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灯子
如果能够通过自动索敌，并引导发射，在对方尚未露头之前，就迎头痛击，怎么也比在自家家门口前打来得好。
这样省出的人力、资源，不管是用在哪都比以前来得更好一些。
因此，归终对于苦雪的发明实在赞叹有加，已经恨不得抱住她的脸，施以“亲亲亲”之刑。
离也对此颇为赞许。
“能够未雨绸缪，料敌先机本就不易。此物不仅能弥补归终机的缺憾之处，使其更上一层楼，拱卫周边安全。还可用于战争之中，不论是战前还是战后使用，都颇具用处。”
比之更多想在了其他用途上的归终，离对此物的看法更加在于战斗一途上。
战前不仅可以料敌以先，知晓对方具体战力配置，战后扫尾战场也能避免仙家们一时不察，被装死的阴上一手。
可别小看扫尾工作，有时一场大战打完，看似尸横遍野，实际上一把火下去，能蹦跶起来逃跑的还有不少。
这些家伙让它们跑吧，改不了记性，还是会自动归附到强大魔神的麾下，下次再来一次。可全都打杀了，且不说大战过后，仙家夜叉们疲惫，那沾染上身的业障也非同小可。
所以在璃月这片国土上，有很多离所投下的石矛，以及仙家封印镇压之地。
通过漫长时间的磨损让这份遗念逐渐被消磨殆尽，算是不得已而为之的妥协之法。
否则如果真的全力全开，见一个杀一个，那凭现存魔神的数量，以及离的战力，现今璃月的地貌还能再被改变三次以上。
而且有些魔神她可能战斗力不高，但是论逃跑或是躲藏功夫，那确实没得说。
这些魔神大多会打造出个根据地，平时基本蜗居里面，不仔细观察都能一下子被掠过去。
归终突然打了喷嚏，有些疑神疑鬼地看向离，在发现他面色古井无波后，又迷茫地转过头去，继续和女儿贴贴。
“妈妈不要再贴过来啦，好痒！”
苦雪对于十分缠人，并且逐渐比起母亲，反而更像女儿化的归终十分困扰。
“呵呵。小苦雪可真害羞呀，明明为了帮上我而花费那么多心思与努力打造出这样的机关。”
归终抱着少女纤细的脖颈，脸颊不断蹭着她那雪色般漂亮的发丝上，柔顺又温暖。
“没关系没关系！想要什么奖赏都可以和妈妈说哟，毕竟小苦雪这么喜欢妈妈，嘿嘿……”
“呜……”苦雪不得已，只好朝帝君那边投去求助的视线。
而某人确实依然安座于位置上，悠然地品上一口热茶，似乎毫无阻止的想法。
“真是的——！妈妈先放我啦，这样下去一整天都做不了事情了！”
“不行！”归终依然贴着她的脸，漂亮的眸子直勾勾盯着少女，似乎要洞悉她的心事般。
“我知道的，小苦雪其实很累吧？不管是为大家能够吃饱饭，花费了几年时间研究出来的稻种，还是辅助耕地的农具，还有这个寻兽塔……”
她的语气逐渐温柔。
“总觉得如果自己更加努力一点的话，大家的生活就能过得更好，也不必整天为生存而惶恐担忧，所以很拼命、很拼命地让自己连轴转个不停，害怕失去现有的一切。”
少女挣扎的动作顿时停下，眸光之中流露出一丝讶色，以及难以掩盖地疲倦。
“我是知道的喔，小苦雪做出的那些努力，大家都有看在眼里，但现在……在迎来那些更美好的生活之前，先好好睡上一觉吧。”
归终轻轻抚摸着女孩的脸颊，望着她似乎逐渐松懈下来的精神状态，笑靥如春日暖阳。
“那……妈妈别忘了叫醒我喔？如果睡得太晚，脑袋也会晕沉沉的……”
少女用着柔弱的声音呢喃着。
“嗯，一定会叫醒你的。之后我们可还要一起打造璃月，让这个人与仙与魔神共存的国度绽发出前所未有的光彩！”
“……嗯唔，我会加油的……”
