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低维叙述者
甚至，若是她反抗激烈，圣芙蕾雅取出的那些，也是可以使用的，不是么？
——当然，后一种方法如无必要，他是绝不会用的；他更喜欢生机勃勃的白花在他身边摇曳，而不是看到凝结滞涩的黑渊。
别让我失望，塞西莉亚……
奥托在心中默默地说。
“以我个人的意见，不是很想，”
塞西莉亚终于出声，如他所愿地摇摇头，
“但是兄长大人，如果是为了您的利益，塞西莉亚愿意去……”
恭喜你，沙尼亚特小姐。
逃过一劫。
金发男子内心淡漠，既没有愧疚于自己无用的多疑，亦没有满足于白发女子的忠诚。
“前面几个字就够了，”
但他的话语伪装得坚决，立刻打断了她的话，
“那种战力，还不值得我再把你让出去。你只用做你想做的事情，我给过你承诺。”
【你只用做你想做的事情，我给过你承诺。】
塞西莉亚品味着最后一句话，心口甜蜜，但还是想说什么：“可是……”
“没什么可是，”
奥托的声音故作冰冷，
“如果你不是因为感情而去寻找，而是为了这种可笑的理由，卡斯兰娜也不会介意少一个蠢货前家主。”
呵，如若是前者的话啊……
金发男子偏过头去，不让女子看到那满眼的阴暗与冰冷。
塞西莉亚愣了一会儿，看着仿佛在生气的奥托，终是嫣然一笑。
“我错了，兄长大人。”
女子干脆利落地道歉，凑到奥托身旁：
“我不会再说去找他的事情。至于其他……您安排就好。您的意志，就是我的行路。”
“嗯，”
金发男子声音变得平和，
“我会让两大家族达成解约协议——也就是说，无论他同意与否，你都是自由的了。”
“谨遵兄长指令。”
“这才是我的乖女孩。”
奥托展颜，背在身后的手伸出，塞西莉亚也顺势微微侧身，环抱住奥托的手臂。
拟态神之键的片羽化为金色的粒子，枪械消失在空气中，黄泉之杖的亮光沉寂下来，涤罪七雷上只剩几点零星的紫色跳动。
这一关，算你过了。金发男子在心中说。
“出去走走？”奥托轻轻一拉，将女子挽在身边，面色和蔼地问道。
“嗯。”
女子自然不会对他的询问有任何的意见，与他同步走出主教休息的处所。
此时还是一月，天气与去年年底一样清寒。
塞西莉亚与奥托又一次走在天命浮空岛的街道上，一路上二人没有说话，塞西莉亚在面色微红的想着什么，而奥托则在思考刚刚的事情。
白发女子突然被他发现，有了味觉这件事。
这可以算是一件好事，但他并没有掉以轻心。
连味觉都完全恢复，说明塞西莉亚本人，被恢复到了一个最理想的状态。
神秘学中有一个重要的守则，那就是等价交换。
得到什么，付出什么。
那么，让女子恢复到这种地步，代价是什么？
此外，还有哪些变动是他没看到的？
“恐怕今后，还得再多留心了……”
奥托声音含糊地低语。
“兄长大人在说什么？”
一头白发落入他的视野，塞西莉亚好奇地凑了过来，圣青色的大眼睛一眨一眨，鲜软的唇瓣靠得很近。
奥托微微一笑，低头反问道：“你猜？”
两人停在路边对视，就好像在玩什么木头人的游戏。
塞西莉亚不出意外地首先败下阵来，被奥托直勾勾的目光弄得小脸微红，就像染上了一层淡淡的胭脂，干净透亮的眼瞳里带着一丝淡淡的不安，左右飘忽，更惹人怜爱。
“我说罗刹人，五百年未见，你竟练就了‘一气化三清’之术？哎呀呀，这可真……”
清朗的声音响起，一袭明黄的少女从远处御剑而来，然后……
看到自己过去的初恋与一白发女子对视，手挽手，脸部靠得很近。
“……也许我来的不是时候？”李素裳愣了一会儿，一句她最近看到的台词脱口而出。
“不，你来的正是时候。”
奥托语气平静地借住老梗，面色如常，自然而然伸出另外一只手，搂住少女的香肩：
“为二位介绍一下，这是李素裳，符华徒孙，太虚剑气传人。”
“这是塞西莉亚·沙尼亚特，天命圣女，和你一样是S级女武神。”
少女白了金发男子一眼，后退一步，抱拳向塞西莉亚行礼：“无上自在门大弟子李素裳，今后，请多多指教！”
塞西莉亚也松手，学着她的样子回以同礼：“塞西莉亚·沙尼亚特，今后就是同事了。”
她用的是神州话，身为天命过去的招牌，这种语言她还是勉强能说上几句的。
但更复杂的话语，女子也就只能等待翻译了。
“同事？哦，我懂了，”李素裳手托下巴，思忖着说，“可是……哦对了，罗刹人，我来主要就是找你说这件事的。”
