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低维叙述者
这个问题在灰发少女的脑海中一闪而逝，她无力地一笑，心知，这终究只是自己的一个梦罢了。
她看向四周，阳光依然，时光依然，蝉声陪伴着行云流浪，风卷起庭前落花穿过回廊。
一切如常，荒草蔓延，覆没内心的古井枯塘。
程立雪叹了口气，接着起床、洗漱、煮面，又开始了和过往一样的，没有师父陪伴的生活。
然而少女不知道的是，今后的日子里她会时常经历这场幻梦，直到将那个金发的身影也深深烙印入脑海中。
“这很合理，不是吗？”
某位真身藏匿于人类潜意识海的生灵梦境之主如是说，并轻轻勾起了唇角。
祂的面前，是一张密密麻麻的金色罗网，泛着被牵动时数据波动造成的层叠涟漪。
……
“天命是世界上对抗“崩坏”的世界级组织之一，由凯文之子建立，是最为纯正的前文明继承者。
在我们创立初期，组织的编制依托于宗教的框架，而其领导者被称为……”
“等等，等等大主教先生，”
粉发少女侧眸看了奥托一眼，
“我知道这些事情啦，你说过的～不必再重复一遍?。”
“那就好。”
奥托和爱莉希雅迈步，走在一片叫喊声不断的区域。
“这里是卡斯兰娜家族的领地，平时不会允许人随意进出；”
金发男子介绍，
“因为这里，存放很多只有卡斯兰娜家族才能使用的高负荷杀伤武器。”
“卡斯兰娜……”
爱莉希雅梦呓似的，念诵这个姓氏。
“卡斯兰娜家族是对抗崩坏的名门家族，”
奥托看了神情恍惚的少女一眼，说，
“是支撑本纪元最大的对崩坏组织天命的三家之一。
卡斯兰娜家族拥有极为优秀的先天性崩坏能抗性体质，与异于常人的体魄和力量。
因此，冠以卡斯兰娜血脉的战士一般都是活跃在对抗崩坏战场的最前线，以天命最高战斗力留名青史。”
“所以，”
粉色妖精小姐平静地询问，
“这个家族，也是欧洲贵族里，人丁最少的一个，对吗？”
PS：啊，今天又是阴间更新呜呜呜呜呜。。。。
不知道这几天怎么了，明明已经想好了怎么写但就是写不下去，一个小时甚至只能写两百个字，平日里任务又比较多，搞得已经连续好几天都在这个时间段疯狂卡点，又疲劳又没办法，连存稿都没有一丝一毫了。
再这样下去，身体也熬不住了啊！
明天要想办法破除这个循环！一定要！
第三百五十章 卡斯兰娜的惨剧
“嗯呣……”
奥托歪头，认真地想了想，回复：
“如果单单以血脉而论，卡斯兰娜的子孙后代还算多的。
我可以确定的是，整个欧洲贵族只要能留存到现在的，都或多或少有这个家族的血脉。
而且，卡斯兰娜家族受到贵族阶级的保护；
当有人把吞灭的心思打到他们身上时，其会受到整个欧洲的封杀。”
爱莉希雅有些吃惊地瞪大眼睛，语气中满是喜意：
“真的吗？”
真是这样的吗？
英雄的家族长存万世，得到了勇者应有的待遇？
美好的故事，被人类赋予了最好的结局？
她为卡斯兰娜家族感到高兴，然而下一秒，金发男子的一盆冷水都浇了下来：
“不要忘了我说的前提，爱莉希雅：卡斯兰娜血脉的拥有者。”
虽然没有听懂这句话的含义，但粉发少女仍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粉唇的弧度慢慢降了下来。
“没错，几乎每一个欧洲称得上贵族的家庭，都流着卡斯兰娜的血，”
这回轮到奥托翘起嘴角：
“但那是因为，他们的血脉足够优秀，拥有足够的崩坏能抗性。
因此，所有家族都不约而同将其当做改善家族血统的工具，迎娶抑或是招赘卡斯兰娜家族的男孩女孩。”
他看着对方的眼神茫然，眸中的笑意愈发深浓：
“懂了吗，粉色妖精小姐？能让他们得以留存千年的，非是什么天真浪漫的美好品质，也不是人类敬重英雄什么原因；
而是因为他们足够有用，无论是做为进行战争的兵器、镇压平民的工具、遮掩肮脏的招牌，还是……
还是做为，改善家族崩坏能抗性的‘种人’。”
种人。
爱莉希雅清楚，这个词语的含义。
“这、这也太……”
她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苦笑。
“欢迎见证现文明乃至以前任何一届，人类亘古不变的真实，人之律者，”
