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低维叙述者
“【管理体系解体】和【丧失秩序】后，废土会回到接近相对的【丛林社会】中，人类之间为了利益自相争斗，话术一类的虚拟力量被大大削弱，强者才能拥有足够的权力。”
“这就是她们要用石头打你的原因——为了自己，为了生存。”
“嗯……”
雷电芽衣若有所思，凝脂般白净的玉手托住腮帮思考，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小jiojio还在奥托的怀中，被他用指甲在纤细的脚踝旁画着圈圈。
“您想告诉我，她们的做法不是出于本意，只是灾厄的现实所导致的？”
“没有，完全没有，根本没有，”
金发男子皱起眉，连用了三个否定，
“你的思考错了方向，芽衣，我的意思不是说，她们这么做的原因完全归于崩坏；”
“我向你介绍末世的特点，不是在告诉你，这三个东西是因为末世而导致的。”
“啊？”雷电芽衣的脑袋有点发晕，无法理解奥托的话语。
“长空废土与【丧失秩序】、【管理体系解体】和【丛林社会】，并不构成直接的因果，小姑娘，”
金发男子严肃地说，
“他们只是末世的特点，前两个，属于废土的【定义】，秩序被不可抗力量破坏、过去的管理体系垮台，这样的才能叫做【废土】。”
“而后者——我的好芽衣啊，你在千羽学园的处境，不也是弱肉强食的一种体系么？”
少女愣住了。
“丛林法则长久存在于人类的基因中，被文明披上了一层名为规则的薄纱，”
奥托勾唇，声音悠扬而清朗，
“所谓末世，可以说是【崩坏】的力量撕开了薄纱，将文明所定义的条条框框冲垮，然后，让人类在加入了【崩坏】这一参数后，重新建立管理体系的过程。
我帮助你掌握力量也是其中一种：不是放下仇恨向崩坏屈服，不是代表长空对灾难谅解，而是帮助身为律者你理解人类，认同人类，与拥有理智的你，决定第三次崩坏后整个世界的走向。”
“我？可我……”
“我又要开始老生常谈了，”
奥托回以微笑，
“我的好芽衣，请相信我，你拥有拯救更多人，让自己内心感到宽恕的力量。”
“我明白了……”
少女望向奥托，那翠色的眸子含着坚定的信任，让她忐忑不安的心安定了许多。
“不，你不明白。”
“？？？”
“因为咱们现在话题都偏了。”
“啊这……”
一阵令人生草的沉默后，奥托继续道：
“让我们从末世的本质继续——所以说，她们的做法并不是废土环境所导致的，这一点你一定要清楚。”
“您是说，这是人类的本性，而非环境导致？”
“说的很好，但是措辞不当而且范围随意扩大——我并不敢如此轻率地定义人性，因为这是个很奇妙的词汇，不同人会产生不同的见解。
在海那边的神州，人性本善还是本恶吵了几千年，就连那个极度受人尊崇的至圣先师，也只说性相近而习相远。
我说你范围随意扩大也是这个原因——丛林也是环境，我并没有否定环境塑造个人的说法，而是在告诉你，不要随随便便把原因推给末世。
这样做并不有利于你了解‘人类’这个群体，因为哪怕不是末世，人也会有两面三刀，落井下石的一面。”
“这样的吗……”
雷电芽衣抿唇，美眸中充满了犹豫，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我的好芽衣，我知道你的想法又陷入随意扩大范围的毛病了，”
奥托眼中含笑，假装不满地看了少女一眼，食指在雪腻娇嫩的足心一点，按得少女浑身都哆嗦了一下。
“嘤！”
“都说了，这只是人类的一面啊。”
金发男子又用双指成夹状，捏了捏这秀足上最白最嫩的一块美肉，感受柔软温暖的润泽。
少女翘起樱唇，娇嗔似的看了奥托一眼，男子方才停手，继续说道：
“人类从猿类进化而出，曾经在森林草原中生存，本性自然还残留一定的丛林心态，倾慕强者、自私自利，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但这并不代表全部。
雷电芽衣，我的想法就是如此——末世是最能表现人性的时间，废土是最能体察人心的地点。
我带你感受这人类的真与假、善与恶、美与丑，让你自己，去寻找属于你的，未来的道路。
你是第三次崩坏诞生的律者，可以拥有决定人类未来走向的权与力，所以，我乐意带你逐渐执掌你的力量，同时，去选择你是对人类进行审判还是庇护。
我不想只把人类的光明告诉你，然后鼓励你去为世间的美好而战，那样太虚假；
我也不想把我的价值观一股脑灌输入你的脑海，去完成对你人生的塑形，那样会引起你的反感，对我来说也没有必要。”
奥托柔声陈述，手中的忙活没有停下，
“人性相当复杂，按照你的见解形成认知即可。我只带你去看，而不做曲解式的纠正，只会在你陷入极端的思考时与你交流。
在你达成对世界，对人类的认识后，拥有成熟三观的你再去做对你来说正确的选择。