“不是来学‘一气化三清’的么？”金发男子调侃起少女刚刚的话。
“啊？你可以教我‘一气化三清’？！”李素裳有点惊讶，“我刚刚就是在赞叹你神出鬼没的仙术，没有窥视的意思！”
“无所谓——我不介意助你一二，”奥托说，“你要是真感兴趣的话，可以先学会分心之术，左手画方右手画圆……”
“原来你也看《雕》啊？！”
李素裳双手一拍，语气激动地打断他的话，
“我好不容易找你那个琥珀侍从找到的，唯一一本纸稿武侠小说，你居然也看过？！”
奥托点点头，又道：“很难找么？这几天有个仪式，神州会来人参观，我要她帮你带几箱武侠小说吧。”
他没有问为什么不用终端看。
不是谁都喜欢用电子产品看书的，尤其李素裳这种来自五百年前的“古人”。
“多谢了！”
李素裳也没有矫情，心情愉悦地一拱手，
“本姑娘本是要现在向你辞行，等你要做那件事时再回来的。既然这样，那本姑娘还是在你门下多留几日吧！”
“留几日是好些，”金发男子一点头，“我在神州也颇有家资，等打点好了那边情况你再回去，也让我放心些许。”
“咦？”
李素裳一歪头面露微笑，
“罗刹人，五百年后的你比过去更有人味儿了啊！”
“那是对你啊，我的老朋友，”
奥托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虽然五百年来我们相隔万物休眠，但毕竟也算是一起走过了。我当然要对你这来自同一个时空节点的人好点啊。”
他语气中的孤寂溢满，连不是很听得懂她们对话的塞西莉亚都心疼的看着他，然而黄衣少女歪了歪头：“时间点是何物？万物休眠……是什么？罗刹人，你能把话说明白点么？”
奥托：……
造型白凹了。
“我确实忘了，一心练剑的你确实是半个丈育……”
金发男子叹了口气，认真看着李素裳半天，碧绿的眸子落入一个不知所措的身影，
“我说在我认识所有神州人中，我只对你这么好。”
“……”
李素裳麻了。
你知道一句初恋的骚话，对于身为十六世纪的古代人，又是堪堪十五六岁的妙龄少女的杀伤力有多大吗？（休眠的五百年不算）
土味情话再土，它也叫做情话。
少女的羞涩瞬间爆发，小脸红得仿佛要滴出血来。
她试图继续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来，最终着急地一跺脚，踏上支配之键，以快到不可思议的速度御剑飞走。
“走了？”
塞西莉亚面色古怪地看着她离开，不知怎么地，心中竟有点高兴，但一想到刚刚李素裳是红着脸离开，额头的呆毛又稍稍耷拉了下去。
“她是我五百年前的朋友。”
奥托看出她眸中略微无神，稍加思索便猜出了女子心情转阴的原因。
但他没有解释什么。
感情这种事情不能一味迁就，要一张一弛调动对方的情绪，偶尔让对方有危机感，然后再在别处释放温柔，这样才能加速发展。
而塞西莉亚也如他所想的那般有点闷闷不乐。
二人世界突然闯来一个对方的异性闺蜜，换谁都会心情不好。
兄长大人原来……原来不只是对她一个人这么温柔啊……
这么做也是对的，女子在心中为自己做着理性分析，那位小姐可也是S级女武神，兄长大人自然要特殊对待一点……
但很显然，理性并没有让塞西莉亚释怀，她的心中，始终有一个浑身散发黑气的少女存在，用贪婪又专注的眼神盯着过去的初恋与现在的兄长，让塞西莉亚本尊都感到一丝危险。
兄长大人，您用那种眼神看别人，是不是说明……塞西莉亚的这个妹妹身份，是可以被人代替的？
那可不行……
我不想继续失去……
我想要您继续这样，对我宠溺……
虽然已经得到很多了，但塞西莉亚……可是个贪心的孩子呢。
“明天是小鹅的S级女武神授勋仪式，以及你的回归仪式。”
奥托突然出声，把内心理性与恶魔交战的塞西莉亚唤醒。
“啊？——啊，怎么了？”
儞“你帮她戴上勋章，如何？”
“那是您的权力，兄长大人。”
白发女子的美眸微微睁大，有点吃惊。
“正因是我的权力，”奥托说，“我才会交给你。”
塞西莉亚不是傻子，在男子三言两语的提点后，她立刻知晓了其中的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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