在如此回答后，少女紧绷了许久的精神也得以迎来短暂的歇息，而后软软地靠在归终身上。
那如婴儿般，恬静又安详的睡颜叫在场的两位魔神都感觉到一丝异样的满足，好似内心的某处空隙被填补一样。
归终将她公主抱起，而离也轻声站起，准备为其推开门，只不过这时刚从洞府拿好东西回来的留云借风真君却是先推开了门。
她一脸错愕地看着睡着的女孩，以及赶忙朝她眨眼的归终，最终又看向轻轻伸出一根食指，放在嘴唇上的帝君。
而后，留云借风真君也没有出声，而是微微后退一步，双手抱胸，只是以宠溺以及欣慰的目光看向归终怀中的少女。
唯有心语倾述——
“……好好休息吧，我可爱的弟子。”
第二十二章 街溜子苦雪
这一觉苦雪睡得很深，也没有什么梦境来打扰她，就只是无梦的酣眠。
直到第二天早晨被归终叫醒，她才伸了伸懒腰，感觉精神比之过往舒爽了许多，只不过妈妈那怎么看都像是调侃人的目光，实在叫人羞恼。
那种打量女儿发育的视线就不能稍微收敛一些吗……
比之上一世草原上的小小家都没有的水平，这一世她至少算得上小笼包，柔软一手可握之。
也有更多时间成长，以后抵达归终、或是老师那样的级别，也不是不可能。
相较之下，倒是姐姐已经发育得有模有样，可谓是“态浓意远淑且真,肌理细腻骨肉匀”。
再搭配上留云借风真君的衣装品味，不得不说，就算是与她同吃同睡七年的苦雪，有时也会感觉到嫉妒的级别。
不过，甩开这些晨起的杂念，苦雪也被归终喊去吃早餐，两碟小菜，一锅粥。
虽然很简单，但却有着别样的温馨在，尤其是归终那看着她吃粥时，笑眯眯地，像是眼中快要冒出小星星般的痴恋少女模样。
总感觉这种身份互换了一样……
用完餐后，苦雪本来准备继续做之前没有做完的工作，只不过却被归终拦了下来，并且用今天放你一天假，好好去玩一天给赶出玉衡亭。
无事可做的苦雪，在大门口发了会呆之后，随后想起了些什么。
对着空气喊了一声“阿萍！”
而后，周围静止了片刻——
玉衡亭是归离集里处理事务的要地，人民无法自行解决，或是决定的问题都会来这里汇报给归终，由她来统筹处理。
虽然算不上人来人往，但姑且还是能看见大猫小猫三两只的地步。
这一下，苦雪可感觉到大家的视线都集中了过来，只不过这之中大多都是无害的，而且也左顾右盼，想找出那个叫阿萍的人。
可全然都没有找到，大家的视线便带上了一丝怜悯，与关切。
苦雪大人在这工作十分努力，并且态度很好，事事亲力亲为不说，效率也很高，那些发明的器具也让归离集的生活便利不少。
大家都很感激她，但据某个经常混迹于玉衡亭的医师女孩所说，苦雪大人已经连轴转了好几天都没有休息，哪怕是半仙，也不能这么拼命吧？
眼下，怎么看都是工作过了头的苦雪大人，都生出幻觉来了。
就在有人准备上前询问需不需要帮助时，却有另一道倩影从街道拐角处走来，那广袖流裙，以及标志性的横腰仙琴打扮，正是化名为阿萍的歌尘浪市真君。
她清丽的脸颊上带着些许无奈。
“你倒是不生分。看来阿萍这个名字对你来说颇具意义，能让你一想到我，就联想到它。”
“这种有寓意又好听的名字，当然不可能忘记啦！”
“喔？我还以为你会说是因为我们彼此关系很好，才念念不忘。”
“虽然那也是一部分原因，但是我更想和阿萍成为那种不必言说，仅凭对上视线就能会心一笑的友人。”
少女终于压下了那份羞涩之意，也不知为何。
明明在过去她还能以女孩之身面不改色地说出那么多羞人的话，如今长大了反而没有那么随心所欲了。
所谓成长大概就是伴随着羞耻心一起的吧？
“而且，一早上就说那样肉麻的话，不像朋友反而像……”