金发男子的面容不再有表情，语气带着诡谲不明觉厉的寒意，
“一千五百年来，曾有二十三名卡斯兰娜家族的家主死于大剑版天火圣裁的无差别攻击之中。
但其中绝非仅仅是因为这把武器的强大，那看似悲壮的英雄事迹背后，大多藏匿着磨牙吮血的恶魂。”
他冷静地说着，自顾自叙述久远的故事：
“那位盗走未成形第十三神之键的卡莲小姐，姓氏就是卡斯兰娜；
我们曾经是挚友，小时候她一直和我说，她的父亲作战多么英勇，她以后也要成为和父亲一样的人。
为了证明这一点，我们曾经偷偷去观看过他的战斗，然后被崩坏兽袭击。
但我还没来得及尖叫，崩坏兽就在我们面前化为了灰烬。
她的父亲弗朗西斯保护了我们，那时的他所向披靡，在我、在她的心里留下近乎于‘神’的形象。”
粉发少女抿唇。
那简单叙述下藏着多少话语，她感受得到，但他没有说明。
“我和她以为，他会一直如此，直到有一天，我在教堂中闻到，从那棺木中飘来的、多少鲜花都无法掩盖的……焦炭味。”
奥托说到这里顿了一下。
“他死了，发动天火圣裁第零额定功率，与崩坏兽同归于尽。
那时我还小，只是明白了人终有一死的现实。
但等到我开始反叛天命时才突然发觉有些不对，到底是多少的崩坏兽，才能耗死一位正值壮年的卡斯兰娜？
那时先行者隐去，科技并不算发达，催生圣殿级崩坏兽的可能性，都是小之又小。
带着这样的疑问，我推翻过去后查找了相应资料，你猜猜我发现了什么？”
奥托突然笑了，嘴角咧开一个大大的弧度：
“我发现在弗朗西斯死后，天命所有的贵族，都迅速多了至少一位卡斯兰娜的联姻。”
他的语调不高，语气也有一丝调侃般的笑意，但话语中透露出的黑暗与沉重像一座巍巍大山，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人们都说，救世是卡斯兰娜家族必然背负的诅咒；
然而事实上，意念也许可以通过圣痕空间传承，但它无法钉死所有的未来。
真正让他们每一个都逃脱不了该死命运的，正是人类全体，对英雄的道、德、绑、架。”
粉色妖精小姐说不出话来，呆呆地看着他。
“做英雄真难，不是吗？”
金发男子平静地向她看来。
“还好我不是。”
面对那双碧绿生寒的眼睛，爱莉希雅不知为何浑身一颤。
那眸子从岁月的尘埃中透出来，燃烧着没有温度的火，烧得她心中一片彻寒。
“这个世界……终归是悲剧大于喜剧啊……”
少女轻声细语，述说她很早就有的总结。
四目相对，她看见他的眼睛，察觉到那一缕渐渐凝结起来的淡漠孤凉。
她不知道再说些什么，于是站在那里，看着，如同看一只黑猫举头望月。
看着月亮，恶狼会长啸不已，黄鼬会双手在前仿佛祭拜；
而一只黑猫，它什么都不会做，只是蹲在那里，静静地瞪大眼睛，就好像亘古如此一般。
爱莉希雅一直觉得眼前这个金发小弟弟好像一只猫，披着黑夜的珍贵毛皮藏匿深沉的过往。
那举手投足的优雅神秘，是岁月积淀下来的基本礼仪，但他的内心，却是承载见证无数罪恶的灵魂。
“啊……”
粉发少女试着发出一个语气词。
“其实……其实在过去，在我所位于的时空，他们也是这个样子的。”
她有些神情黯淡地说。
“所以我一直很敬重你啊，爱莉希雅，”
仏金发男子接话，
“我对你，对大多数女武神们都抱有敬意。
你们都是英雄，都是知道世间苦难重重，却依旧选择去保护的人儿。
我喜欢你们，喜欢你们昂扬的姿态，因此我会在自己利益得到满足之余将女武神保护，满足我一点小小的精神需求。”
自己利益得到满足之余？
这是真的，还是你故意这么说的？
粉色妖精小姐眯了眯眼睛，并不想要当即发难，而是问道：
“那么，奥托先生——我记得您刚刚说了‘反叛’——请问，这是什么意思呢？”
她的语气中，带着不知何起的希冀。
第三百五十一章 你饿了么？
爱莉希雅其实很清楚，奥托之所以如此明晰，那定是亲身经历。
在天命与符华战斗的战场上，也说明了这一点。
所以，他就是贵族中的一员。
——不，不止是一员，还可能是最终的既得利益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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