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灯子
“明天教会那边有一批要交付的仪式用酒,不如趁那个时候去那边找位修女聊聊如何?”
凯亚伸出手用食指与中指组成像是在行走的人腿般,在桌面上溜达了下。
“到时候你可以旁敲侧击地问看看。我呢,就偷偷溜进去二层找那位芭芭拉小姐。”
“会不会太莽进了?”
迪卢克双手抱臂。
“如果你因此进入了对方的视线里,可能会打草惊蛇。”
“这倒也是……万一破坏了大人们的计划,我可不好找借口,那要不……”
凯亚笑得眯起的眼睛像是小狐狸一样,狡黠又让人觉得他是个坏胚子。
“我偷偷装病进去如何?这样的话,想必他们也不会起疑心,毕竟日常锻炼的时候不小心扭到手,或者伤到腿什么的,也是很正常的吧。”
这前后给出的提议,总让迪卢克觉得有些不对劲的地方,但仔细一想义弟应该不至于在这样的事情上蒙骗自己。
最终,尚处少年心思的他同意了凯亚的提案,两人的合作可不是第一次了。
在拍板过后,迪卢克就立马说道:“既然要采用这个方案,自然要伪装到让人不会怀疑的地步——”
“等等……你这意思是……”凯亚闻言,脸上的表情顿时僵住。
“正好你最近训练有些倦怠了,就来一场久违的切磋好了。”
迪卢克拍了拍腰间悬挂着的木剑,笑容热情又爽朗。
“哈……你这样好孩子居然也有这么腹黑的一面吗?”
虽然嘴上抱怨着,但凯亚却是再次挂起些无所顾忧的笑容。
“既然如此,我也得好好回应你才是。不过可别太小看我哦,否则到时候见识了我的真正实力可是要让你大吃一惊的。”
这番话当即挑起了迪卢克的战斗热情,两人往外走去,前往酒馆不远处,父亲克利普斯为他们准备的训练场。
在彼此行过骑士礼后,便开始了切磋——
随后,
凯亚就华丽地输了。
望着那柄架在自己侧脸上的细长单手剑,他有些哭笑不得地双手举起。
“喂喂——你这家伙还真是急性子呀,上来就攻势那么快,完全招架不住啊。”
“……所以才让你要勤奋锻炼啊,你这三脚猫的功夫我和父亲怎么放心的了。尤其还是这种喜欢战前放狠话的性格,小心到时候被揍得鼻青脸肿。”
同样扶额有些无奈地迪卢克吐了口气,随后将剑从对方身侧移开,朝凯亚伸出手。
“还站得起来吧?”
“当然。所谓输人不输阵嘛——”凯亚握住义兄的手,随后拍了拍屁股站起,喘着气说:“这可是我从那位值得尊敬的侦察骑士队长那听来的璃月俚语。”
“那位老前辈啊……”提及这位骑士团的资深前辈,也是一手开创了侦察骑士这一编制的安先生,迪卢克还是十分敬重的,“没记错的话,他最近也要回来了吧?”
“是喔,这个月的原野侦察任务完成了,想必也是带着珍贵的情报满载而归了。”
凯亚耸了耸肩膀。
“不过,想来他又要为自家可爱的小安柏闯下的祸买单了。”
“这次是又捅了邻居家的鸟窝,还是烧了草史莱姆头上的叶子?”
迪卢克对那个调皮十足的女孩留有印象。
“哈哈。当然是两者皆有!希望她可别把我种在屋顶上的‘花’给薅掉了。”
“你这家伙……居然种得是慕风蘑菇么,这是菌类吧?”
“你不觉得它的伞盖很像花吗?”
“长得像花又不代表……不,算了。要说服你这家伙,果然还是用它比较合适。”
在凯亚逐渐不妙的表情中,迪卢克再次提起了手中的单手剑,随后微笑道。
“那么,我们该继续了——这点伤可没办法蒙混过修女。”
“哼嗯,啊啊啊啊——!”
他的声音惊起一只雪白色的团雀,它掠过小小少年们的上空,眼瞳之中映着他们的身影,随后翅膀扇动。
飞到了更加舒适的位置,它落在风神像的手掌上,微微歪了歪脑袋,注视着广场上同样有些特别的两个女孩。
“啊,一不小心看太久了,这下子可要被伊贝拉修女好好说教了。”
芭芭拉吐了吐小舌头,表情有些可怜。
“如实和伊贝拉修女说是我让芭芭拉陪着一起看人训练就好啦。”
忧娅安慰着说道。
“不行哟!明明是我们两个人一起去看,却让忧娅一个人承担责任,这样才不是朋友呢。”
芭芭拉弹了下面前女孩的额头,一幅气鼓鼓的样子。
但很快又被忧娅语气毫不波澜地喊“好痛”给逗笑。
女孩们的欢声笑语,亦也如初。
唯有落在风神像上的鸟儿在摩挲了下翅膀,身体微微颤动,在撅了下尾羽后,舒适地飞向远处。
只留下一阵轻风吹过,卷起鸟儿留下的种子,播向远方。
风神像下则有吟游诗人唱着不知从哪听来的老掉牙歌谣。
——种子呀,快快发芽,不停生长吧。
当你结出第一颗鲜亮明媚的苹果,请允许我将它摘走。
因我会为你歌颂这份脆甜,唱起丰收者的诗篇。
第十三章 一个思想可充满太空。(加更三)
午休时间。
芭芭拉因为是实习祈礼牧师,平时除开帮忙照顾病人们之外,也有一些神学上的知识需要学习,所以并没有一直待在忧娅这边。
在中午帮她拿完午餐,并聊了一会,约定晚些再来看她后,便哼着欢快的小调子离开了。
忧娅则有了时间思考之后要做的事情,以及对于今早状况的分析。
声音先生给她灌输的东西,更多是对方现今的状态,性格,以及身世资料那些。而如何改变她们之后的人生轨迹。
实话说,她还摸不清主意,不过能够为她所利用的似乎也仅有“死亡”这一概念。
可是,玩弄死亡,让她人因此而悲伤,乃至远离既定的人生道路。
这真的是件正确的事情吗?
