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丑角
德丽莎看着温蒂，说：“成为律者后，你也会有你渴望的自由。”
“如果能站起来的话，我当然愿意。”
温蒂顿了顿，说：“可是，我能感觉到律者意识……”
她的律者意识已经化作对世界不公的憎恨，这种憎恨将会随着时间堆积。
可以这么说，哪怕是温蒂自己本身对现在都有不甘，更不要说与律者意识‘和解’了。
如果她真的接纳律者的身份，必定要与律者意识融合，到时候，大概率是会失控的。
这也是为什么琪亚娜与雷电芽衣，与温蒂上有根本不同的缘故。
对琪亚娜来说，西琳的怨恨与她虽然有联系，但是时间隔得太长；而雷电芽衣在成为律者的时候所遭受的是学园的霸凌，但琪亚娜救赎了她。
能够取代渴望的，是另外一种渴望。
但是温蒂还没有找到那个渴望。
不过，德丽莎并非没有办法。
她找来了一个人。
却只见符华走了过来，推了推眼镜，说：“这件事并不是很难，但是需要靠你自己。”
“温蒂，我会用羽渡尘创造一个梦境，你在梦境深处中，极有可能与律者意识见面。”
“如果能找到你更为在意的东西，那么律者意识所裹挟的负面情绪，就会随之一点一点的去消弭。”
这就是德丽莎临时想到的办法。
根据爱因斯坦的理论，想要让温蒂接纳律者意识，那么就需要找到温蒂新的‘渴望’代替对世界的愤恨。
而在现实中找难以找到，但是，她找到了专业人士。
符华。
符华的羽渡尘可以构筑近乎完美的梦境，甚至篡改记忆。理论上来说，通过羽渡尘去影响律者的意识也并非不可行。
曾经的西琳不就是这么被影响的么。
但是，通过羽渡尘去制造梦境的条件很困难，其中最大的条件就是：无条件的信任。
这其实是很难做到的一件事。
一个人很少有无条件信任的朋友，更何况，温蒂还担心另外一件事。
“可是，我如果在梦境中遇见了律者意识的话，我……事实上，我并没有信心。”
她能感觉到，自己所面对的律者意识，会比她想象的更为恐怖。
符华顿了顿，说：“我可以让羽渡尘让另外的人进入你的意识，帮助你。但是那个人必须要你非常信任的人，不然的话，意识的波动会导致羽渡尘本身的排斥，从而造成多种可能的危险情况。”
一边的德丽莎自告奋勇：“我来吧，温蒂，我们一定能做到的。”
温蒂看着德丽莎有些踌躇。
良久之后，她提出：“我可以自己选一个人么？”
…
…
当布洛妮娅再次见到温蒂的时候，德丽莎、符华与姬子都在严肃以待。
德丽莎说：“布洛妮娅，具体的情况已经介绍了，这一次需要麻烦你了。”
跟着布洛妮娅而来的希儿不由眨眼：“有一点我比较在意，为什么是布洛妮娅姐姐呢？”
一边的温蒂不好意思回答。
德丽莎叹了口气，一脸被打败的样子：“我也很在意这个问题。”
反倒是姬子岔开话题：“好了，事不宜迟，我们开始吧。”
羽渡尘是一个很神奇的东西。
这种东西神奇之处就在于，它能够深层次的连接人的意识。而律者意识同样也是意识。
如今的符华虽说未恢复到全盛时期，但是对羽渡尘的应用还是能做到的。
一行人来到德丽莎已经准备好的场地之中。
希儿担忧望着布洛妮娅，但却不能说什么。
她只好看着布洛妮娅与温蒂躺在一起。
很快，在符华使用羽渡尘的情况下，布洛妮娅来到了一个陌生的空间。
布洛妮娅发现，符华所创造的意识幻境，与圣痕空间有异曲同工之妙。
只不过，这个所创造空间的背景，竟然也是圣芙蕾雅。
在进入之前，符华说过：“羽渡尘所构筑的幻境并不能凭空创造，很多时候都是需要贴合现在的实际认知。”
布洛妮娅凭着记忆，去寻找着温蒂。
然而，她却注意到这个圣芙蕾雅与记忆中又有不同。
“总觉得，有些黑。”
如果符华要创造幻境，没必要去制造这么阴森的地方。那么，只有一种解释：是律者意识也在干扰着幻境。
虽说不知道律者意识究竟是什么东西，但很显然，这个东西时时刻刻影响着温蒂。
布洛妮娅根据记忆来到圣芙蕾雅的喷泉广场，这里的视野最为开阔，作为曾经的杀手，她知道怎么快速找到一个人的位置。
她一边奔跑，一边留心着周围。
然而她要寻找温蒂的路并非顺利，圣芙蕾雅开始出现大量的崩坏兽在阻碍她。
这并不是羽渡尘的手笔，很显然，是律者意识所创造的。
羽渡尘连接的意识并不是两个，而是三个。
律者意识自然也在其中。
而目前看来，有余力制造崩坏兽的律者意识，在这片空间处于绝对的优势。
好在意识中的崩坏兽并不算强大，布洛妮娅虽然也是B级女武神，但同样也有A级女武神的实力，很快就将此处一扫而空。
然后，她循着崩坏的源头，看到了站起来的温蒂。
“布洛妮娅姐姐，我能站起来了。”
