
“我们不难猜测得出，伪装者曾经见过伟大存在，受到污染——这是他拥有其影像、让我得以看到的原因；
然后，他对我造成影响，想要那个存在注视到我，于是布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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