无论是觉得人类不可救药当全部毁灭，还是认为世界当然不大美好但总有人让你不要放弃，甚至是别人的死活与我何干，那就都是你的事情倶了。”
“我只做指引，不做评价。”
他想了想，又补充一句：
“当然，你若不赦人类死罪，该当斩尽杀绝，我就会是制止你审判降落世间的第一顺序对抗人。”
“那我可得小心，不要刚下定决心就被您干掉了。”
雷电芽衣同样是以调侃的语气回复。
“所以，理解这一切吧，”
金发男子说着，终于放下了手中香香软软的小雪糕，
“让我们继续前进，在经历完一切能经历的人情世故后，再操起兵戈做出你的选择。”
“好……不……好……”
少女点点头，但她并没有动弹，而是垂下美眸，声音迟疑，不知在思考什么。
“怎么了，芽衣？”
“我得做些什么。”
“你说什么？”
奥托语气疑问，但眼眸中没有意外。
“我说，我还是想去做些什么。”
雷电芽衣抬头，美眸中闪烁着比以往任何时刻都要璀璨的光芒。
“拥有秩序的社会当然也有优胜劣汰、有适者生存、有弱肉强食，但它在隐藏，在淡去。
它确实潜伏于规则之中，但它的危害会比在丛林中小。
这文明的薄纱看起来只起到来遮羞布的作用，但实际上，它给人类的和平共处提供了太多的帮助。
至少，有序比无序安全，拥有规则，会保障更多的人活下来。”
她看向窗外的废墟，语气圣洁而凛然：
“你既然告诉我，不能把她们的做法完全归结于末世，那么也就是说，末世依旧是诱使她们攻击我，逼迫我在后面为她们断路的原因之一。
这就够了。
我无法改变人性……但我依旧想要做些什么，去救赎我充满愧意的内心。
既然如你所言，我拥有移山倒海，改变世界的力量，那么现在，改变世间一个城市，那想必也不是什么难事，不是么？”
小小的少女按住了腰间的太刀，一如握紧了自己的理念。
“我要在这废土之上重新建立规矩，倚靠强者为尊的丛林法则，再次演化出文明的秩序之纱。
如果为了感受事态炎凉，而去做一个个悲剧的旁观者……恕我，根本无法接受。”
她目光炯炯地看着奥托，想要听到他的回复。
您觉得呢？
奥托与雷电芽衣对视，许久，他咧开嘴，不羁的面孔勾勒出一个明亮又阳光的笑容。
“听着，姑娘，我还是那句话，如果有人打算把答案灌输给你时，很可能不是为了让你变聪明，而是让你变傻。”
“那样的人，揍就好了，出事有我在。”
他的眼神出鞘利剑般锋芒毕露，一如他们相见时的慷慨激昂。
“当你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心中早已做好了决断——所以，放手去做，至于旁侧的细枝末节，就由我这个老家伙告诉你如何点缀修调。
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雷电芽衣，无论你的想法多么狂妄，在一颗年轻的心面前都将势不可挡。”
“王来，王见，王征服。来让我等亲眼看到，废土之上如何长出文明的龙须，失序之后如何再生伟大的秩序，让世界听见你的声音，让长空响起雷电女皇的尊名！”
第九十九章 大女鹅捅穿澳洲？一定是澳洲出了问题！
“我知道各位已经赶了很久的路，”
雷电芽衣高声道，
“但抱歉，我们还没能找到最佳的地点。”
少女站在废墟的高处，攥紧拳头，精致的小脸满是严肃，看向她身边的受难者，向她们解释着。
她的长发以蝴蝶结扎起束成马尾，一身黑金女武神制服，紫黑色太刀别在腰际，简洁低调。
“可是我们在那个超市停下来不挺好的么？什么都不缺！”
人群骚动，有人提出质疑。
“没错雷电桑，还有医院——如果我们之前在医院停下脚步，我们的这些伤员就能更多地被治疗了！”
“我的手臂现在还流血，要是在医院……”
“等等，去我家住的那个小区也是不错的选择……”
“我那边也可以啊！”
“停，停，停——”
少女挽袖，抬手将右掌搭在左食指上，美背笔直，瞳孔略微俯视向下。
“我说，停止讨论。”
她板起小脸，声音漠然，雷电在周身“噼啪”作响，努力让自己显得高冷又干练，
“如有更多想法的，可以自行离开，前往你们想去的地方。我当然不能对你们怎么样。”
“你们有自由选择的权力，谁想要走的话，那我也只能放下助人情节，尊重你们命运了。”
听到雷电芽衣的话，人群很快安静下来，没有了言语。
离开？怎么可能有人离开？
除了高处那个少女，她们好几个人一起也对付不了一只崩坏兽！
刚刚的喧嚷，也不过是感觉自己走太远的抱怨罢了。
傻子才会离开这个免费的保护者。
“你们也许会奇怪，不知道我在找什么，”
雷电芽衣“冷冷地”说，回忆之前奥托告诉她的话语，
“事实上，我准备在长空建立一个受害者避难所，以便于天命组织之后的救援行动。”
“而现在，我在选择基地，顺便救下被困着的你们。”
“可是……可是你走了这么久，总该想好了待哪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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