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丑角
这并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事,至少她做不到无事发生。
但是,丽塔并没有错。
虚数空间彼此纠缠的嫌隙,开始影响幽兰黛尔的心情。
12岁那年,在世界泡的奇幻星空下,她曾对丽塔敞开过一次自己的心扉。
“怎么说呢,你就当我有一种强迫症吧。”
“啊,我讨厌这样解说自己——我也知道自己的性格多少有一些问题,我也能想象五年后,十年后,我自己可能会因此变成一个相当沉闷的人……”
“但是,这是我唯一知道的,能够让自己变强的办法。”
“我需要变强,变得很强很强。”
“我的亲人,我的老师,我的同级女武神……他们中的很多人都已经不在了。”
“他们每个人的人生都戛然而止,仿佛被某种邪恶的、超越于世界之上的意志,像撕碎废纸一样就轻易破坏了。”
“我讨厌这样,所以,他们做不到的事情,我都想尽可能做到最好。”
“……”
记忆如同潮水般波涛汹涌,开始冲击着她的大脑中。
当时的她说不清为什么会去信赖着丽塔,就像现在她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会下意识的去不信任丽塔了。
在她不断达成自己的目标,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冷静、更踏实、更理性、变成旁人眼中不易接近的存在时,是丽塔在靠近她。
那个时候,丽塔的靠近应该不仅仅是为了任务。
在她还来不及思考更多的时候,有关于德丽莎的记忆接踵而来。
而之后的,则是奥托与齐格飞对话的记忆。
她早已经知道自己被愚弄的命运,但在见到其过程时,还是会忍不住愤怒和察觉到荒唐。
这些记忆的交织并没有让她破防,哪怕是见到了齐格飞视角下的塞西莉亚,她也不会因此破防。
直到……
记忆中出现有关于她本人视角下的莎士比亚船长。
…
…
“哟,在这里发呆呢?”
“喂!不要从背后突然靠近别人啦,船长!”
年仅12岁的比安卡不满莎士比亚船长的戏弄,后者笑着说:“因为你看起来有点沉闷嘛,怎么,开始想家了?”
“只是稍微在想一些以后的事情。”
“是指你回到自己原本的世界之后吗?”
“差不多吧。或许这不是正常人在12岁会去思考的事情,但我也无法对已经想到的东西视而不见。”比安卡如此说着。
莎士比亚则是面露笑意:“嗯,毕竟这两天我们也的确遇见了不少一言难尽的情况。”
“不过,怎么说呢,在某些方面早熟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对吧?”
比安卡无心去理会莎士比亚的揶揄,她直接问着:“那么,我就单刀直入的提问了,在船长你看来,人,为什么会出生在这个世界上呢?”
“哇,这个问题还真够单刀直入啊。怎么说呢,虽然登记表可以手填,但我们也没法选择自己真正的生日吧。”莎士比亚顿了顿,说:“还是说,你想谈论的话题是,人活着为什么必须要有意义?”
“也可以这么说吧。你想,每个人都是不经自己选择地出生在这个世界上,又大多不经自己选择地死去。”
比安卡顿了顿:“而你前不久也说过,自我、人类、世界、宇宙,它们的意义都无法用结果来衡量。”
“对我们自己来说,一切的意义终归会沉入虚无;对我们所爱的一切而言,我们也没有能力在时间的长河中永远保护他们。”
“或许对于某些人来说,这个问题的答案在于‘相信’,但我又很难真的去信仰某种形而上的抽象概念。”
比安卡的话不由让莎士比亚莞尔。
她沉吟一声,认真回答:“怎么说呢,你其实算是想得太多那个类型的人吧。”
“你要知道,如果只是就事论事,你已经比大多数普通人都更相信真善美这样的价值了。”
“固然,对文明而言,真善美可以求出所谓的最大公约数;但是对个人来说,那终究是一种不接地气的东西。”
“我是说,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情趣,自己的挂念,像希腊的神明一样是不完美的存在。但惟其如此,人类的可能性才会扩大,人类的文明才会永远拥有活力。”
“我们终究只能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去保护一些东西……但这并不是意义的尽头,反而是它应有的起始。”
莎士比亚的话让比安卡不由惊愕。
“不是尽头,反而是起始?”
