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低维叙述者
“五百年前，她因某些我不方便说的原因，被旧天命送上法场。
在此期间，崩坏兽入侵，她扯断绞绳与之搏斗，最后被杀。”
奥托一边说，一边思考着清理掉所有，写着崩坏兽是他放出来的信息。
嗯，虚空万藏，回去就给你把这段记忆格式化了。
“我因此建立了这所教堂，以将其怀念。”
“这样的啊……”
爱莉希雅的神情肃穆起来，她双手交叠腹前，深行一礼。
然后，她定定望着玫红色的幕布。
“这色调真好看呢，浓烈又低沉。”
她突然走到奥托前方，抚摸那片温血般的红色。
就在这时，粉发少女的服装发生了变化，现代化的短裙长靴化为微粒消散，待她转过身时，已经是一身华美尊贵的白色丝绸长裙。
爱莉希雅昂起修长的天鹅颈，发丝漫天飞卷，粉色的美眸焕发出锋利而夺目的光泽，平静而坚定而注视他：
“是啊，热血必然铺在悲凉的底色上，因为宇宙是冷酷的，而人的血温热。”
她的声音不高，却掷地有声，
“也许宇宙存在某个绝对温度，而所有的热枕都向着它奔流，所以人的结局，永远是丧失。
而生灵不愿意丧失、消散、死亡，就要守住这一点温度，与什么也不做时会发生的规律斗争、在世上挣扎。”
爱莉希雅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目光微软：
“因此，我真的好羡慕你呢，我亲爱的、被我强行认下的小弟弟。”
少女发出一声叹息。
“你不用因为失去而忧伤，不会因相处时光的短暂而忧愁。
你拥有童话般的力量，上帝般的权柄，足以让逝去的生命超越界限，让所有你爱的以及爱你的人儿在大地上苏生，让整个世界，都完全变成你想要的样子。
可大多数人不是这样的。”
那美丽的容颜露出令人心疼的忧伤：
“他们要经历离别的痛苦，会拥有生死的悲剧；尤其是卡斯兰娜这样的战士，他们被利用是必然的无奈，冲锋在前也是既定的惨烈。
但那些牺牲绝非毫无意义，他们前赴后继跨越逝者的终幕，以生命奏响了文明的颂歌。”
她说话时，一直在认真注视那翠色的眼眸：
“落叶飘零，来年又生新芽；昙花一现，也要与世争芳。
战士就是这样，是要与天灾反向而行的人，璀璨的信仰点亮了她们的眼睛，她们在在烈火里炫耀，他们在死亡前大笑。
她们所求的是什么？她们想要的是什么？
——她们追逐的，是光啊。”
爱莉希雅又走近了几步，双手捧起他一只手，一根根手指扣住：
“我亲爱的弟弟，我并非是想对您进行说教，也不认为我能改变五百年形成的价值观。
我只是想您能在指挥这些美丽的人儿时能更加仁慈，不要真的做您口中说的那种人。”
她突然变了语气，用一种咏唱的方式轻声颂念：
“即使没有被命运选中，我仍恳求您给予世间以希望?；
请垂怜那些璀璨的人儿，为她们降下可以抵达的未来?。
毕竟——”
少女又换回了常调，一字一句郑重地说：
“草木荣枯皆定数，但总有几株，酷似它们的先祖。”
这时夜更深了，天穹繁星闪烁，点燃不熄的银河。
……
第三百五十三章 奥托的心理压制
英国，伦敦。
奥托和爱莉希雅站在泰晤士河河畔，身边是蔓延的迷雾。
“泰晤士河上方五十米处，空间扭曲，需要崩坏能量束击穿，”
金发男子露出怀念的表情，
“我至今未曾忘记那次美丽的馈赠。”
“什么馈赠?？”
粉色妖精小姐歪头。
“没什么。”
奥托浅浅一笑，没有答复。
那可谓他最赌的、后手最少的一次经历。
几乎可以说，没有之一。
也是那一次，穿越之后第一次赚得盆满钵满。
直接为之后压制世界蛇、击杀瓦尔特·杨做了最好的铺垫。
“虽然不能告诉你，我在怀念什么；但我说出的那个位置，是苏先生用千界一乘观测世界泡的地点，”
奥托内心回忆，嘴上向爱莉希雅介绍，
“距今1500年前的不列颠群岛，苏先生和凯文先生同聚与泰晤士河下某处避难所，和华讨论先行者几个计划的进程。
在确认了‘方舟’计划的失败后，华先行离开，而凯文先生则表示，要启动圣痕计划。”
“这么早?？！”
爱莉希雅美眸睁大，有些不可置信地出声。
她是知道这个计划需要在文明的初期播种，但在距离律者诞生、大崩坏爆发至少一千年前完全启动，要将全体人类困死在一片梦境之中，凯文……