她小声地嘟囔着不能被听见的话。
只不过，这归终家特有的碎碎念确实让阿萍听得清清楚楚。
那如冰玉般的面色，也难免浮起一朵红霞，视线飘忽了起来。
这孩子怎么老胡想这些东西——
为了不暴露异态，阿萍轻咳一声，目光投向更远处的街道。
“总之，你叫我出来应该不是为了在这里发呆吧？如果是的话，我还有个更好的去处——”
毕竟是在那个女人的家门口，刚听见门口那涤尘铃的响声，她就要觉得收到女孩呼唤的好心情被败坏了。
“那可不行，之前说好要带阿萍好好转一转归离集的！”
苦雪两步来到她身旁，背手弯腰，打量着阿萍的着装。
“怎么了？”
阿萍与她保持着克制的距离，差不多三分之一琴身。
让人有种与她结伴时不知道算是疏远还是亲近的感觉。
少女显然对此就极为在意。
“阿萍，为什么你出来玩……嗯，游历红尘的时候，还要带着它呢？”
“琴与我乃是器与灵，唯有如此时刻背着它，方能在受到灵感启发之时第一时间创作。”
似乎是察觉这份答案太过正式，阿萍在犹豫了片刻后，又说道。
“而且，我本身并不擅长打理小洞天，很容易将东西堆得到处都是。在自己颇有创作灵感的时候，要先找上个几日，然后掏出的琴沾满灰尘，这是一件很败坏雅兴的事情吧？”
“噢噢，的确如乊此——”
苦雪其实最早也是这样东西随处放下的性格，很容易久而久之东西越堆越多，虽说触手可及，但整理什么的，哪怕定期放好一次，很快又会乱糟糟的。
有时候急需某些东西的时候，找不到更是让人相当头疼的事情。
只不过，没想到像是歌尘浪市真君这样已经打出自身名号的仙家，也会有这样朴素、平凡的烦恼。
苦雪的眸光多了几分亲近之意，也与她挨得更近了一些。
意料之外的是，阿萍也对此并不感到抵触。
这种安静、却并不压抑的气氛环绕于两人之间，直到进入热闹市集后，苦雪的兴趣也再次调动起来。
她就像是最好的导游一样，为她介绍着这边各种各样的东西，店家、还跑去买了新鲜出笼的窝窝头。
那捧着热乎乎的窝窝头，一脸开心地递给自己的样子，总感觉有些冒着傻气……
只是，还是如过往那样。
她并不讨厌这个少女。
阿萍接过了窝窝头，轻轻咬了一口，松软芳香，味道不差。
往昔，她并不怎么喜欢吃这样的食物，认为它并不够优雅，也不会带给人什么灵感。
唯有酒与歌，方能让人短暂地忘却尘世的烦恼，闻之灵魂的回响。
可面前的少女，却总在那些平凡之处，告诉她……
即使是平凡的食材，只要经过智慧的「发酵」，亦能变成带来惊喜的美味。也难怪人类总是能吸引来仙家与魔神们的注意……
第二十三章 炉灶之魔神
那之后，归离原迎来了少有的一阵和平时光。
外界的乱战似乎也在同一时刻得到某些信号般，全都停止了下来。
尽管谁都清楚，这不过是暴雨前的压抑，但这对于大多数魔神而言，也是难得地喘息时间。
魔神虽是概念的具现，但并非不会感到疲惫，对于祂们而言受伤了一样需要时间恢复，被杀了也会“死”。
虽说其遗念不死，但一样会被时间磨损，不论是为了追寻神位，还是在这片乱世中打出名堂来。
珍惜所有能休息的时间，是连最愚笨的魔神也明白的道理。
不过，比起魔神那复杂的所思所想，凡人们所要考虑的事情更加简单。
那就是竭尽所能的生存，以及为崭新的未来报以期许与祝福！
……
快要过年了。
归离原这边入冬之后，便少见地下起了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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