莎士比亚如此解释着:“对啊。作为人类全体的意义,和作为个人的意义,它们本就是两种截然相反的东西。你可以把它理解成马赛克拼贴,和单块马赛克本身的联系。”
“每个自认为精彩的人生,都是文明的一种旁注;每一种自我满足的背后,都是某个人在历史上留下一道影子。”
比安卡忍不住问:“可是这只解释了文明的意义,却仍然不能解释活着这件事本身有什么意义啊。”
“那是自然。再怎么说,所谓人生,从来都不会具备任何天赋的意义。”
莎士比亚给出了一个理所当然的答案。
“你刚才并没有直接说,人生没有意义。”
莎士比亚认真说:“明白吗?我们不是作为某种人而活……我们是为了成为某种人而活。”
“能够为无意义的事物赋予意义,这才是人之为人的独特之处。”
“所以,你想说的是,我们的人生,就是一个不断寻找更好的自己的过程?”比安卡忍不住说着。
“没错,正因为它永远没有终点,所以有人会把它同推巨石的西西弗斯相提并论。”莎士比亚直接说出自己的结果:“在他们的神话中,西西弗斯费尽力气把巨石推上高山,然后无助地看着巨石从高山上滚落,如此周而复始。”
“但即使是那些人也会承认,虽然西西弗斯永远处于一种痛苦的循环之中,其人生看上去毫无价值。可这也并没有剥夺西西弗斯本人,去铸就一种反对神明、讴歌自由的人生意义。”
“当你抛弃结果论的时候,你就会发现西西弗斯的确活出了人生的意义,而他也因此获得人类最根本的那种幸福。”
比安卡有些懵懂:“你是说,意识到自己不是白白活着,或者至少意识到自己在于无意义斗争的幸福?”
莎士比亚放声大笑:“当然啊。在每个人的生命征途中,这都是最伟大的那种斗争!”
第一百九十二章:圣痕的最后一个传承(二)
“我是这片空间的意志,圣痕的某种衍生——在此之上的解释对你来说都只是复杂的术语堆叠。”
当幽兰黛尔穿越过种种记忆,终于回到最初的地方时,一个巨大的黑色吼姆形象的布偶出现在面前。
她认得,这是最初在脑海中的那道声音。
它如此形容着自己,也如此形容着圣痕:“就像对你们来说,圣痕本身也不过是一种来自五万年前、刻进了DNA的命运罢了。”
“你们认为自己的意志是自由的,但那种自由往往只是一种认知的假象,是宿命的冲动为你们带来的必然结果。”
“但既然你已经现身了,我就可以在这里打败你。”
幽兰黛尔自然是记得,她来自这个空间的最初目的,就是为了接受圣痕的传承。
“哈哈哈哈,这话还真是直接呢。”黑色的吼姆大笑着:“不过你说的没错,战胜我之后,可以获得圣痕的传承,甚至可以拥有真正的自由,并获得直面神明的力量。”
“不过……”
它说:“通常意义上的攻击恐怕无法对我产生效果。”
幽兰黛尔皱眉:“你需要我在你制定的规则击败你?”
这并非什么难事,就像她此前在不灭之刃进行训练时,也是要适应一些规则,禁止使用一些力量。不然的话,训练对她的效果就大打折扣了。
黑色的吼姆淡淡说着:“你可以这么说,虽然构造出这个空间、制定下这种规则的人也不是我。”
“我努力做出的一切,都不过是为了引导他的后人,引导那个特殊圣痕的继承者罢了。”
幽兰黛尔很快就猜到了那个人的名字。
凯文.卡斯兰娜。
很显然,这是一片类似于圣痕空间中的空间,只不过,它并不依附某个圣痕持有者身上,而是已经靠近虚数之树,即将成为一个完整的世界。
“他的血脉将一种特殊的圣痕传承至今,催生出了这个空间,催生出了现在的我。”
“你肯定能明白他是个怎样的存在。”
吼姆的话让幽兰黛尔陷入沉思。
在遇见凯文之前,她虽然并不自傲,但却也难以寻得能够动用全力的对手。但是,在根据奥托的话语寻找到凯文之后,她内心便有了计量,知道自己的全力恐怕也无法撼动那个男人。
“还记得你一路走来时,看到的那些记忆么?”