布洛妮娅的瞳孔微微一缩。
却是眼前的温蒂站在一个不知名的崩坏兽身上，然后望着她：“你的表情似乎有些惊讶，难道不应该是为我感觉到高兴吗？”
“布洛妮娅为你感到高兴。”
布洛妮娅并不是一个智商低的人，她很快就猜到，这个温蒂极有可能被律者人格影响，甚至控制了。
这个时候，若是直接指出温蒂现在的状态，说不定会直接激发她的叛逆情感，往更深处的深渊滑落。
布洛妮娅的大脑开始疯狂思考对策，表面则是若无其事说着：“但是布洛妮娅更喜欢看温蒂正常走路的样子，你能从崩坏兽上下来么？”
她的话让‘温蒂’微微一僵。
她不能承认她不是温蒂。
羽渡尘连接三个意识，她只是暂时取得了优势。然而，想要彻底掌握这个身体，必须要让温蒂感觉到更深的绝望。
爱因斯坦没有对德丽莎所说的是：取代渴望的是另一个渴望，但满足不了的渴望就很容易转化为绝望。
如今的温蒂能够凭借着自己的意志与坚持挡住她的控制。
那么，若是让她感受到另外一种绝望呢？
比如，被背叛。
‘温蒂’巧笑嫣然：“好啊，布洛妮娅姐姐，我什么都听你的。”
“姐姐？”
“对啊，我听希儿也是这么称呼，温蒂也很想要一个姐姐呢。”
‘温蒂’如此说着。
只要感受到了浓烈的背叛，那么温蒂所有的坚持就会被一瞬间击垮。而温蒂对布洛妮娅似乎有天生的依赖感，那么，布洛妮娅就是促成律者全新降生的最好养料。
布洛妮娅本能察觉到不对。
她知道眼前的温蒂是律者人格，但是不敢轻易的动手。
“嗯，既然这样的话，温蒂跟着布洛妮娅回去吧。”
“回去？开什么玩笑。”
‘温蒂’愤恨着：“让我继续坐在轮椅上？别做梦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风色绘卷
本征世界。
圣芙蕾雅学园中。
姬子已经出去处理学园中别的事务，符华、德丽莎与希儿看着躺在一起的布洛妮娅与温蒂，面露担忧。
哪怕符华是羽渡尘本身的主人，她其实也无法去查看幻境。羽渡尘的能力并非随心所欲的操控，或许曾经的她能做到，但现在确实是不行了。
这就意味着，符华除了维系羽渡尘之外，基本就无能为力了。
这种情况，即便是德丽莎与希儿也没有什么办法，她们能做的只有相信温蒂和布洛妮娅能够做到战胜崩坏意识。
事实上，除了希儿由衷的祈祷之外，其余两人并不觉得这能够成功。
因为太仓促了。
而且没有先例。
瓦尔特是因为有三十万人的意志；琪亚娜有着沙尼亚特与卡斯兰娜的血脉；雷电芽衣体内也有圣痕……这都是他们能够成为保持自我意志的关键。
温蒂虽然天赋很高，但是仅仅天赋高的话，大概还是不够的。
但这个时候，德丽莎等人并没有别的办法可供选择了。
毕竟温蒂的身体情况是越拖越糟，如果等之后的话，除非是让温蒂直接陷入深度沉睡，然后等未来科技发展取出律者核心，不然的话根本毫无办法。
这是一次冒险。
本来德丽莎是打算自己进入幻境里面，这是自己犯下的错。但没想到，却是让布洛妮娅卷入其中。
而此时，被她们所关心的布洛妮娅，正在想办法与温蒂沟通。
尽管眼前的‘温蒂’看起来有些不对，大概率是被律者意识操控了，但是布洛妮娅并没有急于动手。
“班长说过，这里是羽渡尘构筑的幻境，如果要动手的话，需要用的是意识上的力量。”
“律者意识源自于温蒂的怨恨，我若是动手的话，大概还是更能激发她的怨恨吧。”
布洛妮娅毫无疑问是一个聪明的人，她很快想到了，在进入羽渡尘之前，温蒂要求她进入羽渡尘，而是更强大的德丽莎的原因。
很显然，哪怕温蒂嘴上不说，但实际上对德丽莎还是有意见的。
毕竟她曾经可是年轻的A级女武神，天赋仅次于幽兰黛尔，可以说是前途无量。但却是被德丽莎的建议下去了大洋支部。
哪怕她嘴上说总是会有人做实验，只是她的运气倒霉一些。但是若说没有怨言，自然不可能。
温蒂又不是圣人。
因此，在这个幻境空间中，温蒂没有选择德丽莎进入。
而是选择了布洛妮娅。
虽然不知道温蒂选择她的理由，但是她能猜到，温蒂对她似乎抱有莫名的好感，就好像是曾经可可利亚孤儿院的大家一样。
这种好感并不是她的错觉。
所以，她若是在这里动手，对温蒂而言极有可能相当于是背叛。
“既然温蒂不喜欢回去的话，那我们在这里也可以。”
布洛妮娅决定先顺着她的情绪，然后寻找另外的机会。
她顿了顿，说：“不过布洛妮娅喜欢你正常走路的样子，能和布洛妮娅一起走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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