你是有多么迫不及待，要完成梅博士给你的任务？
那可是一个，令人类根本不存在未来的计划啊。
提前千年实施……
就连聪慧如她，也想不出为其找到合理缘由的话语。
“所以说现文明人类还真是幸运啊，”
金发男子似笑非笑地看着对面吃惊的表情，
“在这个时候，有人挡在了他的面前。
苏履行梅博士赐予他的‘监察者’的计划，用计将凯文骗入须弥芥子这个隔离的世界泡内。
然后，使用第二神之键的第一额定功率‘视界反演’，把两人所在的世界泡沉入量子之海的最深处。”
“唉，看来凯文也并非很希望，实现这个计划呢?。”
粉发少女拍拍弧度优美的酥胸，松了口气。
“哦，是吗？”
金发男子回以讽刺的笑，
“据我所知，在第二神之键额定功率启动前，凯文为了回归本征世界，与苏大战一场。
他本试图通过破坏第二神之键核心的方法来阻止苏，若非苏不顾生命也要挡下凯文，他绝不会强行冻结已经出鞘的天火。
所以并非凯文的自我意愿，而是苏打算以命相搏，才换来现文明卑微可怜的，匍匐向前的机会。”
在说“卑微可怜”时，他故意咬得很重，语气里的含义不加掩饰。
爱莉希雅低下了头，抿唇不语。
她不知道如何为凯文辩驳，也不敢质疑他话语是否有失偏颇。
因为害怕，人家真的拿出证据，劈头盖脸地砸给她。
“而在世界泡即将沉入的时候，凯文强行将苏和三把神之键扔出了世界泡，让他继续履行自己作为先行者的职责。”
奥托继续陈述，
“苏先生醒来后，他继续自己的使命，一直在第二神之键内部，观测无数平行世界。”
“他就在那里，你可以去询问他事情的真伪，我稍后删除他的记忆就行。”
他说着，失笑摇头：
“这就是你口中的战士？这就是你口中，春风草又生后酷似的先祖？”
金发男子的语气里已经没有了讥笑的意思，却比之前更加具有讽刺意味。
“你让我给予世间以希望，然而你的文明高傲地支配我们的明天；
你请我为她们降下可以抵达的未来，但真正差点将至掐灭的，是你的故友。”
“当然，我比谁都淡定于这种做法，”
他又话锋一转，
“因为在我的世界观里，强者决定弱者的未来，大概是人间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我只是想说，我无法承诺你什么，我对她们仁慈，那凯文对现文明会仁慈吗？
他不会，终焉也不会。”
奥托看着显得有些失意的爱莉希雅，语气平静：
“粉色妖精小姐，恕我对你昨日夜晚的宣言不敢苟同。
用优美辞藻堆砌的话语也许会让一些孩子热血沸腾，但对于世界的真实而已，那是一段彻彻底底的假、大、空。”
“……”
粉发少女有无数次在他面前失语，但这次的痛楚尤为强烈。
她踉跄者后退了一步，轻轻摇头。
“不是这样的，”
爱莉希雅的语气带着一丝凄凉，
“不是这样的……”
她想为凯文辩驳些什么，却发现怎么也绕不开“明明是保底机制却在崩坏完全爆发前一千五百年就实行”这个关键点。
这就好比学生初一刚要开学，父母就安排他到自己上班的公司当小员工，将他系在他们身上，将他的未来硬生生抹杀干净。
等凯文倒下，这个计划会随之崩塌；他知道这一点，却毫不在乎地执行。
是啊，他一直都不想当英雄，他只是因为梅在所以屁颠屁颠地赶来逐火之蛾，因为梅参加融合战士手术，因为梅应下圣痕计划……
凯文本就不是【救世】，他没有救到过去的【世】，也不曾在意过现在的【世】。
他与这个世界，本就隔着一道可悲的薄膜。
然而他的子嗣，却以为自己继承了前辈的遗愿，因此而自豪，傲首挺胸地踏入既定死亡的战场。
如果追逐本身毫无意义，那所谓的“逐光”又何尝不是先人的骗局？
血色的贵族请他们成为英雄，血脉深处的戒律让他们铭记救世，然而这些，都是假的！
都是刻意的塑造，都是在将那些人变成傀儡！
——这样的话，他们真的存在吗？
他们的自由意志，他们值得歌颂的美好品质，到底诞生于何处？
这些想法的出现让粉发少女几乎昏厥。
她想告诉自己，眼下只有奥托一个消息渠道，他完全可以对她进行蒙蔽撒谎，所以大可不必将其当真。
上一篇：直播自爆，比企谷的实力主义教室
下一篇：她们觉醒了模拟器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