她微微低垂眼帘,注视着这显得过于纤细的双手,上面的绷带是芭芭拉为她换新过的,带着淡淡的药香味。
利用她人对自己的关心与爱护,以此实现目标,是否会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逐渐让她变得冷漠无情。
亦或是……开始较量起如何用这份“死亡”达到最佳的效果?
她新的人生,一定要建立在这样的东西之上么……
而且,还是整整七次。
少女陷入了踌躇之中。
而就像是为了给予她动机一般,脑中的声音先生再次告诉她。
这是「忧娅」的愿望。
世上总有着这样渺小,无声死去的存在。
其临死前所怀有的执念足以吸引来神明的视线,可却又来不及点亮眼眸,便黯然逝去。
这些曾经活着的人,希望能被她人所记住。
而非是悄无声息地死在角落里,最终被扫入无用的记忆堆里,在许多年后,面临真正意义上的死亡——遗忘。
如果她无法接受这点,也可以选择在仅剩的时间中,度过自己想度过的生活。
声音先生并不会对此干涉。
……这是与神明「视线」对应的,属于祂的「怜悯」。
不论如何,少女必须从中做出决定,因为这也是活着的每个人都需要面对的事情。
当然,作为提示——
使她人抱憾终身,并非只有以死一途。
那是升华的结果,而非唯一的答案。
在想清楚这些后,少女也重整旗鼓,再次思考起今早的收获来。
从接触可以得知,芭芭拉对于自己的姐姐,琴的态度并非是厌弃或是嫌恶。
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尴尬?
她会因为与对方碰面,或是对上视线而感到不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在思考芭芭拉与琴的家庭关系,离异的父母各自带着一个孩子,血脉相通的姐妹关系又因种种原因面临考验。
如果放任下去,或许芭芭拉会选择逃避,继续过着这样“只要这样远远地看着姐姐就好”的生活吧。
她无从评价这样的做法是否正确,但从芭芭拉的眼中,她又可以看得见。
芭芭拉是喜欢着姐姐,并想要与她聊天的。
而那位琴小姐,目前尚不知她对芭芭拉的态度如何,但考虑到其性格,以及家族的关系……或许她也对芭芭拉抱有某些愧疚,希望补偿她的想法?
她接下来可以试着让这对因父母而分离的姐妹,重新走到一起。
这样大概也能符合改变对方既定人生轨迹的要求。
……并且,如果可以的话,她需要保证之后让她们抱憾终身所带来的影响,不会让她们和好的关系被破坏。
关于芭芭拉与琴的思考暂且到这。
之后需要考虑的是,关于迪卢克·莱艮芬德与凯亚·亚尔伯里奇的问题。
从声音先生给的资料来看,作为兄长的迪卢克性格热情开朗,一直为完成父亲的期许而不断努力着。而义弟凯亚同样是个外向健谈的人,只不过似乎更加追求生活之中的乐趣,只不过他的资料中还记载着,他是坎瑞亚打入蒙德的间谍。
再联想到对方义兄的身份,以及领养他的人是克利普斯老爷,蒙德一半酒业的掌权者。
总觉得又会涉嫌牵扯些什么往事阴谋之类的东西。
忧娅捻了捻浪色的发尾,有些苦恼地皱了皱眉头。
她可不是什么乙游女主呀,对上这两位哪怕丢进乙游里也不奇怪的男孩,真的能够达成目标吗?
况且,自己又有什么能够吸引他们的地方呢?
虽然一直待在病房里,但她姑且也看过些什么主流的恶役千金题材故事,杂七杂八的各类书籍也看过不少,但是……
自己既不是人家的订婚对象,更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甚至连对方喜欢什么类型的女生都不知道,以劳伦斯在蒙德这人厌狗嫌的人气,到底该怎么接触对方呢?
接触之后又该怎么做,才能够与他们打好关系呢?
以自己这样羸弱的身体,就算是想要从他们的兴趣入门,恐怕到了那边也没有立锥之地吧。
啊,当然,她本身也站不起来就是了。
自顾自想着些自虐风玩笑,忧娅的思维有些放飞起来,视线也偏向了窗台那边。
明媚的午后阳光从那边映入室内,淡淡的光尘在空中飘舞着,教会特有的熏香疗愈精神。
她渐渐地半眯起眼睛,困意涌上大脑。
本就病弱的年幼身体在经历这上半天后,正在抗议着需要休息。
“……遇到困难睡大觉。说不定等醒来后就有灵感了。”
她靠着温暖的被褥躺下,将侧脸埋进柔软的枕头里,很快便入睡。
随后,一场梦悄然降临。
只不过与她追寻的灵感无缘,而是属于「忧娅」的记忆。
在难掩过去辉煌壮丽的大厅里,有个纤细的身影正在翩翩起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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