吼姆的话将幽兰黛尔的思绪拉回:“它们是随着整个空间的涨落而浮现在你周遭的过去,是记忆之海中我随手翻起的浪花,也代表着在这个空间中,你越是探索,就约会与我接近,被我束缚。”
幽兰黛尔看到很多记忆中的熟人。
而这些记忆,都是她被束缚的证明。
“对这群人而言,原初的圣痕传承在他们的血脉制造,也因此让他们被历史的源头深深诅咒。”
“它们因为共享这条无比特殊的血脉,而自发地被我收集,加入了这片名为卡斯兰娜的圣痕空间。”
“既然你来到了这里,你就必须彻底解放卡斯兰娜的圣痕,并用那份力量战胜我。”
“否则,即使是我也没有办法让你离开。”
黑色吼姆的告诫让幽兰黛尔的眉头一皱。
她虽说已经知晓自己的身份与过往,但有关于卡斯兰娜圣痕,却还不知道怎么去用,有着怎样的力量。
圣痕是一种十分特殊的东西,这个东西的特殊之处就在于,它记录着曾经对抗崩坏英雄的记忆与基因,让死去的人能够以意识的特殊形态下‘活着’,最重要的是,圣痕深层的力量,甚至能够比肩律者。
有人猜测过,当初MEI能够制造圣痕,是一个完整的律者被MEI研究,并且发现了律者的深层次的秘密。
而圣痕的持有者,就是另类的律者预备役。
或者,圣痕持有者本身就是立场为人类方的律者。
但是,尽管圣痕中孕育着强大的力量,但幽兰黛尔并没有使用过分毫,甚至,她对这种力量完全未知,完全陌生。
她听从黑色吼姆的话去攻击它,但是使用的还是自己拿手的招式。
然而,这片空间中,除了卡斯兰娜圣痕之外,其余的力量都被削弱。
除了……
沙尼亚特的传承。
这也是为什么,奥托会说幽兰黛尔是圣痕计划完美成品的原因。
…
…
此刻,天命旧总部,柯洛斯腾。
来自于极东支部的休伯利安号以及来自于逆熵盐湖基地的月光王座号开始朝此处前进。
她们都是被奥托邀请而来,准确来说,奥托的邀请只有一人,而这一个人,牵扯了一堆人。
琪亚娜.卡斯兰娜。
对德丽莎与姬子等人来说,琪亚娜是关系亲密的人;对逆熵的两个博士来说,她们不想再有大崩坏发生。
而奥托邀请琪亚娜.卡斯兰娜来此的理由,却是让人大感诧异,甚至觉得荒唐。
他说,他能够让琪亚娜有直面崩坏,有一次公平竞技的机会。
“想要凭借虚数的影子超越本尊,无疑是痴人说梦。”
这是奥托借着琪亚娜的口中,告诉所有人的一句话。
毫无疑问,对于能够运用圣痕或者律者去对抗崩坏本身,这并不现实。然而,琪亚娜却是一个意外。
在诸多律者中,唯独空之律者最接近虚数之树。
想要战胜崩坏,必须依靠着琪亚娜的力量。
只是,对于战胜崩坏的过程,奥托却是一个字也没有说。
“所有答案都会在柯洛斯腾解开,这是奥托主教对我说的原话。”
休伯利安号上,琪亚娜对着众人说道:“我不知道奥托会打什么主意,所以,这次需要大家帮我鉴别一下他话语中的真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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